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抽絲剝繭話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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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抽絲剝繭話刀兵

  梁府廂房中,燈影搖曳,姜望舒手掌抵著符苓的背運轉了幾周法力,方才收手問道:「你如今練氣到哪個階段了?」

  符苓淡淡道:「還在築基。」

  姜望舒略微緊張道:「還是要勤加修習才行,我習得回夢之前,就已經結丹了。」

  符苓卻嬉皮笑臉起來:「反正我都錯過了最佳的修行年紀,能這樣已經不錯了。反正我有陰陽環,況且不是還有哥哥你嘛!」

  姜望舒無奈搖頭:「這次,我就沒能保護到你。」

  符苓紅了臉低下頭:「是我自己意亂情迷了,不干你事。」

  「這兩日可有受那女子欺負?」姜望舒不懷好意問道。

  「還好,她們只是將我帶到地牢,不給吃飯喝水睡覺,別的出格之事倒是沒做。」符苓一臉正大光明。

  「哦?聽你口氣好像有點遺憾嘛!」姜望舒仍是不依不饒。

  「沒有的事!」符苓抄起一冊書便扔了過去。姜望舒揚手接過,哈哈一笑翻看起來:「多謝贈書!」

  符苓也收攝心神,盤坐在榻上運功調息起來。

  次日,梁府書房,眾人齊聚。姜望舒將龍宮之事悉數道來,又從乾坤袋中取出裝帳冊的箱子,沿牆層層疊疊摞了一排。

  梁衍皺了皺眉:「守成,待會兒讓清客相公們好好細查。」又問姜望舒:「依你看,那龍王受了此番驚嚇,可還會繼續和封毅狼狽為奸?」

  姜望舒思索片刻:「可能性不大。如有需要,可以爭取到我方陣營。」

  梁衍點點頭,又問符苓:「此番受累了,傷都好了嗎?」

  符苓起身施禮:「謝梁大人掛念,已無大礙。」

  梁衍頷首示意:「符公子不必多禮,坐吧,好好靜養些日子。」又問袁守成:「那日讓你查負責州裏海貿的提舉肖晉背景,可有結果?」

  袁守成回道:「有了,肖晉,富陽縣人,上任首輔申大人門生,丙戌年二甲進士出身,授禮部正六品主事,掌禮儀、祭祀,後升從五品員外郎,掌朝貢,三年前調任市舶司提舉,從五品,常駐上鄞,掌揚州境內海貿、關稅。」

  梁衍撫須若有所思,稍後,交代袁守成:「我要見見這肖晉,你安排去請過來。」

  外間傳來一陣哐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片刻之間,一個身材魁梧、體格健碩的青年健步如飛走了進來,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正是梁衍小兒子梁宗人。

  梁宗人叩首道:「爹爹!」

  梁衍眼含笑意:「起來吧。」

  梁宗人起身回道:「孩兒已知爹爹回府,此前未接傳召,不敢擅離職守。」

  梁衍點點頭:「正該如此。坐吧,說說海防的情況。」

  梁宗人領命坐下,將三年之事一一道來。

  原來近年來各處多了不少海匪,梁宗人受命領親衛軍一千二百巡防海岸。這些人名為海匪,實際上多是武裝了的走私商隊,碰到官府查驗路引,一言不合就抄武器開干,往海上奪路而逃,等官兵走了,又潛上岸來,繼續做走私生意,也有的商隊會劫掠近海的村莊,村民們苦不堪言。各地知府縣令只求這些海匪不在自己管轄地界上鬧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組織點地方民兵對抗一陣,趕走了事。現在揚州州境內的海匪,大多是從徐州州境內被攆過來的。梁宗人這三年來帶兵和這些海匪打了大大小小上百次,也剿滅抓捕了不少人,可這海匪非但未能清除,反而隱隱有壯大之勢。

  「抓捕的人你審過嗎?有口供嗎?」梁衍沉聲問道。

  「卻是沒有,抓捕的人都交給當地縣衙去審了。」梁宗人回道。

  「這個就是問題所在了。不過也不怪你,畢竟你只領了兵權。先下去吧,家裡住兩天,陪陪你母親。回去後,有再抓到的海匪,押回來我親自審。」梁衍微微頷首,梁宗人領命下去了。

  梁衍轉頭對袁守成交代:「明日把各地縣衙審理海匪的卷宗調過來。」

  此時,魏剛帶著個門客匆忙走入,姜望舒和符苓看著似有點眼熟,那門客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說:「梁大人,不好了!」

  梁衍面無表情,指了指身側的椅子:「不急,坐下來慢慢說。」

  一旁侍立的小廝給那人倒了杯茶,門客端起來喝了一口,說道:「剛得到消息,京城以江碧蟾為首一眾言官,準備奏請彈劾您,理由是結交豪俠,暴斂民財,私練兵馬,意圖謀反。已經在寫摺子了!」


  梁衍冷笑道:「這幫言官,我真跋扈的時候屁話沒有,現在要動到他們主子頭上了,就急眼了。」一琢磨,又問袁守成:「這江碧蟾,是不是也是申長凱門生?」

  袁守成略一思索:「正是!」

  梁衍神色微動:「倒是不可不防。」

  一旁符苓道:「聖上雖然信任梁大人,但畢竟相交不深,如若言官一通吹風,難保不生不虞之意。如此可否,我們有一熟識之人會一陣法,可以瞬間傳送。我們在府中建造一個,再到京城建造一個,這樣梁大人就可以隨時回朝匯賓,陳述職守,消弭誤解。」

  梁衍豈會不知傳送陣,過往在北望坡就吃過大虧,沉吟片刻,問道:「建造在何處妥當?」

  姜望舒道:「城中肯定不行,聖上不可能容許傳送兵馬的陣法建在京城,不過有一處卻是合適。」

  符苓和他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城外驛站。」

  符苓道:「驛站由內衛府直管,如若許可,便在城外驛站找間驛館,我們長期租用。」

  梁衍思慮再三:「也好,我這就寫封密折,先奏報近日之事,再懇請聖上恩准。還是通過驛站傳書走正規程序吧,這個環節省不得。」

  須臾,密折寫完,蜜蠟封口火漆印章,著魏剛持了去驛站,投六百里加急。

  是夜,梁府廂房中,符苓仍在榻上打坐調息,運轉幾周,只覺神清氣爽。睜開眼來,見姜望舒仍未回來,便推窗望去,只見天邊彩雲追月,霎是可愛,便依窗遙望了一會兒。突然眼前出現一張舒朗的笑顏,幾朵小花被塞進了手裡。

  片刻,姜望舒推門進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環了上去:「喜歡嗎?」

  「喜歡。」符苓展顏一笑:「剛才去哪裡了啊?」

  「嗯,今日見那奉茶小廝神色有異,便讓你先回房養傷,我偷偷跟了過去,果然見到他在城南一個祠堂里里跟人接頭。我已經把這兩人捆了回來交給袁守成了,他會去處理。對了,你覺不覺得梁衍和他兒子關係有點奇怪?」

  「什麼奇怪?」符苓不解道。

  「就是不太親近的樣子,完全是上下級的相處模式。記得小時候我爹可經常把我扛肩頭騎大馬玩兒,而且聽說梁衍每日都會去阿桃房裡,和阿櫻玩上半個時辰。」

  「也不會吧。我自打有記憶起,我爹就在外為官,只有中秋、過年才會回來,回來也就是過問下我課業。所以我覺得,可能天底下的父子都是這樣的。」

  「這樣,那怪不得你會喜歡我了。」

  「為什麼?」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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