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汲靈使
到了道坦侯府，元離和商吹便毫不意外這道坦侯會如何遭人嫉恨。
侯府在城中占了大半個城區，裡面亭台樓閣、花園湖林樣樣俱全，猶如皇宮一般。還有成群結隊的侍從侍女，個個花容月貌，據說叛軍來時還搶走不少。元離她們入府的路上，還見著幾條肥碩的獵狗叼著一大塊肉撕扯玩耍。
雖說富裕的王侯已經見過不少，但歷經大亂還能如此奢侈揮霍的，元離和商吹還真沒見過幾個，她們也不得不感慨這女子當真有些本事。
兩人跟著女子到了府內臨時改建的牢房裡，見到了幾個缺胳膊少腿、打得不成人樣的嫌疑人，然後便開始了問話。
可惜修士們並沒有話本中的「吐真丹」和「搜魂術」，即使是幻術也只有金丹境以上的修士能用，且案發現場也都早就亂了，更沒什麼證據可尋。因此元離兩人也只能同知縣一般問些案件的問題，最多也就用幾個術法和無為宗的名義來威脅恐嚇。
然而元離她們問完之後也是一無所獲。儘管其中有幾人都顯出了猶豫的神色，但很快又都咬死不知，顯然是有所隱瞞。既然重刑和修士都不能讓他們吐露，那麼這些案子也註定不了了之。
出了侯府，商吹看了元離一眼便輕聲說道：「既然已經審不出來，我猜女侯會將他們都殺了。」
「大概是吧。」元離的聲音寒涼，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在夕陽下走入街道，抬眼看著附近人家升起的炊煙。
「我想你應當也看出來了，他們肯定是共同作案。」論洞察人心，商吹也不落她的下風，「方才不應該提無為宗的，不如假裝天澤宗。你看到他們的眼神，就應當知道他們已對無為宗恨之入骨。」
商吹說完轉頭緊盯著元離，仿佛是想要看出她的想法。
但元離依舊面色如常，全然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只隨意地邊走邊看：「這事肯定不是天澤宗做的，修士要殺凡人不必如此波折，因此這案子便與我們無關。等回到了駐地，我再給勿秦執理去一封信即可，也算我等盡心了。」
「嗯……」商吹想了想，又跟在她身邊微笑著道：「不過，以前的凡人都不敢碰修士家族之人，而現在不僅敢屠殺已故修士的族人，甚至還會合謀殺死王侯的子嗣了。以後他們要再干點什麼，好像我也不會驚奇了。」
元離轉頭看了眼商吹，見到她那看熱鬧的表情只是冷冷地警告，「這話以後不必再說了。」
「那是自然，」商吹略微收斂了一些神色，但又看向了元離：「我知元離不是出賣朋友之人，才敢這樣與你說話。」
「我們還算不上朋友，你應當警惕些。」她不等商吹回復，便走到城邊角落一處破舊的樓前，認真觀察了一番。
這樓閣高大寬敞，顯然曾十分豪華，但現在卻破舊凋敝，連門板都被人拆走，匾額也掉在地上無人問津。
「汲靈使？這裡有汲靈使的駐點？」商吹看了一眼地上的匾額，驚訝得立即忘了剛才的話題。
「進去看看。」元離見了也有些驚異，不明白為何汲靈使的駐點被破壞成了這番模樣，於是便帶著商吹進去查探。
所謂汲靈使便是無為宗內負責從凡間收集靈石的組織，他們通常只在正在開掘的靈脈附近設有駐點。挖掘靈脈的都是凡人的苦役，一般由當地王侯負責監管。他們會將靈石都收藏在汲靈使的駐點，等到每年的開春和深秋，汲靈使才會派人前往各個駐點收取靈石。
叛亂起時正是初夏，現下還不到秋天，這個駐點顯然還沒有汲靈使前來發現異樣。
看著早就被洗劫一空的駐點，商吹默默思索了一剎，然後就輕蔑地笑道：「難怪這道坦侯能活得如此滋潤，原來是將無為宗給賣了。」
駐點本應當有王侯的軍隊守衛，而此處人去樓空，大概率是道坦侯將人撤走、靈石也都給了天澤宗，否則天澤宗也不會幫她保住榮華富貴。
「回去侯府吧。」元離沉吟片刻，便轉身往來處走去。
「你這是想去看靈脈？」
商吹猜到她是要去問靈脈的方位，然後去那裡查看，遂緊跟著勸道，「看也無用，我們總不能在這守著吧？待我們一走，他們還是會繼續給天澤宗挖靈石的。」
元離停下腳步，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先去看一下情況，然後再去駐地傳訊。
她們兩人後來去了城外東北邊的生河畔，果然見到不少叛軍服飾的壯年男子正在挖掘靈脈，一旁的兩輛馬車裡幾乎快要堆滿了靈石。她們立刻前去驅趕，然後駕著馬車回了城。她們回城的途中，還見到一輛四鴟車從上空經過，徑直往東南方的天澤山脈而去。
歷時近三個月，元離一隊終於完成了宗主的任務。她回到道心向宗主一五一十地匯報之後，便獲得了宗主的嘉獎，和她私下給的一百兩靈石的酬勞，而那顆傳音珠也沒被宗主要回去。
至於後續流恆與長老們的對峙，以及她如何以內憂外患說服悟靈派們服從宗規、並警惕齊一宗的事，則不是元離能知道的了。
待她回到靈樞，又聽聞宗內早已發了公告，要求宗內弟子未經許可不得進入凡間。尤其凡間的青樓、歌舞坊、賭坊、酒莊等地，更是明令禁止弟子入內。否則便要上報宗門，帶去審查司和議訣司發落，最嚴重者可判關入禁地三年。
至於對入魔之事的調查結果，她問了知若師姐幾人也都沒什麼消息，只是有人私下傳言說可能與五石散之類的東西有關，因此宗內對此聞之色變。據說出入司的人已經開始嚴格管控那五石散的原料了，未經執理們允許都不再賣予弟子們，相關的丹藥和法器也只由金丹境的師父來煉製了。
近幾個月也沒再有修士入魔的消息，於是駐地的巡防也漸漸鬆懈下來，修士們也慢慢地放鬆了警惕。雖然依舊無人冒險違背規定，但也至少有不少人願意接取去凡間的任務了。
侯府在城中占了大半個城區，裡面亭台樓閣、花園湖林樣樣俱全，猶如皇宮一般。還有成群結隊的侍從侍女，個個花容月貌，據說叛軍來時還搶走不少。元離她們入府的路上，還見著幾條肥碩的獵狗叼著一大塊肉撕扯玩耍。
雖說富裕的王侯已經見過不少，但歷經大亂還能如此奢侈揮霍的，元離和商吹還真沒見過幾個，她們也不得不感慨這女子當真有些本事。
兩人跟著女子到了府內臨時改建的牢房裡，見到了幾個缺胳膊少腿、打得不成人樣的嫌疑人，然後便開始了問話。
可惜修士們並沒有話本中的「吐真丹」和「搜魂術」，即使是幻術也只有金丹境以上的修士能用，且案發現場也都早就亂了，更沒什麼證據可尋。因此元離兩人也只能同知縣一般問些案件的問題，最多也就用幾個術法和無為宗的名義來威脅恐嚇。
然而元離她們問完之後也是一無所獲。儘管其中有幾人都顯出了猶豫的神色，但很快又都咬死不知，顯然是有所隱瞞。既然重刑和修士都不能讓他們吐露，那麼這些案子也註定不了了之。
出了侯府，商吹看了元離一眼便輕聲說道：「既然已經審不出來，我猜女侯會將他們都殺了。」
「大概是吧。」元離的聲音寒涼，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在夕陽下走入街道，抬眼看著附近人家升起的炊煙。
「我想你應當也看出來了，他們肯定是共同作案。」論洞察人心，商吹也不落她的下風，「方才不應該提無為宗的，不如假裝天澤宗。你看到他們的眼神，就應當知道他們已對無為宗恨之入骨。」
商吹說完轉頭緊盯著元離，仿佛是想要看出她的想法。
但元離依舊面色如常，全然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只隨意地邊走邊看：「這事肯定不是天澤宗做的，修士要殺凡人不必如此波折，因此這案子便與我們無關。等回到了駐地，我再給勿秦執理去一封信即可，也算我等盡心了。」
「嗯……」商吹想了想，又跟在她身邊微笑著道：「不過，以前的凡人都不敢碰修士家族之人，而現在不僅敢屠殺已故修士的族人，甚至還會合謀殺死王侯的子嗣了。以後他們要再干點什麼，好像我也不會驚奇了。」
元離轉頭看了眼商吹，見到她那看熱鬧的表情只是冷冷地警告，「這話以後不必再說了。」
「那是自然，」商吹略微收斂了一些神色，但又看向了元離：「我知元離不是出賣朋友之人，才敢這樣與你說話。」
「我們還算不上朋友，你應當警惕些。」她不等商吹回復，便走到城邊角落一處破舊的樓前，認真觀察了一番。
這樓閣高大寬敞，顯然曾十分豪華，但現在卻破舊凋敝，連門板都被人拆走，匾額也掉在地上無人問津。
「汲靈使？這裡有汲靈使的駐點？」商吹看了一眼地上的匾額，驚訝得立即忘了剛才的話題。
「進去看看。」元離見了也有些驚異，不明白為何汲靈使的駐點被破壞成了這番模樣，於是便帶著商吹進去查探。
所謂汲靈使便是無為宗內負責從凡間收集靈石的組織，他們通常只在正在開掘的靈脈附近設有駐點。挖掘靈脈的都是凡人的苦役，一般由當地王侯負責監管。他們會將靈石都收藏在汲靈使的駐點，等到每年的開春和深秋，汲靈使才會派人前往各個駐點收取靈石。
叛亂起時正是初夏，現下還不到秋天，這個駐點顯然還沒有汲靈使前來發現異樣。
看著早就被洗劫一空的駐點，商吹默默思索了一剎，然後就輕蔑地笑道：「難怪這道坦侯能活得如此滋潤，原來是將無為宗給賣了。」
駐點本應當有王侯的軍隊守衛，而此處人去樓空，大概率是道坦侯將人撤走、靈石也都給了天澤宗，否則天澤宗也不會幫她保住榮華富貴。
「回去侯府吧。」元離沉吟片刻，便轉身往來處走去。
「你這是想去看靈脈？」
商吹猜到她是要去問靈脈的方位，然後去那裡查看，遂緊跟著勸道，「看也無用，我們總不能在這守著吧？待我們一走，他們還是會繼續給天澤宗挖靈石的。」
元離停下腳步，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先去看一下情況，然後再去駐地傳訊。
她們兩人後來去了城外東北邊的生河畔，果然見到不少叛軍服飾的壯年男子正在挖掘靈脈，一旁的兩輛馬車裡幾乎快要堆滿了靈石。她們立刻前去驅趕，然後駕著馬車回了城。她們回城的途中，還見到一輛四鴟車從上空經過，徑直往東南方的天澤山脈而去。
歷時近三個月，元離一隊終於完成了宗主的任務。她回到道心向宗主一五一十地匯報之後，便獲得了宗主的嘉獎，和她私下給的一百兩靈石的酬勞，而那顆傳音珠也沒被宗主要回去。
至於後續流恆與長老們的對峙，以及她如何以內憂外患說服悟靈派們服從宗規、並警惕齊一宗的事，則不是元離能知道的了。
待她回到靈樞，又聽聞宗內早已發了公告，要求宗內弟子未經許可不得進入凡間。尤其凡間的青樓、歌舞坊、賭坊、酒莊等地，更是明令禁止弟子入內。否則便要上報宗門，帶去審查司和議訣司發落，最嚴重者可判關入禁地三年。
至於對入魔之事的調查結果，她問了知若師姐幾人也都沒什麼消息，只是有人私下傳言說可能與五石散之類的東西有關，因此宗內對此聞之色變。據說出入司的人已經開始嚴格管控那五石散的原料了，未經執理們允許都不再賣予弟子們，相關的丹藥和法器也只由金丹境的師父來煉製了。
近幾個月也沒再有修士入魔的消息，於是駐地的巡防也漸漸鬆懈下來，修士們也慢慢地放鬆了警惕。雖然依舊無人冒險違背規定，但也至少有不少人願意接取去凡間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