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終於,天野正式宣布與他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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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終於,天野正式宣布與他聯結

  當天野放下小號時,四周圍過來一群孩子,男孩們肩上扛著捕網和魚竿,女孩們雙手提著水桶,水桶里只有兩三條魚苗大小的小魚。

  浴場家的那名女孩也在,大聲問他吹小號的漂亮姐姐是誰。

  「我在東京上高中認識的同學。」

  「是好朋友嘛?」

  「是朋友。」

  「那初哥和繪理姐也是朋友嘛?」

  「也是朋友。」

  「喔!」女孩認認真真地點頭,從口袋裡摸索出一顆他隨手塞給她的牛奶糖,遞給天野,「請初哥的朋友吃糖!」

  「餵……」他哪裡想得到這一步。

  「啊,謝謝……」天野甚至還接過去了,第一時間向他投來詢問的眼神。

  他避開視線,做出事不關己模樣。

  「姐姐會吹其他別的歌嘛!」一名膽大的男孩高高舉著手問道。

  「……你們想聽什麼?」天野沉默片刻,接著對孩子們露出從來沒讓他見過的溫和微笑,輕聲問,「哪怕是我不會,旁邊那位哥哥也會的。」

  「喂!」他受不了,「怎麼還要帶上我的……?」

  被這群孩子纏上的是她自己,和他有什麼關係?

  「哇!初哥也會吹那個金閃閃的樂器嘛!好厲害!」浴場家的女孩眼睛發亮,拍著手捧場說。

  「比姐姐吹得還要好。」天野添油加醋地補充。

  「什麼時候的事?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他完全不想捲入這場鬧劇。

  「一直不都是麼?」天野疑惑地向他反問道,說起謊來毫不臉紅心跳的。

  他一時語塞,天野如此這般的天真少女姐姐形象在孩子們眼裡占盡優勢,只能更換策略,打定主意——只要是天野說自己不會的曲子,他也一概跟著說自己也不會。

  這群孩子能想起來的歌都是些動畫主題曲,好在天野早在前去福利院義演之前學過許多,沒有真的讓他來吹上幾首。

  小號吹到太陽西墜,河面金光粼粼,河畔不遠處的地方多了幾名遠遠聽號聲的大人。

  有哪個孩子的父親遠遠喊了一聲,孩子們也便收拾起魚竿捕網和水桶,向他與天野戀戀不捨地告別,回小鎮裡去了。

  「繪理又是誰?」在孩子們走後,天野不懷好意地問他。

  「剛剛那個女孩是浴場家收養的孩子,繪理也是,因為種種原因讀完國中就不再上學了,在浴場幫忙打理。」他解釋,「等你晚上去浴場的話,總會見到。」

  「同你認識?」

  「小鎮人口不過一千人,只要是同齡人,總會認識。」他見天野撕開糖紙,把牛奶糖填進自己嘴裡,「牛奶糖是我送給她的,說是在東京買的,一共五六顆。能願意給你一顆,看來蠻喜歡你喔……」

  「東京……這種糖只要是便利店都能買到,井上同學。」

  「坐飛機回來前的幾天,我整天努力練習合奏,忙得暈頭轉向,忘了帶伴手禮回來也能理解吧?能拿出來牛奶糖給她已經不錯……」他在天野的眼神中看出鄙夷,為自己辯解,「而且小鎮上只有個人開的雜貨鋪,不賣這種糖。」

  「是麼。」天野不信。

  「大概……」他也不清楚,已經幾年沒有去鎮上雜貨鋪看過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只拎著行李箱,連買些聊表心意的物什送給父母都想不起。

  旋即第一時間想到用積分補救,又覺得這麼做是在做作,真要補償只能下次了。

  「該你了。」天野沒有留給他多少胡思亂想的時間,給小號換上備用號嘴,遞到他面前。

  「該我?」

  「不自己吹奏練習的話,你要怎麼學?只聽我吹幾遍就能記住?」天野不禁蹙眉。

  原來剛剛在他母親面前說的不是假話?

  「真是要教我吹小號?」他莫名其妙。

  「距離比試只剩下六天,你覺得只靠你自己練習,能在比試里同我抵消?」天野反問。

  「同你抵消?」

  「迫使我也一起吹小號,練習原曲里沒有的雙重奏部分,不是為了製造比試規則上的平衡?」


  「什麼平……」他終於回過神,與天野澄澈清冽的視線對視在一起,又一次體會到被看穿心緒的實感,「是沒錯……但只需要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你是否吹小號都無可無不可。」

  「……準備讓北櫻吹奏部輸?」

  「輸贏不都一樣麼?即使北櫻贏了,早實高也只會把矛頭指向我一個人——是我偷練了雙重奏的部分,才導致他們輸掉比試,與北櫻吹奏部的其他人一概無關。」

  「而且,」他想了想,聳了聳肩,繼續補充,「一開始將他們捲入事件里不也是我造就的麼?總要有一個發泄口給他們作為補償吧。」

  天野一時沉默。

  「到時就是我為了半途加入北櫻吹奏部,還想在比賽上出盡風頭,才把他們這群受害者拉來陪我演了這樣一齣戲。」他最後總結,又問她,「等比試結束,是不是該請他們聚餐一次比較好?」

  天野沉默著聽到他最後一個字符落下,耳邊重新只剩下風聲,最後嘆了口氣。

  「那你呢?」她問。

  「我?」

  「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雙重奏的練習是瞞著北櫻吹奏部里其他人的吧?」

  「是沒錯。」

  「所以等比試結束後你要怎麼辦?被吹奏部驅逐出去,大快人心?還是跟著吹奏部一起參加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出盡風頭落實罪名?」

  「都可以吧……」他無所謂地說。

  「即使不為你自己的名聲考慮,不也應該考慮一下你這樣做對側耳傾聽社的影響?」天野深吸一口氣,冷聲反問,「還是說你有喜歡被人唾棄的特殊癖好?」

  「同社團有什麼關係?這次『幫北櫻吹奏部重編自由曲』又不是社團活動。」

  「現在是了。」天野語氣清冷地打斷他的話音,說。

  「嘛……是擔心我?」他手握上小號,上面還殘留著天野的手的溫度。

  「如果團體內的某個成員曝出劣跡的話,不論如何都會對這個團體產生影響,井上同學。」天野神情一怔,俏眉皺得更緊了些,「誰會在意是個人原因還是集體原因?」

  「所以——」

  「想退部了?」天野這次看來是真生氣了。

  「我先吹一遍?」他抬了抬手裡的小號,突然對天野接下來的反應多了幾分期待。

  「你……」天野剛想接著說的話被堵在了嘴邊,停了數秒,才無奈地嘆氣搖頭,「吹吧。」

  「遵命。」他性格惡劣地一笑,舉起了小號。

  天野這把小號比他買到的那把,音色要更清亮,少了些許厚重,吹出的號音不知不覺間就像飄向雲端去了。

  等他吹完一遍,看向天野。

  「再吹一遍。」少女只是輕輕點頭,沒有任何指導,只是說。

  又一次吹完。

  「再吹一遍。」

  ……

  「再吹一遍。」

  ……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再——」

  「這和我自己練習有什麼區別?」他忍不住反抗,卻看到少女翹起嘴角,完全是在捉弄他,根本沒有要認真指導的意思。

  「等你這一遍吹完。」天野收斂笑意,抬手輕撩髮絲,若無其事地繼續吩咐。

  「得得……」他耐下性子,又認真吹了一遍。

  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滿級了的小號吹奏技能,早已讓他在技巧方面完全掌握這段吹奏。

  唯一的缺點只是無聊,不僅是他預想中別人聽到時會從心底冒出的感受,他自己也一樣感到無聊。

  人們喜歡上一首曲子,首先大概都是對其中某一段旋律一見鍾情,喜歡得不得了,繼而愛上整首曲子,反覆聆聽、哼唱、試著自己去演奏,繼而要拼盡全力去依照自己的感覺演奏出自認為最打動人心的那一段。

  但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不論是小號,還是鋼琴,又或是繪畫。

  他能發現其中精彩的部分,也有過許多繪畫技法讓他拍手叫絕,但也始終止步於此。

  等到他去動手繪畫或是演奏時,就只會把那些精彩的部分依照原有的樣子呈現出來,儘可能讓自己的作品也擁有這種「精彩」。


  那種一見鍾情的感觸,他一次也未曾在什麼樂曲、畫作甚至哪本小說上體會到過。

  「井上同學有沒有喜歡的人?」天野聽完他又一遍吹奏,突然問他。

  「父母家人,算麼?」

  「同齡……不一定要同齡,女生……不對,在此之前,應該先問另一個問題……」天野思忖著,漸漸自言自語。

  「抱歉,我不該排除井上同學是性少數群體的可能。」等她回過神,裝模作樣地向他道歉,接著問,「總之,有像傳統意義上戀愛一樣喜歡的人麼?」

  「什麼性少數……我性取向很正常,和其他生理正常性取向正常的男生一樣,喜歡長相可愛身材漂亮的美少女。」他也要生氣了。

  就算生他的氣也不該如此記仇吧?到底還要耍他到什麼時候?

  「也就是說喜歡我?」天野突然一怔,避開視線,演技拙劣地驚訝道。

  「你只占一半。」他沒好氣地出言詆毀。

  「只占一半?」天野重新看向他,順著他的視線低頭。

  很快反應過來,動作迅速地後退了兩步。

  「不同人的發育時間各不相同,而從生育角度考慮,乳腺的發育同對外顯示的胸部大小並不完全呈正相關關係,生長期影響胸部大小的最大因素是脂肪,也就是說——」

  解釋到最後,天野自己先沉默了。

  「所以,還要指導麼?只有長相可愛的天野同學。」他把小號放下,抑揚頓挫地問。

  「……先回答我的問題。」天野屢次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嘆一口氣,恢復冷靜,冷聲說。

  「哪個問題?」

  「有沒有在戀愛意義上喜歡的女生?」

  「實在要說的話,沒有。」答案並不難確定,對他來說甚至稱得上呼之欲出。

  不僅是戀愛意義上,即使是將世界上所有能喜歡上一個人的角度全都算上,他或許都未曾將哪一個人放在如此這般的位置上過。

  「喜歡做的事呢?」

  「什麼事……發呆算麼?或者每到餓了的時候就會想吃飯。」

  「……」這已經是天野在短短的一天傍晚第三次嘆氣了。

  她用撩起髮絲的纖長手指輕輕按揉額頭,「人生理想?」

  「嘛……賺錢、出名、活到一百歲?」他想了想,說。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不論是他上輩子,還是這一世沒有解鎖系統之前,又或是現在。

  表面上說自己對名利毫無興趣,但自己的追求歸根結底依舊是紮根在錢財與名聲的土壤中,生根發芽,衍生出來的。

  此前口口聲聲說自己要一心賺錢,安安穩穩平平無奇地度過一生,也只是因為經過了前世如此這般的種種經歷之後,對自己的能力徹底失望了罷了。

  他就是為了這些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一類人,除此之外空無一物,毫無價值。

  不甘願成為所謂的社會血肉,卻又只是空有想要引導世界的目標,從未對自己的人生抱有特別的期待,也從未期待過世界要變成什麼模樣——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生活,同大多數同為血肉的人一樣。

  「活到一百歲?」天野略過前面兩個字眼,問他,「所以才每天晨練,作息規律,聲稱自己晚上要跳進河裡游上幾個來回?」

  「不……只是希望自己能儘可能活得久一點,」他無比現實地說,「和我每天鍛鍊沒有任何關係。」

  「那不是在做白日夢麼……」

  「不不不,再怎麼說,也是和那些參拜神社時投上一枚五円硬幣就想讓不知道哪門子的神幫他實現願望的傢伙差不多吧?怎麼就成做白日夢了。」他為自己申辯,據理力爭,「而且你想,現在科技發展如此迅速,說不定在幾十年後就可以將人類的壽命延長到一百五十歲了,而我只許願活到一百歲,也算貪心?」

  「重點是你並沒有為之努力做過什麼,井上同學。」天野頭痛地搖頭嘆氣。

  「我覺得保證自己能夠活到醫學突破的那天,就已經足夠努力了。」他說。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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