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井上同學終於承認了自己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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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井上同學終於承認了自己是渣男

  「都只提供住宿?」

  「這座小鎮在更早時候只是一處村莊。」

  從橫跨小鎮附近唯一一條河的小橋上走過,天野跟在他身後,同他一起走進小鎮。

  小鎮上只有外表與規格各不相同的傳統木結構建築,依山而建。從小橋的位置回身眺望,能看到建在山腰上的一所學校——那便是現在唯一一座磚混結構建築了。

  鎮上的孩子大多都會在那所學校里上小學,然後考進鳥取市裡的重點或普通中學繼續就讀。

  再早之前,在他還未出生,父親都還只是孩子的時候,這裡只是一座規模大些的村莊,小學也只有幾間木房,光禿禿的泥土操場,簡陋的立著一根長木棍削成的旗杆。

  因著有鐵路經過這裡,漸漸得以有臨近村子的人群向這裡聚集,才形成了如此規模。

  小鎮沒有屬於鎮役所的辦公建築,凡是有事通知,都要借用學校的廣播來播報。發電廠也建在學校旁邊,提供小鎮幾乎所有的居民用電。

  「總之,不要對這裡的各種設施抱有什麼期待,不然大概率只會得到失望。」他大致介紹一遍,以此降低天野的心理預期,「不知道你是否在出發前還期待過深山裡的溫泉旅館什麼的。即使有過期待我也只能向你說一聲抱歉了。」

  「深山裡的溫泉旅館……」天野一時不知該從哪裡回他的話。

  「就是青年灰田遇到一名能看到其他人的顏色的鋼琴家的地方——順便一提,如果想要彈琴的話,只能跑去山上的那所小學裡,有一架立式鋼琴。」

  他一邊說著,一邊意識到自己一時間說的話變得有些多了,但天野未曾表示反感,他也樂得其所,便接著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天野同學能看到別人的顏色麼?」他問。

  「別人的暫且不知,你的顏色我倒是能夠篤定,井上同學。」天野四處看著,觀察小鎮上與東京建築風格大不相同的民居。

  像這樣發展滯後的地方,並沒有多麼嚴格富有美學深意的建築風格,一切都是就地取材,實用至上。

  「我的?」他現在正領著天野走在前往距離繪理家浴場最近的那家旅館的路上。

  「你一定是沒有色彩的。」天野輕聲說,下頜微微上揚,看上去心情不錯,「而且,能夠看清色彩的能力是有代價的吧?井上同學很希望我馬上離開人世?」

  「怎麼可能……」

  「啊啦,那就是希望能夠從我這裡接過能力和代價?是我錯怪井上同學了。」

  「先等一等……為什麼你什麼書都看過?」

  「小時候能夠接觸到的消磨時間的娛樂方式有限,便只能看書……很正常吧?倒不如問一問你為什麼會看過這些?這樣的小鎮上能有許多比看書更有趣的事可做吧?」

  「我喜歡看書不行麼?」他反問說。

  「喜歡看書?」天野仍舊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樣。

  「……啊,到了。」

  恰好走到了旅店門前,他也趁此機會成功轉移了話題,同天野一起走進了旅店裡。

  ……

  房間是普通的榻榻米房,室內只有被褥。

  天野把行李箱在牆邊放下,站在房間裡環視四周。

  「夏天不熱,冬天……」

  「冬天會提供暖爐。」他跟在旁邊,看她皺眉,說。

  天野看向他,思考了一會,「……用煤?」

  「這裡供電!」門外領他們到參觀房間的女孩忙說。

  天野還是在看他。

  「電暖爐。」

  「原來如此……」

  「反應太誇張了吧?」他實在忍不住。

  「在看到列車時刻表上只有早中晚三班列車通往這裡的時候,還以為這裡會更偏僻些。」天野甚至有些失望。

  「沒有通訊信號、電視只有一兩家地主有、人們天天用收音機聽新聞聽歌晨練做操?」

  「差不多。」

  旅館女孩實在聽不下去了,「現在哪裡還有這樣的地方!」

  「視覺小說遊戲裡。」他說。


  「視覺小說?我還以為井上同學真去過這樣的地方,所以才瞧不起東京人。」

  「現在除非鑽進與世隔絕的山谷里,不然通訊信號總是有的吧?而且有鐵路通過的地方怎麼可能運不來像彩色電視、空調冰箱一類的基本電器?」

  「就是就是。」現在有人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為他們的故鄉辯護,同仇敵愾。

  「而且瞧不起東京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覺得我連暖爐都不知道,說我反應誇張。」天野列舉他的罪行。

  「有什麼不對……」

  「井上同學,現在是資訊時代,像這類常識性問題隨手就能查找到答案。而我只僅僅是對以煤作為燃料的暖爐抱有好奇而已。」

  她耐心大方地向他解釋,同時從房間裡走出來。

  「順便一提,相比於更常見的地暖,電暖爐在村鎮旅店裡也已經算是稀有物了。」

  「是麼……」他只在修學旅行和秋遊一類的學校集體活動時住過旅店,不了解這種常識。

  「唔……」旅店女孩在一陣沉吟後突然投敵,改變了陣營,「夢子奶奶那裡是用的地暖。」

  「這個房間就可以,需要回前台登記?」天野不知何意地隨著旅店女孩的話瞥他一眼,收回視線,說回正題。

  「不用不用!我有帶登記本和筆……」旅店女孩把登記本遞出來,「需要再添一套被褥嗎?」

  「再添一套?」天野疑惑。

  「不用。」他快速答。

  「好喔——也是就是你也要再訂一間房咯?」旅店女孩開心道。

  「再訂一間房?」

  「我家就在鎮上,不在你這家連地暖都沒有的旅店住。」他有些生氣了。

  「你!你最好不住!不然等著我趁你睡著時搬十台電暖爐進去,熱死你!」

  「現在是夏天,都在倉庫里吧?你有鑰匙?」

  「旅店老闆是我舅舅!」

  「是麼……所以你就這麼對顧客出言不遜?仗勢欺人?」

  女孩是夏天暑假被父母送來讓這家旅店的老闆專程照顧的,閒來無事才給旅館幫幫忙——直到女孩去告狀,在前廳見到旅店老闆,他才知道。

  旅店老闆甚至同他父親曾是同學,一眼就認出了他。

  「對不起。」他由衷地誠懇道歉。

  「就該熱死你!」女孩躲在她的依仗身後,臉蛋發紅。

  天野在一旁看他笑話。

  「啊……咱家的旅店的確有些年頭了,翻修的成本咱也支付不起,也只能用電暖爐了……不過這不是夏天嘛,不打緊。」身為旅店老闆的中年男人撓著頭,略顯尷尬地解釋。

  「舅舅——」

  「對一些遊客來說,電暖爐反而比地暖更受歡迎。」天野在一旁解圍。

  「天野同學,你究竟站在哪一邊?」

  「我是在安慰被你欺負的女孩,不是在替你說話,請不要誤會,井上同學。」

  「得得……」他宣告投降。

  「總之……這位……小姐,是井上家小子的同學是吧?」

  「是。」

  「這是我妹妹的女兒,暑假來這裡玩,幫忙做的兼職,還望莫怪……」

  「沒事。」天野搖了搖頭。

  女孩還在盯著他看。

  「說過了,我不在這裡住。」他不厭其煩地向她解釋。

  「那別讓我在天野姐姐房間看到你!」

  「她什麼時候成了你姐姐?那是不是也該喊我井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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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夢去吧!豬頭!略——」女孩向他做起鬼臉。

  「紗子……」

  「幹嘛!是他先欺負我的。」

  舅舅拖著紗子走了,許諾她等盂蘭盆當天去湖山池看煙花。

  天野同他一起走出旅店,行李寄存在旅店裡,只隨身帶了能裝下手機一類物品的小型郵差包,身上多披上了一件羊毛衫。

  「整個夏天都是這樣?」天野走在街頭,環顧四周,問他。


  「一年四季都是這樣,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經過,熱鬧的時段只有傍晚。」

  「是問氣溫。」

  「這不也是只需要看看手機就知道的常識性問題麼?」

  「既然是你邀請我來這裡,總要有些作用,井上同學。」天野慢條斯理道,「如果凡事都用手機和網絡解決,還需要你做什麼?」

  「……」他在少女的詭辯中陷入沉默,想了想,「最熱的時候也熱不死你。」

  「不想讓我來?後悔了?」天野揣摩起他的心理,「還邀請了其他女生,怕我遇見?」

  「怎麼可能……」他理直氣壯,根本不擔心後半句問題。

  「我遇到竹田同學來貓舍看貓。」天野突然說。

  「昨天?」他腳步一頓。

  「兩天前。」天野停下來等他,「你們一起搬出的寄宿院?」

  「差不多。」他在天野臉上瞧不出怎樣的特殊意味,重新邁動腳步。

  「合租?」

  「節省開支。」

  「節省開支?這種話竟然會從你的口中說出來,不可思議……」天野驚嘆。

  「出生在旅店連地暖都沒有,洗浴還要去浴場的這座小鎮裡,想要節省開支很奇怪?」

  「你在寄宿院付雙倍住宿費租下的獨立房間,已經比那棟凶宅的房租更貴了。前者捨得,後者捨不得?」

  「那是迫不得已。」他繼續爭辯,「而且天野同學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寄宿院占一整個房間的?」

  「我還知道,」天野輕笑一聲,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此人是不是你?」

  照片是《廢勇》的某次線下活動簽售會,他和黑木坐在擺著一摞摞新一卷小說的桌子後面。

  記得向他要簽名的份額比黑木多出將近一百本。

  「可怕……天野同學原來是喜歡看這種輕小說的宅女,是我粉絲?私生飯?難怪會跟蹤……」他看著照片,不寒而慄。

  「現在是資訊時代,這種常識性問題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在網絡上搜到。」天野在手機網頁上搜索關鍵詞『井上』,把搜索結果展示給他看,下滑不到一頁就能看見他那張照片。

  「這也能算常識?正常人真的會在谷歌上搜索別人的名字?」他不禁後悔——早知如此他就該單獨另取一個筆名,比如叫什麼早乙女乙女,凡是畫輕小說插畫賺錢的作品都塞進這麼個筆名下面。

  「不會麼?」她又把關鍵詞改成了她自己的名字,搜索結果當即顯示出關於「美少女鋼琴家天野奏」之類的各種內容。

  與此相關的搜索推薦里還有「xxx交往」、「xxx緋聞」、「xxx男友」、「xxx學校」等等被查詢過的關鍵詞。

  他收回視線,陷入沉默。

  他不知道天野是從何時開始生活在聚光燈下的,但從搜索關鍵詞出來的網頁數量來看,恐怕要比普通人生活得要辛苦些。

  「所以,竹田同學呢?沒有來?」天野收起手機。

  「竹田父親出差回來了,不知道她母親車禍住院的事。」他說。

  天野去過醫院,也見過竹田母親,信他的話。

  「所以就背著她邀請我一起來這裡避暑?」天野翹起嘴角,輕笑道。

  「沒有……不,啊——什麼所以!這之間有什麼前後聯繫?」

  「沒有麼……?」天野想裝模作樣地表現出『原來男友並沒有瞞著,自己和其他女生交往』的驚喜感,但語氣平淡表情僵硬演技拙劣,放在經費極度不足的動畫製作組都連初選都過不了。

  「請不要自戀,天野同學。」

  「啊啦,所以專情的井上同學其實對竹田同學始終一心一意。」天野似笑非笑道,「邀請我來只是出於朋友間的禮貌考慮,象徵性地詢問?」

  「象徵……我有那麼虛情假意?」

  「至少很少會說實話。」

  「那我還能專情著對一個人一心一意?」

  「井上同學終於承認自己是渣男了?難以置信……」

  「……我母親在做糖漬梨,現在差不多也該燉好了。」他累了,不想在這種事上繼續同還在上高中的少女斤斤計較,「要不要嘗嘗?」


  「糖漬梨?」

  「這種常——算了……白葡萄酒、檸檬、加糖,煮梨。」他說,「也是一種蛋糕配料,天野同學會做甜點,不知道這個?」

  「甜點?是說曲奇?」

  「……只會曲奇?」

  「那是去福利院的前一天剛剛學的。」她搖搖頭說,「我並沒有學過多少烘焙知識,曲奇也談不上會做。」

  「……」這就是天賦麼?他還記得當時吃到的巧克力和檸檬曲奇,比許多甜品店賣的味道都好。

  「這樣的話,先陪我回一次旅店吧。」天野想了想,抬手輕撩髮絲,向他說。

  「回旅店?」他停下腳步。

  「帶了些伴手禮。」

  「點心?」

  「咸芝士曲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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