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盛大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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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人的手尚在滴血,少年人的笑,瘮人心魄。

  他以自身入局,絕平後路,明了告知一眾學長學弟,加入他的團隊開始,就再無後路。

  不是他堂堂吳家嫡長公子死個不明不白,就是得救後坑殺所有見證我罪行同袍。

  他不肯退讓,非要惹事爭雄,那這院校所有人就得親眼目睹他殺了人。

  毫無疑問的,所謂選擇從來單選。

  這題僅有一條路走。

  既然一定要死人,那何不讓可能帶領哥幾個飛黃騰達的那殘忍傢伙活下去來?

  於是,

  團隊中里唯二的兩女子率先走了出去,

  她們蹲伏地上,將脖間源源不斷的血液接取,邊是乾嘔,邊是倔強的塗抹全臉。

  那個拔開斷口挖管,這個剜肉來塞發間。

  一瞬之間,兩美人兒做了惡鬼,寫實上比貞子還惡,寫意上紅在不黑的黑夜裡突兀顯眼,

  真一個閻王遣來的母夜叉是也。

  再在起身,

  眾人僅能見這明媚轉沉,地里攀爬而出兩朵彼岸明花,猙獰可怖。

  讓小姑娘搶了先,

  嚯,他們臉上哪裡掛得住?

  羞恥心,利益心,出人頭地,近在咫尺嘞。這社會吃苦成不了才,不然十二年苦讀咋上的三本?

  要做人上人,非得吃人不可!

  吃吧,吃吧……

  他們被亂七八糟交織的心緒驅逐著顫顫巍巍的,一個接著一個上前埋頭苦塗。

  可不是真吃,是抓些髒污血肉模糊面容,點綴恐懼……

  三槍復入時,事情其實已無法隱瞞。三隊找玩意的群人疑惑回眸,向慘叫聲處尋去。

  這一見……是頭埋在地,正在瘋狂嘔吐的二十二餘人。

  血腥與駭人慘景,叫那二十來人胃酸反上喉頭,真要把自個腸子都給嘔了出去,

  連綿一片污穢聲。

  那個問怎的了,這個叫倒地三人名,又有驚訝鮮血橫流的,急切呼叫一臉血的吳大公子的。

  這一喊,人就急。

  這一急,那二十來人手忙腳亂的把嘔吐物混雜血液血肉抹的一塌糊塗。

  噁心的氣味蕩漾,邊嘔邊抹著,一下就轉了惡鬼面容。

  幾分鐘叫人緊張的問詢剛過,他們齊齊起了身來,三隊人再見的,就只是那花臉惡鬼了。

  先前那狀若瘋魔的扒拉,更像是……真在吃人。

  「臥槽!」

  「什麼鬼東西!」

  「小二,小二你怎麼了?」

  「那誰,你丫發的什麼瘋?!」

  「不是,你們說話啊,你們回話啊!!」

  嘿,你瞧。

  吳運舉和花臉鬼們對視,咧嘴一笑。他們急了,也慌亂。

  那麼混亂——開始吧。

  沒有章法,沒有預兆,三隊與惡鬼甫一對視,他們沒有章法的,忽的瘋狂奔涌,手裡標槍鋼叉接意義不明的喊叫著衝上前去。

  任哪個十二點後見這恐怖場景,不得肝膽俱裂?

  任哪個災變費心勞力體乏buff里的人兒,不身僵腿軟?

  本來三隊人就少,這一沒裝備二精神攻擊下的,真是比散沙還散,半點反抗力都見不著。

  花臉鬼們一通胡亂捅刺,照舊一邊倒的恐怖屠殺。

  源源不斷的慘叫與呼喊聲傳遍月夜下寧靜祥和的操場,一下驚的熟睡的眾人轉醒。

  這面不到十分鐘直接殺了一乾二淨,那面可近千人,便是再怎麼身強體壯,

  二十八鬼,他們站著給鬼殺,花臉鬼們也沒那力氣去殺光這近千人。

  吳運舉也沒打算就這麼殺。

  人在沉睡中轉醒是一個過程,哪裡那麼容易變化,這頭腦不模糊一陣哪裡可能。

  他要做的,就是在此進程中塞入未知的恐懼,讓平緩的心緒燥亂,不讓那迷糊變冷靜,直接就給驅趕進恐懼去。


  就像恐怖片裡一樣,

  製造源源不斷的慘叫啊,意味不明的聲響啊,引亂躁動人群的嘈雜議論啊……

  一通行事下來,將未知與神秘不斷拉高,讓心跳從平和驟然蹦到另一個層面。

  想想都叫人心臟驟停!

  就是要這群傢伙心跳飛一樣蹦,猛猛的加快血液流動,麻痹他們思考的神經,

  這一來,蹦到嗓子眼的心跳,一下就全面癱瘓人的能動性了。

  好多遇見危險一動不動的,不就是心跳上了閥值,蹦太狠了嗎?

  就是要叫這股情緒會不斷交疊拔高,永不停歇。

  從眾效應下,少說癱個三四百,跑個一兩百人,踩踏一起,人群自發的慘叫會將恐懼再度拉高,將未知渲染的更為淋漓盡致……

  吳運舉神色迷醉的張開雙手,他嗅到了更多的血腥味在蠢蠢欲動,妄圖迸發。

  來吧,讓我編排的劇本……走完。

  「啊!」

  「有鬼,有鬼啊!」

  「別殺我,別殺……別……」

  「血,好多血,啊啊啊!!」

  前排人疑惑的轉醒,那源源不斷的慘叫,混亂又詭異,無法聽清究竟在述說著什麼。

  跟隨此起披伏的呼叫,他們心也不自覺一上一下的。

  有人忍不下的咽了口唾沫,有人連站也不會站,下意識的用手支撐著向後靠去。

  這幕可太是那個了。突然被冷冰冰的手腳觸碰,被擠到到的人也一下慌了神,連連大喊,

  「怎麼了,怎麼了?!」

  本來還好,這一喊可不得了,一下起了微末亂象,議論紛紛。

  「不……不知道,那七隊人一直在鬼叫。」

  「什麼,有鬼?」

  「有鬼?!」

  「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旁人連忙呵斥怒罵。

  「md,現在幾點了?」

  有人慌張的擦了擦表,顫抖著道:「凌晨,凌晨一點半!」

  「臥槽,你別問啊……」

  又有人臉色一黑,正要訓斥,又被打斷道,「我聽說我奶奶說,午夜十二點以後,鬼門大開啊!」

  「什麼鬼東西,媽的你小子別嚇我啊!」

  這邊正議論的歡,其實還帶點講鬼故事的刺激,沒真放心上哪知忽的,

  「啊!」

  人們被嚇了一跳,齊齊望向那名尖叫的女生。

  因早先化妝了的緣故,在月色下,她更顯得臉色蒼白的很,看的大夥心裡發麻。

  「有東西,有東西在撓我……」

  亂七八糟的聲音都響了起來,明了情況不妙的人向前大喊著主持大局的吳運舉,卻無奈淹沒在已然顯現苗頭的混亂里。

  前排人打趣的鬼話被斷字為鬼,向著後排不斷傳遞,心裡脆弱的人在周遭人擠人的情況下被觸碰到,便止不住的尖叫。

  人群尚有許多人睡的很死,前排人這一退,便壓到了不少人,慘叫聲頓時四起。

  「別叫啊!」

  「啊,我的手,哪個傻逼在踩我的手?!」

  「你踩到我朋友的肚子了!傻叉嗎一直退什麼?!」

  「別退別退別退……」

  「前邊的人別他媽退啊!」

  「嗚嗚嗚……」

  有人被亂象嚇到了,小聲哭泣,這樣的時辰,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哭聲,可遠比那嚎啕大哭要來的瘮人的多。

  周遭人不免身子顫抖,一道接著一道的慘叫聲下,整個人群都混亂了。

  總算有聰明人急急忙忙的撥開前排人群,在謾罵聲中一下跑到了最前,

  邊跑邊喊,欲要將那七隊人全部喚出來。

  正當此時,後勤部的慘叫聲漸小了。

  在前排數十人的見證中,一道佝僂身影顫顫巍巍的,緩步走出了亂石堆去,立在最前。

  「有……有人,叫,叫我,嗎?」


  吳運舉磕磕絆絆的回問,咧著極大的笑容,渾身浴血,自髮絲到腳尖,滿是鮮血。

  他故意不披甲,不執槍,手裡提著黃平驚恐的頭顱,肩上扛著一半屍身,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出列那人臉皮抖的離譜,他都以為那麵皮要抖脫離血肉了,源源不斷波浪一樣顫慄。

  吳大公子玩心大起,陰深深欲要再添把火,於是提起頭顱,顫顫巍巍的前伸。

  「嘿嘿,嘿。」

  「要,一起,吃嗎?」

  「咕嘟。」

  唾沫咽下,出列那人已準備跪了。

  突然!

  又一道渾身浴血的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後勤部,在越過吳運舉時撇了一眼,不斷喊叫著奔向徹底愣在原地的那幾十人。

  「有鬼,有鬼啊!」

  路過那人還惡趣味的抹了他一臉血,「救我,快救我!」

  「有鬼啊,有鬼啊!」

  他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抱著那人滾到正前,猛得抓住前排某幸運兒褲腳,慌張的臉上滿是血紅,

  「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你救救我好嗎?!」

  大喊的他被人一腳踢開,

  前排人共同的恐懼簡直要溢出臉頰了,他們滿臉拒絕,真是怕到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一個勁的向後退。

  怕到所有話堵死嗓子眼裡,只是吭哧吭哧的發出意味不明的聲調。

  後邊人不斷發問,他們支支吾吾的實在冷靜不下來,實在無法吐露,於是只是一個勁的退。

  死命的後退。

  後邊人頓時不爽的扒拉開來,自顧自的向前望去,便見著了這恐怖的一幕。

  那是一道渾身是血,身上掛著血淋淋的殘肢斷臂,跌跌撞撞,不斷喊著救命向他們跑來的人。

  他眼睛突的瞪圓,瞬間頭也不回的向人堆里撲鑽去。

  少時,

  「啊啊啊!」

  前排人終於能在極度恐懼下說出了第一句話,又哪裡是什麼話,不過連綿不斷的尖叫罷了。

  他們拼命的向人群里擠,拼命推開身旁辱罵的人群,一直到了前排人完全沒入中旬,新的前排人在罵罵咧咧的打眼看去。

  他們倒要看看什麼鬼玩意,憑什麼這樣恐怖?

  恰好,二十七人,全員出現。

  全員惡鬼。

  先行一步的第二十八人跑到了新的愣在原地的那人身前,一把就將黏膩的血液抹到了他的臉上,語氣極度慌亂的詢問,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救我,為什麼你不救我?」

  那人尖叫著推開他,轉身剛要跑,又被李回撲倒在地。

  他趴到那人耳邊,一邊念叨著為什麼不救我,一邊狠厲的咬下他的耳朵。

  新的前排人徹底傻了。

  好在前邊有了抗性,不斷催促下的心聲總算動彈,這便聲嘶力竭的嘶啞哭喊著道,

  「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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