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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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熙熙攘攘,利來利往

  回到建業甫一上岸,見候在此地的馬車旁竟空無一人。狐疑間,箭雨鋪天蓋地呼嘯而來,袁守成和魏剛拔出佩劍護住梁衍和陳大夫,符苓祭出陰陽環迎風變大,將箭雨盡數吸入,從後端化為齏粉洋洋灑下。

  前方猛地出現一隊騎兵,約莫上百人,悉皆黑布蒙面,裹挾著滔天殺氣騎射而來。姜望舒凝神細看,只見這些騎兵左手持弓,右手拿刀,右手中指、無名指、小指勾握住刀柄後部,刀刃向上搭在肘窩裡,拇指和食指搭箭,衝鋒中肘窩一提,手腕一轉,亮出刀尾彎如新月的波斯彎刀。當下大喝一聲,龍泉劍飛出射下漫天劍雨護住眾人,自己一個萬劍歸宗,身側化形出無數青鋒寶劍,劍形一頓,竟組成錐形陣突刺而去。

  呼號聲中,騎兵、戰馬紛紛倒地,可也甚是勇猛,有幾人竟不顧身上插著的寶劍衝到梁衍近前,卻被漫天劍雨斬落。

  符苓上前拉下為首那人臉上黑布,果然是昨日所見那黑衣隨從,袁守成也認了出來,對梁衍低聲道:「這人是昨日肖晉的隨從。」

  梁衍沉聲道:「追查失蹤家僕,處理好屍體,嚴審活口。」

  次日,袁守成匯報:「失蹤家僕屍體在附近山崗找到,已無活口。騎兵中有兩人一息尚存,果然是肖晉派來的。另外當日府中看管奉茶小廝的獄卒也招了,是封毅安插過來的。」

  梁衍陰沉了臉:「厚葬家僕,恤金雙倍,安撫親屬。」頓了頓,握碎了手中茶杯:「該反擊了。守成,你去各縣提審關押的海匪,並此前縣衙審理的卷宗一併帶回來。魏剛,你帶人去海寧縣民間搜集封毅徇私枉法的罪證,注意輕裝簡行,確保安全。姜公子、符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姜望舒和符苓對視一眼:「梁大人言重了,但說無妨。」

  「我想請你們暗訪海寧封家,看看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麼。」梁衍沉聲道。

  符苓有些擔心地問道:「這樣的話,梁大人身邊豈非沒有親近之人貼身護衛?」

  「卻是無妨,我已通知宗地回府,另外和賤內商議過了,她會從娘家調人過來,已經在路上了,再有親衛軍此番經過守成肅清,想來已是無礙。守成,像魏剛這樣的良家子,可以提拔培養一些。另外,求賢令怎麼樣了,有招攬到什麼人才嗎?」

  袁守成答道:「各地陸續有人揭榜,已放到親衛軍、建業知府衙門歷練選拔。」

  梁衍點點頭,又問:「傳送陣建造得怎麼樣了?」

  袁守成答道:「今日早間我去問過小莯姑娘,她說府里的還有兩天能造好,之後會即刻趕往京城,陣法開啟之術她已經教過符公子、姜公子了。」

  正說著,梁宗地快步走了進來:「爹爹!」

  梁衍道:「宗地,你在府中待上一陣子,帶兩名親信護衛我安全。另外通知宗治從牙軍中選拔八百人,增派給宗人清剿海匪。」

  姜望舒見一應已安排妥當,便和符苓告辭去往海寧。

  夜裡,電閃雷鳴,暴雨驟降,路上已無行人,海寧封宅內悄無聲息進來一頂黑漆漆的轎子,封毅快步迎到廊下,彎腰掀開轎簾。

  轎中下來一老者,衣著低調,步履沉穩,花白的頭髮束成一個簡單的髮髻,插著青玉簪,皺紋累累,眼袋深邃,眼神銳利。

  「首輔大人!」封毅長揖一禮。

  申長凱微微頷首,帶著名褐衣隨從隨封毅行至書房,房中已有一人,卻是肖晉。

  樑上姜望舒和符苓捻著隱身訣,俯瞰房內。

  一陣疾風驟雨過後,封毅開口道:「首輔大人……」

  被申長凱意味不明地掃了一眼,封毅改口道:「申大人,原本應該我們到府上……」

  申長凱如春日和風般溫聲道:「如此也好,避免招搖。直接說主題吧。」

  封毅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龍王被梁衍查到,已被策反,帳冊盡數收了去。我安插到牙軍的死士和梁府的細作也被拔除。」

  肖晉眉頭緊蹙:「我安排去暗殺梁衍的騎兵小隊也全軍覆沒。」

  申長凱親切地看著他們倆,一言不發,兩人只覺心底發毛,背心冰冷,當即跪倒在地:「求申大人出手相助!」

  申長凱溫言道:「要麼不做,要麼做絕。既然已經動手,為什麼梁衍人還活著?」

  封毅叩首連連:「申大人有所不知,梁衍身邊來了兩個很厲害的貼身護衛,法力高深,更有寶物傍身,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申長凱溫和笑道:「嚄?」對褐衣隨從道:「你去梁府看看。」

  那隨從拈起一符燃盡,身形已然不見,片刻之後又出現在房中:「梁府設置了結界,我試了試,未能進去。」

  申長凱拈著鬍鬚,沉吟良久方道:「你們去海東五縣以梁大人名義下禁漁令,再安排做掉幾個村民,就說是海匪幹的,讓安插下去的人從中挑唆牽頭,於四月初一同日舉事,在州牧平叛軍到達之前散了。提前做好供狀,言州牧梁衍政令失當,剿匪不力,枉顧人命,激起民變。肖晉,你既然已經冒頭,就由你出面彈劾。」

  肖晉戰戰兢兢起身,雖是不情不願,也只能點頭稱是。

  申長凱又令方才那隨從道:「你去探探梁衍那兩個護衛底細深淺,回來報我,如若不敵,不可戀戰,切勿暴露身份!」

  褐衣隨從領命。

  良久,申長凱問道:「我們的船隊情況如何,沒有被發現吧?」

  封毅仍跪在地上:「海寧商船八艘一隊,每日夜裡出發,滿載絲綢、瓷器、茶葉。到南洋販賣後,購入當地香料,又到東瀛購入銀礦石、銅礦石返港。」

  肖晉癱坐一旁,心事重重回道:「上鄞、泉州、南海商船十艘一隊,也是每日夜裡出發,貨物不限,路線除東瀛、琉球、南洋外,還遠航天竺和波斯。」

  申長凱言辭竟帶著諄諄教誨之意:「有了前車之鑑,帳冊要妥善保管,相關人員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知道了的,斬草除根。」頓了頓,又語重心長道:「你們倆既然已經被盯上了,我會派人來給你們做副手,相應事務,也一一交接清楚吧。」

  肖晉和封毅瞬間癱倒在地,苦苦哀求:「申大人,我們忠心耿耿,求您留我們一命!」

  申長凱端起蓋碗喝了口茶,依舊和煦如初:「你們此番如能扳倒梁衍,自然是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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