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靜下的暗流
清晨，陳左推開木門，清涼的山風夾雜著草木的清香撲面而來。他伸了個懶腰，望向遠處的山巒，那裡正籠罩在一層薄薄的白霧中，仿佛一幅淡墨畫。村裡的雞鳴此起彼伏，打破了黎明的寂靜，偶爾還能聽見村婦喊孩子起床的聲音。
陳左拿起水桶，準備去村頭的井裡打水。走在蜿蜒的石板路上，他和鄰居王大爺打了個招呼。王大爺背著竹簍，準備上山砍柴，順便采些蘑菇。
「左子，你這小子還沒找到工作？」王大爺一邊走一邊開玩笑道，「別一天到晚躲在家裡，小心哪天你爹把你趕出去！」
陳左笑了笑：「王大爺，您放心，我爹可捨不得。」
儘管語氣輕鬆，他的心裡卻微微發緊。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已經在家閒了大半年。
村里人都在議論他這個「大學生」怎麼沒出息，但他也沒辦法——他曾經有過一絲對未來的期待，特別是在大學畢業時，幻想過自己能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改變自己和父親的生活狀況。然而，畢業後無數的面試和招聘GG背後，只有一成不變的冷漠，最終讓他決定留在家裡。
走到村頭，井邊已經有幾個村婦在洗衣服，她們一邊揉搓衣物，一邊小聲議論著什麼。
「你們聽說了嗎？東嶺廠昨天晚上又來了幾輛車，半夜卸貨卸得咣咣響。」
「肯定是化工原料唄，他們那廠就是幹這個的。」
「不對勁啊，聽說那天老李家的狗又不見了，上回也是，過幾天就發現屍體在廠門口，血都幹了……」
陳左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他提著水桶默默走開，但那些低語卻像霧氣一樣縈繞不散。他抬頭望向村東的工廠，那裡的煙囪正緩緩冒出白煙，廠區籠罩在一種莫名的沉寂中。
工廠的名字為「東嶺化工廠」，對外宣稱是一家小型化學原料生產企業，主要生產化工用品、礦物提煉材料等。它的建立不僅為村莊帶來了現代化的氣息，還提供了部分就業機會，成為村民們口中的「吃飯廠」。
這座「東嶺化工廠」是幾年前才建起來的，表面上說是為了發展村莊經濟，但實際上它的存在讓村民們多了一份忌憚。工廠位於村莊的東側，佇立在一片開闊地帶，與周圍的自然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工廠的外部看似平常，圍牆上爬滿了藤蔓，老舊的煙囪間歇性地冒出白色煙霧，偶爾還能聞到微弱的化學品氣味。高高的鐵柵欄圍住了整片區域，鏽跡斑斑的金屬門上掛著一個「無關人員禁止入內」的警示牌。偶爾有幾輛貨車駛入，將一些看似普通的貨物送進工廠深處。
夜晚的工廠更為詭異，廠房的窗戶透出昏黃的燈光，宛如某種冷漠的眼睛注視著漆黑的森林。村民們常常開玩笑說，「工廠白天是吃飯的地方，晚上卻是吞噬靈魂的怪物。」
村民們對工廠的作用了解有限，只知道這裡管理嚴格，外人很難進入，甚至連村民也需持特殊證明才能入內工作。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陳家的屋頂上。陳左的父親陳昊正蹲在院子裡，面前是一張木製的小桌，上面擺放著一盤炒得過火的雞蛋和一碗稀飯。在陳昊看來，似乎這頓簡單的早餐也是一場精密實驗。
「左子，過來吃飯。」陳昊低聲說道，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
陳左從屋裡走出來，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忍不住皺了皺眉。「爸，這雞蛋……是不是又炒焦了？」
陳昊沒抬頭，只是用筷子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吃就行了，別挑。」
父子倆默默吃著飯，只有筷子碰碗的聲音在院子裡迴蕩。陳左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陳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問道：「你昨天是不是又去了工廠門口？」
陳左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村里人都在議論，說那裡最近不太對勁。」
陳昊放下筷子，眼神有些複雜。他緩緩說道：「有些地方，不是你該去的。」
「可是……」陳左還想爭辯，話沒說完，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喲，陳昊，陳左，你們爺倆吃飯呢？」村長大步走進來，笑得滿臉褶子，手裡還提著一籃子雞蛋。
陳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村長，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還能是啥事兒，不就是為了你家這小子。」村長看向陳左，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左子，這麼待在家裡也不是辦法，我剛好認識東嶺廠的人，幫你問了個保安的職位，吃住全包，待遇也不錯。」
陳左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村長遞來的香菸。他夾著煙站在院門口，視線投向遠處的青山間，目光游離，仿佛在琢磨村長話里的深意。
「村長，這工廠的活兒……真合適我？」他試探著問道。
「怎麼不合適？你小子身體結實，又不怕吃苦，干保安再好不過。」村長抽了口煙，濃重的煙霧在他面前繚繞，模糊了他的表情。他笑了一聲，又加了句，「再說了，這廠子離家近，出了啥事兒，我們村里人也能照應。」
這句話讓陳左微微皺眉。他聽出了一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哪裡。
陳昊靠在門框上，手裡捧著村長帶來的籃子，沒吭聲，只是低頭檢查那些雞蛋。他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微妙，村長卻像是沒察覺，反而更大聲地說道：「哎呀，年輕人嘛，別老想著那些有的沒的。這工作穩當，你就先幹著。」
陳左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村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吧，那我明天就去。」
村長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這就對了！對了，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廠子那邊報到，順便跟負責人打個招呼。」
「那就麻煩村長了。」陳左答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客氣。
村長擺了擺手，豪爽地笑道：「一家村人，說啥麻煩不麻煩的。」他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帶著點神秘的語氣說道：「不過啊，左子，這廠子雖然是咱們村的經濟支柱，但有些地方你別瞎跑。規矩懂吧？」
陳左一愣，村長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鋒利，仿佛一把刀，直刺他的心底。他點了點頭。「明白。」
村長的臉色又恢復了笑意，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冷厲只是錯覺。他拍了拍陳左的肩膀，轉身對陳昊說道：「昊哥，這小子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陳昊抬起頭，終於開口了，語氣卻有些冷淡：「既然村長這麼看得起他，我當然沒意見。不過……」他頓了頓，目光定定地看著村長，「希望村長別讓他卷進不該卷的事情。」
村長笑了，笑聲里透著幾分莫名的意味。「昊哥，你這話說的，像我會害他似的。放心吧，左子在廠子裡准沒事。」
他說完，又抽了口煙，把菸頭隨手掐滅，扔進院門外的土裡。「好了，話也說完了，我還得去幾家轉轉。左子，明早七點別遲了啊。」
陳左點了點頭，目送村長離開。他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山風吹過來，帶著一絲冷意，讓他忍不住裹緊了衣服。
陳昊站在他身後，語氣低沉：「左子，這活兒你要是幹著不對勁，隨時回來，知道嗎？」
陳左轉過頭，看著父親，想說什麼，卻發現他臉上的神情冷硬，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他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知道了。」
陳左拿起水桶，準備去村頭的井裡打水。走在蜿蜒的石板路上，他和鄰居王大爺打了個招呼。王大爺背著竹簍，準備上山砍柴，順便采些蘑菇。
「左子，你這小子還沒找到工作？」王大爺一邊走一邊開玩笑道，「別一天到晚躲在家裡，小心哪天你爹把你趕出去！」
陳左笑了笑：「王大爺，您放心，我爹可捨不得。」
儘管語氣輕鬆，他的心裡卻微微發緊。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已經在家閒了大半年。
村里人都在議論他這個「大學生」怎麼沒出息，但他也沒辦法——他曾經有過一絲對未來的期待，特別是在大學畢業時，幻想過自己能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改變自己和父親的生活狀況。然而，畢業後無數的面試和招聘GG背後，只有一成不變的冷漠，最終讓他決定留在家裡。
走到村頭，井邊已經有幾個村婦在洗衣服，她們一邊揉搓衣物，一邊小聲議論著什麼。
「你們聽說了嗎？東嶺廠昨天晚上又來了幾輛車，半夜卸貨卸得咣咣響。」
「肯定是化工原料唄，他們那廠就是幹這個的。」
「不對勁啊，聽說那天老李家的狗又不見了，上回也是，過幾天就發現屍體在廠門口，血都幹了……」
陳左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他提著水桶默默走開，但那些低語卻像霧氣一樣縈繞不散。他抬頭望向村東的工廠，那裡的煙囪正緩緩冒出白煙，廠區籠罩在一種莫名的沉寂中。
工廠的名字為「東嶺化工廠」，對外宣稱是一家小型化學原料生產企業，主要生產化工用品、礦物提煉材料等。它的建立不僅為村莊帶來了現代化的氣息，還提供了部分就業機會，成為村民們口中的「吃飯廠」。
這座「東嶺化工廠」是幾年前才建起來的，表面上說是為了發展村莊經濟，但實際上它的存在讓村民們多了一份忌憚。工廠位於村莊的東側，佇立在一片開闊地帶，與周圍的自然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工廠的外部看似平常，圍牆上爬滿了藤蔓，老舊的煙囪間歇性地冒出白色煙霧，偶爾還能聞到微弱的化學品氣味。高高的鐵柵欄圍住了整片區域，鏽跡斑斑的金屬門上掛著一個「無關人員禁止入內」的警示牌。偶爾有幾輛貨車駛入，將一些看似普通的貨物送進工廠深處。
夜晚的工廠更為詭異，廠房的窗戶透出昏黃的燈光，宛如某種冷漠的眼睛注視著漆黑的森林。村民們常常開玩笑說，「工廠白天是吃飯的地方，晚上卻是吞噬靈魂的怪物。」
村民們對工廠的作用了解有限，只知道這裡管理嚴格，外人很難進入，甚至連村民也需持特殊證明才能入內工作。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陳家的屋頂上。陳左的父親陳昊正蹲在院子裡，面前是一張木製的小桌，上面擺放著一盤炒得過火的雞蛋和一碗稀飯。在陳昊看來，似乎這頓簡單的早餐也是一場精密實驗。
「左子，過來吃飯。」陳昊低聲說道，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
陳左從屋裡走出來，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忍不住皺了皺眉。「爸，這雞蛋……是不是又炒焦了？」
陳昊沒抬頭，只是用筷子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吃就行了，別挑。」
父子倆默默吃著飯，只有筷子碰碗的聲音在院子裡迴蕩。陳左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陳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問道：「你昨天是不是又去了工廠門口？」
陳左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村里人都在議論，說那裡最近不太對勁。」
陳昊放下筷子，眼神有些複雜。他緩緩說道：「有些地方，不是你該去的。」
「可是……」陳左還想爭辯，話沒說完，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喲，陳昊，陳左，你們爺倆吃飯呢？」村長大步走進來，笑得滿臉褶子，手裡還提著一籃子雞蛋。
陳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村長，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還能是啥事兒，不就是為了你家這小子。」村長看向陳左，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左子，這麼待在家裡也不是辦法，我剛好認識東嶺廠的人，幫你問了個保安的職位，吃住全包，待遇也不錯。」
陳左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村長遞來的香菸。他夾著煙站在院門口，視線投向遠處的青山間，目光游離，仿佛在琢磨村長話里的深意。
「村長，這工廠的活兒……真合適我？」他試探著問道。
「怎麼不合適？你小子身體結實，又不怕吃苦，干保安再好不過。」村長抽了口煙，濃重的煙霧在他面前繚繞，模糊了他的表情。他笑了一聲，又加了句，「再說了，這廠子離家近，出了啥事兒，我們村里人也能照應。」
這句話讓陳左微微皺眉。他聽出了一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哪裡。
陳昊靠在門框上，手裡捧著村長帶來的籃子，沒吭聲，只是低頭檢查那些雞蛋。他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微妙，村長卻像是沒察覺，反而更大聲地說道：「哎呀，年輕人嘛，別老想著那些有的沒的。這工作穩當，你就先幹著。」
陳左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村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吧，那我明天就去。」
村長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這就對了！對了，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廠子那邊報到，順便跟負責人打個招呼。」
「那就麻煩村長了。」陳左答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客氣。
村長擺了擺手，豪爽地笑道：「一家村人，說啥麻煩不麻煩的。」他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帶著點神秘的語氣說道：「不過啊，左子，這廠子雖然是咱們村的經濟支柱，但有些地方你別瞎跑。規矩懂吧？」
陳左一愣，村長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鋒利，仿佛一把刀，直刺他的心底。他點了點頭。「明白。」
村長的臉色又恢復了笑意，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冷厲只是錯覺。他拍了拍陳左的肩膀，轉身對陳昊說道：「昊哥，這小子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陳昊抬起頭，終於開口了，語氣卻有些冷淡：「既然村長這麼看得起他，我當然沒意見。不過……」他頓了頓，目光定定地看著村長，「希望村長別讓他卷進不該卷的事情。」
村長笑了，笑聲里透著幾分莫名的意味。「昊哥，你這話說的，像我會害他似的。放心吧，左子在廠子裡准沒事。」
他說完，又抽了口煙，把菸頭隨手掐滅，扔進院門外的土裡。「好了，話也說完了，我還得去幾家轉轉。左子，明早七點別遲了啊。」
陳左點了點頭，目送村長離開。他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山風吹過來，帶著一絲冷意，讓他忍不住裹緊了衣服。
陳昊站在他身後，語氣低沉：「左子，這活兒你要是幹著不對勁，隨時回來，知道嗎？」
陳左轉過頭，看著父親，想說什麼，卻發現他臉上的神情冷硬，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他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