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是水猴子的嗅覺
連哥不再考慮老了的事，只是沉默地等待天黑。
半夜了，快餐店沒有顧客了，老姨摘下帶著快餐店圖案的圍裙，把快餐店門關好，扭頭對連哥說：「走吧。」
「你怎麼回事？老是灰色短袖？」老姨看看他的穿著還是前幾天那樣，只有褲子從黑色換成藍色了。
連哥拍一下自己的上衣，「喜歡灰色短袖，夏天買新衣服也是買灰色短袖，我有一摞不同深淺的灰色。」
他把焦點轉移了，「老姨你經常是白色短袖，是怎麼回事？老姨父經常是格子衫，是怎麼回事？徐奈姐經常穿黑裙子，是怎麼回事？」
「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別琢磨這個了，看前面有幾個人。」
老姨指著前面的幾個人，讓連哥看著。
幾個模樣差不多十幾歲的人，一起在前面走著。
其中一個男生問旁邊的女生：「你發現那些怪物有什麼特點了嗎？」
旁邊的女生說：「怪物好像不換其他顏色的衣服。」
那個男生又問另一邊的胖男生：「你呢？有沒有發現什麼？」
胖男生說：「我觀察到他們經常大半夜不睡覺，出去亂晃，白天了也很精神。」
連哥悄悄對老姨說：「說的好像我們，不過我不能缺覺。」
老姨左右掃視著，打量一下前面的幾個人，「他們可能是說電影裡的怪物。小孩太脆皮了，還是找大個子的人試驗吧。」
「誰？」中間的男生忽然回頭看向連哥和老姨。
怪了……明明他和老姨說話很小聲的。
「啊！」旁邊的胖男生、瘦女生也回頭看他們，不知誰大叫一聲，嚇連哥一跳。
他無奈了，「年輕人怎麼一驚一乍的？」
老姨搖頭，「不知道啊，反正我年輕的時候不這樣。」
隨後，老姨對那三個年輕人展示出一個微笑。
「嘿嘿，你們快走吧。我們倆個不是壞人。半夜了，人在外面閒逛多危險……」
幾個人都嚇得面色慘白，轉身就跑。
「咱們倆很嚇人嗎？」老姨問連哥。
「不嚇人啊。」連哥走過去，把那幾個人掉在地上的一串鑰匙撿起來。
老姨感嘆著：「多虧咱們不是壞人。年輕人丟三落四的，鑰匙掉地上了，都不知道回來找。」
街上的路燈壞掉，熄滅了，只有樓房上的霓虹燈招牌散發著微弱的光。
灰衣的身影和白衣的身影拐了個彎，進到更昏暗的巷子裡。
「你們倆個，把身上的錢交出來。」一個帶鴨舌帽的歹徒拿著水果刀，對著連哥和老姨。
連哥的表情凝滯了，「時代變了，誰帶現金啊？」
歹徒聽不進去話，極其兇狠道：「把那個信封給我！」
連哥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這信封里的東西很危險……」
歹徒氣急了，怒吼：「別廢話！」
連哥一臉很為難的樣子，語氣沉重地說：「那就給你吧。」
歹徒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搶走，腳步聲急促地跑到另一條路上。
接著，腳步聲消失了。
連哥驚訝著，「不會這麼快就消失了吧？」
用餘光一看，信封十分詭異地出現在腳邊，似乎在嘲諷著他和老姨想要試驗的妄想。
老姨把信封拿起來，面色一狠，「再試驗一下，這次往人身上綁繩子，就能知道被抓去哪了。」
連哥不敢吱聲了。
老姨看出來了他的遲疑，「放心，我又不是想謀財害命。」
連哥放心了，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這可是自己的家人啊，怎麼可能是壞蛋？
這時他有了好主意，「這歹徒肯定有同夥。我能聞得出來他從哪過來，我們跟去看看，說不定又能試驗一下。」
老姨問他：「聞得出來？你是犬科動物嗎？」
連哥開著玩笑：「不是啊，你就當我向水猴子學習聞氣味了。」
還真是「水猴子」，之前學校里的展覽，他看到一個學生做的雕塑是「水猴子」……模樣怪、丑、嚇人，旁邊的介紹寫著「嗅覺靈敏的水猴子」。
他沒像上次隔空連接蟑螂，變成人形蟑螂的那種程度，可以不變外表的。
當著老姨的面，變成人形水猴子，可能會被老姨扔垃圾堆里。
老姨看著連哥蹲在地上，鼻子使勁一吸氣。
歹徒在空氣里的氣味對於連哥來說，已經實體化，比車上的遠光燈還顯眼。
連哥沒有站起來，繼續保持著蹲姿，挪著彎折的腿，追尋著氣味，快速前進。
連哥蹲著跑，身影越來越遠，快沒影了。
「頭一次見到蹲著跑的……」老姨趕忙追上去。
也許是因為蹲著風阻大，連哥直接趴在地上，挪動四肢跑了。
「這是返祖了？」老姨在後面追著，不敢放慢腳步，怕跟丟了。
一看「水猴子」這名就能猜出來，這大概是一種水陸兩棲的動物，陸地能跑，水裡能游……
撲通……嘩啦……連哥趟過了一片人工湖。
「這傻孩子，不知道從橋上過去嗎？指定是玩手機玩的，腦子不好使了。」老姨在後面一邊追著，一邊吐槽。
人工湖裡堆積了許多淤泥，連哥現在的形象屬於「出淤泥而全染」。
爬著跑，身上全是泥湯，誰還能辨出來連哥是人形啊？
過了幾千米，抵達目的地——郊區的小平房。
連哥趴在門外，抬起前肢……應該是抬起右手。
哐哐哐！敲了三聲，無響應，裡面沒人嗎？
等一下……好像不是沒有人，屋裡有人呼吸的聲音。
還有心跳聲……還加快了。
真煩啊！怎麼不過來開門呢？
趴在地上的連哥抬頭，咧開嘴，露著一口白牙，上下幾顆尖牙很顯眼。
去別人家裡要禮貌。展示出和善的微笑是最禮貌的表現了。
哐哐哐！連哥又敲了三聲。
聽得出來，屋裡的心跳聲更快了，因為來客人拜訪了，很高興吧？
總歸不可能是因為害怕吧？
渾身泥湯、咧嘴微笑的連哥等著屋裡的人開門，歡迎自己。
兩三分鐘過去，還是沒開門。
水猴子狀態的連哥有些急了，心裡忽然冒出壓抑不住的衝動。
「等人開門了，就拽到水裡！」這個想法刺激得連哥臉紅脖子粗。
雖然渾身泥水，看不出氣得臉紅了，但是確實紅了。
半夜了，快餐店沒有顧客了，老姨摘下帶著快餐店圖案的圍裙，把快餐店門關好，扭頭對連哥說：「走吧。」
「你怎麼回事？老是灰色短袖？」老姨看看他的穿著還是前幾天那樣，只有褲子從黑色換成藍色了。
連哥拍一下自己的上衣，「喜歡灰色短袖，夏天買新衣服也是買灰色短袖，我有一摞不同深淺的灰色。」
他把焦點轉移了，「老姨你經常是白色短袖，是怎麼回事？老姨父經常是格子衫，是怎麼回事？徐奈姐經常穿黑裙子，是怎麼回事？」
「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別琢磨這個了，看前面有幾個人。」
老姨指著前面的幾個人，讓連哥看著。
幾個模樣差不多十幾歲的人，一起在前面走著。
其中一個男生問旁邊的女生：「你發現那些怪物有什麼特點了嗎？」
旁邊的女生說：「怪物好像不換其他顏色的衣服。」
那個男生又問另一邊的胖男生：「你呢？有沒有發現什麼？」
胖男生說：「我觀察到他們經常大半夜不睡覺，出去亂晃，白天了也很精神。」
連哥悄悄對老姨說：「說的好像我們，不過我不能缺覺。」
老姨左右掃視著，打量一下前面的幾個人，「他們可能是說電影裡的怪物。小孩太脆皮了，還是找大個子的人試驗吧。」
「誰？」中間的男生忽然回頭看向連哥和老姨。
怪了……明明他和老姨說話很小聲的。
「啊！」旁邊的胖男生、瘦女生也回頭看他們，不知誰大叫一聲，嚇連哥一跳。
他無奈了，「年輕人怎麼一驚一乍的？」
老姨搖頭，「不知道啊，反正我年輕的時候不這樣。」
隨後，老姨對那三個年輕人展示出一個微笑。
「嘿嘿，你們快走吧。我們倆個不是壞人。半夜了，人在外面閒逛多危險……」
幾個人都嚇得面色慘白，轉身就跑。
「咱們倆很嚇人嗎？」老姨問連哥。
「不嚇人啊。」連哥走過去，把那幾個人掉在地上的一串鑰匙撿起來。
老姨感嘆著：「多虧咱們不是壞人。年輕人丟三落四的，鑰匙掉地上了，都不知道回來找。」
街上的路燈壞掉，熄滅了，只有樓房上的霓虹燈招牌散發著微弱的光。
灰衣的身影和白衣的身影拐了個彎，進到更昏暗的巷子裡。
「你們倆個，把身上的錢交出來。」一個帶鴨舌帽的歹徒拿著水果刀，對著連哥和老姨。
連哥的表情凝滯了，「時代變了，誰帶現金啊？」
歹徒聽不進去話，極其兇狠道：「把那個信封給我！」
連哥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這信封里的東西很危險……」
歹徒氣急了，怒吼：「別廢話！」
連哥一臉很為難的樣子，語氣沉重地說：「那就給你吧。」
歹徒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搶走，腳步聲急促地跑到另一條路上。
接著，腳步聲消失了。
連哥驚訝著，「不會這麼快就消失了吧？」
用餘光一看，信封十分詭異地出現在腳邊，似乎在嘲諷著他和老姨想要試驗的妄想。
老姨把信封拿起來，面色一狠，「再試驗一下，這次往人身上綁繩子，就能知道被抓去哪了。」
連哥不敢吱聲了。
老姨看出來了他的遲疑，「放心，我又不是想謀財害命。」
連哥放心了，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這可是自己的家人啊，怎麼可能是壞蛋？
這時他有了好主意，「這歹徒肯定有同夥。我能聞得出來他從哪過來，我們跟去看看，說不定又能試驗一下。」
老姨問他：「聞得出來？你是犬科動物嗎？」
連哥開著玩笑：「不是啊，你就當我向水猴子學習聞氣味了。」
還真是「水猴子」，之前學校里的展覽，他看到一個學生做的雕塑是「水猴子」……模樣怪、丑、嚇人，旁邊的介紹寫著「嗅覺靈敏的水猴子」。
他沒像上次隔空連接蟑螂，變成人形蟑螂的那種程度，可以不變外表的。
當著老姨的面，變成人形水猴子，可能會被老姨扔垃圾堆里。
老姨看著連哥蹲在地上，鼻子使勁一吸氣。
歹徒在空氣里的氣味對於連哥來說，已經實體化，比車上的遠光燈還顯眼。
連哥沒有站起來，繼續保持著蹲姿，挪著彎折的腿，追尋著氣味，快速前進。
連哥蹲著跑，身影越來越遠，快沒影了。
「頭一次見到蹲著跑的……」老姨趕忙追上去。
也許是因為蹲著風阻大，連哥直接趴在地上，挪動四肢跑了。
「這是返祖了？」老姨在後面追著，不敢放慢腳步，怕跟丟了。
一看「水猴子」這名就能猜出來，這大概是一種水陸兩棲的動物，陸地能跑，水裡能游……
撲通……嘩啦……連哥趟過了一片人工湖。
「這傻孩子，不知道從橋上過去嗎？指定是玩手機玩的，腦子不好使了。」老姨在後面一邊追著，一邊吐槽。
人工湖裡堆積了許多淤泥，連哥現在的形象屬於「出淤泥而全染」。
爬著跑，身上全是泥湯，誰還能辨出來連哥是人形啊？
過了幾千米，抵達目的地——郊區的小平房。
連哥趴在門外，抬起前肢……應該是抬起右手。
哐哐哐！敲了三聲，無響應，裡面沒人嗎？
等一下……好像不是沒有人，屋裡有人呼吸的聲音。
還有心跳聲……還加快了。
真煩啊！怎麼不過來開門呢？
趴在地上的連哥抬頭，咧開嘴，露著一口白牙，上下幾顆尖牙很顯眼。
去別人家裡要禮貌。展示出和善的微笑是最禮貌的表現了。
哐哐哐！連哥又敲了三聲。
聽得出來，屋裡的心跳聲更快了，因為來客人拜訪了，很高興吧？
總歸不可能是因為害怕吧？
渾身泥湯、咧嘴微笑的連哥等著屋裡的人開門，歡迎自己。
兩三分鐘過去，還是沒開門。
水猴子狀態的連哥有些急了，心裡忽然冒出壓抑不住的衝動。
「等人開門了，就拽到水裡！」這個想法刺激得連哥臉紅脖子粗。
雖然渾身泥水，看不出氣得臉紅了，但是確實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