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讓系統干點活
當晨曦撕開東邊厚重的鉛灰雲層，阿托已經在奴隸角鬥士營地上空飛得夠久的了。它銀色的雙翼如同艦船的風帆那般，用凌冽寒風讓自己懸停在半空之中。
遠處萬特羅斯城的中心城區開始醒來。先是巡邏的士兵們在列隊接班，夜班士兵一臉疲態，長矛扛在肩頭，七扭八歪。接班的士兵縮著身子，萬分留戀溫暖的被窩與柔軟的情人，呵欠連連。
而後，便是各大貴族府邸的後門位置，人聲鼎沸。一輛輛馬車早已開始聚集。駑馬嘶鳴，鞭子噼里啪啦亂響。後廚奴工們從馬車車斗將一筐筐蔬菜、一扇扇豬牛羊肉都卸下來，再運到後廚去。
奴僕們開始穿梭於莊園府邸中的小道，步履匆匆，趕在巫師高塔上自家主人甦醒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只為盡力免於怒斥與責打。
一輛馬車自城區中心的一間大宅子駛出，車夫連連揮鞭，在暫時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急促奔馳，徑直往城外西北方向而去。
阿托打個呵欠，坎達爾的府邸也開始醒轉過來。巡邏士兵正在換班。僕人們步履匆忙。
它望向天空中太陽的位置，想努力推算目前的確切時間，然則卻攪得它的腦袋如同漿糊。
只得放棄。
還是記住幾個士兵與巫師為一班更簡單，只需要分清楚幾個長矛兵，幾個弓弩兵，幾個刀盾兵，以及最重要的，幾個紅袍巫師。
鄧肯還說，能看得出紅袍巫師專精於哪個學派最好，他還說，相信對於最偉大的銀龍阿托來說，這是最簡單的任務。
當然是簡單不過的啦，阿托一掃而過，就知道眼前這兩個剛入門的紅袍巫師，只專精於變化學派的法術，只致力於研習如何改變物質與轉化能量的法術。
只是它覺得，這兩個紅袍瘋子，估計都未能熟練掌握如何將秘銀與金銀銅錫融合成為一體。
哪像它，自龍蛋孵化出來就擁有自古傳承下來的龍族知識，簡簡單單再練習一下，就能熟練掌握龍族法術。
易如反掌。
除了那個突然出現在它腦袋裡的戰爭遊戲。它依舊沒搞懂怎樣提升自己的戰爭排名。
那天晚上，它已吃完從廚房那裡叼回來的小牛肋排，打著飽嗝正在睡覺。
突然腦海里闖進一個聲音，飄渺得如同遠方的霧靄。
「巨龍戰爭遊戲已然重啟！」那個聲音說道，「請為重現巨龍榮譽而戰！如若想了解詳情，請伸出你的右爪。」
阿托疑惑地舉起右爪，隨即一卷羊皮捲軸自半空之中跌落。
它想拉開捲軸，一看究竟，卻驚奇發現，只能拉開一小截捲軸，上面寫著一行類似利爪劃痕的符號。
「先找到你的代理人，繼而開啟屬於你的戰爭遊戲，再進行下一步驟。」
它看著這串龍語文字內容，茫然得只能用後爪撓著自己的下巴。
但在這之後，它便遵照指引，一直在尋找一個代理人。
它曾看上一位拜訪坎達爾的年輕騎士。他來自塞爾的南部國度恩瑟，特地為自己領主購買魔法武器而來。這年輕人一身秘銀鎧甲，長發如同金色瀑布，嘴角總掛著一絲微笑。
當阿托變身為銀色甲蟲，試圖在晚上靠近那個年輕人時，那年輕人早喝得酩酊大醉，在客房裡大呼小叫。幾個僕人圍著年輕人，試圖幫他盔甲脫下。
那年輕人呆坐床邊，胡亂揮舞著胳膊。有個女僕估計是弄疼他哪裡，拳頭一揮，護手甩在女孩嘴角，女孩的一顆牙齒帶著血絲飛上半空，半邊臉紅腫淤青，眼淚直流。
可她卻也只好強忍疼痛，與其他人一起將帶血的鐵護手脫下來，在旁邊的桌子上與其他部位的甲冑擺放齊整。
直到出了房門，她才敢在走廊里放聲大哭。
阿托在窗簾上等待，等到那年輕人沉沉睡去，才變回龍形，落到他右臂那裡，輕吐一口龍息。阿托看著薄薄的一層冰凌在他手臂處凝聚，終於心滿意足離開。
它猶然記得第二天快到中午時分，年輕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府邸。
在這之後，它曾欣賞過某個資質不錯的紅袍巫師學徒，可那學徒的眼神比毒蛇還冰冷；它也曾垂青過一位高大的豺狼人戰士，但那股腥臭味又讓它眉頭緊鎖。
直到鄧肯血人一般被丟進牢房裡頭，它的眼睛才又亮起來。
等它終於推銷成功，才發現鄧肯怎麼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只好將自己的名字阿托寫到羊皮捲軸上。
可也沒提示什麼，只是浮現一行文字：
資格賽已經開啟，期待您的精彩戰報。
它疑惑不已。卻再無任何解釋。
直到將鄧肯在班恩格鬥賽後的戰績寫到羊皮捲軸的空白之處後，它的眼前才浮現出這款遊戲的即時排名。
它瀏覽著其他遊戲參與者的信息，可大多選擇隱藏屏蔽關鍵信息，只能看到一個個參與者的排名情況上上下下，隨時變動。
而它阿托的名字就排在最末幾位。
只是這次，將鄧肯除掉炎魔的戰績抄寫上去之後，排名瞬間上升到中間偏下位置。阿托喜獲至寶，一直慫恿鄧肯再去找坎達爾領多些驅除惡魔的任務。
「我倒有個任務給你，」一枚龍金在鄧肯的手指上來回翻滾，閃現著迷人的光芒，他臉上掛著不自然的微笑，「飛到半空之中，幫我繪製出坎達爾整個府邸的地圖，更要幫我記下巡邏士兵的數量以及換班時間。五枚金龍。」
阿托在牆角躺著，露出自己白色的肚皮，不屑一顧。
「十枚金龍。」
鄧肯往空中拋甩金幣，叮呤噹啷的聲響如同音樂版動聽。
阿托依舊不為所動。
「五十枚金龍！」
「成交！」阿托第一時間回答到，它快速飛向半空，將鄧肯拋到空中的一枚金龍叼到嘴裡。
黃金的味道一向最為鮮美，從來都是巨龍的心頭之愛。
可在清晨寒風之中度過這麼幾天，它今天終於覺得不值，寒風宛如利劍，從它眼角划過，更從它柔弱的肚皮划過。
儘管它的吐息比這冰冷十倍，但區區五十金龍，就讓一隻高貴的銀龍在凜冽寒風中如此淒涼？
至少得一百金龍起步！
阿托不由得捏緊自己的爪子。它再次掃視這整個府邸，確定自己已將大部分建築位置記牢。
視線餘光看到半身人考特推著小車從後廚大門出來，順著院子花園小逕往奴隸角鬥士院子而去，小車上滿桶麥粥與肉菜熱氣蒸騰。
「也該回去好好吃上一餐咯。」它咽下口水，琥珀色的眼睛放著光芒。
阿托收回雙翼，身子自高空垂直往後廚出來的院子角落而去，落地那刻幻化為一隻白貓。
草葉滿是水珠，它一落地，毛髮便被打濕。它甩動身子，試圖將毛髮上的寒氣甩出去。待考特推車從它身旁走過，它也伏低身子，遠遠地墜在考特身後。
直到一陣爭吵聲傳進它的耳朵。
它扭頭望去，是從它身後綠植遮擋的坎達爾塑像園裡頭傳來的，說話之人刻意壓低聲音，可對龍族來說，仍然清晰得如同面對面交流。
它本想置之不理，可爭吵聲越發激烈。
「也只有你這種混球才渴求成為不死怪物！」一個女人的聲音尖聲喊道。
阿托好奇地扭轉方向，慢慢向說話聲靠近。它鑽進眼前綠籬底部，稠密葉片滿是冰冷水珠，沾到身上仿如長矛戳刺。
而眼前這位紅袍女子的眼神比長矛更為鋒利。
「我再說一次，不死者離我遠點。」紅袍女子面若寒霜。
「格拉茨·坦姆大人不曾忘記過你。總督大人派我過來問詢鎧甲魔像的製作進度，他除了想知道幾時可以交付給他使用之外，更主要的還是讓我過來與你見上一面，為坦姆大人傳達對你的思念之情。」一個背對著阿托的騎士開口說道。
那騎士身材修長，一身暗灰鎧甲，頭盔將他臉全都擋住，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相貌，只有一道眼部細縫如同黑暗深淵。
遠處萬特羅斯城的中心城區開始醒來。先是巡邏的士兵們在列隊接班，夜班士兵一臉疲態，長矛扛在肩頭，七扭八歪。接班的士兵縮著身子，萬分留戀溫暖的被窩與柔軟的情人，呵欠連連。
而後，便是各大貴族府邸的後門位置，人聲鼎沸。一輛輛馬車早已開始聚集。駑馬嘶鳴，鞭子噼里啪啦亂響。後廚奴工們從馬車車斗將一筐筐蔬菜、一扇扇豬牛羊肉都卸下來，再運到後廚去。
奴僕們開始穿梭於莊園府邸中的小道，步履匆匆，趕在巫師高塔上自家主人甦醒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只為盡力免於怒斥與責打。
一輛馬車自城區中心的一間大宅子駛出，車夫連連揮鞭，在暫時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急促奔馳，徑直往城外西北方向而去。
阿托打個呵欠，坎達爾的府邸也開始醒轉過來。巡邏士兵正在換班。僕人們步履匆忙。
它望向天空中太陽的位置，想努力推算目前的確切時間，然則卻攪得它的腦袋如同漿糊。
只得放棄。
還是記住幾個士兵與巫師為一班更簡單，只需要分清楚幾個長矛兵，幾個弓弩兵，幾個刀盾兵，以及最重要的，幾個紅袍巫師。
鄧肯還說，能看得出紅袍巫師專精於哪個學派最好，他還說，相信對於最偉大的銀龍阿托來說，這是最簡單的任務。
當然是簡單不過的啦，阿托一掃而過，就知道眼前這兩個剛入門的紅袍巫師，只專精於變化學派的法術，只致力於研習如何改變物質與轉化能量的法術。
只是它覺得，這兩個紅袍瘋子，估計都未能熟練掌握如何將秘銀與金銀銅錫融合成為一體。
哪像它，自龍蛋孵化出來就擁有自古傳承下來的龍族知識，簡簡單單再練習一下，就能熟練掌握龍族法術。
易如反掌。
除了那個突然出現在它腦袋裡的戰爭遊戲。它依舊沒搞懂怎樣提升自己的戰爭排名。
那天晚上，它已吃完從廚房那裡叼回來的小牛肋排，打著飽嗝正在睡覺。
突然腦海里闖進一個聲音，飄渺得如同遠方的霧靄。
「巨龍戰爭遊戲已然重啟！」那個聲音說道，「請為重現巨龍榮譽而戰！如若想了解詳情，請伸出你的右爪。」
阿托疑惑地舉起右爪，隨即一卷羊皮捲軸自半空之中跌落。
它想拉開捲軸，一看究竟，卻驚奇發現，只能拉開一小截捲軸，上面寫著一行類似利爪劃痕的符號。
「先找到你的代理人，繼而開啟屬於你的戰爭遊戲，再進行下一步驟。」
它看著這串龍語文字內容，茫然得只能用後爪撓著自己的下巴。
但在這之後，它便遵照指引，一直在尋找一個代理人。
它曾看上一位拜訪坎達爾的年輕騎士。他來自塞爾的南部國度恩瑟，特地為自己領主購買魔法武器而來。這年輕人一身秘銀鎧甲，長發如同金色瀑布，嘴角總掛著一絲微笑。
當阿托變身為銀色甲蟲，試圖在晚上靠近那個年輕人時，那年輕人早喝得酩酊大醉，在客房裡大呼小叫。幾個僕人圍著年輕人，試圖幫他盔甲脫下。
那年輕人呆坐床邊，胡亂揮舞著胳膊。有個女僕估計是弄疼他哪裡，拳頭一揮，護手甩在女孩嘴角，女孩的一顆牙齒帶著血絲飛上半空，半邊臉紅腫淤青，眼淚直流。
可她卻也只好強忍疼痛，與其他人一起將帶血的鐵護手脫下來，在旁邊的桌子上與其他部位的甲冑擺放齊整。
直到出了房門，她才敢在走廊里放聲大哭。
阿托在窗簾上等待，等到那年輕人沉沉睡去，才變回龍形，落到他右臂那裡，輕吐一口龍息。阿托看著薄薄的一層冰凌在他手臂處凝聚，終於心滿意足離開。
它猶然記得第二天快到中午時分，年輕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府邸。
在這之後，它曾欣賞過某個資質不錯的紅袍巫師學徒，可那學徒的眼神比毒蛇還冰冷；它也曾垂青過一位高大的豺狼人戰士，但那股腥臭味又讓它眉頭緊鎖。
直到鄧肯血人一般被丟進牢房裡頭，它的眼睛才又亮起來。
等它終於推銷成功，才發現鄧肯怎麼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只好將自己的名字阿托寫到羊皮捲軸上。
可也沒提示什麼，只是浮現一行文字：
資格賽已經開啟，期待您的精彩戰報。
它疑惑不已。卻再無任何解釋。
直到將鄧肯在班恩格鬥賽後的戰績寫到羊皮捲軸的空白之處後，它的眼前才浮現出這款遊戲的即時排名。
它瀏覽著其他遊戲參與者的信息，可大多選擇隱藏屏蔽關鍵信息，只能看到一個個參與者的排名情況上上下下，隨時變動。
而它阿托的名字就排在最末幾位。
只是這次，將鄧肯除掉炎魔的戰績抄寫上去之後，排名瞬間上升到中間偏下位置。阿托喜獲至寶，一直慫恿鄧肯再去找坎達爾領多些驅除惡魔的任務。
「我倒有個任務給你，」一枚龍金在鄧肯的手指上來回翻滾，閃現著迷人的光芒，他臉上掛著不自然的微笑，「飛到半空之中，幫我繪製出坎達爾整個府邸的地圖，更要幫我記下巡邏士兵的數量以及換班時間。五枚金龍。」
阿托在牆角躺著，露出自己白色的肚皮，不屑一顧。
「十枚金龍。」
鄧肯往空中拋甩金幣，叮呤噹啷的聲響如同音樂版動聽。
阿托依舊不為所動。
「五十枚金龍！」
「成交！」阿托第一時間回答到，它快速飛向半空，將鄧肯拋到空中的一枚金龍叼到嘴裡。
黃金的味道一向最為鮮美，從來都是巨龍的心頭之愛。
可在清晨寒風之中度過這麼幾天，它今天終於覺得不值，寒風宛如利劍，從它眼角划過，更從它柔弱的肚皮划過。
儘管它的吐息比這冰冷十倍，但區區五十金龍，就讓一隻高貴的銀龍在凜冽寒風中如此淒涼？
至少得一百金龍起步！
阿托不由得捏緊自己的爪子。它再次掃視這整個府邸，確定自己已將大部分建築位置記牢。
視線餘光看到半身人考特推著小車從後廚大門出來，順著院子花園小逕往奴隸角鬥士院子而去，小車上滿桶麥粥與肉菜熱氣蒸騰。
「也該回去好好吃上一餐咯。」它咽下口水，琥珀色的眼睛放著光芒。
阿托收回雙翼，身子自高空垂直往後廚出來的院子角落而去，落地那刻幻化為一隻白貓。
草葉滿是水珠，它一落地，毛髮便被打濕。它甩動身子，試圖將毛髮上的寒氣甩出去。待考特推車從它身旁走過，它也伏低身子，遠遠地墜在考特身後。
直到一陣爭吵聲傳進它的耳朵。
它扭頭望去，是從它身後綠植遮擋的坎達爾塑像園裡頭傳來的，說話之人刻意壓低聲音，可對龍族來說，仍然清晰得如同面對面交流。
它本想置之不理，可爭吵聲越發激烈。
「也只有你這種混球才渴求成為不死怪物！」一個女人的聲音尖聲喊道。
阿托好奇地扭轉方向，慢慢向說話聲靠近。它鑽進眼前綠籬底部，稠密葉片滿是冰冷水珠，沾到身上仿如長矛戳刺。
而眼前這位紅袍女子的眼神比長矛更為鋒利。
「我再說一次，不死者離我遠點。」紅袍女子面若寒霜。
「格拉茨·坦姆大人不曾忘記過你。總督大人派我過來問詢鎧甲魔像的製作進度，他除了想知道幾時可以交付給他使用之外，更主要的還是讓我過來與你見上一面，為坦姆大人傳達對你的思念之情。」一個背對著阿托的騎士開口說道。
那騎士身材修長，一身暗灰鎧甲，頭盔將他臉全都擋住，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相貌，只有一道眼部細縫如同黑暗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