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離開
趙懷方接過紙錢，麻利的在我面前打開了，隨著她的目光不斷向下，臉色也發生了變化。
「你要學的字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什麼呀？丫頭你在說什麼呢，在上面寫的啥？」
方嬸子有些看不明白，她還不如我呢，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趴著看了半天楞是沒懂得什麼意思。
「少陽要走是譚婆婆的遺願，而且譚婆婆說他必須得馬上走，不然會有危險。」
方姐估計也不想讓嬸子擔心，簡單的說了一下大概的內容，村長心裡知道一切，只是他的臉色也是鐵青的，悶著頭一直在抽菸。
「就算是譚婆婆的遺願，你也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方姐將紙錢重新摺疊好塞到我手裡，還在勸著我道。
「反正時間都已經耽誤了，到現在不也沒出事嘛，倒不如等到開了春再好好打算一下，起碼先找到落腳的地方啊，不然你現在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能去哪裡呢？」
方姐這句話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心中的痛點。
是啊！
抬腳就走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我能走去哪裡呢？
我不知道那些黑甲人的消息到底傳出去沒有，也不知道他們再一次趕到這裡需要多少的時間，我已經耽誤了很多天了，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爭取。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不敢賭，也不能賭，萬一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不敢在說下去，望著方嬸子，用力往回扯了扯包袱，道。
「嬸子，我知道你們一家子是真心對我好，就是這樣我才非走不可，他們上次來了，我家裡人替我擋下了，這次來了，婆婆她也是用命幫我擋下的，那下次呢。」
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哽咽了。
嬸子雖是農村裡的婦人，但是她也知道我話里的意思，有些不舍的鬆開包袱，摸了摸我的頭抹著眼淚轉身進了屋子。
我跟方姐和村長道了別，背上包袱準備離開。
嬸子從屋裡出來了，往我包袱里塞了點東西，紅著眼睛囑咐我千萬小心。
我不敢回頭，怕自己也捨不得走。
漆黑的村間小路，我在裡面穿梭著，很快就到了陸屠戶的家，就是我們家之前的老房子，地基還是那個地基，我在裡面坐了很久。
腦子裡不斷閃過兒時的些許回憶，就像幻燈片一樣。
都是定格的一張一張的圖片，始終沒有辦法回想起一段完整的畫面。我甚至已經記不起自己親人的模樣了。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馬上差不多就要天亮了，我也起身正式離開了村子。
小的時候我是出過村子的，只是時間太久了。
這次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離開村子，外面的路比我想像的要寬闊的很多。
或許是因為還在過年吧，路上的車馬很少，我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漫無目的的走著，餓了我就吃點乾糧，渴了就抓把血，一刻不停地趕著路。
我沒有目的地，所以不知道自己的速度算快還是慢。
但是我除了終於在破舊的土地廟歇過腳之外就沒有停下過，差不多走了快半個月的時間，我身上方嬸子給我準備的乾糧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得不往大路走。
婆婆給我留下了不少的錢，我沒買過東西，不知道外面的物價，直到碰到個賣煎餅的大爺，我才知道婆婆留下的一張紙錢是可以足足買下一擔子煎餅的。
我謹記婆婆的教誨，凡事與人為善，儘可能的隱藏自己。
那天我趕在路邊樹下歇腳的時候，遠遠就走過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看著比我小不少，個子也只到我胸口的位置，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我旁邊也不說話。
只是那雙眼睛一直賊溜溜的盯著我手裡的煎餅。
眼下的天下並不太平，像這樣的流民幾乎隨處可見，在別人的眼裡，我也是那些龐大的流民群體當中的一個。
我看著那個比我還小的孩子，有些於心不忍，從包袱里拿出一張煎餅丟給他。
他也不說話，拿起煎餅就啃了起來，噎著了就隨手抓起一把血胡亂的塞到嘴巴里，伸長個脖子半天又繼續往嘴裡塞著煎餅。
轉眼煎餅就被他吃完了，他又盯著我看。
我沒有再拿煎餅出來，將手裡吃剩下一半的煎餅再次丟了過去。
他吃的還是一樣的快，轉眼又沒了，還是盯著我看。
「我也沒了！」
我擺了擺手，站起來就繼續走了，我很無奈，但是我心裡清楚，這樣的年月，這樣的人太多，就算我有再多的煎餅也顧不過來，只求個心安就可以了。
那孩子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著我身後，我繞路走他也繞路，就這麼一直跟著。
我本來就是出來躲災的，被人這麼一直跟著心裡就覺得很不舒服，掉頭回去就要找他理論，結果我往回走他也往回走，始終跟我保持著距離。
我很無奈，但是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這樣他跟著我一路，吃掉了我四張煎餅。
本想著晚上找個地方睡覺，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把他給甩掉的。
結果還沒到晚上，我們就被一幫人給圍住了。
我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就被人一棒子給敲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身處一間破木屋裡面，雙手被人綁著吊在火堆的上面。
下面一群人圍著火堆吃著東西。
我的包袱早就被拆開了，幾個破舊的衣服丟的到處都是，包袱里的煎餅已經差不多都進了這些個漢子的肚子裡了。
「你們是什麼人啊，抓我幹什麼？」
我有些慌，看著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十有八九就是婆婆說的鬍子。
也就是土匪，這個年月到處都是土匪，這些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胡亂掙扎了幾下，繩子綁的很緊，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
「吵什麼吵，再他媽瞎叫喚老子就把你烤了。」
我正下方一個滿臉通紅的漢子聽見我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衝著我喊了句。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趕忙閉上了嘴巴，眼睛開始在整個木屋裡掃視著，這幫漢子足足有八個人，正圍著火堆吃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木屋的破門被人推開了。
「你要學的字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什麼呀？丫頭你在說什麼呢，在上面寫的啥？」
方嬸子有些看不明白，她還不如我呢，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趴著看了半天楞是沒懂得什麼意思。
「少陽要走是譚婆婆的遺願，而且譚婆婆說他必須得馬上走，不然會有危險。」
方姐估計也不想讓嬸子擔心，簡單的說了一下大概的內容，村長心裡知道一切，只是他的臉色也是鐵青的，悶著頭一直在抽菸。
「就算是譚婆婆的遺願，你也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方姐將紙錢重新摺疊好塞到我手裡，還在勸著我道。
「反正時間都已經耽誤了，到現在不也沒出事嘛，倒不如等到開了春再好好打算一下，起碼先找到落腳的地方啊，不然你現在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能去哪裡呢？」
方姐這句話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心中的痛點。
是啊！
抬腳就走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我能走去哪裡呢？
我不知道那些黑甲人的消息到底傳出去沒有，也不知道他們再一次趕到這裡需要多少的時間，我已經耽誤了很多天了，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爭取。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不敢賭，也不能賭，萬一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不敢在說下去，望著方嬸子，用力往回扯了扯包袱，道。
「嬸子，我知道你們一家子是真心對我好，就是這樣我才非走不可，他們上次來了，我家裡人替我擋下了，這次來了，婆婆她也是用命幫我擋下的，那下次呢。」
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哽咽了。
嬸子雖是農村裡的婦人，但是她也知道我話里的意思，有些不舍的鬆開包袱，摸了摸我的頭抹著眼淚轉身進了屋子。
我跟方姐和村長道了別，背上包袱準備離開。
嬸子從屋裡出來了，往我包袱里塞了點東西，紅著眼睛囑咐我千萬小心。
我不敢回頭，怕自己也捨不得走。
漆黑的村間小路，我在裡面穿梭著，很快就到了陸屠戶的家，就是我們家之前的老房子，地基還是那個地基，我在裡面坐了很久。
腦子裡不斷閃過兒時的些許回憶，就像幻燈片一樣。
都是定格的一張一張的圖片，始終沒有辦法回想起一段完整的畫面。我甚至已經記不起自己親人的模樣了。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馬上差不多就要天亮了，我也起身正式離開了村子。
小的時候我是出過村子的，只是時間太久了。
這次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離開村子，外面的路比我想像的要寬闊的很多。
或許是因為還在過年吧，路上的車馬很少，我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漫無目的的走著，餓了我就吃點乾糧，渴了就抓把血，一刻不停地趕著路。
我沒有目的地，所以不知道自己的速度算快還是慢。
但是我除了終於在破舊的土地廟歇過腳之外就沒有停下過，差不多走了快半個月的時間，我身上方嬸子給我準備的乾糧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得不往大路走。
婆婆給我留下了不少的錢，我沒買過東西，不知道外面的物價，直到碰到個賣煎餅的大爺，我才知道婆婆留下的一張紙錢是可以足足買下一擔子煎餅的。
我謹記婆婆的教誨，凡事與人為善，儘可能的隱藏自己。
那天我趕在路邊樹下歇腳的時候，遠遠就走過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看著比我小不少，個子也只到我胸口的位置，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我旁邊也不說話。
只是那雙眼睛一直賊溜溜的盯著我手裡的煎餅。
眼下的天下並不太平，像這樣的流民幾乎隨處可見，在別人的眼裡，我也是那些龐大的流民群體當中的一個。
我看著那個比我還小的孩子，有些於心不忍，從包袱里拿出一張煎餅丟給他。
他也不說話，拿起煎餅就啃了起來，噎著了就隨手抓起一把血胡亂的塞到嘴巴里，伸長個脖子半天又繼續往嘴裡塞著煎餅。
轉眼煎餅就被他吃完了，他又盯著我看。
我沒有再拿煎餅出來，將手裡吃剩下一半的煎餅再次丟了過去。
他吃的還是一樣的快，轉眼又沒了，還是盯著我看。
「我也沒了！」
我擺了擺手，站起來就繼續走了，我很無奈，但是我心裡清楚，這樣的年月，這樣的人太多，就算我有再多的煎餅也顧不過來，只求個心安就可以了。
那孩子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著我身後，我繞路走他也繞路，就這麼一直跟著。
我本來就是出來躲災的，被人這麼一直跟著心裡就覺得很不舒服，掉頭回去就要找他理論，結果我往回走他也往回走，始終跟我保持著距離。
我很無奈，但是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這樣他跟著我一路，吃掉了我四張煎餅。
本想著晚上找個地方睡覺，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把他給甩掉的。
結果還沒到晚上，我們就被一幫人給圍住了。
我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就被人一棒子給敲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身處一間破木屋裡面，雙手被人綁著吊在火堆的上面。
下面一群人圍著火堆吃著東西。
我的包袱早就被拆開了，幾個破舊的衣服丟的到處都是，包袱里的煎餅已經差不多都進了這些個漢子的肚子裡了。
「你們是什麼人啊，抓我幹什麼？」
我有些慌，看著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十有八九就是婆婆說的鬍子。
也就是土匪，這個年月到處都是土匪，這些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胡亂掙扎了幾下，繩子綁的很緊，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
「吵什麼吵，再他媽瞎叫喚老子就把你烤了。」
我正下方一個滿臉通紅的漢子聽見我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衝著我喊了句。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趕忙閉上了嘴巴，眼睛開始在整個木屋裡掃視著，這幫漢子足足有八個人，正圍著火堆吃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木屋的破門被人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