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王家陽馬上吹起哨子集合隊伍。
老梁說了一句：「晚飯後，各自打綁腿帶手電到書堂集中。」
大鄭看見梅華也戴著紅十字白袖套站在隊伍里，就責問她：「誰叫你來的？」梅華說道：「我是民兵，來參加訓練的。」
大鄭責問道：「你有什麼資格參加民兵？你的爹是定了性的。如果你把我們民兵的秘密透露給他，那是不是出了大問題？」
梅華被大鄭責問得從臉上到脖子如塗了紅漆，眼含淚水。剛剛拿到第一名的喜悅瞬間被大鄭的冷言惡語吹到毛山尖頂上。老梁知道大鄭的炮筒子脾氣犯了，當著大家不好駁了他的面子，隨他去。
家陽就有點不舒服了。開始也笑著臉對大鄭解釋，想不到大鄭對家陽發火。原來那天大鄭看見華英和家陽有說有笑，知道家陽和華英關係密切，誤以為王家陽和華英談戀愛。大鄭曾私下和蓮花商量，要求把華英許配給他的大兒子。蓮花沒有見過大鄭的兒子，兩人親熱時滿口答應。大鄭認為家陽是在搗他的蛋，拆他的台面，今天藉機出口惡氣。大鄭對家陽指責道：「你作為民兵連長，難道不知道她的老爹是定了性的？你的思想有問題。我以前就告訴大隊長王春雲，你過去有偷樹行為，還把守夜阿貴打了。在區組織民兵連長訓練期間，還私自出去談戀愛，這是我親眼看見的。你的行為不符合一個民兵連長的要求。」
本來梅華被大鄭罵得淚水盈眶，王家陽已經不好受了，大鄭又不分青紅皂白，當著大家的面糟蹋自己，心裡來了一口氣。原來在全區民兵連隊訓練期間，他結識了與大鄭同村的民兵連長，了解了大鄭家的情況。家陽瞪起一雙豹眼，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指頭指著大鄭回罵道：「大鄭，我是敬你年齡比我大，我尊重你。我種田吃飯靠自己一雙手。當不當民兵連長有什麼關係？你就是在毛家村講話喉嚨大。離開了毛家村屁也不敢放一個。我和華英一起長大，一起吃一餐飯有什麼見不得人？你自己的兒子沒有本事，為什麼不請她吃飯？他們還是同學。你的囡我也認得，叫鄭某某，腰比毛家村茅坑桶還粗。你講話講得好沒有關係，講不好，我下一日把你的囡的X戳了，到時候她的肚大了，你不要來求我。」
家陽一番話把大鄭氣得七竅生煙。大鄭知道家陽的能力，自己的女兒真要被家陽哄了嫁到毛家村那是要吃苦的，一下就蔫了下去。
大家聽了有人笑，有人哭。笑的是那些男民兵從來沒有聽到關於大鄭的家裡事，家陽要把大鄭的女兒肚子弄大，太刺激了。哭的是梅華，被大鄭責罵得灰頭土臉，家陽為了自己和大鄭扛上了。根珍和幾個女民兵在一旁勸說梅華別哭。
老梁來勸說家陰道：「大鄭就是心直口快，人是挺好的，也是為了你的前途負責，不要計較了。」
吃晚飯的時候，大鄭悄悄問老梁：「老梁，在區集中民兵訓練期間，我看見家陽買酒買煙，有沒有請你？」
老梁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大鄭就把在供銷社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老梁受了家陽的菸絲，家陽又射擊第一名為自己掙了面子，自然向著家陽。這一些，大鄭是不清楚的。老梁說道：「他可能走親戚吧。」
大鄭說道：「走親戚還買香菸？」
老梁沒有說話。大鄭悶了一肚子氣。老梁笑著問大鄭：「家陽說的是不是真的？大家傳說你和蓮花私下商量要把華英嫁給你兒子？」
大鄭沒有回應。
晚上，王家陽吃了飯，把自己的裹腿綁好，就來到了根珍的家裡。根珍已經把家陽和大鄭吵架的事情告訴了老爹。王春雲聽了沒有什麼話可說。根珍從來沒有綁過綁腿，根珍把父親的綁腿拿出來，叫王家陽幫自己打綁腿。根珍有說有笑，家陽一聲不吭。根珍知道家陽和大鄭下午吵架了心裡還有氣惱。
根珍的母親在吃飯時聽女兒說了逃犯的事，心裡就嘀咕起來，希望女兒不要參加。對家陽說道：「根珍不去沒有關係嗎？」
家陽沒有好臉色瓮聲瓮氣答道：「都要去，這是我們民兵第一次真正的訓練。」根珍對自己的母親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說。家陽從家裡帶來了番薯干放進了根珍的藥箱，提了根珍的藥箱，根珍扯住家陽的衣角往書堂走了。
春雲看到家陽和根珍兩個低著頭打綁腿，看見根珍對家陽那樣的依戀。春雲心裡很感慨，要是兩個人以後能合在一起多好啊。心裡這樣想，嘴裡不敢說出來。
民兵們陸陸續續來到了書堂。女民兵綁腿打不好，男民兵就幫助重新再打。大家看了梅華的綁腿都笑了起來。陰了半天情緒的家陽也笑了起來，蹲下身子幫助梅華重新打了綁腿。有人問夜裡扛步槍去還是背棍子去。大家都說棍子好一點，步槍不是真的步槍，真正碰到人打人還是棍子實用，步槍弄破了還要重新做重新油漆，太麻煩了。有人提議應該帶一把柴刀去，萬一碰到有事情可以用得上。家陽認為都有道理，建議把柴刀放在村口亭子裡，走的時候順手帶走，帶到書堂扎在身上不好看。家陽就要求大家回家重新找棍子。有人提議把伍林叫來，多一個人多一分力。家陽認為有道理。
伍林來到書堂，大家問他今夜參加一起去抓逃犯去不去？伍林爽快答應了。
老梁也要去，大家勸他年齡大了別去。家陽就把老梁拉到廚房間嘀咕起來，說道：「部長，這個逃犯肯定不會來毛家村的。這裡沒有他的親戚沒有他的熟人，他跑到這裡幹嗎？大鄭見風就是雨的人，上面一說他就當一回事了。我是想乘這個機會鍛鍊一下我們村的民兵。」
梁部長聽了王家陽的分析，心裡也認可，但是沒有說出來。批評家陰道：「家陽，我跟你說，下午你這樣對待大鄭的態度是不對的。大鄭他畢竟是駐村幹部，他代表的是公社的意見。他這個人說話不帶腦子，但心地不壞的，不會耍心機。這個人很講究政治，他也是為你的政治前途負責任。」
家陽不停地點頭稱是。老梁就把自己的半自動步槍交給王家陽，萬一真遇到情況也有個應對。
大隊長王春雲、駐村幹部大鄭和村里老老少少都來到書堂里，書堂內外站滿了人。
王家陽吹了哨子召集隊伍叫了一句：「立正，向右——看齊，稍息。」民兵們齊刷刷列好隊伍。家陽跑到老梁面前敬禮、立正，說道：「部長同志，毛家村全體民兵列隊完畢，請指示！」
老梁也舉手敬禮，命令道：「按原計劃進行。」
家陽鏗鏘有力回應道：「是！」
家陽和老梁的一系列動作一下把在場男女老少都帶到緊張的氣氛里，大家都屏住呼吸，整個書堂大廳寂靜得如凝固了空氣。
老糧站到隊伍前面說到：「民兵同志們，根據上級指示，你們要到石涼亭攔截逃犯。你們有沒有信心？」
民兵們堅決、有力齊聲答道：「有！」
老梁又問道：「怕不怕？」
大家又回答：「不怕。」
老梁根據上級電話的內容簡單向大家介紹了逃犯的體貌特徵，又吩咐叮嚀了注意事項，領頭唱了軍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大家唱起了「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民兵們一個個裹著綁腿、背著木棍，精神抖擻走出食堂。
老梁說了一句：「晚飯後，各自打綁腿帶手電到書堂集中。」
大鄭看見梅華也戴著紅十字白袖套站在隊伍里，就責問她：「誰叫你來的？」梅華說道：「我是民兵，來參加訓練的。」
大鄭責問道：「你有什麼資格參加民兵？你的爹是定了性的。如果你把我們民兵的秘密透露給他，那是不是出了大問題？」
梅華被大鄭責問得從臉上到脖子如塗了紅漆，眼含淚水。剛剛拿到第一名的喜悅瞬間被大鄭的冷言惡語吹到毛山尖頂上。老梁知道大鄭的炮筒子脾氣犯了，當著大家不好駁了他的面子，隨他去。
家陽就有點不舒服了。開始也笑著臉對大鄭解釋，想不到大鄭對家陽發火。原來那天大鄭看見華英和家陽有說有笑，知道家陽和華英關係密切，誤以為王家陽和華英談戀愛。大鄭曾私下和蓮花商量，要求把華英許配給他的大兒子。蓮花沒有見過大鄭的兒子，兩人親熱時滿口答應。大鄭認為家陽是在搗他的蛋，拆他的台面，今天藉機出口惡氣。大鄭對家陽指責道：「你作為民兵連長，難道不知道她的老爹是定了性的？你的思想有問題。我以前就告訴大隊長王春雲，你過去有偷樹行為，還把守夜阿貴打了。在區組織民兵連長訓練期間，還私自出去談戀愛，這是我親眼看見的。你的行為不符合一個民兵連長的要求。」
本來梅華被大鄭罵得淚水盈眶，王家陽已經不好受了，大鄭又不分青紅皂白，當著大家的面糟蹋自己，心裡來了一口氣。原來在全區民兵連隊訓練期間，他結識了與大鄭同村的民兵連長，了解了大鄭家的情況。家陽瞪起一雙豹眼，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指頭指著大鄭回罵道：「大鄭，我是敬你年齡比我大，我尊重你。我種田吃飯靠自己一雙手。當不當民兵連長有什麼關係？你就是在毛家村講話喉嚨大。離開了毛家村屁也不敢放一個。我和華英一起長大，一起吃一餐飯有什麼見不得人？你自己的兒子沒有本事，為什麼不請她吃飯？他們還是同學。你的囡我也認得，叫鄭某某，腰比毛家村茅坑桶還粗。你講話講得好沒有關係，講不好，我下一日把你的囡的X戳了，到時候她的肚大了，你不要來求我。」
家陽一番話把大鄭氣得七竅生煙。大鄭知道家陽的能力，自己的女兒真要被家陽哄了嫁到毛家村那是要吃苦的，一下就蔫了下去。
大家聽了有人笑，有人哭。笑的是那些男民兵從來沒有聽到關於大鄭的家裡事，家陽要把大鄭的女兒肚子弄大，太刺激了。哭的是梅華，被大鄭責罵得灰頭土臉，家陽為了自己和大鄭扛上了。根珍和幾個女民兵在一旁勸說梅華別哭。
老梁來勸說家陰道：「大鄭就是心直口快，人是挺好的，也是為了你的前途負責，不要計較了。」
吃晚飯的時候，大鄭悄悄問老梁：「老梁，在區集中民兵訓練期間，我看見家陽買酒買煙，有沒有請你？」
老梁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大鄭就把在供銷社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老梁受了家陽的菸絲，家陽又射擊第一名為自己掙了面子，自然向著家陽。這一些，大鄭是不清楚的。老梁說道：「他可能走親戚吧。」
大鄭說道：「走親戚還買香菸？」
老梁沒有說話。大鄭悶了一肚子氣。老梁笑著問大鄭：「家陽說的是不是真的？大家傳說你和蓮花私下商量要把華英嫁給你兒子？」
大鄭沒有回應。
晚上，王家陽吃了飯，把自己的裹腿綁好，就來到了根珍的家裡。根珍已經把家陽和大鄭吵架的事情告訴了老爹。王春雲聽了沒有什麼話可說。根珍從來沒有綁過綁腿，根珍把父親的綁腿拿出來，叫王家陽幫自己打綁腿。根珍有說有笑，家陽一聲不吭。根珍知道家陽和大鄭下午吵架了心裡還有氣惱。
根珍的母親在吃飯時聽女兒說了逃犯的事，心裡就嘀咕起來，希望女兒不要參加。對家陽說道：「根珍不去沒有關係嗎？」
家陽沒有好臉色瓮聲瓮氣答道：「都要去，這是我們民兵第一次真正的訓練。」根珍對自己的母親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說。家陽從家裡帶來了番薯干放進了根珍的藥箱，提了根珍的藥箱，根珍扯住家陽的衣角往書堂走了。
春雲看到家陽和根珍兩個低著頭打綁腿，看見根珍對家陽那樣的依戀。春雲心裡很感慨，要是兩個人以後能合在一起多好啊。心裡這樣想，嘴裡不敢說出來。
民兵們陸陸續續來到了書堂。女民兵綁腿打不好，男民兵就幫助重新再打。大家看了梅華的綁腿都笑了起來。陰了半天情緒的家陽也笑了起來，蹲下身子幫助梅華重新打了綁腿。有人問夜裡扛步槍去還是背棍子去。大家都說棍子好一點，步槍不是真的步槍，真正碰到人打人還是棍子實用，步槍弄破了還要重新做重新油漆，太麻煩了。有人提議應該帶一把柴刀去，萬一碰到有事情可以用得上。家陽認為都有道理，建議把柴刀放在村口亭子裡，走的時候順手帶走，帶到書堂扎在身上不好看。家陽就要求大家回家重新找棍子。有人提議把伍林叫來，多一個人多一分力。家陽認為有道理。
伍林來到書堂，大家問他今夜參加一起去抓逃犯去不去？伍林爽快答應了。
老梁也要去，大家勸他年齡大了別去。家陽就把老梁拉到廚房間嘀咕起來，說道：「部長，這個逃犯肯定不會來毛家村的。這裡沒有他的親戚沒有他的熟人，他跑到這裡幹嗎？大鄭見風就是雨的人，上面一說他就當一回事了。我是想乘這個機會鍛鍊一下我們村的民兵。」
梁部長聽了王家陽的分析，心裡也認可，但是沒有說出來。批評家陰道：「家陽，我跟你說，下午你這樣對待大鄭的態度是不對的。大鄭他畢竟是駐村幹部，他代表的是公社的意見。他這個人說話不帶腦子，但心地不壞的，不會耍心機。這個人很講究政治，他也是為你的政治前途負責任。」
家陽不停地點頭稱是。老梁就把自己的半自動步槍交給王家陽，萬一真遇到情況也有個應對。
大隊長王春雲、駐村幹部大鄭和村里老老少少都來到書堂里，書堂內外站滿了人。
王家陽吹了哨子召集隊伍叫了一句：「立正，向右——看齊，稍息。」民兵們齊刷刷列好隊伍。家陽跑到老梁面前敬禮、立正，說道：「部長同志，毛家村全體民兵列隊完畢，請指示！」
老梁也舉手敬禮，命令道：「按原計劃進行。」
家陽鏗鏘有力回應道：「是！」
家陽和老梁的一系列動作一下把在場男女老少都帶到緊張的氣氛里，大家都屏住呼吸，整個書堂大廳寂靜得如凝固了空氣。
老糧站到隊伍前面說到：「民兵同志們，根據上級指示，你們要到石涼亭攔截逃犯。你們有沒有信心？」
民兵們堅決、有力齊聲答道：「有！」
老梁又問道：「怕不怕？」
大家又回答：「不怕。」
老梁根據上級電話的內容簡單向大家介紹了逃犯的體貌特徵，又吩咐叮嚀了注意事項，領頭唱了軍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大家唱起了「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民兵們一個個裹著綁腿、背著木棍，精神抖擻走出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