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表哥的秘密
傍晚，馬文強下班回家，屋裡空無一人。馬文強以為方虹和蘇晴都到幼兒園接兒子去了。馬文強把手裡提著的袋子放到廚房，然後便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也許是因為蘇晴的到來，又或許是因為蘇晴和蘇舒長得太像了，睹物思人，馬文強的思緒被打亂了，就象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四處飄散，無法集中。馬文強起身走進臥室，取下掛在牆上的小號，來到了陽台。馬文強保持站姿，然後深吸一口氣，將嘴唇貼著小號，隨著氣流的涌動，一曲《真的好想你》從小號中噴涌而出。空靈悠遠的小號聲，像是在講述一段陳年的故事，馬文強心底那無法言說的情愫，在激昂而柔和的小號聲中，頃刻一瀉千里。
馬文強的父親是一個工程師，年輕時喜歡吹小號，受父親的影響，馬文強對音樂很有天賦，吹拉彈唱，樣樣都會。尤其是小號，那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在馬文強十七歲那年，他在報紙上看到有幾所音樂院校在全國各地招生，而在四川只有成都和重慶兩地設了考點，馬文強興奮不已，他興致勃勃地背上小號就踏上了追尋音樂夢想的路到了重慶。
馬文強的父親不是重慶人，他的媽媽只有一個哥哥，就是蘇晴的爸爸，所以在重慶，舅舅一家是馬文強唯一的親人。為了節省開支，馬文強吃住在了舅舅家裡。蘇晴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家裡的住房並不寬敞，好在那個時候蘇晴正在住校讀高中，平時不在家裡。而蘇舒沒有考上大學則待業在家。蘇晴的家在嘉陵江邊，馬文強在備考的那段時間裡，為了不打擾左鄰右舍，他每天都背著小號跑到江邊。站在細軟空曠的沙灘上，馬文強感覺自己就像孤獨地站在舞台上，他盡情地吹奏，一首首經典優美的曲子，被他吹得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回婉轉，讓人盪氣迴腸。馬文強將沙灘當作一個露天的音樂廳，遺憾的是，寬闊的沙灘上，沒有一個觀眾，有時唯一的觀眾就是蘇舒。
碧波蕩漾的嘉陵江，緩緩向長江流淌，泛起的浪花似淺唱低吟，仿佛是有節拍地為馬文強伴奏。馬文強吹累了，就把小號放到沙灘上，然後和蘇舒索性脫掉鞋子到江邊戲水。他們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就像兒時去桃林摘桃子那麼開心。他們又好似一對羞澀的初戀情人，赤足在江水邊漫步。濤濤嘉陵江，重慶的母親河，她哺育著沿岸的千萬生靈，也留下了馬文強和蘇舒青春的足跡，更承載著馬文強的鄉愁與記憶。
然而沒多久，蘇舒的父母就發現了女兒和馬文強的端倪。在老人眼裡，這完全是大逆不道，傷風敗俗的家醜。為了棒打鴛鴦，蘇舒的父親毫不留情地對馬文強下了逐客令。就這樣，馬文強被舅舅趕出了家門！
離開了舅舅的家，馬文強不再有追夢的雄心，他背著心愛的小號，踏上了回渡口（那時渡口還未被改為攀枝花）的歸途。而這隻小號，就成了馬文強對這段初戀的憑弔。
「砰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馬文強的思緒。馬文強連忙把小號重新掛在了牆上。馬文強打開門見是蘇晴，有點驚訝地問：「你沒和方虹一道？你去哪裡了？」蘇晴進屋後就虛弱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今天我去見了一個老同學，出門沒帶藥，我快支撐不住了。」蘇晴向馬文強做了一個手勢，馬文強心領神會便把裝有戒藥的小包遞給了蘇晴。
蘇晴吃了戒藥感覺精神好些了，她走進廚房欣賞馬文強的廚藝。馬文強說他買了一樣好東西，猜想蘇晴一定沒有吃過。蘇晴湊近一看，是一盆不知名的蟲，醜陋猙獰，太嚇人了，蘇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蟲。馬文強向蘇晴介紹：「這蟲叫爬沙蟲，是攀枝花一帶的土特產，也可以說是水特產。爬沙蟲不僅好吃，而且還具有很高的營養價值，它還獲得了『動物人參』的美稱。」蘇晴再仔細瞧，這蟲形貌詭異，別說吃，單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馬文強又補充道：「你別小看這些醜八怪，雖嚇人，但它是一種集食用和藥用為一身的珍稀昆蟲，這在重慶是根本看不到的。」馬文強連說帶笑：「到了攀枝花，不吃爬沙蟲，就算你白來了！」蘇晴應答：「到了重慶城，要吃麻辣燙，你才不虛此行！」蘇晴和馬文強都笑了，尤其是蘇晴，笑得非常開心，她覺得自己好久都沒有這樣肆無忌憚地開懷大笑了。
方虹去幼兒園接兒子東東回家了。馬文強把一盤盤香噴噴的美食端上了桌，香味撲鼻而來，逗得蘇晴口水直流，垂涎三尺。而看到那一大盤油炸爬沙蟲，一個個胖嘟嘟圓滾滾，就像一條條蜈蚣，蘇晴頓感汗毛都立起來了。看到馬文強一家三口吃爬沙蟲如食山珍海味，看得蘇晴心驚肉跳始終不敢動筷。馬文強夾起一條爬沙蟲在蘇晴面前搖晃：「為了不虛此行，來，嘗一嘗！」
被馬文強這一激將，蘇晴便壯起膽子閉上眼，張開了嘴。蘇晴本想快速嚼一嚼再一口吞下去，熟知那味道的確讓蘇晴不忍咽下。她這才明白洪七公為何那麼費勁地要引誘蜈蚣來油炸吃它，或許，油炸蜈蚣就跟油炸爬沙蟲一樣的美味異常吧！
因為白天沒有休息，飯後，蘇晴想晚上早點睡覺。可吃完飯東東就跑到蘇晴的房間來纏著她陪他玩積木，玩了積木，小傢伙又搬出一盒子玩具，把飛機、坦克、火車、小汽車等等擺了一地。東東很黏蘇晴，蘇晴發現東東不僅可愛，而且非常機靈。蘇晴正和東東玩得起勁時，外面客廳的電話響了。
馬文強拿起電話接聽，隨即大聲喊道：「蘇晴。你的電話。」
蘇晴丟下東東快步去客廳接電話：「喂，你好！你哪位？」
「我龍明。」
「有什麼事嗎？」
「你在哪裡？」
「攀枝花。」
「你去攀枝花幹什麼？」
「你認為我會幹什麼？」
「我已買好明天去攀枝花的火車票，到時你去火車站接我。」
「你來幹什麼？」
「見面再說。」
蘇晴還想說什麼，對方已掛斷了電話。
方虹叫東東把玩具收拾好，讓蘇晴早點休息。東東很聽話，把玩具放回原處後離開了蘇晴的房間。
蘇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儘管吃了兩顆安眠藥，但龍明的電話卻令她心神不安，睡意全無。蘇晴壓根沒有想到，她悄悄到攀枝花來戒毒，龍明居然會緊跟其後也跑到攀枝花來，他到底來幹什麼？
夜風席席，撩撥著蘇晴的情思，想起龍明，想起前塵往事，那些想忘掉卻又忘不掉的回憶，瞬間如潮水般湧來，在蘇晴的腦海里變得鮮活。
馬文強的父親是一個工程師，年輕時喜歡吹小號，受父親的影響，馬文強對音樂很有天賦，吹拉彈唱，樣樣都會。尤其是小號，那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在馬文強十七歲那年，他在報紙上看到有幾所音樂院校在全國各地招生，而在四川只有成都和重慶兩地設了考點，馬文強興奮不已，他興致勃勃地背上小號就踏上了追尋音樂夢想的路到了重慶。
馬文強的父親不是重慶人，他的媽媽只有一個哥哥，就是蘇晴的爸爸，所以在重慶，舅舅一家是馬文強唯一的親人。為了節省開支，馬文強吃住在了舅舅家裡。蘇晴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家裡的住房並不寬敞，好在那個時候蘇晴正在住校讀高中，平時不在家裡。而蘇舒沒有考上大學則待業在家。蘇晴的家在嘉陵江邊，馬文強在備考的那段時間裡，為了不打擾左鄰右舍，他每天都背著小號跑到江邊。站在細軟空曠的沙灘上，馬文強感覺自己就像孤獨地站在舞台上，他盡情地吹奏，一首首經典優美的曲子，被他吹得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回婉轉，讓人盪氣迴腸。馬文強將沙灘當作一個露天的音樂廳，遺憾的是，寬闊的沙灘上，沒有一個觀眾，有時唯一的觀眾就是蘇舒。
碧波蕩漾的嘉陵江，緩緩向長江流淌，泛起的浪花似淺唱低吟，仿佛是有節拍地為馬文強伴奏。馬文強吹累了，就把小號放到沙灘上，然後和蘇舒索性脫掉鞋子到江邊戲水。他們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就像兒時去桃林摘桃子那麼開心。他們又好似一對羞澀的初戀情人，赤足在江水邊漫步。濤濤嘉陵江，重慶的母親河，她哺育著沿岸的千萬生靈，也留下了馬文強和蘇舒青春的足跡，更承載著馬文強的鄉愁與記憶。
然而沒多久，蘇舒的父母就發現了女兒和馬文強的端倪。在老人眼裡，這完全是大逆不道，傷風敗俗的家醜。為了棒打鴛鴦，蘇舒的父親毫不留情地對馬文強下了逐客令。就這樣，馬文強被舅舅趕出了家門！
離開了舅舅的家，馬文強不再有追夢的雄心，他背著心愛的小號，踏上了回渡口（那時渡口還未被改為攀枝花）的歸途。而這隻小號，就成了馬文強對這段初戀的憑弔。
「砰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馬文強的思緒。馬文強連忙把小號重新掛在了牆上。馬文強打開門見是蘇晴，有點驚訝地問：「你沒和方虹一道？你去哪裡了？」蘇晴進屋後就虛弱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今天我去見了一個老同學，出門沒帶藥，我快支撐不住了。」蘇晴向馬文強做了一個手勢，馬文強心領神會便把裝有戒藥的小包遞給了蘇晴。
蘇晴吃了戒藥感覺精神好些了，她走進廚房欣賞馬文強的廚藝。馬文強說他買了一樣好東西，猜想蘇晴一定沒有吃過。蘇晴湊近一看，是一盆不知名的蟲，醜陋猙獰，太嚇人了，蘇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蟲。馬文強向蘇晴介紹：「這蟲叫爬沙蟲，是攀枝花一帶的土特產，也可以說是水特產。爬沙蟲不僅好吃，而且還具有很高的營養價值，它還獲得了『動物人參』的美稱。」蘇晴再仔細瞧，這蟲形貌詭異，別說吃，單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馬文強又補充道：「你別小看這些醜八怪，雖嚇人，但它是一種集食用和藥用為一身的珍稀昆蟲，這在重慶是根本看不到的。」馬文強連說帶笑：「到了攀枝花，不吃爬沙蟲，就算你白來了！」蘇晴應答：「到了重慶城，要吃麻辣燙，你才不虛此行！」蘇晴和馬文強都笑了，尤其是蘇晴，笑得非常開心，她覺得自己好久都沒有這樣肆無忌憚地開懷大笑了。
方虹去幼兒園接兒子東東回家了。馬文強把一盤盤香噴噴的美食端上了桌，香味撲鼻而來，逗得蘇晴口水直流，垂涎三尺。而看到那一大盤油炸爬沙蟲，一個個胖嘟嘟圓滾滾，就像一條條蜈蚣，蘇晴頓感汗毛都立起來了。看到馬文強一家三口吃爬沙蟲如食山珍海味，看得蘇晴心驚肉跳始終不敢動筷。馬文強夾起一條爬沙蟲在蘇晴面前搖晃：「為了不虛此行，來，嘗一嘗！」
被馬文強這一激將，蘇晴便壯起膽子閉上眼，張開了嘴。蘇晴本想快速嚼一嚼再一口吞下去，熟知那味道的確讓蘇晴不忍咽下。她這才明白洪七公為何那麼費勁地要引誘蜈蚣來油炸吃它，或許，油炸蜈蚣就跟油炸爬沙蟲一樣的美味異常吧！
因為白天沒有休息，飯後，蘇晴想晚上早點睡覺。可吃完飯東東就跑到蘇晴的房間來纏著她陪他玩積木，玩了積木，小傢伙又搬出一盒子玩具，把飛機、坦克、火車、小汽車等等擺了一地。東東很黏蘇晴，蘇晴發現東東不僅可愛，而且非常機靈。蘇晴正和東東玩得起勁時，外面客廳的電話響了。
馬文強拿起電話接聽，隨即大聲喊道：「蘇晴。你的電話。」
蘇晴丟下東東快步去客廳接電話：「喂，你好！你哪位？」
「我龍明。」
「有什麼事嗎？」
「你在哪裡？」
「攀枝花。」
「你去攀枝花幹什麼？」
「你認為我會幹什麼？」
「我已買好明天去攀枝花的火車票，到時你去火車站接我。」
「你來幹什麼？」
「見面再說。」
蘇晴還想說什麼，對方已掛斷了電話。
方虹叫東東把玩具收拾好，讓蘇晴早點休息。東東很聽話，把玩具放回原處後離開了蘇晴的房間。
蘇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儘管吃了兩顆安眠藥，但龍明的電話卻令她心神不安，睡意全無。蘇晴壓根沒有想到，她悄悄到攀枝花來戒毒，龍明居然會緊跟其後也跑到攀枝花來，他到底來幹什麼？
夜風席席，撩撥著蘇晴的情思，想起龍明，想起前塵往事，那些想忘掉卻又忘不掉的回憶，瞬間如潮水般湧來，在蘇晴的腦海里變得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