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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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祖屋我記得在祖屋最高興的事就是四叔回來了,他帶來一台錄音機放著鄧麗君的甜蜜蜜,路邊的野花不要採,等歌曲我還跟著旋律扭動屁股,那個時候記憶最深的就是除四害打麻雀,

  四叔有一次放假回來帶回來一把氣槍和一些子彈,子彈其實就是麥子粒大小的鉛彈,後來子彈打完了,我父親拿來電線去皮後用鉗子截取成米粒大小的小段,當成子彈用,一樣也是彈無虛發,打下來的麻雀剝皮洗淨醃製起來,等一會下油鍋炸,我吃了一口終身難忘。

  除了這個就是和楊兵他舅舅去打火槍,我們倆個跟在他舅舅身後像兩個跟屁蟲,從我們村走了好遠才發現電線上棲息的大雁,他舅舅取出火藥倒入火槍,放入一把鋼珠壓實,舉槍安裝火帽扣動扳機,哐的一聲,一隻大雁應聲跌落,其他大雁拼了命的飛走了,我和楊兵跑過去拾起大雁反覆觀看,他舅舅找來木棍讓我們倆個抬著死大雁回家,大雁是一口沒吃到,也不知道什麼滋味

  那時的秋天,我依稀記得我一年四季都是光著腳的,每到夜晚臨睡前母親都會為我點燈挑腳底板上扎入的木刺,有蒺藜刺、有木刺還有不知道是什麼反正一按就疼。

  這天爸爸帶著礦燈回來了,他打算帶我去捉螃蟹,為此還準備了雨靴,我還是光著腳,父子二人天黑後行動,沿著村北一條衝擊溝,下到溝底則是溪流潺潺,水草豐美,在溪流邊水草掩蓋下一隻只舉手投降的螃蟹展示著兩隻大鉗子,父親取出鑷子毫不費力的夾起一隻放入水桶中,我也有樣學樣伸出手中的小鉗子就去夾螃蟹,也許是我手臂不夠長,或者是這一隻螃蟹狡猾沒有如願進入水桶里,

  半個小時不到一桶肥美的大螃蟹就收入囊中,父子倆往回走,我自然說不肯走,都是爸爸背著走,回到家媽媽就開始清洗螃蟹,第二天我醒了找螃蟹,媽媽端出來一盤被炸的紅彤彤的螃蟹,咬一口嘎嘣脆這是僅次於麻雀的美食,我當時是這麼認為的。

  過完年走親戚,我記得我家親戚特別多,走到正月十三才結束這樣的親人互動,我後來基本不願意去走親戚了,因為我父親好喝醉,看到他東倒西歪的樣子我很擔心會從大金鹿上摔下來,也吃不慣別人家的菜,但是有一家除外那就是父親的乾哥哥我叫干大爺,記得去他家時干大娘送我一條小黑狗渾身上下都是黑毛沒有一根雜毛,狗送給我時剛剛滿月,我太小不知道怎麼養狗都是父母餵養,直到我讀小學時狗的用處凸顯出來了,可以騎狗上學可想而知狗有多大,這條狗叫大黑溫順又聽話,還念舊,家裡養的豬得病去了,父母找地方挖坑埋豬,大黑在豬墳前守了好幾天,自此以後大黑放飛自我,由於一直沒有拴狗的習慣,大黑開始對村子裡的母狗下手了,真的是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

  直到有一天夜裡一聲槍響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切,大黑中槍了被人發現時正躲在泄洪溝的橋洞子最深處內哀嚎,被早起的村民發現了告訴了父親,之後大黑被抬上平板車拉回來了,父親用鑷子取出幾粒彈丸,大黑乖乖的只是哀嚎,當父親打開酒精倒在大黑左後腿的傷口處時,大黑忍不住了嗷嗚的站起來瘸著一條後腿逃走了,再次過年的時候我還看到過大黑,可是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回來了,都是放任自流惹的禍,父親說:早知道就拴著它,後來才知道那些偷狗賊才是罪魁禍首,那些年偷狗賊非常瘋狂,整個村子幾乎所有的狗都消失不見了,晚上也聽不到狗吠聲,大黑的子孫後代也被這些壞人給抓走了,這也是我後來不願意在農村生活的一個原因,小偷太多防不勝防。

  村子西北方向還有一條衝擊溝,非常有名老人們說叫黑風溝,這裡充滿神秘是我這樣的三四歲的孩子不敢涉足之地,但是卻是去外公家的必經之路,坐在父親的大金鹿上看著黑風溝哪茂密的灌木叢,我都是胡思亂想會不會有小紅人跳出來,小紅人或許是大人們編造出來嚇唬小孩子的,大人們怕小孩子去村北汶河邊玩耍所以才編造了小紅人抓小孩這個故事,

  黑風溝邊上有一戶人家,在密林之處孤孤單單非常突兀,看到這個鏡像,很容易讓人想起西遊記里那些妖怪居住的地方,和這個畫面一模一樣,就更讓人望而生畏。

  後來才聽大人說,之所以叫黑風溝這是有原因的,而且是好事,是一善意的謊言,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我們居住的地方,這個村子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人人避之不及:瘟神莊,後來我才知道給自己的村子起這樣生人勿近的名字其實是好事,古代特別是清朝末年天下大亂社會動盪,人們為了避禍多躲入深山老林,而我們這裡是丘陵地貌沒有深山和老林,人們為了躲避戰亂只好將村子命名為人人敬而遠之的名字,

  相傳附近一個村子的人在外地犯了事,要被判刑幸虧審理案件的老爺是此人的老鄉,老爺看到犯人的籍貫便不動聲色將死刑改判發配,發配到哪裡哪?黑風溝東十里瘟神莊,原告不明所以還以為發配之地十死無生,也就不再上訴了,對斷案的老爺千恩萬謝,結果就是犯人卻是被發配回到離家不遠的地方,此事不知真偽,但是大人們口口相傳,所以黑風溝在我讀小學前是不敢接近的禁地,但是捉螃蟹的衝擊溝我是經常光顧的,

  有一年夏天雨特別大汶河發大水,不知道誰說了此事?被我和楊兵聽到了,我們趁大人們拉家常疏於看護的機會跑到大壩上看發大水,那個時候發大水特別兇猛,黃水滔天,樹木柴堆,還有西瓜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被無邊無際的洪水從上游衝下來,大人們還說有大姑娘被衝下來,命好的小伙子救了姑娘,成就了一番佳話,人太小只有聽著羨慕的份。

  回到家裡一場暴風驟雨正等著我,耳朵被母親給一把揪住了差點沒被揪下來,母親嘴裡罵罵咧咧

  小死孩子!跑哪去了?全家大人滿莊子的找你們,現在才知道回來,看我不打死你。

  母親的巴掌打在我的屁股蛋子上火辣辣的疼,但是看熱鬧的行為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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