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無緣得見落伽山
世間古洞仙山無數，緣法未到，如何得見。
悟空到底不知路徑何在，行至南海之上，方才想起這茬：「哥哥稍待片刻，我去海中問個路。」
說罷他也不管熊達，自顧闖入水晶宮，這般無禮之舉，也有他自家的小心思：「現下『二進宮』，正好探察老泥鰍的成色。」
卻說水晶宮中，敖欽屏退大眾，自家在那裡計較得受：「潑猴跑去普陀落伽山吵鬧，向後定然被觀世音菩薩降伏。
惡蛟也被捆仙索拿住，此番只須下令擒殺，向後由著水族把消息傳揚出去，只說他等皆被潑猴打死，卻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老龍想到得意處，不由笑出聲來，旋即手舞足蹈，搖頭擺尾。
正得意時，身後忽傳來一聲冷笑：
「老泥鰍在歡喜什麼？」
陡聞妖仙言語，險些給敖欽嚇破膽，急轉身形，忙不迭施禮：
「上仙屈尊降臨小可這裡，可是在菩薩處得了法旨麼？」
悟空那裡聞說，一把將老龍頭頂的犄角拽住，呵斥出聲：「你耍那些個鬼蜮伎倆，真以為老孫不知道嗎？」
敖欽以為這妖仙在菩薩處吃虧，忙不迭求饒：「上仙卻不是冤枉好人，先前我只是依著上仙問下你，將惡蛟的出身盡數供出。
那向後在落伽山發生的一應事宜，乃是上仙執意與菩薩理論所致，果然與我無關。」
「老泥鰍莫想狡辯，你現下這說辭，豈不是露餡麼。」美猴王只覺抓住了老泥鰍把柄，再不肯輕饒，齜牙咧嘴恐嚇出聲。
「小龍無罪！委實無罪！」敖欽哪裡敢承認自家齷齪心思，假意哽咽求饒。
「好教你死個明白，」
敖欽聞得妖仙說出這話，立時身抖如篩糠，言語更不能爽利：
「欲，欲，欲加之罪。」
悟空冷哼一聲：「你方才那番言語又如何說，卻好似老孫若去過落伽山，定然會吃虧一般。
你既曉得那地界險惡，怎敢哄騙我與之鬥法。
卻不是打定主意，要坐收漁利麼。」
畢竟事關生死，敖欽在旁聽妖仙說話，果然全神貫注，立時聞得其中關鍵，忙為自家辯解道：「上仙早先走得著急，不曾讓我把話說完。
如今誤會說開便是，切莫再去落伽山討苦吃。
須知菩薩皆有大覺悟，乃是神通廣大的聖賢，我等禮讓有加便是，何苦與其爭竟。」
悟空心思何等清明，曉得對方已然服軟，此番整治海龍王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一半。
另一半卻要著落在落伽山之上，畢竟美猴王功完道成，一向是不服輸的性子，換個面目繼續叫嚷：「嘿嘿，老泥鰍自家要去禮拜，如何攀扯老孫。
快將那落伽山的位置說出來，老孫正好去增長『見識』，看看那菩薩有什麼本事，膽敢包庇惡蛟。」
敖欽那裡聞說，心下直罵自家愚蠢：「原來是我心神不寧，把事情想岔了，他此番重來，只為問個路徑罷了。」
懊悔過後，他正要說明落伽山所在，忽又想起一事，忙將找補話說在前頭：「敢告於上仙，那地界飄忽閻浮提之外，若是上仙尋過去，卻進不得山中，卻莫要怪罪小龍。」
悟空聽說，有所頓悟：「如你這說法，那地界卻好似終南山一般哩。」
敖欽聞得潑猴說起終南山，以為對方是在那裡習得了神通，心下立時歡喜：「此番妖猴泄露底細，過幾日我便稟明上天，求幾位終南山的仙家來降伏他。」
悟空見龍王說話留一半，哪裡肯饒，揪著對方龍角便要打。
敖欽望著拳頭將近，忙拱手求饒：「莫打，莫打。若說落伽山所在，此間向東南五萬里便是。」
悟空聽了，方才鬆開龍角：「老孫若是進不得落伽山，便來你這水晶宮住下，再也不走了。」
戲言說完，他也不管老龍如何惶恐，扭身飛回熊達身邊：「造化造化，哥哥快隨我同去拜訪仙山。」
熊達見兄弟前後兩幅面孔，不解真意：「造化之事，又如何說起。」
悟空便將老龍王的供述說明，末了解釋道：「那普陀落伽山既然能超脫閻浮提，想來也是個真仙洞府，我等若能得見其主人，豈不是一場造化嗎？」
熊達聽說，先是歡喜，旋即又覺得悟空高興的太早：「那地界若是與終南山、萬壽山相似，沒有主人同意，咱們又如何能進入其中嘞。」
悟空自有主意：「哥哥卻是忘了，他那山中還跑出來五條惡蛟。
待咱們到了那裡，只管大肆宣揚，似這等人家，定然有手段感知外界。
那時節他德行有虧，如何敢閉門不出，任由我等聲張。」
「此話有理。」
兩個妖王達成共識，旋即向東南飛去。
不過個把時辰，已然行過五萬里。
待望向下界，果然是一處好去處：
祥光籠宇宙，瑞氣照山川。
汪洋海遠，水勢連天。
千層雪浪吼青霄，萬迭煙波滔白晝。
水飛四野振轟雷，浪滾周遭鳴霹靂。
山峰高聳，頂透虛空。
五色朦朧寶迭山，紅黃紫皂綠和藍。
才見觀音真勝境，試看南海落伽山。
兄弟倆看了多時，只覺緣分到了，便降下雲頭，要落入山中。
美猴王畢竟雲快，自顧選了處高崖，以為落腳處。
熊達在後面望著，急忙追趕，正行進中時，忽得望見兄弟消失於山崗之上，隨後便傳來一聲叫嚷：
「這裡人家好生小氣，怎好把個幻象顯擺在外面。」
熊達聽說，立時有了覺悟，復將祥雲喚出，卻是緩緩靠近那山崗。
果然，待他碰著那山崖之時，卻是一陣金光閃過，哪裡還有什麼仙山。
面前只是一片汪洋，悟空兄弟也只在遠處亂飛。
熊達試著後退一些距離，那高崖立時又在眼前顯現。
熊達自認也見過不少幻境，卻哪裡見過如此神異，便招呼悟空：「賢弟倒是有先見之明，這地界的主人，果然躲起來不見客哩。」
悟空那裡也耍夠了，湊到熊達身旁：「我方才又想了想，若是親自宣揚惡蛟之事，卻好似撒潑的無賴嘞。」
熊達也自恃身份，對兄弟的言辭頗為認同：「此間菩薩若真有神通，定然有所感應，如今他卻閉門不見，該不是曉得自家理虧罷，」
悟空畢竟鬼主意多，嬉笑道：「哥哥莫慌，便是大肆聲張，也無須咱們親自施行，只待我抓幾個海夜叉便是。」
說罷，他便念動拘神訣要召喚海夜叉。
熊達那裡望著，直嘆氣：「賢弟怎好在海上召喚山神土地哩。」
悟空已然將法訣念完，便就賣弄自家學識：「哥哥好生愚鈍，早前我遇著的那個冥府游神，曾言說這海中夜叉也與冥府天書有勾連。
想來海夜叉能勾連冥書，那拘神之法也能召喚他等嘞。」
熊達險些笑出聲：「噫，賢弟此言岔了，那游神所說的海中夜叉，也是海下的地脈精靈，此間卻沒個島礁，哪裡會有『海中夜叉』巡邏。
他等便是受到拘神召喚，還得穿涉汪洋，不知幾時才能浮上來嘞。」
悟空在旁聽說，立時曉得自家無知，畢竟是自家人在拆解法門，他倒不怕丟面子，只是怪叫一聲便遮掩過去，旋即又叫嚷道：「我去水下看看，或有暗礁也說不定嘞。」
熊達望著悟空下水，哪裡好獨留雲中，便也緊隨其後潛入水中。
但只是黑風大王不擅推水，行不多時，迎面碰上美猴王，但見他拽著個海夜叉在那裡上浮哩。
熊達望著，便就笑出聲：「賢弟怎好為難這『海神』嘞。」
悟空那裡聞得戲言，心下反倒歡喜：「前時以為哥哥心思有異，原來只是我想岔也，現下卻不是來接應我麼。」
悟空到底不知路徑何在，行至南海之上，方才想起這茬：「哥哥稍待片刻，我去海中問個路。」
說罷他也不管熊達，自顧闖入水晶宮，這般無禮之舉，也有他自家的小心思：「現下『二進宮』，正好探察老泥鰍的成色。」
卻說水晶宮中，敖欽屏退大眾，自家在那裡計較得受：「潑猴跑去普陀落伽山吵鬧，向後定然被觀世音菩薩降伏。
惡蛟也被捆仙索拿住，此番只須下令擒殺，向後由著水族把消息傳揚出去，只說他等皆被潑猴打死，卻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老龍想到得意處，不由笑出聲來，旋即手舞足蹈，搖頭擺尾。
正得意時，身後忽傳來一聲冷笑：
「老泥鰍在歡喜什麼？」
陡聞妖仙言語，險些給敖欽嚇破膽，急轉身形，忙不迭施禮：
「上仙屈尊降臨小可這裡，可是在菩薩處得了法旨麼？」
悟空那裡聞說，一把將老龍頭頂的犄角拽住，呵斥出聲：「你耍那些個鬼蜮伎倆，真以為老孫不知道嗎？」
敖欽以為這妖仙在菩薩處吃虧，忙不迭求饒：「上仙卻不是冤枉好人，先前我只是依著上仙問下你，將惡蛟的出身盡數供出。
那向後在落伽山發生的一應事宜，乃是上仙執意與菩薩理論所致，果然與我無關。」
「老泥鰍莫想狡辯，你現下這說辭，豈不是露餡麼。」美猴王只覺抓住了老泥鰍把柄，再不肯輕饒，齜牙咧嘴恐嚇出聲。
「小龍無罪！委實無罪！」敖欽哪裡敢承認自家齷齪心思，假意哽咽求饒。
「好教你死個明白，」
敖欽聞得妖仙說出這話，立時身抖如篩糠，言語更不能爽利：
「欲，欲，欲加之罪。」
悟空冷哼一聲：「你方才那番言語又如何說，卻好似老孫若去過落伽山，定然會吃虧一般。
你既曉得那地界險惡，怎敢哄騙我與之鬥法。
卻不是打定主意，要坐收漁利麼。」
畢竟事關生死，敖欽在旁聽妖仙說話，果然全神貫注，立時聞得其中關鍵，忙為自家辯解道：「上仙早先走得著急，不曾讓我把話說完。
如今誤會說開便是，切莫再去落伽山討苦吃。
須知菩薩皆有大覺悟，乃是神通廣大的聖賢，我等禮讓有加便是，何苦與其爭竟。」
悟空心思何等清明，曉得對方已然服軟，此番整治海龍王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一半。
另一半卻要著落在落伽山之上，畢竟美猴王功完道成，一向是不服輸的性子，換個面目繼續叫嚷：「嘿嘿，老泥鰍自家要去禮拜，如何攀扯老孫。
快將那落伽山的位置說出來，老孫正好去增長『見識』，看看那菩薩有什麼本事，膽敢包庇惡蛟。」
敖欽那裡聞說，心下直罵自家愚蠢：「原來是我心神不寧，把事情想岔了，他此番重來，只為問個路徑罷了。」
懊悔過後，他正要說明落伽山所在，忽又想起一事，忙將找補話說在前頭：「敢告於上仙，那地界飄忽閻浮提之外，若是上仙尋過去，卻進不得山中，卻莫要怪罪小龍。」
悟空聽說，有所頓悟：「如你這說法，那地界卻好似終南山一般哩。」
敖欽聞得潑猴說起終南山，以為對方是在那裡習得了神通，心下立時歡喜：「此番妖猴泄露底細，過幾日我便稟明上天，求幾位終南山的仙家來降伏他。」
悟空見龍王說話留一半，哪裡肯饒，揪著對方龍角便要打。
敖欽望著拳頭將近，忙拱手求饒：「莫打，莫打。若說落伽山所在，此間向東南五萬里便是。」
悟空聽了，方才鬆開龍角：「老孫若是進不得落伽山，便來你這水晶宮住下，再也不走了。」
戲言說完，他也不管老龍如何惶恐，扭身飛回熊達身邊：「造化造化，哥哥快隨我同去拜訪仙山。」
熊達見兄弟前後兩幅面孔，不解真意：「造化之事，又如何說起。」
悟空便將老龍王的供述說明，末了解釋道：「那普陀落伽山既然能超脫閻浮提，想來也是個真仙洞府，我等若能得見其主人，豈不是一場造化嗎？」
熊達聽說，先是歡喜，旋即又覺得悟空高興的太早：「那地界若是與終南山、萬壽山相似，沒有主人同意，咱們又如何能進入其中嘞。」
悟空自有主意：「哥哥卻是忘了，他那山中還跑出來五條惡蛟。
待咱們到了那裡，只管大肆宣揚，似這等人家，定然有手段感知外界。
那時節他德行有虧，如何敢閉門不出，任由我等聲張。」
「此話有理。」
兩個妖王達成共識，旋即向東南飛去。
不過個把時辰，已然行過五萬里。
待望向下界，果然是一處好去處：
祥光籠宇宙，瑞氣照山川。
汪洋海遠，水勢連天。
千層雪浪吼青霄，萬迭煙波滔白晝。
水飛四野振轟雷，浪滾周遭鳴霹靂。
山峰高聳，頂透虛空。
五色朦朧寶迭山，紅黃紫皂綠和藍。
才見觀音真勝境，試看南海落伽山。
兄弟倆看了多時，只覺緣分到了，便降下雲頭，要落入山中。
美猴王畢竟雲快，自顧選了處高崖，以為落腳處。
熊達在後面望著，急忙追趕，正行進中時，忽得望見兄弟消失於山崗之上，隨後便傳來一聲叫嚷：
「這裡人家好生小氣，怎好把個幻象顯擺在外面。」
熊達聽說，立時有了覺悟，復將祥雲喚出，卻是緩緩靠近那山崗。
果然，待他碰著那山崖之時，卻是一陣金光閃過，哪裡還有什麼仙山。
面前只是一片汪洋，悟空兄弟也只在遠處亂飛。
熊達試著後退一些距離，那高崖立時又在眼前顯現。
熊達自認也見過不少幻境，卻哪裡見過如此神異，便招呼悟空：「賢弟倒是有先見之明，這地界的主人，果然躲起來不見客哩。」
悟空那裡也耍夠了，湊到熊達身旁：「我方才又想了想，若是親自宣揚惡蛟之事，卻好似撒潑的無賴嘞。」
熊達也自恃身份，對兄弟的言辭頗為認同：「此間菩薩若真有神通，定然有所感應，如今他卻閉門不見，該不是曉得自家理虧罷，」
悟空畢竟鬼主意多，嬉笑道：「哥哥莫慌，便是大肆聲張，也無須咱們親自施行，只待我抓幾個海夜叉便是。」
說罷，他便念動拘神訣要召喚海夜叉。
熊達那裡望著，直嘆氣：「賢弟怎好在海上召喚山神土地哩。」
悟空已然將法訣念完，便就賣弄自家學識：「哥哥好生愚鈍，早前我遇著的那個冥府游神，曾言說這海中夜叉也與冥府天書有勾連。
想來海夜叉能勾連冥書，那拘神之法也能召喚他等嘞。」
熊達險些笑出聲：「噫，賢弟此言岔了，那游神所說的海中夜叉，也是海下的地脈精靈，此間卻沒個島礁，哪裡會有『海中夜叉』巡邏。
他等便是受到拘神召喚，還得穿涉汪洋，不知幾時才能浮上來嘞。」
悟空在旁聽說，立時曉得自家無知，畢竟是自家人在拆解法門，他倒不怕丟面子，只是怪叫一聲便遮掩過去，旋即又叫嚷道：「我去水下看看，或有暗礁也說不定嘞。」
熊達望著悟空下水，哪裡好獨留雲中，便也緊隨其後潛入水中。
但只是黑風大王不擅推水，行不多時，迎面碰上美猴王，但見他拽著個海夜叉在那裡上浮哩。
熊達望著，便就笑出聲：「賢弟怎好為難這『海神』嘞。」
悟空那裡聞得戲言，心下反倒歡喜：「前時以為哥哥心思有異，原來只是我想岔也，現下卻不是來接應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