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手段
第456章 手段
九月六號下午四點二十分，市社會局監察辦主任石文，帶著下屬來到了行動一處。
「石主任，歡迎您來我們這裡檢查指導工作。」
「蘇處長客氣了，我們今天過來可是來挑刺的，希望您不要怪罪。」
接到大門口崗哨的通知後，蘇孝同帶人將石文主任及其下屬迎了進來。
一見面，石文主任就道出了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石主任這話說的，你們監察辦的工作職責不就是給我們把脈麼，我們一定支持，並且配合你們的工作，請……先到我辦公室坐一會兒吧。」
「蘇處長，辦公室就不去了，直接去會議室吧，今天來的這麼突然，主要也是上級剛剛交代下來，還等我回話呢，就不耽誤時間了。」
石文主任的話讓蘇孝同眯了眯眼睛，扭頭跟辦公室主任使了個眼色，示意其帶路。
辦公室主任接收到處長的示意後，忙伸手示意監察辦的眾人跟他來。
借著這個機會，蘇孝同跟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通訊員張崇軍低聲吩咐道。
「崇軍，去給李言誠秘書長打個電話，告訴他監察辦石文主任帶隊到咱們這裡來了。」
「是」
接到處長的命令，張崇軍一路小跑的來到大門內側的值班室，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管秘書您好，我是市局一處的通訊員張崇軍。」
「是崇軍啊，你好你好。」
「管秘書您也好，麻煩問下，李秘書長在嗎？我們處長讓我給他帶句話。」
「崇軍你稍等，我看看啊。」
「好的，麻煩管秘書了。」
接電話的小管知道一處蘇處長和李言誠的關係特別好，捂住跟張崇軍通話的聽筒通話孔後，就伸出另一隻手拿起另一部電話的聽筒，在撥盤上撥了四位數。
「領導，一處的通訊員張崇軍打電話過來，說是蘇處長有話讓他帶給您。」
「接過來吧。」
「是」
放下電話，小管鬆開剛才捂住的通話孔說道：「崇軍，秘書長在辦公室，我現在給你接過去。」
「謝謝管秘書。」
「不用客氣。」
很快，小管就將張崇軍的電話轉到了李言誠的辦公室，當聽到聽筒里傳來那聲熟悉的「餵」之後，他小心的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聽筒。
「餵」
「秘書長您好，我是一處的通訊員張崇軍。」
「嗯，你們處長讓你給我帶什麼話？」
「秘書長，我們處長讓我跟您說，我們市局監察辦的石文主任帶隊到我們這裡來了。」
電話這頭的李言誠聞言微微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兒。
「行，你跟你們處長說我知道了。」
聽到李言誠說知道了，張崇軍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好，我馬上告訴我們處長，那秘書長您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嗯」
放下手中的電話聽筒後，李言誠拿起桌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點上煙後，他坐在那裡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
市局監察辦的石文忽然帶隊去一處，不用說，沖的肯定是劉玉貴。
這個石文的跟腳他知道。
這人是總部跟市局徹底分離之際從上邊監委調過來的，剛來的時候在總部監察辦擔任監察一處處長一職，一年多後從總部下放到市局擔任的監察辦主任。
總部監察辦的主任種春平，是監委派過來的。
這位種主任到監委之前，一直在川地工作，他的老領導姓曹。
呼……
琢磨清楚這其中的脈絡後，李言誠長出一口氣，只要知道了來龍去脈，接下來的工作就好做了。
隨即他又笑著搖搖頭，這些人有點沉不住氣啊，還是說，他們打的是速戰速決的主意。
也是，這兩天正開會呢，十號就結束了，今天都六號了，已經進入了會議的後半程，正是關鍵的時候，如果不抓緊時間，那可就什麼菜都涼嘍。
不過……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那個劉玉貴賣了一份那麼重要的地圖給外人，這次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保的住他。
……
另一邊，張崇軍聽到電話聽筒里傳來忙音後，輕吁一口氣，緩緩的將手中的聽筒放回到座機上。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這位李副秘書長打交道都會感到緊張，哪怕是隔著電話都會如此。
見面的話，那種緊張的感覺會更甚。
這位李副秘書長那雙明亮的雙眼仿佛是能看透人心一般，每次被看時，都會讓他覺得在這位面前似乎沒有任何秘密，就算這位的臉上一直都掛著一抹笑容。
張崇軍感覺面對處長和局裡的那幾位領導時，都沒有這麼緊張。
這並不是他做了什麼虧心事，事實上跟他有同樣感覺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不管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在面對李言誠時心底都會生出一種，在這傢伙面前自己好像沒穿衣服似的。
這是李言誠十年來審訊那些犯罪分子，積累在身上的一種氣勢。
至於說他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經手過那麼多犯罪分子，就算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他也早就練就出了觀察對方微表情，以此來判斷這個人是否說謊的一套比較行之有效的辦法出來。
可能是職業習慣，在日常生活中，他也會時不時的去自覺不自覺的觀察別人。
當你和別人聊天時，下意識的做出某個動作，而跟你聊天的那個人通過你的這個動作就能判斷出你說這番話的真假，給人的感覺可不就是在這個人面前沒有秘密麼。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不多的原因之一。
李言誠現在其實已經在儘量的控制自己，不這樣去觀察別人了。
……
話分兩頭
一處辦公樓一樓的小會議室內，監察辦和一處的人，在圍成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分邊而作，等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給倒好水退出去後，石文主任道出了今天過來的目的。
檢查紀律工作，看一處在日常辦案中，是否存在違規問題。
已結案件看卷宗查，當前正在辦理的案件辦案流程也要查。
目前一處手中正在辦理的案件只有一起，就是公安部門那邊剛移交過來沒幾天的，關於那幾個從國外過來的人的具體動向問題。
也就是牽扯到劉玉貴中午被帶回來的那起案件。
一上來，石文主任就說要調查正在辦理的案件的具體流程是否合規，對於已結案件卻沒有過問，也沒說讓拿卷宗來。
蘇孝同也沒說什麼，讓人去把正在辦理的這起案件的卷宗取過來，交給了石主任和他的下屬。
只不過在將卷宗交給他們之前，還請他們每個人先簽了保密協議。
這是應有之義，只要非一線辦案單位的直接經手人員，在查閱未結案件的卷宗前，都要先簽署保密協議，哪怕是局長過來了也依然如此。
簽完保密協議後，石主任就打開卷宗，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起案件一處也是剛接手沒幾天，除了公安部門移交過來的部分前期調查資料外，也就是劉玉貴剛才交代的那些內容，還因為沒來得及整理，那份訊問筆錄十分潦草。
那潦草的筆錄看起來挺費勁的。
石文主任在看的時候還需要時不時的詢問一下寫的到底是什麼。
越看，他臉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而他對面的蘇孝同則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掏出煙給會議室里在坐的每一位都發了一根。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石文帶隊過來檢查的目的，在他眼中是昭然若揭，查辦這起案件的流程，在有了劉玉貴的口供後，那就是完全符合規定。
姓劉的妻子現在也被帶過來了，正在訊問室接受訊問。
剛才一處的人去單位請她過來協助調查時，這個女人當場就癱軟在地上了，還好過去的時候去了兩名女偵查員。
倆人攙著她的胳膊將她架到車上拉過來了，如果只去男偵查員，面對她癱軟在地站不起來的樣子，還真不好下手。
石文主任及其下屬，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前後不到半小時，監察辦的一行人就離開了一處。
離開之前，石文主任還勉勵一處在今後的辦案過程中一定要合法合規，遵守制度。
站在大門口，看著監察辦的幾輛汽車越走越遠，蘇孝同冷冷的笑了笑。
「處長，這……就結束了？」
副處長田林君一邊掏出煙給蘇孝同遞了一根過去，一邊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那怎麼著，我還能留著他們在這裡吃飯不成。」
「呵呵，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這事兒就算完啦？」
一處其他不知道，可田林君還是很清楚這件事兒的始末，看著監察辦就這樣虎頭蛇尾的離開，他還是感覺有些難以接受。
「當然完啦！」蘇孝同點了點頭，就著站在他另一側的辦公室主任手中的火將煙點著。
「咱們一處辦案，歷來都是嚴格遵守各項規章制度……」
此言一出，包括田林君在內的一處的副處長和幾位中層差點沒憋住勁笑出聲來。
好在都控制住了，只是一個個的都憋的臉色通紅。
蘇孝同也不在意他們的反應，繼續在那裡王婆賣瓜，自吹自擂。
又自誇了幾句後，他才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揮揮手帶著幾人回到了院子裡。
「那個……劉玉貴的愛人叫什麼來著？」往進走著，蘇孝同忽然又想到了剛被帶回來的那個女人，開口問道。
「寧小紅」預審科科長應道。
「她被帶過來以後配合工作不？」
「還可以，問什麼答什麼，沒有什麼隱瞞，就是哭的不行，在車上的時候差點沒哭的背過氣去，還不停的問什麼時候可以放她回去，說她以後再不敢了。」
「法盲啊？」預審科長的話讓蘇孝同愕然一呆。
「她是怎麼混進建設局規劃處的，難道不認識那保密二字嗎？就算她不認識，難道她的領導都沒告訴過她那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嗎？」
「呵呵」預審科長笑著說道：「她可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哈……司法部門的普法工作任重而道遠啊。回頭把這事兒跟市監委那邊通報一下，這寧小紅的領導都是怎麼做工作的，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他們竟然還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那，一個個的都該去好好的學習一下保密規定，應該要求他們對那幾條規定倒背如流。」
「處長，等寧小紅的筆錄做完後，我就把這起事件跟市監委通報一下。」
「嗯」
蘇孝同對這件事情是真的有些生氣，如果說那份圖紙上沒有保密二字，就算那上邊標註了重點單位，被流傳出去了，工作人員也沒太大的責任，那應該說是制度的問題。
可明明圖紙上標記的那麼清楚，卻還私自傳播，這就是認識問題了，亦或者說，這劉玉貴兩口子的膽子太大，對這些根本就不在意。
現在出事兒了才知道哭，才喊著求饒，早幹嘛去了。
……
回到局裡辦公室的石文主任，馬上就將今天的檢查結果，向上級做了一個口頭匯報。
電話另一頭的那位，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行，我知道了，石文同志，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但紀律以及合規方面的檢查工作一定要常抓不懈。」
「是」
簡簡單單的通話過後，電話就被掛掉了，可電話線兩頭的這兩位，卻都坐在那裡久久無言。
與此同時，李言誠也將電話打到了他老丈杆子的辦公室。
羅老爺子不在，中午招待完港商之後，老爺子就趕去大禮堂參加會議了，接電話的是老爺子身邊的辦公室主任鄭宗濤，同時也是工作秘書。
對於這位，李言誠沒有絲毫隱瞞的將此次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並且把事情最終的結果也做了個通報，請他代為轉告給老爺子。
「言誠，你不打電話過來我也正準備找你呢。」
「怎麼了鄭哥？」
「領導讓我告訴你，今晚八點半你回家裡去一趟，他有事情要跟你談。」
「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我一定回去。」
「好，那就這樣吧，改天沒事兒叫上揚子和孝同一起，咱們聚聚。」
「沒問題，看你的時間吧，你不忙了隨時都可以。」
「嗯，掛了。」
鄭宗濤是羅老爺子的身邊人，跟李言誠還有羅揚他們幾個的私交都不錯。
他身為羅辦的辦公室主任，享受的待遇比李言誠還要高一級。
(本章完)
九月六號下午四點二十分，市社會局監察辦主任石文，帶著下屬來到了行動一處。
「石主任，歡迎您來我們這裡檢查指導工作。」
「蘇處長客氣了，我們今天過來可是來挑刺的，希望您不要怪罪。」
接到大門口崗哨的通知後，蘇孝同帶人將石文主任及其下屬迎了進來。
一見面，石文主任就道出了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石主任這話說的，你們監察辦的工作職責不就是給我們把脈麼，我們一定支持，並且配合你們的工作，請……先到我辦公室坐一會兒吧。」
「蘇處長，辦公室就不去了，直接去會議室吧，今天來的這麼突然，主要也是上級剛剛交代下來，還等我回話呢，就不耽誤時間了。」
石文主任的話讓蘇孝同眯了眯眼睛，扭頭跟辦公室主任使了個眼色，示意其帶路。
辦公室主任接收到處長的示意後，忙伸手示意監察辦的眾人跟他來。
借著這個機會，蘇孝同跟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通訊員張崇軍低聲吩咐道。
「崇軍，去給李言誠秘書長打個電話，告訴他監察辦石文主任帶隊到咱們這裡來了。」
「是」
接到處長的命令，張崇軍一路小跑的來到大門內側的值班室，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管秘書您好，我是市局一處的通訊員張崇軍。」
「是崇軍啊，你好你好。」
「管秘書您也好，麻煩問下，李秘書長在嗎？我們處長讓我給他帶句話。」
「崇軍你稍等，我看看啊。」
「好的，麻煩管秘書了。」
接電話的小管知道一處蘇處長和李言誠的關係特別好，捂住跟張崇軍通話的聽筒通話孔後，就伸出另一隻手拿起另一部電話的聽筒，在撥盤上撥了四位數。
「領導，一處的通訊員張崇軍打電話過來，說是蘇處長有話讓他帶給您。」
「接過來吧。」
「是」
放下電話，小管鬆開剛才捂住的通話孔說道：「崇軍，秘書長在辦公室，我現在給你接過去。」
「謝謝管秘書。」
「不用客氣。」
很快，小管就將張崇軍的電話轉到了李言誠的辦公室，當聽到聽筒里傳來那聲熟悉的「餵」之後，他小心的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聽筒。
「餵」
「秘書長您好，我是一處的通訊員張崇軍。」
「嗯，你們處長讓你給我帶什麼話？」
「秘書長，我們處長讓我跟您說，我們市局監察辦的石文主任帶隊到我們這裡來了。」
電話這頭的李言誠聞言微微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兒。
「行，你跟你們處長說我知道了。」
聽到李言誠說知道了，張崇軍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好，我馬上告訴我們處長，那秘書長您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嗯」
放下手中的電話聽筒後，李言誠拿起桌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點上煙後，他坐在那裡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
市局監察辦的石文忽然帶隊去一處，不用說，沖的肯定是劉玉貴。
這個石文的跟腳他知道。
這人是總部跟市局徹底分離之際從上邊監委調過來的，剛來的時候在總部監察辦擔任監察一處處長一職，一年多後從總部下放到市局擔任的監察辦主任。
總部監察辦的主任種春平，是監委派過來的。
這位種主任到監委之前，一直在川地工作，他的老領導姓曹。
呼……
琢磨清楚這其中的脈絡後，李言誠長出一口氣，只要知道了來龍去脈，接下來的工作就好做了。
隨即他又笑著搖搖頭，這些人有點沉不住氣啊，還是說，他們打的是速戰速決的主意。
也是，這兩天正開會呢，十號就結束了，今天都六號了，已經進入了會議的後半程，正是關鍵的時候，如果不抓緊時間，那可就什麼菜都涼嘍。
不過……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那個劉玉貴賣了一份那麼重要的地圖給外人，這次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保的住他。
……
另一邊，張崇軍聽到電話聽筒里傳來忙音後，輕吁一口氣，緩緩的將手中的聽筒放回到座機上。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這位李副秘書長打交道都會感到緊張，哪怕是隔著電話都會如此。
見面的話，那種緊張的感覺會更甚。
這位李副秘書長那雙明亮的雙眼仿佛是能看透人心一般，每次被看時，都會讓他覺得在這位面前似乎沒有任何秘密，就算這位的臉上一直都掛著一抹笑容。
張崇軍感覺面對處長和局裡的那幾位領導時，都沒有這麼緊張。
這並不是他做了什麼虧心事，事實上跟他有同樣感覺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不管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在面對李言誠時心底都會生出一種，在這傢伙面前自己好像沒穿衣服似的。
這是李言誠十年來審訊那些犯罪分子，積累在身上的一種氣勢。
至於說他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經手過那麼多犯罪分子，就算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他也早就練就出了觀察對方微表情，以此來判斷這個人是否說謊的一套比較行之有效的辦法出來。
可能是職業習慣，在日常生活中，他也會時不時的去自覺不自覺的觀察別人。
當你和別人聊天時，下意識的做出某個動作，而跟你聊天的那個人通過你的這個動作就能判斷出你說這番話的真假，給人的感覺可不就是在這個人面前沒有秘密麼。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不多的原因之一。
李言誠現在其實已經在儘量的控制自己，不這樣去觀察別人了。
……
話分兩頭
一處辦公樓一樓的小會議室內，監察辦和一處的人，在圍成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分邊而作，等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給倒好水退出去後，石文主任道出了今天過來的目的。
檢查紀律工作，看一處在日常辦案中，是否存在違規問題。
已結案件看卷宗查，當前正在辦理的案件辦案流程也要查。
目前一處手中正在辦理的案件只有一起，就是公安部門那邊剛移交過來沒幾天的，關於那幾個從國外過來的人的具體動向問題。
也就是牽扯到劉玉貴中午被帶回來的那起案件。
一上來，石文主任就說要調查正在辦理的案件的具體流程是否合規，對於已結案件卻沒有過問，也沒說讓拿卷宗來。
蘇孝同也沒說什麼，讓人去把正在辦理的這起案件的卷宗取過來，交給了石主任和他的下屬。
只不過在將卷宗交給他們之前，還請他們每個人先簽了保密協議。
這是應有之義，只要非一線辦案單位的直接經手人員，在查閱未結案件的卷宗前，都要先簽署保密協議，哪怕是局長過來了也依然如此。
簽完保密協議後，石主任就打開卷宗，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起案件一處也是剛接手沒幾天，除了公安部門移交過來的部分前期調查資料外，也就是劉玉貴剛才交代的那些內容，還因為沒來得及整理，那份訊問筆錄十分潦草。
那潦草的筆錄看起來挺費勁的。
石文主任在看的時候還需要時不時的詢問一下寫的到底是什麼。
越看，他臉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而他對面的蘇孝同則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掏出煙給會議室里在坐的每一位都發了一根。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石文帶隊過來檢查的目的，在他眼中是昭然若揭，查辦這起案件的流程，在有了劉玉貴的口供後，那就是完全符合規定。
姓劉的妻子現在也被帶過來了，正在訊問室接受訊問。
剛才一處的人去單位請她過來協助調查時，這個女人當場就癱軟在地上了，還好過去的時候去了兩名女偵查員。
倆人攙著她的胳膊將她架到車上拉過來了，如果只去男偵查員，面對她癱軟在地站不起來的樣子，還真不好下手。
石文主任及其下屬，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前後不到半小時，監察辦的一行人就離開了一處。
離開之前，石文主任還勉勵一處在今後的辦案過程中一定要合法合規，遵守制度。
站在大門口，看著監察辦的幾輛汽車越走越遠，蘇孝同冷冷的笑了笑。
「處長，這……就結束了？」
副處長田林君一邊掏出煙給蘇孝同遞了一根過去，一邊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那怎麼著，我還能留著他們在這裡吃飯不成。」
「呵呵，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這事兒就算完啦？」
一處其他不知道，可田林君還是很清楚這件事兒的始末，看著監察辦就這樣虎頭蛇尾的離開，他還是感覺有些難以接受。
「當然完啦！」蘇孝同點了點頭，就著站在他另一側的辦公室主任手中的火將煙點著。
「咱們一處辦案，歷來都是嚴格遵守各項規章制度……」
此言一出，包括田林君在內的一處的副處長和幾位中層差點沒憋住勁笑出聲來。
好在都控制住了，只是一個個的都憋的臉色通紅。
蘇孝同也不在意他們的反應，繼續在那裡王婆賣瓜，自吹自擂。
又自誇了幾句後，他才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揮揮手帶著幾人回到了院子裡。
「那個……劉玉貴的愛人叫什麼來著？」往進走著，蘇孝同忽然又想到了剛被帶回來的那個女人，開口問道。
「寧小紅」預審科科長應道。
「她被帶過來以後配合工作不？」
「還可以，問什麼答什麼，沒有什麼隱瞞，就是哭的不行，在車上的時候差點沒哭的背過氣去，還不停的問什麼時候可以放她回去，說她以後再不敢了。」
「法盲啊？」預審科長的話讓蘇孝同愕然一呆。
「她是怎麼混進建設局規劃處的，難道不認識那保密二字嗎？就算她不認識，難道她的領導都沒告訴過她那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嗎？」
「呵呵」預審科長笑著說道：「她可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哈……司法部門的普法工作任重而道遠啊。回頭把這事兒跟市監委那邊通報一下，這寧小紅的領導都是怎麼做工作的，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他們竟然還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那，一個個的都該去好好的學習一下保密規定，應該要求他們對那幾條規定倒背如流。」
「處長，等寧小紅的筆錄做完後，我就把這起事件跟市監委通報一下。」
「嗯」
蘇孝同對這件事情是真的有些生氣，如果說那份圖紙上沒有保密二字，就算那上邊標註了重點單位，被流傳出去了，工作人員也沒太大的責任，那應該說是制度的問題。
可明明圖紙上標記的那麼清楚，卻還私自傳播，這就是認識問題了，亦或者說，這劉玉貴兩口子的膽子太大，對這些根本就不在意。
現在出事兒了才知道哭，才喊著求饒，早幹嘛去了。
……
回到局裡辦公室的石文主任，馬上就將今天的檢查結果，向上級做了一個口頭匯報。
電話另一頭的那位，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行，我知道了，石文同志，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但紀律以及合規方面的檢查工作一定要常抓不懈。」
「是」
簡簡單單的通話過後，電話就被掛掉了，可電話線兩頭的這兩位，卻都坐在那裡久久無言。
與此同時，李言誠也將電話打到了他老丈杆子的辦公室。
羅老爺子不在，中午招待完港商之後，老爺子就趕去大禮堂參加會議了，接電話的是老爺子身邊的辦公室主任鄭宗濤，同時也是工作秘書。
對於這位，李言誠沒有絲毫隱瞞的將此次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並且把事情最終的結果也做了個通報，請他代為轉告給老爺子。
「言誠，你不打電話過來我也正準備找你呢。」
「怎麼了鄭哥？」
「領導讓我告訴你，今晚八點半你回家裡去一趟，他有事情要跟你談。」
「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我一定回去。」
「好，那就這樣吧，改天沒事兒叫上揚子和孝同一起，咱們聚聚。」
「沒問題，看你的時間吧，你不忙了隨時都可以。」
「嗯，掛了。」
鄭宗濤是羅老爺子的身邊人，跟李言誠還有羅揚他們幾個的私交都不錯。
他身為羅辦的辦公室主任，享受的待遇比李言誠還要高一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