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緒背後的愛與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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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我們家這個16歲的大娃娃臉,也是說變就變。

  我記得自己以前很容易被這個娃娃臉帶進情緒中時,還會很生氣地跟她說:「你老太太(江建軍的奶奶)14歲就結婚了,像你這麼大都在操持一家大小事務了,你看看你,都這麼大了還不懂事兒!」

  ……吧啦吧啦……

  這熊孩子也氣呼呼地回懟過來:「她是她,我是我!你咋不14歲就結婚?」

  現在想到那一幕,就覺得自己很搞笑。都說好漢不提當年勇,這種教育方式,不正是從父輩們那裡抄襲來的嗎?我記得小時候父親每每把我打一頓,過後都會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我們小時候誰如果不聽話,你太爺爺都會說這孩子長大不成器,還不如現在裝麻包里丟河裡淹死,免得長大了害人!」

  而我也總會不服氣地回道:「你說的那時候是解放前,現在是法制社會,殺人犯法!」

  想當初爸媽都沒能成功用這套方法馴服我,如今我又哪兒來的勇氣,還敢照搬回來!

  一直到周日上午,家裡都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下午兩點半,江欣悅背起書包去上學了,離江皓月到校的時間也只剩兩小時了。

  我已經做好了晴轉多雲甚至轉陰的準備。學校通知所有學生繼續住校,江皓月離開家前那又得有許多個不願意。

  果不其然,她跑到房間問我:「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走讀?」

  我配合著她的情緒嘆了口氣:「我也著急呀,學校還沒通知。」

  她一轉身,扭頭就出了房間。

  我在房間裡聽到她收拾東西時故意跺腳的重重腳步聲,這是焦慮的信號。

  這一點,像極了幾年前的江建軍。雖說江建軍情緒在我們家還算是比較穩定的,但前幾年他每一次出差前一天,就會找各種理由不開心,惹得我也不開心,有時候還會跟他急,跟他吵起來。後來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個大男孩在釋放捨不得離開家的信號,而我卻當成了他故意找茬,覺得他很煩。

  現在,輪到他大閨女了,我也就很有經驗地秒懂這種戀家的信號。

  如果表達了捨不得她去學校,她還是不開心,那我就安安靜靜在自己房間等她收拾好行李再出去。否則她一邊收拾行李,你在旁邊轉來轉去,也正好被她拿來當情緒垃圾桶發泄,那就有得受了。

  我們家裡,每個人都是自己收拾行李。兩個孩子還在小學一二年級時,我就放手讓她們每天自己收拾書包,出門旅行也是各自收各自的行李。在這方面,我幾乎是白痴,除了收拾自己的東西外,其他人的行李我是一概不幫忙,也不會。

  出門前,我給江皓月拿了瓶牛奶,讓她在車上喝。路上,我又不動聲色播放了舒緩情緒的音樂,沒有多說話,就這樣開著車,靜靜地聽著音樂。

  學校南門口,早已排起了長隊。因為要檢查核酸證明,每個孩子都必須排隊檢查後才能進入校園。

  像往常一樣,江皓月提著行李下車後,我也開車準備離開。剛啟動滑行兩步,發現哪裡不對勁兒,這孩子抱著一個箱子,還有兩個袋子,提著這麼多東西去排隊,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不行,我得幫幫她!

  就這樣,停車,在長長的隊伍中找到江皓月,接過她手中的行李先搬到大門口等她排隊過來,在她即將走進大門時再把行李遞到她手中。

  我發現自己這個怕麻煩的媽媽,也在陪著孩子漸漸長大的過程中,開始慢慢習慣了麻煩。

  看著江皓月進了學校,我也收工回家。路上,接到江皓月的電話,她笑嘻嘻地問:「我們老師說,你是不是忘記給我做網上的那個題了?」

  「哦,好像是做了大部分,還有一個競賽沒找到入口,我一會兒回去了看看。」這個娃的情緒果然來得快去得也快。

  原來是網上關於「青年大青春強國」的作業,本是要求孩子們學習的,但從初中到高中,每學期類似的作業都成了家長們的「必修課」。這一次,我幫江皓月學習了四課,做了習題與期末考試,但知識競賽的部分當時沒找到入口,就暫時放下去做了別的事情,沒想到居然被老師發現了。

  回家打開電腦準備把落下的知識競賽給補上,卻發現競賽日期截止到前一天。沒辦法,補不了,就只有缺席了。

  轉眼已到了十一月中旬,這個周三,學校陸陸續續有走讀生出來,具體情況每個班都不一樣。有班主任幫孩子們向學校申請開放走讀的,也有找老師拿請假條出來的。

  我把電話打到江皓月宿舍時,江皓月說她同宿舍有個走讀生也拿到請假條出了校門。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我便與江皓月約好等第二天上午我打聽一下看是什麼情況再看如何處理。

  周四中午,與江皓月再次通電話。我告訴她原來學校並沒有開放走讀,但如果有特殊情況就可以找班主任拿請假條回來住。那兩天剛好是老母親的大姨媽來訪,心裡還是希望江皓月能在學校多住兩天,等我舒服一些再來陪讀。跟這孩子說明情況後,就把選擇權交給了江皓月。

  江皓月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孩子,她出奇地平靜,也沒有那麼急躁了。笑嘻嘻地告訴我:「那我就在學校多住兩天吧,等周六下午放學可以回家的時候我再把東西收拾收拾帶回來。」

  欣慰之餘,我也向江皓月保證:「既然已經有這麼多同學出來了,下周不管學校恢不恢復走讀,我們都申請回來住。」

  「好呀!」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晚上江建軍下班回到家,我跟他說他大女兒還是知道心疼人的,雖然那麼著急想回來,聽說我這兩天不舒服,自己決定多在學校住兩天。

  江建軍說:「這孩子,是內柔外剛,她心疼你的時候不會說出來,但會做出來,像她老爸一樣。」

  「嘿,合著這優點都是遺傳了你,缺點都是我的唄。」

  「我可沒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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