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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亞的話震驚了全場,旁觀者們紛紛開始猜測他的意圖,但大部分已經沒了耐心的人都認為他這是危言聳聽,亦或是在做無用的掙扎。

  可由於這項要求並沒有脫離程序,在眾人的震驚中,審判長還同意了羅亞的請求。

  不久後,乘務員,艾里克夫婦,莉莉女士三人同時登上了證人席。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受審席上的羅亞,不知道他究竟要玩什麼把戲。

  羅亞這時也感覺到神智清醒了些,他打起精神,面向證人席問道:「首先,我想先請問莉莉女士,案發當天你是否丟失了一枚耳墜?」

  莉莉女士聞言一愣,似乎觸動了某段記憶,稍作思索後回答道:「噢,是的!那天我的耳墜還掉了一隻,你不提我都忘了,明明上車睡覺前我記得都還在,如果你們找到了,請記得通知我一聲,那是一枚珍貴的祖母綠寶石耳墜。」

  你忘了差點要了我小命!……羅亞面色沉穩的向其表示:「放心,我知道您的耳墜在哪兒」

  接著,轉頭面向了對面的盧克詢問道:「我還想問對面檢察官大人,為何篤定我就是兇手?」

  這還用問?盧克本以為可以很快審結,卻沒想到被羅亞提出的要求擾亂,不快的咳了兩聲,起身作答:

  「最重要有兩點,第一,你進入包間後,艾里克先生沒有再聽到過關門聲。第二,現場房門從內上閂,只有你與死者共處一室」

  正是這兩塊鐵板一樣的證據,如同兩座大山壓在羅亞的身上,如果無法剷除這兩座大山,今天,就將是他的死期。

  羅亞聽後也點頭表示認同,繼而平靜的回應:「那麼,我先將解答第二個問題,這個答案,恐怕比檢查官大人想像的更要簡單。」

  聽對方這麼說,盧克心裡慌了一下,但他清楚,案發現場的門閂很牢固,一定是有人在裡面手動上鎖,這個人就是兇手,對此,他有著相當的自信,於是當即質問道:

  「是嗎?包間裡可只有你和死者,門卻是上鎖的,你要怎麼解釋這件事?」

  全場的眼睛緊盯著羅亞,期待著他這次又會說出什麼破天荒的言論。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羅亞嘴巴微動:「門是死者鎖上的!」

  一時間,寂靜無聲,波瀾不驚。

  短暫的緊張後,盧克鬆了口氣,心中的忐忑打消後,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在他看來,現在羅亞只現在已經沒了理據,因為不論誰鎖上的門,都不影響封閉空間內只剩下他和死者的事實。

  盧克饒有興致地看了幾眼羅亞,似笑非笑的說:「你是想說,死者進入房間關上門後才被兇手殺害,可別忘了,屋內只有你一名嫌疑人,這是經過搜查的,你這是承認自己是行兇了?」

  「誰說過,死者是進門後才被殺的?」羅亞立馬接過了話。

  盧克嗤笑:「不是進門後被殺的?難道是在進門前就被殺死,卻又自己走進包間關上了門?這種說法未免過於可笑了!」

  羅亞不為所動,只輕輕吐出一句:「那要是被殺時,人沒死呢?」

  「呵,沒死那……」

  忽然,盧克的話噎住了,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凝固,一種從未設想過的偶然性在他的腦海中誕生出來。

  羅亞並沒有留給對方思考時間,當即公布答案:「死者是在走廊遇害,臨死前進入包間拉上了門閂!」

  片刻間,如一顆炸彈在平靜的湖水中引爆,瞬間掀起了巨浪,所有人都被浪花激起,無法再保持沉默,開始了劇烈討論。

  「這不可能!」盧克呢喃著。

  「哦?請問檢察官大人,這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因……」盧克下意識的認為羅亞說的話過於荒謬,可真要反駁的時候,卻又啞口無言。

  但他好歹也是一名王室檢察官,很快就理清思路,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隨即問道:

  「受審人你的意思是說,死者是在你之後經進入的包間,對吧?」

  「沒錯。」羅亞淡淡回答。

  盧克迅速調整好狀態,恢復了往日的從容,「那你可別忘了,你的口供中說你在9:00回包間時,包間裡沒有人,死者若是在你之後遇害進入包間,那種狀態下,怎麼可能沒有關門聲,還是說你現在想要更改口供?」

  隨著盧克的話語響起,律庭上的人們也開始意識這個問題,逐漸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議論也漸漸小了下來。


  羅亞卻不為所動,繼續順著話題說道:「那我接下來,將回答第一個問題,艾里克先生為什麼沒有聽到其他關門。」

  說完,他面向的整個律庭,高聲道:

  「艾里克先生之所以沒聽到關門聲,是因為他說了謊!」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證人席上的艾里克更是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我在撒謊?一派胡言!」艾里克表情不悅,甚至帶著一絲怒意,「你這是在誣衊!」

  羅亞微笑道:「抱歉,我並沒有說您是主動說謊,而是您都不知道自己說了謊。」

  陪審席上的眾人聞言,一個個都困惑了。

  「不是主動說謊,這羅亞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三號婦人心直口快,雙手往胸前一架,「人還能不知道自己說沒說謊?開什麼玩笑,他果然是瘋了。」

  其他陪審員也不理解其含義,再看向證人席上的艾里克,同樣是一臉疑惑。

  「我不知道?」艾里克皺著眉問。

  「因為不是沒有關門聲,而是你聽錯了,所以才無意間說了謊。」

  「胡說,關門那麼明顯的聲音,我怎麼會聽錯。」

  「因為隧道!」羅亞擲地有聲

  「隧道……?」艾里克愕然。

  「剛才莉莉女士提到了九點半的時候火車經過了隧道,而你一直開著窗戶,火車經過隧道的聲音掩蓋了關門聲!」

  律庭內一片譁然,眾人紛紛想起了莉莉女士之前的證詞,確實提到了九點半經過隧道的事情。這樣想來,艾里克沒有聽到關門聲,很有可能是因為隧道的聲音掩蓋了。

  然而,艾里克卻並不認同這個解釋。他低沉了片刻後,搖搖頭嘆息道:「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你搞錯了。隧道聲和關門聲我還是分得清的,我可以確認,火車經過隧道時沒有聽到關門聲。」

  「不,你分不清。」

  艾里克眉頭一皺,立即質問,「你又憑什麼這麼說?」

  「在穿越隧道的過程中,隧道的回聲確實與關門有著明顯區別,但有一瞬間,它與某個聲音重合了。」羅亞目光如炬看向艾里克,厲聲道:「就在進入隧道的一瞬間!」

  進隧道的一瞬間?律庭里的人們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

  「是聽覺刺激!」

  羅亞拋出這個概念後靜默了一會兒,好讓現場的人消化這條信息,然後才對艾里克做出解釋:

  「火車在進入隧道時會產生活塞效應,由於你一直開著窗戶,進隧道的一瞬間,巨大的聲音變化讓你的聽力受到刺激,在沒來得及適應前錯過了關門聲。」

  羅亞特意頓了頓,方才說道:

  「所以,你其實聽混了。」

  羅亞的意思很明顯,死者在進入房間關門時,列車剛好經過隧道,兩聲重合,讓人誤以為沒有人進去包間。

  艾里克愣住了,他不知道這種事會不會發生,但聽過解釋之後內心卻又有些動搖,只不過……

  「這種說法未免太過巧合了!」

  「但你無法忽略這種可能性,不是嗎?」

  「這……」艾里克無言以對。

  這一刻,現場立馬沸騰起來,雖然大多數人雖保持著艾里克的看法,但也有人認為偶然性可能存在,爭論也由此開始。

  盧克站在訴訟席後,顱內的震盪使他久久無法平靜。

  死者在走廊上遭遇襲擊,隨即躲進自己的7號包間,關門時,列車剛好經過隧道,導致8號包間乘客聽混了,之後死者鎖上了門閂,卻很快死在了包間裡。

  這種巧合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不可能!至少沒有證據支持,這一切就都只是臆測,是罪犯為了脫罪而編造的託辭!我絕不會在這種地方輸給罪犯編造的故事。

  對,沒有證據!……盧克震驚中穩住心神,在一片喧譁中,面向了全場提出了質疑:

  「受審人,你說的這些根本就是毫無根據的猜測,如今的證據根本不支持你的說法,這裡是律庭,並不是你編造故事的地方,我想審判長與陪審員們心裡都清楚這一點,你的故事不可能發生!」

  盧克洪亮的聲音仿佛有著魔力,叫醒了在場還沉浸在幻想中的人們,暗示著他們,儘管羅亞的謀殺故事相當精彩,但那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陪審席上。

  「啪!」

  二號陪審員用力一拍桌面,「沒想到會變這麼複雜,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都差點被唬住了。」

  老者陪審員白了他一眼道:「檢察官說得沒錯,受審人現在只是編了另一套故事,靠不住的。」

  這句話也代表了大多數人的心聲,全場再一次陷入平靜,在這樣的平靜中,質疑開始在律庭中萌發蔓延,羅亞的故事似乎支撐不了太久。可這時,他聲音再次飄忽在律庭中。

  「誰說我毫無證據了?」

  律庭上上下下,每個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感到鼻息一窒。

  要知道,在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有沒有證據,可以說是一錘定音的事兒

  這一點,盧克再清楚不過了,仿佛已經發現了對方的致命破綻,態度堅決都說道:

  「你有什麼證據,所有的證據都已呈堂,自開庭以來,這些證據所有人都有聽到,根本就沒有支持你言論的東西或者痕跡。」

  「真的沒有嗎?還是被隱藏了下來?」羅亞當即反駁,隨後馬上提出了他的質疑:

  「現場線索中,屍體鞋底印有一個菱形的印記,可符合這個印記的物體在現場並沒有找到,請問各位,這是為什麼?」

  亞到這句話似乎是對全場的人在說,可人們聽到後卻在疑惑地左顧右盼,希望身邊有人站出來解答這個問題,可過了許久後,也沒有人站出來。

  羅亞也並沒有一直站在原地乾等,他目光迅速鎖定到了證人席的角落裡,低聲斥道:

  「因為被人拿走了,我說的沒錯吧?乘務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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