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思念的距離不止七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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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思念的距離不止七小時

  中午,阿弖找他一起去吃飯,鶴丸照例出現在那家有豬排飯套餐的飯館裡。

  三人自然湊到了同一張桌子旁。

  「啊!差點忘了——鶴丸,盂蘭盆節怎麼安排?」

  「沒有想去的地方。」鶴丸沒有思考幾秒,很快作答。

  此人一門心思都在扒飯上——這是他來這家飯館,坐在這裡的唯一目標。下一步是吃完豬排飯後回低音部教室里繼續練琴。

  「隅田川的煙花也不去看?一年只有這樣一天啊!」阿弖詫異追問。

  「也就是說,每年都有。」鶴丸不以為奇。

  「有道理。」這句話他也贊同。

  「哪裡有——總之鶴丸你除了宅在家裡以外,沒有其他事吧!」

  「有。」這次鶴丸認真想了一會。

  「很重要?」

  「遊戲活動還沒有攻略,限定角色還在卡池裡,盂蘭盆節這三天是我最後的機會。」鶴丸鄭重其事地說。

  「遊戲那種東西怎樣都好吧?!」阿弖大聲喊叫,怒而拍桌。

  「遊戲的確重要。」他想到在出租屋客廳放著的那台NS,附和贊同。

  他沒有把NS塞進行李箱裡,倒是可以讓竹田在明天坐列車時帶上,好在路上打發時間。

  「不,」鶴丸突然反駁他的附和,向他強調,「是遊戲中的角色重要。」

  「你們啊!」阿弖受夠了,「不覺得這次盂蘭盆節在某種意義上也是最後的機會?」

  「每年都有。」他把鶴丸的話搬出來說。

  「現在我們都是二年級生吧?」

  「然後?」他吃著咖喱有點咸了,喝了一大口味噌湯,結果一樣齁咸。於是暫時休息,聽阿弖到底想說什麼。

  「三年級要認真備考對吧?」

  「嗯。」鶴丸點頭,「明年盂蘭盆節就不能玩遊戲了。」

  「遊戲、游……」阿弖被噎了一句,有些卡克,端起味噌湯喝了一口。

  「別——」他提醒得晚了。

  「怎麼這麼咸!」

  「我去買罐汽水,你們都喝什麼?」他實在鹹得渴了。

  「可樂。」阿弖不假思索道。

  「鶴丸?」

  「我……」鶴丸速戰速決的午飯計劃已經失敗了,明白阿弖不會放他走,猶豫過後要了桃汁汽水。

  汽水買回來,阿弖先喝了一大口,「剛才說到哪裡?」

  「三年級要努力備考。」

  「三年級之後我們也就畢業成年了,進入大學,幾乎算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到時再看煙花,心情肯定不一樣吧?」阿弖接著說。

  鶴丸已經將他的豬排飯扒完了,坐在卡座等他說完,偶爾看一眼電子表上的時間。

  「不一樣。」他等幾秒鐘還沒聽到下一句,忍不住附和。

  「所以,這或許是我們一生當中最後一次無憂無慮地過盂蘭盆節了。」阿弖總結,「據我所知,有不少高中生都要在這種時候告白。」

  他和鶴丸不約而同盯著此人看。

  「看我幹什麼!難道不是?」阿弖怒道。

  「沒什麼。」他收回視線。

  「這是一方面。」阿弖先伸出一根食指,然後把中指也伸出來,「另一方面——」

  他也吃完了咖喱飯,想走了。

  鶴丸已經站起身。

  「等我說完啊!很重要,很——」

  「嗯,很重要。」他對阿弖和善一笑,揮手告別。

  等他與鶴丸走到學校大門西側的人行橫道前,阿弖喘著粗氣從飯館中趕了過來。

  「對於吹奏部來說,盂蘭盆節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此人急道。

  「吹奏部?」他看著紅燈倒計時,還有九秒。

  「啊……」阿弖張了張嘴,卻又顧慮著沒再往下說了,「沒事……」

  「讓我猜——」

  「貓屋田?」鶴丸直接替他問了出來。


  「你也知道?」阿弖驚訝了片刻,突然恍然,「對啊……你和鈴鹿、犬山她們一起練習來著……」

  「嗯。」鶴丸點頭回應。兩人旋即將視線一同落在了他身上。

  「我對貓屋田學姐的事不了解,也沒有什麼個人意見。」他表明立場。

  「那……」阿弖還在猶豫。

  「犬山想讓貓屋田去聽義演。」鶴丸說。

  「那和盂蘭盆節有什麼關係?」他問。

  「和貓屋田家的情況有關……」鶴丸似乎了解的比阿弖還更多些,「她平時並沒有太多時間出門,家裡人也不希望有同學去找她,Line上也聯繫不到。」

  「所以,」他跟著總結,「盂蘭盆節是唯一一次見面的機會,想趁此把話說清。」

  「嘛……差不多。」阿弖撓了撓頭,「鈴鹿大概也是為了這件事,沒答應……啊!」

  不小心多說了話,阿弖回過神,略顯尷尬地看向遠方。

  「都知道的。」他落井下石地說,語氣平淡。

  「什麼……?」但鶴丸並不知道。

  「沒什麼——!」阿弖對他擠眉弄眼,「總之,我也想在盂蘭盆節幫忙做些什麼。」

  「還需要別人幫忙?」鶴丸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

  「都是女生……總不能只有我一個男生吧?很尷尬的吧?」阿弖手舞足蹈。

  鶴丸沉默了一會,答應了他盂蘭盆節當天晚上會去隅田川,其餘時間只在Line上聯繫。

  穿過連廊,上樓時,阿弖向他對起口型——你怎麼知道?

  他想了想,也用口型回應——飛鳥井,看著阿弖的眼神逐漸釋然、堅定。

  也算是報了飛鳥井認不清組內地位的仇。

  下午,還未等到放學,分組練習時間,西村過來敲了敲小號教室的門,找上門來。

  太陽剛剛開始西墜,大概是三點。

  西村把他領到走廊洗手池的拐角,一副有大事要說的架勢。

  他在路上想了幾種拒絕告白的台詞,都覺得不太滿意。

  「什麼事?」他問。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西村盯著他看了一會,嘆氣。

  「什麼?」

  「歷史筆記。」

  「啊——」塵封的記憶被他喚醒,恍然大悟,「當時沒有還給你?」

  「你問我?」西村皺了皺鼻子。

  「放假前怎麼不問我……」他回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借了筆記,被體育課打斷,隨後遇到天野,放學後前往美術教室……

  再之後就把歷史筆記完全忘了。

  「誒?!」西村突然一愣,臉有些發紅,「我……」

  最後索性破罐破摔,「我也忘了!看到你突然來了吹奏部我才想起來!」

  她雙手環抱,嘴中的話不停,臉上的紅暈始終不曾消退,「而且我記得你不是在美術部嗎?怎麼還會吹小號,吹得還很好。」

  「我同你說過美術部……?」他不記得了。

  「不然我怎麼知道的!」西村跺了跺腳,有些著急,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總之,總之……記得找到歷史筆記後快點還給我!」

  「一定一定。」他還以為是表白,聽到只是筆記的事,輕鬆了許多,心情不錯。

  「還有,盂蘭盆節……」西村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

  「七小時的列車。」他心中嘆氣。

  得得,筆記到底只是幌子。

  「七小時……什麼意思……」西村愣了愣。

  「從鳥取到東京——」他沒再往下說,而是轉而反問,「不是也同你說過麼?」

  「我……」西村像是愧疚,低了頭。

  趁此機會,他快步溜回了小號教室。

  小號教室,田村因為他不在,脫離了循環,暫時停下練習。飛鳥井伺機已久,終於得以同田村聊天。

  話題自然一樣是盂蘭盆節,問田村的打算。


  「已經有約了。」

  「那,我們的井上組長——啊這個就算了……算了……」飛鳥井自導自演地向他嫌棄擺手。

  田村也看向他,看著他回來,走到近前。

  「我也有約了。」他說。

  「今天聊天的那個小女友?」飛鳥井見縫插針地調侃。

  「其實是另一位,我正腳踏兩隻船,每個女友都是比你更漂亮的美少女。」他予以反擊,拿起小號。

  「唏——果然是渣男。」飛鳥井撇起嘴來。

  「不是真的。」田村看了她一眼,替他說話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能說出這種話來,就已經是渣男了。」

  「井上同學不是會當渣男的男生。」田村篤定道,與飛鳥井開始了關於他人品的爭論。

  「的確的確。」他與田村一同站在事實與真理的一邊。

  「麻美!你還是對男人這種生物了解太少了。」

  「你很了解?」他接著插話。

  「那、那當然了解!」飛鳥井岔起腰。

  「渣女啊……」

  「你說是就是!至少我敢做敢當!」

  「所以剛才是在以己度人。」他語氣恍然。

  田村用樂譜擋住了鼻子以下的半張臉,眨著眼睛。

  飛鳥井氣壞了。

  鬧騰好一會,鈴鹿喊他去開了組長會,聊了一會合奏,更多的還是選曲、薩克斯、比試一類的問題。

  組長會結束後,再合奏練習了一小時的《明日春》,西本拍了拍手,宣布盂蘭盆節前最後一天的練習結束,像放假前的班主任一樣,叮囑了一些關於祭典的注意事項。

  他同吹奏部的其他學生一樣,收拾器具,各自離校。

  回出租屋拉上行李,坐上了前往機場的電車。

  臨到機場時,天色已經暗下,恰好有飛機起飛,遠遠傳來一陣破風的巨大嗡鳴。

  他向遠去的那架飛機凝望許久,看著它飛向遼遠的暮靄,隱沒在漸漸暗沉的夜色中。手機響起了Line收到消息的提醒。

  他猜是竹田發來的,應該是『一路順風』,收回視線,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竹田:記得接我!]

  他以不短於剛剛凝望飛機的時間盯著消息看了許久。

  [井上:我到時抱一顆西瓜,保准讓你能一眼看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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