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物是人非
左諺回首看去，見到了一位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人。
正是解意。
再次見到他，左諺的臉色浮現一抹複雜。
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只嘆現在的自己只是有價值，而沒有實力，保護不了任何人，反而害了交心好友。
他現在想要不顧所有的往上爬。
而對他來說，如今向上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聽從齊羨之的安排，以外門大師兄的身份，參加論道法會，進而拜入內門的寶光島。
他籌措片刻，走到解意跟前，拱手行了一禮，道：
「解師兄，師弟有禮了。」
解意回了一禮，先是對左諺突破到練氣五層表示驚訝。
見到左諺的模樣，翻手拿出一個小瓶遞了過來。
「左師弟，這是淬骨生肌散，可助你恢復視力，收下吧。」
「解師兄，我想請教你一件事。」左諺卻並沒有收，而是略顯為難的看向他。
見他不要，解意倒沒有強求，臉上一笑：「左師弟請講。」
「解師兄，如果我練氣六層挑戰你的大師兄之位，能有幾成勝算？」左諺的神色本有些歉意，但逐漸堅定了起來。
解意聞言卻並未表露出異常，反而洒然一笑：
「左師弟若真能在這短短時日內步入六層，那就該輪到我來擔心是不是師弟的對手了。」
他倒並未往黃元丹這方面想。
只要是一些大勢力中的後輩弟子，皆是嚴令使用黃元丹。
故而在解意看來，左諺來到外門如此短暫就已連破兩層，若能再步入六層，那就是有天助之。
這等人，機遇運氣實力加之一身，大弟子之位自然是無人打的下來。
他說完又補充道：
「況且修行一途本就是逆水行舟，更是逆天而行，你爭我奪乃是常態，左師弟不必懷有什麼負擔，該爭就得爭。」
左諺點點頭，由衷的佩服道：
「師弟受教了。」
「沒事。」解意一擺手，旋即「哦」的一聲，笑道：
「我此來是給左師弟提個醒，峰上的秋琳師妹，莊仲師弟，還有千丈峰的林師弟劉師弟，這四人似乎對師弟頗有微詞。」
「我一走，此四人或對你不利，這個你拿去防身。」
解意說罷，翻手取出一枚栗子大小的黃金珠子。
「這是一件尚未認主的靈器金丸，其中已產生一絲靈性，認主之後可為主預警，遇到危難也可自發護主。」
解意語氣平淡，可話語總透露著一股無以倫比的自信。
面對眼前還要勝過極品法器一籌的靈器，左諺內心更不是滋味。
但方才也是聽得明白，秋琳林鋒還有另外兩人要針對自己，這金丸又的確是保命的東西。
他還是沒有收下，抱拳道：
「謝過師兄好意，無功不受祿還是算了，不過等我挑戰解師兄的時候，師兄可也不能用這靈器啊。」
「好，我等你來挑戰我！」解意沒有強求，拍了拍左諺肩頭，笑道：
「那我這就走了，師弟也早些休息。」
「恭送師兄。」左諺拱手目送，直至解意消失在下山牌樓處。
左諺回身看了眼還在對弈的三老，抬步走了過去。
這次應是袁飛處於劣勢，就見他直接扔出一枚霧丹，笑著站了起來，道：
「左師弟又來了，想來是有事要問老病秧子，一會兒再下吧。」
吳木圭氣急，指著他就要罵。
左諺先一步開口，拱手說道：
「見過三位師兄，袁師兄卻是說錯了，師弟這回來是找三位師兄都有事。」
「都有事？」陳均起身不解道。
「對。」左諺面色一笑，取出齊羨之給的儲物戒，說道：
「這裡面有一頭三階妖獸赤蚺的軀殼，我想拜託吳師兄將之煉成一件可以護身的法器。」
「赤蚺軀殼！」三老同時一驚。
左諺面色不改，點頭道：
「沒錯，就是赤蚺軀殼，這條赤蚺身上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蛇蛻，想請袁師兄煉製一枚洗髓凝血丹。」
「洗髓凝血丹？」袁飛白眉一挑，深深的看了左諺一眼。
他一瞬間明白了此中用意，不由感嘆道：
「難得左師弟重情重義至此，老夫答應了，雖丹術上的造詣不敢說多高，但比之當年的堂主師兄，老夫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請兩位師兄查看。」左諺雙手托起儲物戒。
吳木圭探手吸到跟前，神識一查，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果是赤蚺蛇軀，這可是好東西，左師弟這是來考驗我煉器一道的本事來了啊。」
他大笑一聲，收了棋盤，拿著儲物戒就走。
袁飛兩步跟上，沒好氣的說：
「且慢你這老癟爐，先把蛇蛻給我取出來！」
目送這二老遠去，左諺看向陳均，鄭重一禮，說道：
「陳師兄……」
「不用說了。」陳均好似知道他要說什麼，抬手打斷，伸手入袖取出一枚符紙。
「我知師弟是個重情義的，師兄又豈會沒有準備？這便是師弟那兩位好友現今的住所，記得早些回來，不要誤了論道法會。」
這一次，陳均總算是猜對了左諺的心思。
「多謝師兄。」
左諺感激的接到手中，又是一禮之後，架起法劍朝山外飛去。
展開那張符紙查看，上面竟是畫著一張地形圖。
華梧山猶如一座橫亘在大地上的屏障，一條曲線從中延伸出來，連結一座位於數座城鎮後的地方。
按照地形的對比，左諺飛行一個時辰之後，看出那條曲線正是從華梧山流出的一條河流走向。
順著河流飛行兩日，左諺來到地形圖中的標示的地點。
這是一座名為淮俊城的凡人城邑。
此城顯是遠離戰亂，雖有城牆，上面卻只有不足十人站崗。
即便此刻正值黃昏，城門口的走卒販夫還是絡繹不絕，彰顯出此城的繁榮。
左諺為避免驚世駭俗，在城外降下。
取出那件進入外門前置辦的衣裳，靈氣在身上一轉將衣裳換上，邁動步子朝城中走去。
但因他右眼空洞，還是免不了的引起了一些人們的注意。
所幸只是議論幾句，倒也沒遇到什麼麻煩。
在城中穿梭半個時辰，左諺最終停在了一座小山腳下。
半山腰處有一座小院。
他如今練氣五層的修為，神識堪堪覆蓋將近三十丈遠，能隱隱查探到貝雅的氣息就在那座小院之中。
抬步上走，不多時來到小院門外。
這院子建在一片竹林之中，看到這些左諺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上前敲了敲門，院內很快就響起了腳步聲。
左諺不由微微訝異。
貝雅身為修士，即便是練氣三層，腳步也不應該如此沉重才對。
現在怎聽著像是一位氣虛體弱的人的腳步。
隨著院門打開，從中顯露出一位身穿布衣，臉色蠟黃，好似人間婦人一般的三旬女子。
「左師兄！」
三旬女子正是貝雅。
見到左諺的剎那，貝雅的眼眶瞬間紅了，一隻略顯出鬆弛的手捂住嘴，眼中又是驚喜又是擔憂。
左諺對貝雅的變化詫異非常，忙問道：
「貝師妹，你這是怎麼了？」
「我……」貝雅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的狀態，忙轉過身，略顯緊張的說：
「只是那枚駐顏丹的功效褪去了，不妨事，左師兄快進來坐。」
左諺點頭應下，跟隨貝雅步入院子。
兩人在廳中落座。
貝雅剛倒上茶水，左諺就迅速起身。
「貝師妹，全因我之故才害你至此，我是來請罪的。」他萬分愧疚的深躬下來，久久沒有抬頭。
「左師兄我不怪你，我本來就是門中的廢人，留在門中也只是徒占資源，出來反而過的坦然。」
貝雅將左諺攙起，似是想到什麼，道了句：
「對了，衛師兄給左師兄留了信件，我去拿。」
她步入裡屋，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個信封。
左諺接過一看，信封上方方正正的寫著：
「左諺親啟。」
他問道：「貝師妹，衛師兄沒和你在一起嗎？」
說到這個，貝雅哀傷的嘆道：
「衛師兄他，故世了。」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真聽到衛誠亡故的消息，左諺還是不禁愣住。
眼睛盯著手中的信封怔怔無言，空洞的右眼顯得更加黑暗。
「左師兄，你們到底是去了哪裡啊。」貝雅強撐著不讓眼淚落下，不解兩位摯友遭遇了什麼。
左諺長嘆一聲，知道衛誠沒有告訴貝雅實情。
他也沒有開口，只是請求道：「貝師妹，我能去看看衛師兄嗎？」
貝雅看他不答，與衛誠如出一轍，拭去眼中淚水，說道：
「左師兄跟我來。」
兩人離開廳堂，來院落之側。
這裡有一座新墳，豎立著的石碑上寫著：
「摯友衛誠子衣之墓。」
到了這裡，左諺抽噎了一聲，聲音低啞道：
「貝師妹，讓我和衛師兄單獨待一會兒吧。」
貝雅紅著眼眶，強撐著點了點頭，離開了。
左諺一屁股坐在了衛誠墳前，仿佛被抽空了一身力氣。
他十分不解，明明當時已經將衛誠攔了下來，怎麼之後還會受如此嚴重的傷勢。
面對石碑，左諺怔怔的看著，不知是該說些什麼。
可能在衛誠看來，他們相處的時間只有在丁鶴澗的那短短一月。
可在左諺這，卻是足足相處了一年多，每隔七八天都要見上一面說些玩笑的朋友。
可現在，那位話多幽默的俊朗青年，再也無法見到。
回想此前種種，左諺張開嘴呼出一口氣，似在嘆息，又似是要將胸中的悲痛吐出。
「聰明如你，走前留信，可你一走了之，我又該找誰去訴說。」
正是解意。
再次見到他，左諺的臉色浮現一抹複雜。
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只嘆現在的自己只是有價值，而沒有實力，保護不了任何人，反而害了交心好友。
他現在想要不顧所有的往上爬。
而對他來說，如今向上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聽從齊羨之的安排，以外門大師兄的身份，參加論道法會，進而拜入內門的寶光島。
他籌措片刻，走到解意跟前，拱手行了一禮，道：
「解師兄，師弟有禮了。」
解意回了一禮，先是對左諺突破到練氣五層表示驚訝。
見到左諺的模樣，翻手拿出一個小瓶遞了過來。
「左師弟，這是淬骨生肌散，可助你恢復視力，收下吧。」
「解師兄，我想請教你一件事。」左諺卻並沒有收，而是略顯為難的看向他。
見他不要，解意倒沒有強求，臉上一笑：「左師弟請講。」
「解師兄，如果我練氣六層挑戰你的大師兄之位，能有幾成勝算？」左諺的神色本有些歉意，但逐漸堅定了起來。
解意聞言卻並未表露出異常，反而洒然一笑：
「左師弟若真能在這短短時日內步入六層，那就該輪到我來擔心是不是師弟的對手了。」
他倒並未往黃元丹這方面想。
只要是一些大勢力中的後輩弟子，皆是嚴令使用黃元丹。
故而在解意看來，左諺來到外門如此短暫就已連破兩層，若能再步入六層，那就是有天助之。
這等人，機遇運氣實力加之一身，大弟子之位自然是無人打的下來。
他說完又補充道：
「況且修行一途本就是逆水行舟，更是逆天而行，你爭我奪乃是常態，左師弟不必懷有什麼負擔，該爭就得爭。」
左諺點點頭，由衷的佩服道：
「師弟受教了。」
「沒事。」解意一擺手，旋即「哦」的一聲，笑道：
「我此來是給左師弟提個醒，峰上的秋琳師妹，莊仲師弟，還有千丈峰的林師弟劉師弟，這四人似乎對師弟頗有微詞。」
「我一走，此四人或對你不利，這個你拿去防身。」
解意說罷，翻手取出一枚栗子大小的黃金珠子。
「這是一件尚未認主的靈器金丸，其中已產生一絲靈性，認主之後可為主預警，遇到危難也可自發護主。」
解意語氣平淡，可話語總透露著一股無以倫比的自信。
面對眼前還要勝過極品法器一籌的靈器，左諺內心更不是滋味。
但方才也是聽得明白，秋琳林鋒還有另外兩人要針對自己，這金丸又的確是保命的東西。
他還是沒有收下，抱拳道：
「謝過師兄好意，無功不受祿還是算了，不過等我挑戰解師兄的時候，師兄可也不能用這靈器啊。」
「好，我等你來挑戰我！」解意沒有強求，拍了拍左諺肩頭，笑道：
「那我這就走了，師弟也早些休息。」
「恭送師兄。」左諺拱手目送，直至解意消失在下山牌樓處。
左諺回身看了眼還在對弈的三老，抬步走了過去。
這次應是袁飛處於劣勢，就見他直接扔出一枚霧丹，笑著站了起來，道：
「左師弟又來了，想來是有事要問老病秧子，一會兒再下吧。」
吳木圭氣急，指著他就要罵。
左諺先一步開口，拱手說道：
「見過三位師兄，袁師兄卻是說錯了，師弟這回來是找三位師兄都有事。」
「都有事？」陳均起身不解道。
「對。」左諺面色一笑，取出齊羨之給的儲物戒，說道：
「這裡面有一頭三階妖獸赤蚺的軀殼，我想拜託吳師兄將之煉成一件可以護身的法器。」
「赤蚺軀殼！」三老同時一驚。
左諺面色不改，點頭道：
「沒錯，就是赤蚺軀殼，這條赤蚺身上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蛇蛻，想請袁師兄煉製一枚洗髓凝血丹。」
「洗髓凝血丹？」袁飛白眉一挑，深深的看了左諺一眼。
他一瞬間明白了此中用意，不由感嘆道：
「難得左師弟重情重義至此，老夫答應了，雖丹術上的造詣不敢說多高，但比之當年的堂主師兄，老夫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請兩位師兄查看。」左諺雙手托起儲物戒。
吳木圭探手吸到跟前，神識一查，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果是赤蚺蛇軀，這可是好東西，左師弟這是來考驗我煉器一道的本事來了啊。」
他大笑一聲，收了棋盤，拿著儲物戒就走。
袁飛兩步跟上，沒好氣的說：
「且慢你這老癟爐，先把蛇蛻給我取出來！」
目送這二老遠去，左諺看向陳均，鄭重一禮，說道：
「陳師兄……」
「不用說了。」陳均好似知道他要說什麼，抬手打斷，伸手入袖取出一枚符紙。
「我知師弟是個重情義的，師兄又豈會沒有準備？這便是師弟那兩位好友現今的住所，記得早些回來，不要誤了論道法會。」
這一次，陳均總算是猜對了左諺的心思。
「多謝師兄。」
左諺感激的接到手中，又是一禮之後，架起法劍朝山外飛去。
展開那張符紙查看，上面竟是畫著一張地形圖。
華梧山猶如一座橫亘在大地上的屏障，一條曲線從中延伸出來，連結一座位於數座城鎮後的地方。
按照地形的對比，左諺飛行一個時辰之後，看出那條曲線正是從華梧山流出的一條河流走向。
順著河流飛行兩日，左諺來到地形圖中的標示的地點。
這是一座名為淮俊城的凡人城邑。
此城顯是遠離戰亂，雖有城牆，上面卻只有不足十人站崗。
即便此刻正值黃昏，城門口的走卒販夫還是絡繹不絕，彰顯出此城的繁榮。
左諺為避免驚世駭俗，在城外降下。
取出那件進入外門前置辦的衣裳，靈氣在身上一轉將衣裳換上，邁動步子朝城中走去。
但因他右眼空洞，還是免不了的引起了一些人們的注意。
所幸只是議論幾句，倒也沒遇到什麼麻煩。
在城中穿梭半個時辰，左諺最終停在了一座小山腳下。
半山腰處有一座小院。
他如今練氣五層的修為，神識堪堪覆蓋將近三十丈遠，能隱隱查探到貝雅的氣息就在那座小院之中。
抬步上走，不多時來到小院門外。
這院子建在一片竹林之中，看到這些左諺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上前敲了敲門，院內很快就響起了腳步聲。
左諺不由微微訝異。
貝雅身為修士，即便是練氣三層，腳步也不應該如此沉重才對。
現在怎聽著像是一位氣虛體弱的人的腳步。
隨著院門打開，從中顯露出一位身穿布衣，臉色蠟黃，好似人間婦人一般的三旬女子。
「左師兄！」
三旬女子正是貝雅。
見到左諺的剎那，貝雅的眼眶瞬間紅了，一隻略顯出鬆弛的手捂住嘴，眼中又是驚喜又是擔憂。
左諺對貝雅的變化詫異非常，忙問道：
「貝師妹，你這是怎麼了？」
「我……」貝雅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的狀態，忙轉過身，略顯緊張的說：
「只是那枚駐顏丹的功效褪去了，不妨事，左師兄快進來坐。」
左諺點頭應下，跟隨貝雅步入院子。
兩人在廳中落座。
貝雅剛倒上茶水，左諺就迅速起身。
「貝師妹，全因我之故才害你至此，我是來請罪的。」他萬分愧疚的深躬下來，久久沒有抬頭。
「左師兄我不怪你，我本來就是門中的廢人，留在門中也只是徒占資源，出來反而過的坦然。」
貝雅將左諺攙起，似是想到什麼，道了句：
「對了，衛師兄給左師兄留了信件，我去拿。」
她步入裡屋，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個信封。
左諺接過一看，信封上方方正正的寫著：
「左諺親啟。」
他問道：「貝師妹，衛師兄沒和你在一起嗎？」
說到這個，貝雅哀傷的嘆道：
「衛師兄他，故世了。」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真聽到衛誠亡故的消息，左諺還是不禁愣住。
眼睛盯著手中的信封怔怔無言，空洞的右眼顯得更加黑暗。
「左師兄，你們到底是去了哪裡啊。」貝雅強撐著不讓眼淚落下，不解兩位摯友遭遇了什麼。
左諺長嘆一聲，知道衛誠沒有告訴貝雅實情。
他也沒有開口，只是請求道：「貝師妹，我能去看看衛師兄嗎？」
貝雅看他不答，與衛誠如出一轍，拭去眼中淚水，說道：
「左師兄跟我來。」
兩人離開廳堂，來院落之側。
這裡有一座新墳，豎立著的石碑上寫著：
「摯友衛誠子衣之墓。」
到了這裡，左諺抽噎了一聲，聲音低啞道：
「貝師妹，讓我和衛師兄單獨待一會兒吧。」
貝雅紅著眼眶，強撐著點了點頭，離開了。
左諺一屁股坐在了衛誠墳前，仿佛被抽空了一身力氣。
他十分不解，明明當時已經將衛誠攔了下來，怎麼之後還會受如此嚴重的傷勢。
面對石碑，左諺怔怔的看著，不知是該說些什麼。
可能在衛誠看來，他們相處的時間只有在丁鶴澗的那短短一月。
可在左諺這，卻是足足相處了一年多，每隔七八天都要見上一面說些玩笑的朋友。
可現在，那位話多幽默的俊朗青年，再也無法見到。
回想此前種種，左諺張開嘴呼出一口氣，似在嘆息，又似是要將胸中的悲痛吐出。
「聰明如你，走前留信，可你一走了之，我又該找誰去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