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火
「啪！」
火罩破碎。
巨大冰坨內，裴光瑾周身皆被寒冰所侵蝕。
齊昊已然收勢，持劍立於台中。
若非裴光瑾胸膛還有細微起伏，他幾乎以為自己失手在比試中造了殺孽。
他示意裁判長老，裁判長老示意掌門道玄，道玄則看向身邊田不易。
「再等等。」
蒼松不悅：「田師弟，這是門內比試，不是與魔教妖邪死斗，這都十息過去了，再無反應，掌門師兄都難救！」
田不易不為所動，眼露精光：「等！」
-----------------
【大謙，什麼是火？】
{師父，火性炎上，動而不靜。}
【此為常火，何為真火？】
{……}
【萬物負陰而抱陽，氣沖以為和。即便是火，也是如此。】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通曉此理，可得真火。】
-----------------
裴光瑾也在等。
等地淵劍靈疲乏，內火耗盡。
等外界冰寒徹骨，體火沉寂。
等大腦思緒平和，心火神隱。
故而他開場便極少動作，氣沉丹田，在體內以氣化火。
在齊昊全力施為之時，借其仙劍萬載冰晶之寒力，壓制氣火躁動，同時打壓地淵自身混沌火靈。
躁火為陽，靜火為陰，可造可靜，方為真火。
直至此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丹田氣海之中，所有的真氣法力都化為靜態的火焰，一條細小火蛇盡情遨遊，大口鯨吞，不斷壯大。
氣海愈空，火蛇便越大，直至裴光瑾丹田內真氣法力被其吞噬殆盡。
火蛇睜開了眼睛。
齊昊突然發覺不對，冰坨中的裴光瑾突然模糊起來。
冰在融化！
剎那之間，冰內的裴光瑾，一身黑衣竟從丹田之處開始燃燒起來！
冰內模糊異常，只得看見橙紅火光大作，三丈寬大的冰坨，三息之間便化為雪水。
裴光瑾仍然閉目盤腿坐在原地，上半身卻燃燒著一層火焰。
此火明明融化了如此大量的萬載玄冰，卻毫不爆裂，如同深夜裡的蠟燭靜靜燃燒。
就這一朵燭火，三尺之內，水汽殆盡，三尺之外，風雪紛飛。
任憑齊昊再如何用力催動寒冰劍的雪花劍靈，這三尺之地已成了他無法跨越之雷池。
隨後，裴光瑾睜眼起身。
上半身的文火瞬間離體，於空中化形成一條三尺火蛇，攀附在頭頂三寸的地淵之上。
地淵漆黑的劍身中，一朵火花飄出，火蛇將之一口吞下，而後鑽入地淵之中。
一時間，場面寂靜。
「多謝齊師兄，助我真火大成。」
地淵滑落至裴光瑾身前，他伸手握住：
「這真炎火蟒之威，便由你親自體會吧。」
持劍指天。
地淵漆黑的劍身，毫無徵兆的爆燃起熾烈真火！
灼浪滾滾，碩大擂台上的冰雪急速的融化，蒸發！
空中的水汽，去的無影無蹤，仿佛已經度過了春日，來到炎炎盛夏。
不少長老身上的白衣，都有些許焦黃。
「收！」隨著裴光瑾一聲令下，狂暴的烈焰離開地淵劍身，在空中蜿蜒盤旋，再度化為火蛇。
烈火灼灼的熱浪也不再擴散出擂台之外，盡皆收束到火蛇身上。
此時的火蛇，已不是簡單的化形火焰，而是融合之後的地淵劍靈。
其有三丈之軀，周身鱗片之細密清晰可見，那雙炯炯蛇眼陰森冷冽，直視著齊昊。
裴光瑾高舉右手，重重揮下，火蛇張口，熊熊烈焰噴吐而出。
齊昊神色凝重，十道玄冰之牆瞬間立起，卻被那火柱摧枯拉朽的融穿。
最終火焰撞上他抬手撐開的青色八卦圖。
赤紅的火光映照在齊昊蒼白的臉上，只要這衝擊一刻不停，他便一刻不能停手。
台上赤焰滔天，台下幽寂無聲。
倒也不能說完全無聲，還有田不易情不自禁的輕笑聲與杜必書向周圍啞口無言的青雲弟子炫耀之聲。
蟒，最善絞殺。
那三丈火蟒一邊噴火，一邊游曳，在齊昊身邊圍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他再無立起撐起八卦圖，真炎火蟒便熄了火焰，吐著火信子，居高臨下緊緊盯著懷中獵物。
齊昊緊握寒冰劍，環顧四周皆是熾火蛇軀，他一劍斬下，劍入蛇軀而出，那傷口只存在一息，隨後便被填上來的火焰復原。
而銀白的寒冰仙劍，劍身已經微微泛紅。
他最終頹然道：
「我，認輸……」
至此，裴光瑾手指一勾，真炎火蟒散去纏繞，不斷縮小，鑽回地淵之中。
地淵再度燃起火焰，轉而歸入劍鞘。
齊昊一身白衣焦黑，秀髮散亂，倚劍半跪在地。
裴光瑾上身衣物燒盡，一身肌肉虬結，手持地淵，站在台上。
高下立判。
「大竹峰，裴大謙勝！」
「啪、啪、啪。」
道玄起身鼓掌，而後圍觀的長老與弟子們如夢初醒，台下掌聲如雷。
裴光瑾下台，對眾位師長行了一禮。
道玄不停點頭：「入門六年，修至玉清七層；少年心境，領悟道門真火。」
「我在你這般年紀時，絕不如你。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掌門師伯謬讚了，都是師父教導有方。」
田不易聽到此處，臉上肥肉一顫，嘿嘿一笑。
他正得意，想著向某人炫耀兩句，卻未曾見到人影。
轉頭看去，蒼松已親自上台，將癱坐的齊昊扶起。
田不易面色一怔，最終作罷。
蒼松扶著齊昊下台，將齊昊交給其他龍首峰弟子，轉身來到裴光瑾面前。
他看著這俊俏青年，心中也是感慨萬分。
兩年前，在昆鎮初次見他，何曾想到，此人今日能有如此成就呢？
青雲可還有這般人物？
啊——曾今是有的。
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最後化為這簡單一句：
「好。你很好。」
他轉頭領著弟子離去，龍首峰在本屆會武的征程結束了。
其餘各峰長老首座這才上來輪番誇讚，裴光瑾站在田不易身後，一一微笑回應。
直至「坤」位擂台的攻守大戰結束，兩邊的青雲弟子們相互流動起來，齊昊與裴光瑾這番大戰又掀起一番激烈討論。
最後，裴光瑾來到大竹峰眾人面前，向著田靈兒與張小凡說道：
「好好發揮，不留遺憾。」
又附到張小凡耳邊，輕聲說道：「路幫你鋪好了，好好表現，小子。」
隨即倒在他的懷中。
「光瑾哥！你怎麼了？」
田不易蘇茹聞聲趕來，探查一番，平靜說道：
「老七一身法力都用來蘊養劍靈，這是脫力了，我先帶他回去歇息。」
蘇茹點頭道：「你去吧，這裡我看著，這孩子確實是累了。」
田不易帶著裴光瑾，御劍化作一道火光遠去。
蘇茹則帶著田靈兒和張小凡兩人，準備今日第二輪比試。
陸雪琪懷抱小梅花，看著那遠去的火光，眼中閃著奪目光彩，低語道：
「小梅花，我越來越期待了……」
火罩破碎。
巨大冰坨內，裴光瑾周身皆被寒冰所侵蝕。
齊昊已然收勢，持劍立於台中。
若非裴光瑾胸膛還有細微起伏，他幾乎以為自己失手在比試中造了殺孽。
他示意裁判長老，裁判長老示意掌門道玄，道玄則看向身邊田不易。
「再等等。」
蒼松不悅：「田師弟，這是門內比試，不是與魔教妖邪死斗，這都十息過去了，再無反應，掌門師兄都難救！」
田不易不為所動，眼露精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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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謙，什麼是火？】
{師父，火性炎上，動而不靜。}
【此為常火，何為真火？】
{……}
【萬物負陰而抱陽，氣沖以為和。即便是火，也是如此。】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通曉此理，可得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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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光瑾也在等。
等地淵劍靈疲乏，內火耗盡。
等外界冰寒徹骨，體火沉寂。
等大腦思緒平和，心火神隱。
故而他開場便極少動作，氣沉丹田，在體內以氣化火。
在齊昊全力施為之時，借其仙劍萬載冰晶之寒力，壓制氣火躁動，同時打壓地淵自身混沌火靈。
躁火為陽，靜火為陰，可造可靜，方為真火。
直至此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丹田氣海之中，所有的真氣法力都化為靜態的火焰，一條細小火蛇盡情遨遊，大口鯨吞，不斷壯大。
氣海愈空，火蛇便越大，直至裴光瑾丹田內真氣法力被其吞噬殆盡。
火蛇睜開了眼睛。
齊昊突然發覺不對，冰坨中的裴光瑾突然模糊起來。
冰在融化！
剎那之間，冰內的裴光瑾，一身黑衣竟從丹田之處開始燃燒起來！
冰內模糊異常，只得看見橙紅火光大作，三丈寬大的冰坨，三息之間便化為雪水。
裴光瑾仍然閉目盤腿坐在原地，上半身卻燃燒著一層火焰。
此火明明融化了如此大量的萬載玄冰，卻毫不爆裂，如同深夜裡的蠟燭靜靜燃燒。
就這一朵燭火，三尺之內，水汽殆盡，三尺之外，風雪紛飛。
任憑齊昊再如何用力催動寒冰劍的雪花劍靈，這三尺之地已成了他無法跨越之雷池。
隨後，裴光瑾睜眼起身。
上半身的文火瞬間離體，於空中化形成一條三尺火蛇，攀附在頭頂三寸的地淵之上。
地淵漆黑的劍身中，一朵火花飄出，火蛇將之一口吞下，而後鑽入地淵之中。
一時間，場面寂靜。
「多謝齊師兄，助我真火大成。」
地淵滑落至裴光瑾身前，他伸手握住：
「這真炎火蟒之威，便由你親自體會吧。」
持劍指天。
地淵漆黑的劍身，毫無徵兆的爆燃起熾烈真火！
灼浪滾滾，碩大擂台上的冰雪急速的融化，蒸發！
空中的水汽，去的無影無蹤，仿佛已經度過了春日，來到炎炎盛夏。
不少長老身上的白衣，都有些許焦黃。
「收！」隨著裴光瑾一聲令下，狂暴的烈焰離開地淵劍身，在空中蜿蜒盤旋，再度化為火蛇。
烈火灼灼的熱浪也不再擴散出擂台之外，盡皆收束到火蛇身上。
此時的火蛇，已不是簡單的化形火焰，而是融合之後的地淵劍靈。
其有三丈之軀，周身鱗片之細密清晰可見，那雙炯炯蛇眼陰森冷冽，直視著齊昊。
裴光瑾高舉右手，重重揮下，火蛇張口，熊熊烈焰噴吐而出。
齊昊神色凝重，十道玄冰之牆瞬間立起，卻被那火柱摧枯拉朽的融穿。
最終火焰撞上他抬手撐開的青色八卦圖。
赤紅的火光映照在齊昊蒼白的臉上，只要這衝擊一刻不停，他便一刻不能停手。
台上赤焰滔天，台下幽寂無聲。
倒也不能說完全無聲，還有田不易情不自禁的輕笑聲與杜必書向周圍啞口無言的青雲弟子炫耀之聲。
蟒，最善絞殺。
那三丈火蟒一邊噴火，一邊游曳，在齊昊身邊圍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他再無立起撐起八卦圖，真炎火蟒便熄了火焰，吐著火信子，居高臨下緊緊盯著懷中獵物。
齊昊緊握寒冰劍，環顧四周皆是熾火蛇軀，他一劍斬下，劍入蛇軀而出，那傷口只存在一息，隨後便被填上來的火焰復原。
而銀白的寒冰仙劍，劍身已經微微泛紅。
他最終頹然道：
「我，認輸……」
至此，裴光瑾手指一勾，真炎火蟒散去纏繞，不斷縮小，鑽回地淵之中。
地淵再度燃起火焰，轉而歸入劍鞘。
齊昊一身白衣焦黑，秀髮散亂，倚劍半跪在地。
裴光瑾上身衣物燒盡，一身肌肉虬結，手持地淵，站在台上。
高下立判。
「大竹峰，裴大謙勝！」
「啪、啪、啪。」
道玄起身鼓掌，而後圍觀的長老與弟子們如夢初醒，台下掌聲如雷。
裴光瑾下台，對眾位師長行了一禮。
道玄不停點頭：「入門六年，修至玉清七層；少年心境，領悟道門真火。」
「我在你這般年紀時，絕不如你。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掌門師伯謬讚了，都是師父教導有方。」
田不易聽到此處，臉上肥肉一顫，嘿嘿一笑。
他正得意，想著向某人炫耀兩句，卻未曾見到人影。
轉頭看去，蒼松已親自上台，將癱坐的齊昊扶起。
田不易面色一怔，最終作罷。
蒼松扶著齊昊下台，將齊昊交給其他龍首峰弟子，轉身來到裴光瑾面前。
他看著這俊俏青年，心中也是感慨萬分。
兩年前，在昆鎮初次見他，何曾想到，此人今日能有如此成就呢？
青雲可還有這般人物？
啊——曾今是有的。
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最後化為這簡單一句：
「好。你很好。」
他轉頭領著弟子離去，龍首峰在本屆會武的征程結束了。
其餘各峰長老首座這才上來輪番誇讚，裴光瑾站在田不易身後，一一微笑回應。
直至「坤」位擂台的攻守大戰結束，兩邊的青雲弟子們相互流動起來，齊昊與裴光瑾這番大戰又掀起一番激烈討論。
最後，裴光瑾來到大竹峰眾人面前，向著田靈兒與張小凡說道：
「好好發揮，不留遺憾。」
又附到張小凡耳邊，輕聲說道：「路幫你鋪好了，好好表現，小子。」
隨即倒在他的懷中。
「光瑾哥！你怎麼了？」
田不易蘇茹聞聲趕來，探查一番，平靜說道：
「老七一身法力都用來蘊養劍靈，這是脫力了，我先帶他回去歇息。」
蘇茹點頭道：「你去吧，這裡我看著，這孩子確實是累了。」
田不易帶著裴光瑾，御劍化作一道火光遠去。
蘇茹則帶著田靈兒和張小凡兩人，準備今日第二輪比試。
陸雪琪懷抱小梅花，看著那遠去的火光，眼中閃著奪目光彩，低語道：
「小梅花，我越來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