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齊一內鬥
元離去了西城查訪，但無論恨遲還是入魔修士都不會明晃晃地走在街上被人發現。她也只好拿些銀錢向小販和行商們打聽消息，不過依然一無所得。連西城的青樓也早就被齊一宗查抄了一遍，裡面同樣的人去樓空，什麼也查不到。
等快到申時，元離便直接去了北城，卻不想又在這裡遇到了早上的那幾個齊一宗修士。
「真人饒命啊！小人真的沒有見過什麼歷世派啊！」
只見一個米鋪外跪著好些個衣裳體面的凡人，都在磕頭向那個領頭的女子求饒。
「我們收到線報，你這夥計先前就在歷世派的博物居里幹活兒，是也不是？！」那清麗的女子還未出聲，她身後的一個男子便大聲地質問起來。
「真、真人！我、那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啊，我也不知……」
不等那瘦小的夥計說完，男子便一道勁風令其仰翻在地：「果然如此！窩藏曆世派的人，統統都要關押起來審問！」
說著，幾個修士身後的凡人官兵就都拿出了繩索，將趴在地上的幾人捆住。
「見過幾位道友。」元離看了一場鬧劇，也上前行禮詢問，「不知這幾個凡人犯了何事，竟要道友們專門捉拿？」
「原來是無為宗道友。」領頭女子見到元離並未意外，只點頭冷聲解釋：「此乃我宗理凡司新令，凡是與歷世派有牽扯的凡人都要帶去府衙審問一番。」
「原來如此。」元離倒也不是想救這幾人，她不過是想趁機打聽一下齊一宗的情狀罷了。
想起理凡司，她又貌似驚訝地問道：「我記得貴宗的理凡司隸屬於乘剛長老管轄，可她似乎不像是會發這樣命令的人……」
所謂「牽扯」一事難以說清，按這樣的命令，恐怕不少凡人都要受到波及。凡間的「審問」就更不必多說，嚴刑逼供也是常事。向來有公正盛名的乘剛，豈會簽署這樣的命令？
「道友有所不知，現在我們歸審訣長老……」
不等她身後的女修士說完，領頭的女子便厲聲打斷：「這是我宗的內部事宜，道友還是不要多問為好。」
「實在抱歉，在下只是隨口一提。若有得罪，還請見諒。」元離立刻低頭行禮。她的聲音低沉、神情尷尬，仿佛真的是無意冒犯。
見了元離如此，那女子也緩和了態度：「道友下回注意就好。我等還有要事，請恕我等不能奉陪了。」
等齊一宗的人離開不久，柔勝和尚賓才陸續來了北城。
「西城沒有什麼異樣，只聽說城外碼頭那邊來往的生人很多，但也都是正常的。」元離三人站在一間樓閣的檐瓦上，互相交換著打探到的消息。
「南邊也是。不過前些天齊一宗查抄了許多商鋪，都是歷世派入股的。」柔勝皺緊了眉，有些不忍地說道，「裡面的人也都帶去牢里審問了，聽說現在已經『審死』了不少，每天都有人拉去城外的亂葬崗……」
「東城也沒有什麼異常。」尚賓看著下面的街市，很快又吩咐道，「我來查北城，元離你去碼頭那邊，柔勝便去城郊的村落。查完之後回客棧匯合。」
從鏡流城開始，他們就一路沿著海濱往北查訪。雖說沒查到什麼恨遲的信息，但他們也幫著找到了一個躲藏的入魔修士，帶著齊一宗的人去抓捕了她。
三人又一次去了齊一宗的駐地，休憩吐納了兩天後，才一同前往海邊的雲汐城繼續查探。
他們分頭行動不久，元離又看到了這些天裡常見的一幕：一戶人家被舉報說與歷世派的人有關聯，於是一家人都被「捉拿歸案」。
不過沒想到，那被捆住的中年男子突然衝著人群里破口大罵：「大哥！我知道是你是不是！你去誣告的我！」
只見人群里正在觀望的一個衣著寒酸的大叔，聽到這話便推開人群扭頭離開。
那男子罵了幾句，見他跑走又轉頭跪向幾位修士，連連磕頭：「真人明鑑啊！小人真的是冤枉的！我大哥一向覬覦我家資產，他這是借刀殺人啊！」
男子滿臉的淚痕，額頭上也出現了血跡，圍觀的凡人們也頗有同情。其中一位大娘甚至為他作證：「真人，吳大哥說的是真的哎！他大哥總來他們家打秋風，前些天還被趕了出去，街坊鄰居們都是知曉的！」
「是啊，真人！這線索是不是搞錯了？」
「舉報信是不是他大哥送的，真人不妨再查一下吧？……」
聽了這些話，兩個年紀偏小的修士都有些猶豫。他們正打算詢問領頭的男子該怎麼辦，卻不料對方突然沉聲大喝道：「誰說的有錯？！我修士豈會出錯？爾等是指責我們查證不力？！」
此言一出，住戶區瞬間安靜得只聽得見落葉之聲，連那個磕頭的男子都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屍體一般。
周圍圍觀的人們見了修士震怒，登時連腿都發軟，只能僵在原地，蒼白的臉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方才就是你說的我們錯了？」那男修士走到旁邊，對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冷笑：「聽說恨遲會幻化容貌，我看此人也頗為可疑，來人啊！將他一併帶走！」
「真、真人……」中年男子嚇得連話都說不清，只能被官兵囫圇地拖著捆住。周圍也再無人敢出聲求情。
元離見到他們這樣的行事，雖然不滿，但也不會上前去管。她與柔勝、尚賓早就見過類似的情狀，可這裡畢竟是齊一宗境內，他們也只是客人，不好干涉他宗內政。
「住手！」正當屋頂上的元離打算離開之時，一邊的小巷中忽然有三人御風而起，降落在了那些修士的身邊。
元離沒想到，她竟在此處也能遇到一個相識。
「請問道友是？」
只見最前的中年男子有些黑胖，他拿出道牌：「往來閣執理，觀民。」
「見過觀民執理。」先前還氣焰囂張的男修士趕緊低頭行禮。
但觀民顯然厭惡他這樣的人。他神色微怒，開始斥責起這幾個年輕的修士：「長老派你們來查尋入魔修士和元兇，可不是讓你們欺凌凡人的！你們毫無證據便隨意抓人，可還記得乘剛真人的教誨？！」
「執理教訓的是，弟子知錯了。」男修士咬著牙低頭，一旁的凡人官兵也趕緊把後來抓的胖子放了。
「乘剛真人深受宗主信賴，爾等真以為她不會回來了麼？」
觀民走進了兩步，低下聲來訓斥，但仍讓遠處的元離聽到了一二：「審訣長老暫管理凡司和尋捕使，是為了找到魔變的元兇。……等此事過後，乘剛真人便會重掌凡務。爾等不要以為今日的胡作非為，他日便不會被真人知曉了！」
「弟子不敢！多謝執理指點！」
見那幾個拿人的修士紛紛道歉，並且承諾會仔細查驗收到的舉報之後，觀民便帶著風傲和另一個弟子離開了。而此時的元離早就去了遠處的街市查探。
等快到申時，元離便直接去了北城，卻不想又在這裡遇到了早上的那幾個齊一宗修士。
「真人饒命啊！小人真的沒有見過什麼歷世派啊！」
只見一個米鋪外跪著好些個衣裳體面的凡人，都在磕頭向那個領頭的女子求饒。
「我們收到線報，你這夥計先前就在歷世派的博物居里幹活兒，是也不是？！」那清麗的女子還未出聲，她身後的一個男子便大聲地質問起來。
「真、真人！我、那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啊，我也不知……」
不等那瘦小的夥計說完，男子便一道勁風令其仰翻在地：「果然如此！窩藏曆世派的人，統統都要關押起來審問！」
說著，幾個修士身後的凡人官兵就都拿出了繩索，將趴在地上的幾人捆住。
「見過幾位道友。」元離看了一場鬧劇，也上前行禮詢問，「不知這幾個凡人犯了何事，竟要道友們專門捉拿？」
「原來是無為宗道友。」領頭女子見到元離並未意外，只點頭冷聲解釋：「此乃我宗理凡司新令，凡是與歷世派有牽扯的凡人都要帶去府衙審問一番。」
「原來如此。」元離倒也不是想救這幾人，她不過是想趁機打聽一下齊一宗的情狀罷了。
想起理凡司，她又貌似驚訝地問道：「我記得貴宗的理凡司隸屬於乘剛長老管轄，可她似乎不像是會發這樣命令的人……」
所謂「牽扯」一事難以說清，按這樣的命令，恐怕不少凡人都要受到波及。凡間的「審問」就更不必多說，嚴刑逼供也是常事。向來有公正盛名的乘剛，豈會簽署這樣的命令？
「道友有所不知，現在我們歸審訣長老……」
不等她身後的女修士說完，領頭的女子便厲聲打斷：「這是我宗的內部事宜，道友還是不要多問為好。」
「實在抱歉，在下只是隨口一提。若有得罪，還請見諒。」元離立刻低頭行禮。她的聲音低沉、神情尷尬，仿佛真的是無意冒犯。
見了元離如此，那女子也緩和了態度：「道友下回注意就好。我等還有要事，請恕我等不能奉陪了。」
等齊一宗的人離開不久，柔勝和尚賓才陸續來了北城。
「西城沒有什麼異樣，只聽說城外碼頭那邊來往的生人很多，但也都是正常的。」元離三人站在一間樓閣的檐瓦上，互相交換著打探到的消息。
「南邊也是。不過前些天齊一宗查抄了許多商鋪，都是歷世派入股的。」柔勝皺緊了眉，有些不忍地說道，「裡面的人也都帶去牢里審問了，聽說現在已經『審死』了不少，每天都有人拉去城外的亂葬崗……」
「東城也沒有什麼異常。」尚賓看著下面的街市，很快又吩咐道，「我來查北城，元離你去碼頭那邊，柔勝便去城郊的村落。查完之後回客棧匯合。」
從鏡流城開始，他們就一路沿著海濱往北查訪。雖說沒查到什麼恨遲的信息，但他們也幫著找到了一個躲藏的入魔修士，帶著齊一宗的人去抓捕了她。
三人又一次去了齊一宗的駐地，休憩吐納了兩天後，才一同前往海邊的雲汐城繼續查探。
他們分頭行動不久，元離又看到了這些天裡常見的一幕：一戶人家被舉報說與歷世派的人有關聯，於是一家人都被「捉拿歸案」。
不過沒想到，那被捆住的中年男子突然衝著人群里破口大罵：「大哥！我知道是你是不是！你去誣告的我！」
只見人群里正在觀望的一個衣著寒酸的大叔，聽到這話便推開人群扭頭離開。
那男子罵了幾句，見他跑走又轉頭跪向幾位修士，連連磕頭：「真人明鑑啊！小人真的是冤枉的！我大哥一向覬覦我家資產，他這是借刀殺人啊！」
男子滿臉的淚痕，額頭上也出現了血跡，圍觀的凡人們也頗有同情。其中一位大娘甚至為他作證：「真人，吳大哥說的是真的哎！他大哥總來他們家打秋風，前些天還被趕了出去，街坊鄰居們都是知曉的！」
「是啊，真人！這線索是不是搞錯了？」
「舉報信是不是他大哥送的，真人不妨再查一下吧？……」
聽了這些話，兩個年紀偏小的修士都有些猶豫。他們正打算詢問領頭的男子該怎麼辦，卻不料對方突然沉聲大喝道：「誰說的有錯？！我修士豈會出錯？爾等是指責我們查證不力？！」
此言一出，住戶區瞬間安靜得只聽得見落葉之聲，連那個磕頭的男子都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屍體一般。
周圍圍觀的人們見了修士震怒，登時連腿都發軟，只能僵在原地，蒼白的臉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方才就是你說的我們錯了？」那男修士走到旁邊，對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冷笑：「聽說恨遲會幻化容貌，我看此人也頗為可疑，來人啊！將他一併帶走！」
「真、真人……」中年男子嚇得連話都說不清，只能被官兵囫圇地拖著捆住。周圍也再無人敢出聲求情。
元離見到他們這樣的行事，雖然不滿，但也不會上前去管。她與柔勝、尚賓早就見過類似的情狀，可這裡畢竟是齊一宗境內，他們也只是客人，不好干涉他宗內政。
「住手！」正當屋頂上的元離打算離開之時，一邊的小巷中忽然有三人御風而起，降落在了那些修士的身邊。
元離沒想到，她竟在此處也能遇到一個相識。
「請問道友是？」
只見最前的中年男子有些黑胖，他拿出道牌：「往來閣執理，觀民。」
「見過觀民執理。」先前還氣焰囂張的男修士趕緊低頭行禮。
但觀民顯然厭惡他這樣的人。他神色微怒，開始斥責起這幾個年輕的修士：「長老派你們來查尋入魔修士和元兇，可不是讓你們欺凌凡人的！你們毫無證據便隨意抓人，可還記得乘剛真人的教誨？！」
「執理教訓的是，弟子知錯了。」男修士咬著牙低頭，一旁的凡人官兵也趕緊把後來抓的胖子放了。
「乘剛真人深受宗主信賴，爾等真以為她不會回來了麼？」
觀民走進了兩步，低下聲來訓斥，但仍讓遠處的元離聽到了一二：「審訣長老暫管理凡司和尋捕使，是為了找到魔變的元兇。……等此事過後，乘剛真人便會重掌凡務。爾等不要以為今日的胡作非為，他日便不會被真人知曉了！」
「弟子不敢！多謝執理指點！」
見那幾個拿人的修士紛紛道歉，並且承諾會仔細查驗收到的舉報之後，觀民便帶著風傲和另一個弟子離開了。而此時的元離早就去了遠處的街市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