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憑空出現的信封
連哥回到寢室，屋子背光，窗戶開著，陰風陣陣。
他坐椅子上，啃著煎餅果子，吃完了，扔塑膠袋，回來時椅子上出現一個信封。
一看上面的那些字，不就是班長說過的看到就出事的信封嗎。
「雕蟲小技。」連哥拽開抽屜，拿出一個鐵的餅乾盒子，打開盒蓋，裡面有一盤蚊香、一個打火機。
拿著信封就要燒了。
火焰貼近信封，卻怎麼也燒不起來。
連哥不屑地撇嘴，「居然防火。」
有的是好點子沒用呢。
連哥去班長的柜子拿出一個扁的方形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包氫氧化鈉。
又從班長的收納箱的暗層里拿出一個抗腐蝕壓力鍋，底下有支架，鍋不太大，直徑12厘米。
那是班長找工廠定製的，由於宿舍里不能有違規電器，所以不是電鍋。
以前失蹤的那兩個室友還問過，班長準備這些東西做什麼。
「……」連哥想念叨一下那兩個人的名字，話到嘴邊，只有一臉茫然。
奇怪了，怎麼想不起那兩個室友叫什麼名了？
連哥一蹙眉，這就是一看信封里的東西就失蹤的後果嗎？
其他人慢慢會忘記失蹤者的名字？
班長叫什麼來著？章節二？章節三？
算了吧，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估計老姨能記住老姨父叫什麼名，問她就行了。
他找出一個方形盒，拔開上面的蓋子……呲！一股大火苗冒出來，火苗用熱狗那麼粗。這是搭配小壓力鍋的「火摺子」。放在壓力鍋的支架下面，大小正好。
把信封放在小鍋里，做好防護，化開一些氫氧化鈉，倒進去，蓋好鍋蓋。
燉了一個多小時，放了氣，開鍋一看……什麼事都沒有……信封還完完整整在裡面泡著！
連哥氣得咬牙切齒，找個耐腐蝕的夾子，把信封夾出來。
小瞧這東西了。就不信整治不了。
實在是心煩，拿出一瓶辣醬，把信封塞進了辣醬瓶子裡。
連哥拿著醃製著信封的辣醬出門了。
一出校門，去地鐵站的路上，遇到了徐奈，對方披著頭髮，穿著黑色方領短袖連衣裙，脖子上像以前一樣繫著一條絲巾。
「連哥，去哪啊？」徐奈隔著好幾步遠問連哥。
連哥說：「徐姐，我去找老姨。」
他以前打零工，當過婚紗照模特，那時是徐奈的搭檔，拍過好幾組照片。
徐奈走過來，「正好，我也去找她。順道了。」
徐奈早不當模特了，改做自媒體接GG、網上賣貨了……主要是拍些貓狗視頻、賣寵物用品。
老姨的家在城邊，不過連哥、徐奈不用去那麼遠，因為老姨平時忙，不在家裡。
下地鐵，走進一家商場，到了老姨的快餐店裡，在後廚看到在老姨在煮餛飩。
「沒有課了？過來有什麼事？」老姨沒看他，依舊盯著鍋里的餛飩，仿佛錯開視線就會讓餛飩失去靈魂。
「老姨，你給老姨父打個電話。」
老姨沒細想，拿出手機，打過去，不出連哥預料，沒有人接。
連哥問：「老姨父叫什麼名？」
老姨話到嘴邊，「……」
奇怪了，怎麼想不起來了。
老姨父成了一個被家人忘記名字的人。
一旁站著的徐奈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和老姨。
徐奈詫異著說：「有嗎？你有老姨父？你老姨沒對象吧？」
老姨父成了一個被外面人忘掉存在的人。
徐奈以為「老姨父」的事可能是一個玩笑，演給她看的鬧劇，她欣賞這家人熱愛生活、沒事找樂子的勁頭。
徐奈一臉輕鬆地問老姨：「我定的東西做好了嗎？」
老姨面色沉重，原地挪了一下腳步，轉過身，說著：「……稍等一下，我家出事了，不論你信不信，我真的有個男朋友，小連真的有個老姨父……」
「真幽默，像真的一樣。」徐奈太佩服了，不僅話說得像真的，一舉一動也像是家裡真有個老姨父。
看這凝重的表情，像是家裡「不存在」的「老姨父」出大事了。
徐奈不想打擾這家人繼續演下去，「要是沒做好，我就先走吧。」
「早就好了，拿走吧。」老姨把牆上掛著的白色手提袋，拿下來，遞給徐奈。
接過手提袋，徐奈往裡一看，讚嘆著：
「不愧是段洛久，做的東西就是一個字……真講究！」
連哥好奇了，「什麼東西？」
徐奈把東西拿出來——一個模樣古怪的小人，鐵絲鋼釘的四肢、麻布的腦袋、五官的位置各用一個紅點代替。
「挺別致……」連哥尷尬著說。
等徐奈走了，連哥告訴老姨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最關鍵的東西「被他塞到辣醬瓶子裡的信封」。
老姨把辣醬瓶子擰開。
「老姨，你可以千萬別看信封里的紙啊！」
「這……被你整的惡了吧心的，誰還想看？去水池那，把信封弄乾淨。」老姨十分嫌棄，把辣醬瓶子推到一邊。
老姨看著連哥洗信封的背影，走到旁邊，看周圍沒別人，低聲說：「你把信封洗乾淨，半夜我和你出門，想法拿別人試驗一下。」
「這可真怪，我拿火鹼泡，壓力鍋煮，辣醬醃製，都沒事。」連哥像是沒聽見，對老姨的提議沒直接回應。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留著，連哥沒想到關上。
他注視著被他放到檯面上的信封。
信封紙面上的水漬一點點消失了，變得乾淨平整。
客流尖峰時段過去，連哥坐在店裡的一個空桌那，看著和自己差不多是同一個年代的老姨在算店裡的帳。
連哥有種錯覺，自己好像比老姨、老姨父歲數大。
他說著：「你和老姨父都挺年輕，可我把你們倆當長輩一點都不彆扭。老姨，你好像就比我多八歲吧。老姨父好像和我一個歲數吧。」
老姨懶得看連哥，接著算帳，說著：「別想歲數，記得我們是你長輩就行了，等走道費勁了，你給我們倆推輪椅。」
連哥接著她的話，「那到老的時候，我要是痴呆了，走丟了，你們倆個坐輪椅，能把我找回來嗎？」
老姨依然懶得抬頭看他，看著電腦上的帳目，爽快地說：「放心吧！你要是痴呆了，我們倆個坐著輪椅，把你捆炕上，讓你炕上吃，炕上拉，不會讓你走丟的。你就算啥都沒了，也有親情！」
連哥忽然怕老了。
他坐椅子上，啃著煎餅果子，吃完了，扔塑膠袋，回來時椅子上出現一個信封。
一看上面的那些字，不就是班長說過的看到就出事的信封嗎。
「雕蟲小技。」連哥拽開抽屜，拿出一個鐵的餅乾盒子，打開盒蓋，裡面有一盤蚊香、一個打火機。
拿著信封就要燒了。
火焰貼近信封，卻怎麼也燒不起來。
連哥不屑地撇嘴，「居然防火。」
有的是好點子沒用呢。
連哥去班長的柜子拿出一個扁的方形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包氫氧化鈉。
又從班長的收納箱的暗層里拿出一個抗腐蝕壓力鍋，底下有支架，鍋不太大，直徑12厘米。
那是班長找工廠定製的，由於宿舍里不能有違規電器，所以不是電鍋。
以前失蹤的那兩個室友還問過，班長準備這些東西做什麼。
「……」連哥想念叨一下那兩個人的名字，話到嘴邊，只有一臉茫然。
奇怪了，怎麼想不起那兩個室友叫什麼名了？
連哥一蹙眉，這就是一看信封里的東西就失蹤的後果嗎？
其他人慢慢會忘記失蹤者的名字？
班長叫什麼來著？章節二？章節三？
算了吧，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估計老姨能記住老姨父叫什麼名，問她就行了。
他找出一個方形盒，拔開上面的蓋子……呲！一股大火苗冒出來，火苗用熱狗那麼粗。這是搭配小壓力鍋的「火摺子」。放在壓力鍋的支架下面，大小正好。
把信封放在小鍋里，做好防護，化開一些氫氧化鈉，倒進去，蓋好鍋蓋。
燉了一個多小時，放了氣，開鍋一看……什麼事都沒有……信封還完完整整在裡面泡著！
連哥氣得咬牙切齒，找個耐腐蝕的夾子，把信封夾出來。
小瞧這東西了。就不信整治不了。
實在是心煩，拿出一瓶辣醬，把信封塞進了辣醬瓶子裡。
連哥拿著醃製著信封的辣醬出門了。
一出校門，去地鐵站的路上，遇到了徐奈，對方披著頭髮，穿著黑色方領短袖連衣裙，脖子上像以前一樣繫著一條絲巾。
「連哥，去哪啊？」徐奈隔著好幾步遠問連哥。
連哥說：「徐姐，我去找老姨。」
他以前打零工，當過婚紗照模特，那時是徐奈的搭檔，拍過好幾組照片。
徐奈走過來，「正好，我也去找她。順道了。」
徐奈早不當模特了，改做自媒體接GG、網上賣貨了……主要是拍些貓狗視頻、賣寵物用品。
老姨的家在城邊，不過連哥、徐奈不用去那麼遠，因為老姨平時忙，不在家裡。
下地鐵，走進一家商場，到了老姨的快餐店裡，在後廚看到在老姨在煮餛飩。
「沒有課了？過來有什麼事？」老姨沒看他，依舊盯著鍋里的餛飩，仿佛錯開視線就會讓餛飩失去靈魂。
「老姨，你給老姨父打個電話。」
老姨沒細想，拿出手機，打過去，不出連哥預料，沒有人接。
連哥問：「老姨父叫什麼名？」
老姨話到嘴邊，「……」
奇怪了，怎麼想不起來了。
老姨父成了一個被家人忘記名字的人。
一旁站著的徐奈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和老姨。
徐奈詫異著說：「有嗎？你有老姨父？你老姨沒對象吧？」
老姨父成了一個被外面人忘掉存在的人。
徐奈以為「老姨父」的事可能是一個玩笑，演給她看的鬧劇，她欣賞這家人熱愛生活、沒事找樂子的勁頭。
徐奈一臉輕鬆地問老姨：「我定的東西做好了嗎？」
老姨面色沉重，原地挪了一下腳步，轉過身，說著：「……稍等一下，我家出事了，不論你信不信，我真的有個男朋友，小連真的有個老姨父……」
「真幽默，像真的一樣。」徐奈太佩服了，不僅話說得像真的，一舉一動也像是家裡真有個老姨父。
看這凝重的表情，像是家裡「不存在」的「老姨父」出大事了。
徐奈不想打擾這家人繼續演下去，「要是沒做好，我就先走吧。」
「早就好了，拿走吧。」老姨把牆上掛著的白色手提袋，拿下來，遞給徐奈。
接過手提袋，徐奈往裡一看，讚嘆著：
「不愧是段洛久，做的東西就是一個字……真講究！」
連哥好奇了，「什麼東西？」
徐奈把東西拿出來——一個模樣古怪的小人，鐵絲鋼釘的四肢、麻布的腦袋、五官的位置各用一個紅點代替。
「挺別致……」連哥尷尬著說。
等徐奈走了，連哥告訴老姨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最關鍵的東西「被他塞到辣醬瓶子裡的信封」。
老姨把辣醬瓶子擰開。
「老姨，你可以千萬別看信封里的紙啊！」
「這……被你整的惡了吧心的，誰還想看？去水池那，把信封弄乾淨。」老姨十分嫌棄，把辣醬瓶子推到一邊。
老姨看著連哥洗信封的背影，走到旁邊，看周圍沒別人，低聲說：「你把信封洗乾淨，半夜我和你出門，想法拿別人試驗一下。」
「這可真怪，我拿火鹼泡，壓力鍋煮，辣醬醃製，都沒事。」連哥像是沒聽見，對老姨的提議沒直接回應。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留著，連哥沒想到關上。
他注視著被他放到檯面上的信封。
信封紙面上的水漬一點點消失了，變得乾淨平整。
客流尖峰時段過去，連哥坐在店裡的一個空桌那，看著和自己差不多是同一個年代的老姨在算店裡的帳。
連哥有種錯覺，自己好像比老姨、老姨父歲數大。
他說著：「你和老姨父都挺年輕，可我把你們倆當長輩一點都不彆扭。老姨，你好像就比我多八歲吧。老姨父好像和我一個歲數吧。」
老姨懶得看連哥，接著算帳，說著：「別想歲數，記得我們是你長輩就行了，等走道費勁了，你給我們倆推輪椅。」
連哥接著她的話，「那到老的時候，我要是痴呆了，走丟了，你們倆個坐輪椅，能把我找回來嗎？」
老姨依然懶得抬頭看他，看著電腦上的帳目，爽快地說：「放心吧！你要是痴呆了，我們倆個坐著輪椅，把你捆炕上，讓你炕上吃，炕上拉，不會讓你走丟的。你就算啥都沒了，也有親情！」
連哥忽然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