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覆巢之殤，命運之岔
一、同日異地的噩耗
公元一六四四年四月，北風未平，天下已亂。崇禎皇帝自縊煤山的震撼消息，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北至山海關，南及桂林，所有與大明朝廷尚有牽連的人，都在這突如其來的國變中彷徨失措。
山海關
吳三桂駐軍已是多日戒備，城牆上戰旗殘破，守兵時刻留意著關外的動向。四月初的一天清晨，一名斥候策馬疾馳而來，翻身下馬，直奔吳三桂營帳。大口喘息間，他送上染著血污的密報：
「將軍……皇上，他……他死了！」
吳三桂一把抓過文書，匆匆看過上面的印記，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對傳言將信將疑，卻沒料到，這官印與字跡卻是千真萬確，斷無作假的可能。
「果真……崇禎皇帝殉國？」吳三桂心頭宛如針扎。他雖不滿明廷內耗與腐敗，然在骨子裡，仍自視為明臣。
他面色鐵青地步入內帳，數百雙眼睛看著他，仿佛在等待一聲號令。「崇禎已死，大明沒了君上，我們守這山海關，又該為何人？」沒人敢大聲發問，但疑慮在眾人心裡愈演愈烈。
桂林城
與此同時，遠在南方的桂王府，也接到了來自京師的絕密急報。後院竹林中，桂王世子朱由楨站在青石小徑上，看著密信中零碎而慘烈的描述，渾身寒意陣陣。
「崇禎帝於京城破陷之際，自縊於煤山……」這是信里唯一還算完整的句子，後面寫著宮人自殺、嬪妃殉國、皇族星散等悲慘細節，字裡行間血淚交雜。
朱由楨心潮難平，緊攥竹簡，心想：大明雖然積弊已久，但終是我朱家基業，怎會如此一夜覆亡？從小到大，他敬畏祖先，深知自己肩負守護宗室的責任。可眼下，北方的亂局進一步惡化，原本就動盪不安的局勢，無異於雪上加霜。
父親朱由榔聽完匯報後，神色悲戚，咬牙低嘆：「崇禎……終究走到這一步。咱們桂藩當如何自處？」
一時之間，桂王府上下鴉雀無聲。朱由楨抬頭望向沉甸甸的天際，心緒難平。在他眼中，大明朝昔日威儀盡失，但若亂世無所作為，後果更將不堪設想。這一刻，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守護好南方這片基業，為日後中興留下一線生機。
二、父被抄家，妾被奪
當崇禎自縊的消息在京城餘波未散時，吳家家宅也在劫難逃。李自成的軍隊占據北京後，第一時間對明朝官吏、勛貴之流展開瘋狂查抄，以填補軍需。吳三桂雖駐守山海關，可他的父親吳襄卻在京城。吳襄官拜總兵出身，也算勛貴一列。
城破當日，李自成麾下悍將劉宗敏便帶人衝進吳家府邸，將所有財物洗劫一空。吳襄亦被扣押，隨同其家眷一同押往監牢。一夜間，堂堂吳家坍塌如流沙。
更讓吳三桂咬牙切齒的是，他那傾國傾城的小妾——陳圓圓，素來聞名遐邇，被劉宗敏視為戰利品，獻給了闖王李自成。關於她被帶去何處、是否受辱，當下尚無確鑿消息，但種種傳言已足以讓吳三桂怒火中燒。
「若無此仇，此恨，我何至於此……」回想昔日歡愛，吳三桂握拳只覺心如刀割。
帳中部將苦勸：「將軍息怒，如今闖王勢大，咱們若輕舉妄動，一旦山海關失守，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吳三桂滿腔恨意，卻也無可奈何。李自成坐擁京城，兵多將廣，短期內無法撼動；更何況，城中父親一旦出了差池，他也難辭其咎。全軍將士正眼巴巴看著他下決定，可這決定一旦做錯，便是滿盤皆輸。
三、清廷的誘惑
困境之中，清廷的橄欖枝悄然而至。彼時，滿洲大軍已雲集關外，攝政王多爾袞派出密使攜書信而來。信中寫道：
「大明既亡，闖賊坐大。若將軍肯與我大清聯手，開關迎軍，共誅亂賊，則山海關內外，可歸將軍管理。我朝願重用，必不相負。」
這無疑給吳三桂投下一塊巨大的誘餌。投靠李自成？不可能，他家父被抄、妾被奪，血海深仇。繼續效忠大明？皇帝自殺，京師失守，南都雖在，但遠水難救近火。若投靠清廷，雖有「聯虜自重」之嫌，卻或許能借外力擊敗李自成，救回父親與陳圓圓。
營帳燭火跳動，吳三桂反覆閱讀這封信，心緒翻騰。「若真的降清，便是背棄祖宗？」他心中掙扎，可轉念又想，「李自成等同逆賊，他攻破北京、害我父親、奪我家眷，不報此仇，難以立足。」
這一夜，他幾度舉杯，酒入愁腸，直到天色發白，才咬牙寫下一行字，塞進密使帶來的錦囊里。短短數語，卻代表山海關方向即將倒向滿清。仇恨、絕望與現實利益交織成的鎖鏈，終於將這位明朝悍將拽向了另一個方向。
四、桂林的沉思
南方的桂王府與山海關相距萬里，但京城變局的每一步，都牽動著這裡的局勢。崇禎帝的死訊確認後，各地明軍或投降、或改旗易幟、或擁立南明小朝廷，天下風雲瞬息萬變。
院中，朱由楨與父親朱由榔對坐於石桌，面前攤著幾封最新收到的書信。有朝中舊臣寫來投書，要桂王「代宗室興復」；也有各地士紳報來災情，哭訴流賊之亂。而最讓人震驚的，是吳三桂疑似有意向北方滿清靠攏的苗頭。
「山海關一旦歸清，闖軍必遭兩面夾擊。」朱由榔微皺眉頭，「對北邊的形勢或許是好事，但對我大明未必有利。若滿洲鐵騎長驅直入，中原豈不更危？」
朱由楨默然，眼神緊緊盯著手中信紙：「吳三桂此舉，雖為家仇，但終究開了國門。如果清軍趁勢打敗李自成，再南下侵吞整個中原，到那時……更是禍患無窮。」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泛起了同樣的警惕。李自成可以說是亂賊，但對於南方的桂藩而言，也許還留有談判或周旋的餘地；可若滿清大舉南侵，不僅大明宗室與百姓將蒙受更可怕的災難，就連「復興」二字都將遙不可及。
五、命運的轉角
就在吳三桂決定投靠清廷的第二天深夜，滿洲使者心急火燎地離開山海關，帶著他親筆答覆的書信奔向盛京。多爾袞一得到回信，便立刻整軍備戰，欲趁闖軍立足未穩，掀起更大的波瀾。
北方大地，烽煙頓時再起。李自成剛剛坐上金鑾殿，尚未徹底站穩腳跟，便不得不分兵應對吳三桂與清軍即將發起的聯手打擊。
而在遙遠的南方，朱由楨也意識到：北方即將再度陷入血與火的糾葛，滿洲入關指日可待。屆時，中原百姓再一次迎來更嚴酷的戰爭，南方或許也難獨善其身。
他站在桂王府的高台上，俯瞰依然平和的桂林城。炊煙裊裊、市井雖顯安寧，但若吳三桂引清軍一路南下，江山必將繼續動盪。
「崇禎已死，但大明難道就此斷絕了嗎？」朱由楨眺望遠方，似乎能感到北方戰雲密布。陰霾之下，他暗暗攥緊拳頭。
「亂世已成，我若再坐視不管，終有一日北方的鐵騎會踏碎南都、桂林……連微弱的火種都不復存在。」
他知道，此刻需要努力收攏人心、整頓兵備。再等待一個時機，也許便能在風雨飄搖的天下中殺出一條路，為大明正統續上一口氣。
六、後續的伏筆
山海關方向，吳三桂的選擇已成既定事實。他父親被抄家、小妾被擄走，徹底點燃了他對李自成的怒火。為了復仇、為了保全自身，他與滿清一拍即合。自此，北方局勢再度生變。
而桂藩這邊，朱由楨隱隱意識到形勢嚴峻，卻也看出大順政權根基並不穩固，南明小朝廷也存在種種派系內鬥。多方勢力角逐下，若能找到突破口，或許有機會重新光耀大明宗室。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端。崇禎皇帝的死，猶如一道催化劑，加速了天下群雄割據、諸侯混戰的到來。誰都無法預見，下一步將有怎樣的風雲翻覆與爾虞我詐……
公元一六四四年四月，北風未平，天下已亂。崇禎皇帝自縊煤山的震撼消息，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北至山海關，南及桂林，所有與大明朝廷尚有牽連的人，都在這突如其來的國變中彷徨失措。
山海關
吳三桂駐軍已是多日戒備，城牆上戰旗殘破，守兵時刻留意著關外的動向。四月初的一天清晨，一名斥候策馬疾馳而來，翻身下馬，直奔吳三桂營帳。大口喘息間，他送上染著血污的密報：
「將軍……皇上，他……他死了！」
吳三桂一把抓過文書，匆匆看過上面的印記，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對傳言將信將疑，卻沒料到，這官印與字跡卻是千真萬確，斷無作假的可能。
「果真……崇禎皇帝殉國？」吳三桂心頭宛如針扎。他雖不滿明廷內耗與腐敗，然在骨子裡，仍自視為明臣。
他面色鐵青地步入內帳，數百雙眼睛看著他，仿佛在等待一聲號令。「崇禎已死，大明沒了君上，我們守這山海關，又該為何人？」沒人敢大聲發問，但疑慮在眾人心裡愈演愈烈。
桂林城
與此同時，遠在南方的桂王府，也接到了來自京師的絕密急報。後院竹林中，桂王世子朱由楨站在青石小徑上，看著密信中零碎而慘烈的描述，渾身寒意陣陣。
「崇禎帝於京城破陷之際，自縊於煤山……」這是信里唯一還算完整的句子，後面寫著宮人自殺、嬪妃殉國、皇族星散等悲慘細節，字裡行間血淚交雜。
朱由楨心潮難平，緊攥竹簡，心想：大明雖然積弊已久，但終是我朱家基業，怎會如此一夜覆亡？從小到大，他敬畏祖先，深知自己肩負守護宗室的責任。可眼下，北方的亂局進一步惡化，原本就動盪不安的局勢，無異於雪上加霜。
父親朱由榔聽完匯報後，神色悲戚，咬牙低嘆：「崇禎……終究走到這一步。咱們桂藩當如何自處？」
一時之間，桂王府上下鴉雀無聲。朱由楨抬頭望向沉甸甸的天際，心緒難平。在他眼中，大明朝昔日威儀盡失，但若亂世無所作為，後果更將不堪設想。這一刻，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守護好南方這片基業，為日後中興留下一線生機。
二、父被抄家，妾被奪
當崇禎自縊的消息在京城餘波未散時，吳家家宅也在劫難逃。李自成的軍隊占據北京後，第一時間對明朝官吏、勛貴之流展開瘋狂查抄，以填補軍需。吳三桂雖駐守山海關，可他的父親吳襄卻在京城。吳襄官拜總兵出身，也算勛貴一列。
城破當日，李自成麾下悍將劉宗敏便帶人衝進吳家府邸，將所有財物洗劫一空。吳襄亦被扣押，隨同其家眷一同押往監牢。一夜間，堂堂吳家坍塌如流沙。
更讓吳三桂咬牙切齒的是，他那傾國傾城的小妾——陳圓圓，素來聞名遐邇，被劉宗敏視為戰利品，獻給了闖王李自成。關於她被帶去何處、是否受辱，當下尚無確鑿消息，但種種傳言已足以讓吳三桂怒火中燒。
「若無此仇，此恨，我何至於此……」回想昔日歡愛，吳三桂握拳只覺心如刀割。
帳中部將苦勸：「將軍息怒，如今闖王勢大，咱們若輕舉妄動，一旦山海關失守，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吳三桂滿腔恨意，卻也無可奈何。李自成坐擁京城，兵多將廣，短期內無法撼動；更何況，城中父親一旦出了差池，他也難辭其咎。全軍將士正眼巴巴看著他下決定，可這決定一旦做錯，便是滿盤皆輸。
三、清廷的誘惑
困境之中，清廷的橄欖枝悄然而至。彼時，滿洲大軍已雲集關外，攝政王多爾袞派出密使攜書信而來。信中寫道：
「大明既亡，闖賊坐大。若將軍肯與我大清聯手，開關迎軍，共誅亂賊，則山海關內外，可歸將軍管理。我朝願重用，必不相負。」
這無疑給吳三桂投下一塊巨大的誘餌。投靠李自成？不可能，他家父被抄、妾被奪，血海深仇。繼續效忠大明？皇帝自殺，京師失守，南都雖在，但遠水難救近火。若投靠清廷，雖有「聯虜自重」之嫌，卻或許能借外力擊敗李自成，救回父親與陳圓圓。
營帳燭火跳動，吳三桂反覆閱讀這封信，心緒翻騰。「若真的降清，便是背棄祖宗？」他心中掙扎，可轉念又想，「李自成等同逆賊，他攻破北京、害我父親、奪我家眷，不報此仇，難以立足。」
這一夜，他幾度舉杯，酒入愁腸，直到天色發白，才咬牙寫下一行字，塞進密使帶來的錦囊里。短短數語，卻代表山海關方向即將倒向滿清。仇恨、絕望與現實利益交織成的鎖鏈，終於將這位明朝悍將拽向了另一個方向。
四、桂林的沉思
南方的桂王府與山海關相距萬里，但京城變局的每一步，都牽動著這裡的局勢。崇禎帝的死訊確認後，各地明軍或投降、或改旗易幟、或擁立南明小朝廷，天下風雲瞬息萬變。
院中，朱由楨與父親朱由榔對坐於石桌，面前攤著幾封最新收到的書信。有朝中舊臣寫來投書，要桂王「代宗室興復」；也有各地士紳報來災情，哭訴流賊之亂。而最讓人震驚的，是吳三桂疑似有意向北方滿清靠攏的苗頭。
「山海關一旦歸清，闖軍必遭兩面夾擊。」朱由榔微皺眉頭，「對北邊的形勢或許是好事，但對我大明未必有利。若滿洲鐵騎長驅直入，中原豈不更危？」
朱由楨默然，眼神緊緊盯著手中信紙：「吳三桂此舉，雖為家仇，但終究開了國門。如果清軍趁勢打敗李自成，再南下侵吞整個中原，到那時……更是禍患無窮。」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泛起了同樣的警惕。李自成可以說是亂賊，但對於南方的桂藩而言，也許還留有談判或周旋的餘地；可若滿清大舉南侵，不僅大明宗室與百姓將蒙受更可怕的災難，就連「復興」二字都將遙不可及。
五、命運的轉角
就在吳三桂決定投靠清廷的第二天深夜，滿洲使者心急火燎地離開山海關，帶著他親筆答覆的書信奔向盛京。多爾袞一得到回信，便立刻整軍備戰，欲趁闖軍立足未穩，掀起更大的波瀾。
北方大地，烽煙頓時再起。李自成剛剛坐上金鑾殿，尚未徹底站穩腳跟，便不得不分兵應對吳三桂與清軍即將發起的聯手打擊。
而在遙遠的南方，朱由楨也意識到：北方即將再度陷入血與火的糾葛，滿洲入關指日可待。屆時，中原百姓再一次迎來更嚴酷的戰爭，南方或許也難獨善其身。
他站在桂王府的高台上，俯瞰依然平和的桂林城。炊煙裊裊、市井雖顯安寧，但若吳三桂引清軍一路南下，江山必將繼續動盪。
「崇禎已死，但大明難道就此斷絕了嗎？」朱由楨眺望遠方，似乎能感到北方戰雲密布。陰霾之下，他暗暗攥緊拳頭。
「亂世已成，我若再坐視不管，終有一日北方的鐵騎會踏碎南都、桂林……連微弱的火種都不復存在。」
他知道，此刻需要努力收攏人心、整頓兵備。再等待一個時機，也許便能在風雨飄搖的天下中殺出一條路，為大明正統續上一口氣。
六、後續的伏筆
山海關方向，吳三桂的選擇已成既定事實。他父親被抄家、小妾被擄走，徹底點燃了他對李自成的怒火。為了復仇、為了保全自身，他與滿清一拍即合。自此，北方局勢再度生變。
而桂藩這邊，朱由楨隱隱意識到形勢嚴峻，卻也看出大順政權根基並不穩固，南明小朝廷也存在種種派系內鬥。多方勢力角逐下，若能找到突破口，或許有機會重新光耀大明宗室。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端。崇禎皇帝的死，猶如一道催化劑，加速了天下群雄割據、諸侯混戰的到來。誰都無法預見，下一步將有怎樣的風雲翻覆與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