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不會是又麻達山了吧？
第153章 不會是又麻達山了吧？
衛淮心裡很糾結。
姜玉珂說的那些話，他之前早就想過。
正因為想過，所以才覺得很有必要定居下來，一方面讓自己有個根基，
另一方面，也是在為草兒和老葛在考慮，
想著自己年輕，想著自己會常年在山上奔波不該有太多掛礙，想著知青的那些不穩定因素，想著潛藏在心底要做的不可告人的那些事兒，所以，在老葛提及江星瑤的時候，他還是選擇走孤獨一些的路子。
如今又遇到知青張曉蘭，他心裡是有些動搖了，但還是想堅持自己之前的想法。
人生總是這樣，往前走上幾步，就是個岔路口，再往前走，又是一個岔路口，總是在不斷的選擇中，究竟該走哪條路，總是權衡，這選擇究竟會得到什麼，又會失去什麼。
可偏偏有些路，不走不甘心，走了滿身傷痕，似乎無論怎麼走，都會有遺憾。
就像張曉蘭的出現，他發現自己在窩棚裡邊睡不住，反倒是外面舒坦一樣。
屋裡屋外，恍若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他嚮往屋裡，卻覺得外面清淨，最起碼能安睡。
還是適合孤獨啊！
準確地說，他享受這種孤獨。
也不算孤獨吧，旁邊還有黑炭躺著呢。
好不容易睡著，似乎過了沒多長時間，他又被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驚醒衛淮從狗皮筒里探出頭，看到靠近的是老葛：「大爺，咋起那麼早，這天都還沒亮呢？」
「醒起來發現你不在，出來看看你------不在窩棚里睡著，你跑外面來餵蚊子，你咋想的？」
老葛在衛淮旁邊的草地上坐下，把兜里的菸袋鍋和煙盒掏出來，開始捲菸：「一個女知青就讓你變成這樣了？」
衛淮狡辯：「哪有的事兒。」
老葛呵呵一笑：「我是過來人，在我面前，你還真瞞不過我，就因為你跑出來睡，更能說明你小子的心思，你要是心裡邊沒鬼，大可坦然面對，又何必躲避------別告訴我是窩棚裡邊熱，之前你都睡得住，咋今天晚上就不行了？」
被老葛把想好的話給提前堵住，衛淮了一下：「我只是不習慣！」
「還不承認是吧——」
老葛嘆了口氣：「別總以為自己還年輕，就忽略了歲月的腳步，當身邊一道道風景變成了回憶，才忽然發現，風景不在，人也不再是少年，別老想著以後，把握住現在才是你這年紀最該做的事情，不然，活得多累啊。
就像我這一輩子，自己把自己熬得沒了樣子，沒了心情，只剩下滿身的疲憊和孤獨，你說，我當時要跟著過了界河，又會是什麼樣？會不會是和妻子白頭偕老，子女承歡膝下？」
「會！」
衛淮打心裡希望老葛是這樣。
「可惜，她走的時候沒有跟我說，我追到界河邊，也沒有邁步過江的那一步，到頭來的結果，只是我成了個瘸子，孤苦大半生。」
老葛將煙給點上：「安巴，把握現在的美好，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你才二十一歲，你有幾個二十一歲？
要心裡邊有想法，那就上，我當年那風範，你是一點沒學到啊！」
衛淮笑了起來：「說得倒是簡單，沒有想法那是假的，也得人家有這意向啊，我總不能現在跑進去，掀起人家蓋著的被子就鑽進去吧？」
他這話更多的是玩笑的意味。
老葛笑了起來：「不是不行啊，看看我，當年搶都要搶回來，那才是爺們！」
衛淮不說話了，是因為不想揭老葛的傷疤：你倒是上了，但終究沒留住啊，這些知青，也有很大可能會這樣，難道到時候又跟你一樣，留下滿身疲憊和孤獨？
老葛等了許久，一鍋煙都抽完了，不見衛淮有多餘的反應，只是嘆了口氣：「你再好好想想吧，這人的遺憾，很多時候就是因為想做，而沒有去做留下的。」
他說完，收了菸袋鍋和煙盒，一瘤一拐地回窩棚去了。
只留下又開始睡不著的衛淮。
想了不少時間，還是覺得，這些事情，留著以後慢慢考慮，把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再說，不要慌····
他好不容易挨到了天蒙蒙亮，乾脆也不吃早飯了，只是給踏雪和棗紅馬餵了些雜糧，帶上半自動和子彈袋，騎上踏雪趕往山里，用兩匹馬將奧倫裡邊的東西，給馱了回來。
中午剛過沒多久，他穿出林子，到了窩棚邊，正看到張曉蘭和草兒在窩棚前的草地上追逐，歡笑聲不斷。
吃飽喝足，又在窩棚里好好地睡了一覺，此時的張曉蘭容光煥發，年輕的身體裡，洋溢著青春的活力，比起初見，顯得越發靚麗。
突然看到衛淮，張曉蘭沒了之前的尷尬，很是大方地牽著草兒迎了上來：「我還以為你回來會很晚-—---我現在就去給你做飯去！」
「路上吃了些肉乾，倒也不是特別餓，不用太急！」
衛淮確實吃了不少肉乾，是孢子肉的，
也許是雨水的原因，又或者放的時間長了些，那些肉乾不那麼脆了，咬起來很費力。
「怎麼，怕我做的不好吃？」
張曉蘭笑吟吟地看著他：「在做飯菜這方面，我還是有些能耐的！」
她牽著草幾先一步回窩棚去了。
張曉蘭給衛淮的感覺，像是突然換了個人。
老葛在院子外邊的柳蒿帘子上熏著昨晚煮出來的那些肉條，衝著衛淮擠眉眨眼，補充了一句：「確實做得不賴！」
衛淮聞言，心裡升起了一些期待，他不緊不慢地將馱回來的東西從馬背上卸下來，也沒有急著進屋，將馬放出去吃草以後，在老葛燻肉架旁邊坐下，給自己點了根香菸，和老葛有一句沒一句地嶗著。
等了半個點左右，見張曉蘭從窩棚門口探出頭來：「飯菜做好了！」
衛淮翻身站起，回到窩棚里，看到桌上擺放著三樣菜數，分別是一鍋燉肉，外加兩個炒出來的野菜。
只是，當他動筷的時候發現，頓肉還好，兩樣小菜，一碗淡得沒有任何味道，一碗能死人。
他不由看了眼張曉蘭，不知道這姑娘怎會弄出這樣的『美味』。
張曉蘭也拖了凳子在桌旁坐下：「咋地，不好吃啊？」」
居然還好意思問！
但看著張曉蘭一臉促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也懶得去猜，只是搖搖頭，繼續慢慢地吃著。
衛淮這反應，讓張曉蘭有些失望，繼而有了些情緒：「今天早上，場長過來通知我，說是你們要去興安公社，也順帶請你把我送到漠河村，還給我準備了證明。」
「我知道了！」
衛淮昨晚就已經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動身。」
張曉蘭定定地看著衛淮：「你-你就這麼急著讓我走？」
「這咋還說得像是我要你走一樣？要是沒遇到你，我們今天已經在去興安公社的路上了，說不定這個時候都已經到了！」
衛淮是真弄不懂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聽到這樣的回答，張曉蘭卻顯得有些惱了，她忽然起身，把兩樣小菜全都倒入燉肉里，用樺樹鍋鏟攪拌幾下後，拉著草兒出了窩棚。
衛淮皺了下眉頭，繼續吃飯。
只是這次下筷，他奇怪地發現，燉肉的味道，居然變得很合適。
吃完飯，他剛起身準備收拾碗筷，又被張曉蘭風風火火地進來，給接了過去。
衛淮弄不明白，張曉蘭這莫名的情緒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也不去理會。
女人真是複雜！
昨天晚上沒睡好，他乾脆到外面，在樹蔭下鋪了張狗皮，躺上面睡著，
倒是沒多長時間就睡著了，直到草兒來將他叫醒，才發現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這次飯菜也是張曉蘭做的，沒有之前那一頓的手腳，這頓飯，倒是吃得舒坦。
這一晚，衛淮也沒有到外面睡孢皮筒。
昨天晚上那一夜和今天早上的單獨出行，他想了不少事情，心裡有了決定，也放下了一些念想，睡得坦然了。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把窩棚里的東西收撿裝到架子車上，趁著早上天氣不熱，早早上路。
老葛坐在車轅上，趕著棗紅馬，車上拉著所有的家當和張曉蘭，
衛淮則是領著草兒騎著踏雪馬。
一路上走得不緊不慢，路上遇到兩次盤查，一次是邊防哨卡，一次是邊防巡邏隊伍。好在，都只是例行盤問，並沒有進行嚴格的檢查，讓將五六半和皮毛一起藏在麻布袋子裡邊的衛淮，稍稍鬆了口氣。
當天下午到了黃花嶺生產隊，衛淮看到，那座屬於自己的木刻楞和倉房都已經建造起來，幾個木匠師傅，還在忙著搭建馬棚和豬圈。
他第一時間下馬，和幾個師傅打了招呼，領著草兒鑽進木刻楞，嗅著滿屋瀰漫的松樹清香，他欣喜不已。
「大爺，草兒，這裡以後就是咱們的家了！」
他把每一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後，顯得很高興，也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
充滿期待。
房子弄得很好，木頭與木頭之間疊得嚴絲合縫，夾著一層青苔，外面也用黃泥和切成段的麥草秸稈混合後，糊得光滑平整，平壓得很實在。
材料充足，那五百塊錢，幾乎就是工錢了，這是在這年頭很高的工價，
房子自然建得精細不再是那個逼仄的窩棚，更不是擋不了風霜雪雨的簡陋撮羅子，
終於有個家了！
幾人將架子車上的東西，搬到屋裡擺放好，安頓下來。
已經耽擱不少時日了，衛淮還想著儘快出獵打鹿茸呢，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做飯，在幾人都吃過後，讓老葛和草兒留下，打理屋子，他則是叫上張曉蘭，兩人分乘兩匹馬，找木匠師傅問了前往漠河村的路道，早早地出發。
只是臨近中穿過大片松林的時候，張曉蘭將馬停了下來：「我進林子一下......
跟著就鑽進了林子。
衛淮只能下馬等著，只是，這一等就等了十多分鐘，始終不見張曉蘭出來。
「該不會是又麻達山了吧？」
衛淮皺了下眉頭，衝著林子裡高喊了幾聲張曉蘭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心裡一緊，摘下半自動提著，也跟著進了林子。
有黑炭引路，他在林子百米深處見到了張曉蘭。
她從一棵粗大的落葉松後面轉出。
衛淮又見那對猴頭菇.····
衛淮心裡很糾結。
姜玉珂說的那些話，他之前早就想過。
正因為想過，所以才覺得很有必要定居下來，一方面讓自己有個根基，
另一方面，也是在為草兒和老葛在考慮，
想著自己年輕，想著自己會常年在山上奔波不該有太多掛礙，想著知青的那些不穩定因素，想著潛藏在心底要做的不可告人的那些事兒，所以，在老葛提及江星瑤的時候，他還是選擇走孤獨一些的路子。
如今又遇到知青張曉蘭，他心裡是有些動搖了，但還是想堅持自己之前的想法。
人生總是這樣，往前走上幾步，就是個岔路口，再往前走，又是一個岔路口，總是在不斷的選擇中，究竟該走哪條路，總是權衡，這選擇究竟會得到什麼，又會失去什麼。
可偏偏有些路，不走不甘心，走了滿身傷痕，似乎無論怎麼走，都會有遺憾。
就像張曉蘭的出現，他發現自己在窩棚裡邊睡不住，反倒是外面舒坦一樣。
屋裡屋外，恍若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他嚮往屋裡，卻覺得外面清淨，最起碼能安睡。
還是適合孤獨啊！
準確地說，他享受這種孤獨。
也不算孤獨吧，旁邊還有黑炭躺著呢。
好不容易睡著，似乎過了沒多長時間，他又被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驚醒衛淮從狗皮筒里探出頭，看到靠近的是老葛：「大爺，咋起那麼早，這天都還沒亮呢？」
「醒起來發現你不在，出來看看你------不在窩棚里睡著，你跑外面來餵蚊子，你咋想的？」
老葛在衛淮旁邊的草地上坐下，把兜里的菸袋鍋和煙盒掏出來，開始捲菸：「一個女知青就讓你變成這樣了？」
衛淮狡辯：「哪有的事兒。」
老葛呵呵一笑：「我是過來人，在我面前，你還真瞞不過我，就因為你跑出來睡，更能說明你小子的心思，你要是心裡邊沒鬼，大可坦然面對，又何必躲避------別告訴我是窩棚裡邊熱，之前你都睡得住，咋今天晚上就不行了？」
被老葛把想好的話給提前堵住，衛淮了一下：「我只是不習慣！」
「還不承認是吧——」
老葛嘆了口氣：「別總以為自己還年輕，就忽略了歲月的腳步，當身邊一道道風景變成了回憶，才忽然發現，風景不在，人也不再是少年，別老想著以後，把握住現在才是你這年紀最該做的事情，不然，活得多累啊。
就像我這一輩子，自己把自己熬得沒了樣子，沒了心情，只剩下滿身的疲憊和孤獨，你說，我當時要跟著過了界河，又會是什麼樣？會不會是和妻子白頭偕老，子女承歡膝下？」
「會！」
衛淮打心裡希望老葛是這樣。
「可惜，她走的時候沒有跟我說，我追到界河邊，也沒有邁步過江的那一步，到頭來的結果，只是我成了個瘸子，孤苦大半生。」
老葛將煙給點上：「安巴，把握現在的美好，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你才二十一歲，你有幾個二十一歲？
要心裡邊有想法，那就上，我當年那風範，你是一點沒學到啊！」
衛淮笑了起來：「說得倒是簡單，沒有想法那是假的，也得人家有這意向啊，我總不能現在跑進去，掀起人家蓋著的被子就鑽進去吧？」
他這話更多的是玩笑的意味。
老葛笑了起來：「不是不行啊，看看我，當年搶都要搶回來，那才是爺們！」
衛淮不說話了，是因為不想揭老葛的傷疤：你倒是上了，但終究沒留住啊，這些知青，也有很大可能會這樣，難道到時候又跟你一樣，留下滿身疲憊和孤獨？
老葛等了許久，一鍋煙都抽完了，不見衛淮有多餘的反應，只是嘆了口氣：「你再好好想想吧，這人的遺憾，很多時候就是因為想做，而沒有去做留下的。」
他說完，收了菸袋鍋和煙盒，一瘤一拐地回窩棚去了。
只留下又開始睡不著的衛淮。
想了不少時間，還是覺得，這些事情，留著以後慢慢考慮，把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再說，不要慌····
他好不容易挨到了天蒙蒙亮，乾脆也不吃早飯了，只是給踏雪和棗紅馬餵了些雜糧，帶上半自動和子彈袋，騎上踏雪趕往山里，用兩匹馬將奧倫裡邊的東西，給馱了回來。
中午剛過沒多久，他穿出林子，到了窩棚邊，正看到張曉蘭和草兒在窩棚前的草地上追逐，歡笑聲不斷。
吃飽喝足，又在窩棚里好好地睡了一覺，此時的張曉蘭容光煥發，年輕的身體裡，洋溢著青春的活力，比起初見，顯得越發靚麗。
突然看到衛淮，張曉蘭沒了之前的尷尬，很是大方地牽著草兒迎了上來：「我還以為你回來會很晚-—---我現在就去給你做飯去！」
「路上吃了些肉乾，倒也不是特別餓，不用太急！」
衛淮確實吃了不少肉乾，是孢子肉的，
也許是雨水的原因，又或者放的時間長了些，那些肉乾不那麼脆了，咬起來很費力。
「怎麼，怕我做的不好吃？」
張曉蘭笑吟吟地看著他：「在做飯菜這方面，我還是有些能耐的！」
她牽著草幾先一步回窩棚去了。
張曉蘭給衛淮的感覺，像是突然換了個人。
老葛在院子外邊的柳蒿帘子上熏著昨晚煮出來的那些肉條，衝著衛淮擠眉眨眼，補充了一句：「確實做得不賴！」
衛淮聞言，心裡升起了一些期待，他不緊不慢地將馱回來的東西從馬背上卸下來，也沒有急著進屋，將馬放出去吃草以後，在老葛燻肉架旁邊坐下，給自己點了根香菸，和老葛有一句沒一句地嶗著。
等了半個點左右，見張曉蘭從窩棚門口探出頭來：「飯菜做好了！」
衛淮翻身站起，回到窩棚里，看到桌上擺放著三樣菜數，分別是一鍋燉肉，外加兩個炒出來的野菜。
只是，當他動筷的時候發現，頓肉還好，兩樣小菜，一碗淡得沒有任何味道，一碗能死人。
他不由看了眼張曉蘭，不知道這姑娘怎會弄出這樣的『美味』。
張曉蘭也拖了凳子在桌旁坐下：「咋地，不好吃啊？」」
居然還好意思問！
但看著張曉蘭一臉促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也懶得去猜，只是搖搖頭，繼續慢慢地吃著。
衛淮這反應，讓張曉蘭有些失望，繼而有了些情緒：「今天早上，場長過來通知我，說是你們要去興安公社，也順帶請你把我送到漠河村，還給我準備了證明。」
「我知道了！」
衛淮昨晚就已經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動身。」
張曉蘭定定地看著衛淮：「你-你就這麼急著讓我走？」
「這咋還說得像是我要你走一樣？要是沒遇到你，我們今天已經在去興安公社的路上了，說不定這個時候都已經到了！」
衛淮是真弄不懂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聽到這樣的回答，張曉蘭卻顯得有些惱了，她忽然起身，把兩樣小菜全都倒入燉肉里，用樺樹鍋鏟攪拌幾下後，拉著草兒出了窩棚。
衛淮皺了下眉頭，繼續吃飯。
只是這次下筷，他奇怪地發現，燉肉的味道，居然變得很合適。
吃完飯，他剛起身準備收拾碗筷，又被張曉蘭風風火火地進來，給接了過去。
衛淮弄不明白，張曉蘭這莫名的情緒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也不去理會。
女人真是複雜！
昨天晚上沒睡好，他乾脆到外面，在樹蔭下鋪了張狗皮，躺上面睡著，
倒是沒多長時間就睡著了，直到草兒來將他叫醒，才發現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這次飯菜也是張曉蘭做的，沒有之前那一頓的手腳，這頓飯，倒是吃得舒坦。
這一晚，衛淮也沒有到外面睡孢皮筒。
昨天晚上那一夜和今天早上的單獨出行，他想了不少事情，心裡有了決定，也放下了一些念想，睡得坦然了。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把窩棚里的東西收撿裝到架子車上，趁著早上天氣不熱，早早上路。
老葛坐在車轅上，趕著棗紅馬，車上拉著所有的家當和張曉蘭，
衛淮則是領著草兒騎著踏雪馬。
一路上走得不緊不慢，路上遇到兩次盤查，一次是邊防哨卡，一次是邊防巡邏隊伍。好在，都只是例行盤問，並沒有進行嚴格的檢查，讓將五六半和皮毛一起藏在麻布袋子裡邊的衛淮，稍稍鬆了口氣。
當天下午到了黃花嶺生產隊，衛淮看到，那座屬於自己的木刻楞和倉房都已經建造起來，幾個木匠師傅，還在忙著搭建馬棚和豬圈。
他第一時間下馬，和幾個師傅打了招呼，領著草兒鑽進木刻楞，嗅著滿屋瀰漫的松樹清香，他欣喜不已。
「大爺，草兒，這裡以後就是咱們的家了！」
他把每一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後，顯得很高興，也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
充滿期待。
房子弄得很好，木頭與木頭之間疊得嚴絲合縫，夾著一層青苔，外面也用黃泥和切成段的麥草秸稈混合後，糊得光滑平整，平壓得很實在。
材料充足，那五百塊錢，幾乎就是工錢了，這是在這年頭很高的工價，
房子自然建得精細不再是那個逼仄的窩棚，更不是擋不了風霜雪雨的簡陋撮羅子，
終於有個家了！
幾人將架子車上的東西，搬到屋裡擺放好，安頓下來。
已經耽擱不少時日了，衛淮還想著儘快出獵打鹿茸呢，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做飯，在幾人都吃過後，讓老葛和草兒留下，打理屋子，他則是叫上張曉蘭，兩人分乘兩匹馬，找木匠師傅問了前往漠河村的路道，早早地出發。
只是臨近中穿過大片松林的時候，張曉蘭將馬停了下來：「我進林子一下......
跟著就鑽進了林子。
衛淮只能下馬等著，只是，這一等就等了十多分鐘，始終不見張曉蘭出來。
「該不會是又麻達山了吧？」
衛淮皺了下眉頭，衝著林子裡高喊了幾聲張曉蘭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心裡一緊，摘下半自動提著，也跟著進了林子。
有黑炭引路，他在林子百米深處見到了張曉蘭。
她從一棵粗大的落葉松後面轉出。
衛淮又見那對猴頭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