第109章 輪迴之惡
在凡流洲四處暗訪的查捕隊，一個多月來始終一無所獲。他們既沒有發現異常的入魔線索，也沒有找到傳說中的恨遲。
事實上，這凡流洲海晏河清、歌舞昇平。凡間都是一片安居樂業之象，各宗也都安分守己，少有修士出沒，並不像藏有入魔元兇的樣子。
風愈跟著見識了各色的風土人情、聽說了許多小宗門的奇聞軼事，還看到了「煙花」之類的凡人發明的新物事，她反倒頗為喜歡這邊的氛圍，想著以後也帶風傲和元離過來看看。
不過，當他們到了凡流洲的最北部時，查捕隊裡卻出現了爭議。
無為宗的領隊金丹發現，有許多凡人都從因果洲穿越雨林或沼澤和沙漠、偷渡來到了凡流洲。其中不少凡人的身上魔氣強盛，她懷疑輪迴宗那邊怕是有了什麼異變，需要查捕隊前去查探一番。
但齊一宗的領頭卻不肯答應。他認為惡毒的凡人魔氣強盛乃是常事，算不上什麼異常。輪迴宗若有什麼異樣也會自行解決，並不用他們干涉內務。
且如今他們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到任何線索，恐怕無為宗先前的情報有誤，他們齊一宗不打算繼續奉陪了。
兩方爭執了一番沒有結果，小宗派來的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勸解大家先休息幾天，之後再做打算。
於是他們又到了附近的海荒盟駐地里，在那兒吐納了幾天。期間島上往來的蘇常不斷，連風愈也給元離寫了封信，講述起她這些天的見聞。
等查捕隊再次集齊之時，各宗竟意外地都達成了統一意見：繞過邊關，去輪迴宗暗查。
兩宗的金丹領隊仿佛從未有過爭執一般，又變成了最開始和諧相處的樣子。看著他們的和善笑容，風愈不由地感到一絲寒意，心裡嘟囔著她果然不適合這類任務。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又各自拆分成了幾個小隊，分頭從海上去了因果洲。風愈也跟著齊一宗的隊伍，先到了輪迴宗西海邊的一個小鎮，然後一路往東北方向查探。
所謂輪迴宗，即是信奉輪迴理論的宗門。依他們的理論，所有人和鳥獸蟲魚都具有「靈魂」，且這「靈魂」會在世間不斷地輪迴轉世，直到修仙飛升才能擺脫這永世輪迴的宿命。
而因果洲的名字，則來源於因果教。此教也與輪迴的理論息息相關。按教義所說，今世做了善事，轉世便會有好報，甚至可以成為修士，所以鼓勵人們積德行善。
只不過這樣的教義很快就被一些人曲解。許多世家都聲稱，他們今世的榮華富貴乃是前世天定，而貧民奴隸們則是前世的惡人，因此所有人都必須接受「報應」、不得反抗。
於是藉助著因果教，因果洲在輪迴宗出現之前便形成了幾十個大家族把控全洲的現象。他們聲稱凡是誠心信仰、甘願受苦的人都會轉生在世家之中，所以只有這些世家的子弟才能修煉，世家也便理所應當地永世統治下去。
直到近一千年前，因果洲的連魄真人晉入太虛，廢除了因果教並創立輪迴宗，吸收了不少平民和奴隸的孩童入宗修煉，使得輪迴宗迅速壯大並統一了整個因果洲。
然而人終究不免會有些私心。這連魄真人雖廢除了因果教，但還是將自己的家族奉為了皇族，並為當時化神和元嬰境的真人們保留了家族特權。等他坐化之後，這奴隸制度和因果教又逐漸開始恢復。
那些成為修士的貧寒子弟也變成了新的世家，不願再讓其他奴隸與他們的族人爭搶修煉的名額。
從那以後，輪迴宗的修士日益減少，凡間日益貧困。別洲的人對那邊也是厭惡不屑居多。
風愈他們一到這裡也發現，此處的凡間頹敗混亂、人丁零落，多數都是老弱病殘，還有不少的人搭了幾個木片就往海外划去。
一路上，他們也見到過幾個輪迴宗的修士，以尋找入魔者和恨遲的名義大肆毆打殺害凡人。
「他們怎麼能這樣呢？！」再次見到修士殺人的場景，躲在一邊的風愈終於還是忍不住咬牙怒斥，「要是這裡真有入魔者，怕是早就出手了。他們這不是搜尋，分明是藉機殺人！」
由于衡成——也就是他們的金丹領隊，給他們都施了隱身訣和匿靈訣，因此那殺得興起的輪迴宗修士們並沒能發覺風愈他們。他們也只是站在遠處城角觀察著那些人。
「哼！輪迴宗這麼下去，不知道還有幾個新人，我看因果洲早晚都是我們宗的了。」另一個審查司的弟子也嘲諷地開口，面上也是一臉厭惡。
「依我之見，這也不過是黑吃黑罷了。」
一個機靈的外事閣弟子則不屑地笑著，他見衡成也看了過來，便有意顯擺一番：「你們看那些凡人的穿著，可不是普通的奴隸。因果洲的奴隸前些年早就跑的跑、死的死，已經沒有多少了。這些必定也是某個修士家族的人。至於為何如此……我猜測，大概是他們的靠山祖宗們都死傷殆盡、甚至入魔了吧。」
「不錯。」衡成點頭笑道，「巳智的觀察很是仔細，你們都要跟他好好學學。」
風愈只能跟其他人一樣，點頭稱是。
衡成又接著補充：「入魔或死去的修士，其家族都會被剝除優待，在哪一宗都是一樣。所以，」他看著弟子們鎮重道，「你們可都要仔細謹慎著些，保住修為和性命為要。」
「弟子明白。」幾人都點頭應是，心底也愈發沉重了起來。
事實上，這凡流洲海晏河清、歌舞昇平。凡間都是一片安居樂業之象，各宗也都安分守己，少有修士出沒，並不像藏有入魔元兇的樣子。
風愈跟著見識了各色的風土人情、聽說了許多小宗門的奇聞軼事，還看到了「煙花」之類的凡人發明的新物事，她反倒頗為喜歡這邊的氛圍，想著以後也帶風傲和元離過來看看。
不過，當他們到了凡流洲的最北部時，查捕隊裡卻出現了爭議。
無為宗的領隊金丹發現，有許多凡人都從因果洲穿越雨林或沼澤和沙漠、偷渡來到了凡流洲。其中不少凡人的身上魔氣強盛，她懷疑輪迴宗那邊怕是有了什麼異變，需要查捕隊前去查探一番。
但齊一宗的領頭卻不肯答應。他認為惡毒的凡人魔氣強盛乃是常事，算不上什麼異常。輪迴宗若有什麼異樣也會自行解決，並不用他們干涉內務。
且如今他們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到任何線索，恐怕無為宗先前的情報有誤，他們齊一宗不打算繼續奉陪了。
兩方爭執了一番沒有結果，小宗派來的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勸解大家先休息幾天，之後再做打算。
於是他們又到了附近的海荒盟駐地里，在那兒吐納了幾天。期間島上往來的蘇常不斷，連風愈也給元離寫了封信，講述起她這些天的見聞。
等查捕隊再次集齊之時，各宗竟意外地都達成了統一意見：繞過邊關，去輪迴宗暗查。
兩宗的金丹領隊仿佛從未有過爭執一般，又變成了最開始和諧相處的樣子。看著他們的和善笑容，風愈不由地感到一絲寒意，心裡嘟囔著她果然不適合這類任務。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又各自拆分成了幾個小隊，分頭從海上去了因果洲。風愈也跟著齊一宗的隊伍，先到了輪迴宗西海邊的一個小鎮，然後一路往東北方向查探。
所謂輪迴宗，即是信奉輪迴理論的宗門。依他們的理論，所有人和鳥獸蟲魚都具有「靈魂」，且這「靈魂」會在世間不斷地輪迴轉世，直到修仙飛升才能擺脫這永世輪迴的宿命。
而因果洲的名字，則來源於因果教。此教也與輪迴的理論息息相關。按教義所說，今世做了善事，轉世便會有好報，甚至可以成為修士，所以鼓勵人們積德行善。
只不過這樣的教義很快就被一些人曲解。許多世家都聲稱，他們今世的榮華富貴乃是前世天定，而貧民奴隸們則是前世的惡人，因此所有人都必須接受「報應」、不得反抗。
於是藉助著因果教，因果洲在輪迴宗出現之前便形成了幾十個大家族把控全洲的現象。他們聲稱凡是誠心信仰、甘願受苦的人都會轉生在世家之中，所以只有這些世家的子弟才能修煉，世家也便理所應當地永世統治下去。
直到近一千年前，因果洲的連魄真人晉入太虛，廢除了因果教並創立輪迴宗，吸收了不少平民和奴隸的孩童入宗修煉，使得輪迴宗迅速壯大並統一了整個因果洲。
然而人終究不免會有些私心。這連魄真人雖廢除了因果教，但還是將自己的家族奉為了皇族，並為當時化神和元嬰境的真人們保留了家族特權。等他坐化之後，這奴隸制度和因果教又逐漸開始恢復。
那些成為修士的貧寒子弟也變成了新的世家，不願再讓其他奴隸與他們的族人爭搶修煉的名額。
從那以後，輪迴宗的修士日益減少，凡間日益貧困。別洲的人對那邊也是厭惡不屑居多。
風愈他們一到這裡也發現，此處的凡間頹敗混亂、人丁零落，多數都是老弱病殘，還有不少的人搭了幾個木片就往海外划去。
一路上，他們也見到過幾個輪迴宗的修士，以尋找入魔者和恨遲的名義大肆毆打殺害凡人。
「他們怎麼能這樣呢？！」再次見到修士殺人的場景，躲在一邊的風愈終於還是忍不住咬牙怒斥，「要是這裡真有入魔者，怕是早就出手了。他們這不是搜尋，分明是藉機殺人！」
由于衡成——也就是他們的金丹領隊，給他們都施了隱身訣和匿靈訣，因此那殺得興起的輪迴宗修士們並沒能發覺風愈他們。他們也只是站在遠處城角觀察著那些人。
「哼！輪迴宗這麼下去，不知道還有幾個新人，我看因果洲早晚都是我們宗的了。」另一個審查司的弟子也嘲諷地開口，面上也是一臉厭惡。
「依我之見，這也不過是黑吃黑罷了。」
一個機靈的外事閣弟子則不屑地笑著，他見衡成也看了過來，便有意顯擺一番：「你們看那些凡人的穿著，可不是普通的奴隸。因果洲的奴隸前些年早就跑的跑、死的死，已經沒有多少了。這些必定也是某個修士家族的人。至於為何如此……我猜測，大概是他們的靠山祖宗們都死傷殆盡、甚至入魔了吧。」
「不錯。」衡成點頭笑道，「巳智的觀察很是仔細，你們都要跟他好好學學。」
風愈只能跟其他人一樣，點頭稱是。
衡成又接著補充：「入魔或死去的修士，其家族都會被剝除優待，在哪一宗都是一樣。所以，」他看著弟子們鎮重道，「你們可都要仔細謹慎著些，保住修為和性命為要。」
「弟子明白。」幾人都點頭應是，心底也愈發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