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扈通問道得心安
待黃巢到達扈通院山門，已是晌午時分。
山門是法源寺的正門，只見門前有一座高大的石獅子，威武莊嚴。上方懸掛著一塊匾額，上書「扈通院」三個鎏金大字，字跡端莊俊秀，氣勢磅礴。
黃巢和林言步入山門，見一廟宇，上面掛著天王殿牌匾。天王殿內供奉著四大天王，分別是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和北方多聞天王。分別代表著慈悲、智慧、力量和福德。
穿過天王殿，面前佇立著一座更大的大殿。
林言微怔道：「不虧為百年古剎，這殿好生氣派！」
黃巢微笑道：「扈通院可有五百年歷史哩，早在魏晉時代就已建寺，晉朝時期香火就十分鼎盛。多出高僧大德，從諗禪師、智朗禪師皆修行與此。」
林言所見的，正是大雄寶殿。只見殿內供奉著三尊神態端莊金身佛像，分別是釋迦牟尼佛、藥師佛和阿彌陀佛。
林言先去拜門，門前沙彌告訴他主持雲慧禪師今日閉門打坐，不見客人。林言面露不快，可是這雲慧乃得道高人，又是在這大雄寶殿，也不敢造次。
黃巢不急，解下隨身帶的水囊，只見水囊刻著一個黃字，叫沙彌再將送去。
大殿偏廂門「吱呀」打開，小沙彌雙手合十，雙眼下垂，微微躬身，道「阿彌陀佛，施主一人請隨我入內。」
林言又是吃了一驚，心想一個水囊，又算不得什麼禮物。為啥能驚動雲慧。
黃巢入內，只見一個老和尚，手持念珠，面朝佛像和香案，坐在蒲團墊子上，閉目凝神。
黃巢深深拜了個揖。雲慧禪師仿佛腦後有眼，輕輕的道：「黃施主，有請。」用手指了指旁邊的蒲團墊。黃巢坐定。
雲慧道：「貧僧閒雲野鶴，有失遠迎！」
黃又躬身作揖：「在下冒昧唐突，打擾高僧清修，望高僧莫要怪罪！」
雲慧仍閉雙眼，手持佛珠，道：「貧僧剛誦《法華經》，卻要請教施主，佛前有花，名為何花？」
黃躬身謙道：「佛經有言，名為曇花。此花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故稱之為曇花。」
雲慧點點頭，又道：「花為曇花，水又為何水？」指了指旁邊的水囊。
黃巢注視著雲慧道：「水無形而有萬形。擇一形矣，無損其堅也。禪語有言：山為山，水為水，故為囊水」
雲慧睜開眼，「施主所言甚妙，貧僧參禪數十載，卻不及施主與佛有緣。」
黃巢躬身。
又道：「施主既已知水為囊水，貧道又能解施主何憂？」
黃巢：「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至所惡，今為囊水，水之殤乎，水之幸哉？求大師賜教。」
雲慧停止撥動手中佛珠，看著黃巢道：「佛云：心如蓮花不著水，又如日月不住空。施主心中早有答案，求得是心安。望施主慈悲為懷，以一燈傳諸燈，終至萬燈皆明。」
黃巢躬身，作揖拜別雲慧。只聽雲慧在店中又念：「雲心無我，雲我無心。」
卻說五鎮聯軍撲向曹州，曹州城內眾將卻不知道主帥去了哪裡。都在萬分焦急，看見黃巢回來，都鬆了口氣。
孟楷直奔黃巢，「黃公，五鎮聯軍在正向沂州聚集，不出五日便會來攻曹州。您趕緊下令，末將願帶一千人馬，前去劫營，擒拿主帥宋威，送到曹州，請黃公發落。」
黃巢微笑道：「孟將軍立功心切，實為我大軍之福。此事雖急，還是先到大帳一起議一下。」
「咚——咚——咚」，三聲鼓響，眾人齊到中軍寶帳，分列次做好。黃巢坐在中間交椅上。問道：「今宋威攜五鎮聯軍，其兵十萬，來犯曹州，眾將可有良策破敵。」
孟楷蹭的一聲站起，正要說話，黃巢擺擺手，示意其坐下。
眾將不言，有的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都面露難色。
「哎！」孟楷長吁一聲，又要起身。
黃巢見狀，一臉輕鬆，說道：「大敵當前，眾將如未戰先怯，不如割了黃某的項上人頭，贈與宋威罷。」
眾人驚，不敢抬頭對視。
鄔神醫道：「今宋威轄五鎮聯軍，十倍於我，不可與之硬戰。然雖兵多將廣，卻也不和。其中，平盧鎮五千步騎兵，乃是其主力。淮南鎮離此甚遠，雖兵強馬壯，卻無關其利；忠武雖近，其節度使杜審權乃一介書生，將帥素有不合；宣武鎮節度使王鐸剛任同平章事，新任節度使穆仁裕未見寸功，其下兵驕將狂；義成鎮本弱，其他各鎮早已虎視眈眈，力求自保。」
鄔又望了望黃巢，黃巢點點頭，示意其繼續往下說。
「曹州雖固，敗無可退，故不可守。沂州雖難，有王相助，卻可攻之。兵貴神速，先破宋威，再謀宣武，而後其他。」
眾將聽完，紛紛點頭。
見眾人士氣漸起，黃巢從座椅上站起來，揮手呼道：「我等起兵至今，得天庇佑，百姓降順，今日我兵強馬壯，又有鄔先生神機妙算，眾將齊心，勠力破敵。」
大軍整飭物資，秣兵歷馬。
有一小校來高喊來報，「啟稟大帥，外面有一老頭，攜幾十車糧草，前來拜見」。
「快快有請」黃巢趕緊說。
只見來人，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稍有灰白的頭髮束起來戴著頂嵌玉小銀冠，甚是端莊。來人正式曹州士紳孫淼。
孫見到黃巢，躬身作揖，道：「拜見黃將軍，老朽孫淼，前日小女在扈通院遇危，幸得將軍解救。聞得將軍之言，既感且佩！今日大軍出擊，我曹州百姓倖免於水火，我代全城百姓，萬分感激。今日前來，攜糧草百車，慰勞眾將士。」
黃巢微微一愣，又想起那雙妙手，不覺喜上眉梢。
「孫先生客氣，承蒙孫先生厚愛，吾聽得先生祖上乃武城王廟六十四將孫臏，用兵神武，後世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先生相助，必得其佑。」
拜別孫淼，黃巢意氣風發，志在必勝，吟道：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山門是法源寺的正門，只見門前有一座高大的石獅子，威武莊嚴。上方懸掛著一塊匾額，上書「扈通院」三個鎏金大字，字跡端莊俊秀，氣勢磅礴。
黃巢和林言步入山門，見一廟宇，上面掛著天王殿牌匾。天王殿內供奉著四大天王，分別是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和北方多聞天王。分別代表著慈悲、智慧、力量和福德。
穿過天王殿，面前佇立著一座更大的大殿。
林言微怔道：「不虧為百年古剎，這殿好生氣派！」
黃巢微笑道：「扈通院可有五百年歷史哩，早在魏晉時代就已建寺，晉朝時期香火就十分鼎盛。多出高僧大德，從諗禪師、智朗禪師皆修行與此。」
林言所見的，正是大雄寶殿。只見殿內供奉著三尊神態端莊金身佛像，分別是釋迦牟尼佛、藥師佛和阿彌陀佛。
林言先去拜門，門前沙彌告訴他主持雲慧禪師今日閉門打坐，不見客人。林言面露不快，可是這雲慧乃得道高人，又是在這大雄寶殿，也不敢造次。
黃巢不急，解下隨身帶的水囊，只見水囊刻著一個黃字，叫沙彌再將送去。
大殿偏廂門「吱呀」打開，小沙彌雙手合十，雙眼下垂，微微躬身，道「阿彌陀佛，施主一人請隨我入內。」
林言又是吃了一驚，心想一個水囊，又算不得什麼禮物。為啥能驚動雲慧。
黃巢入內，只見一個老和尚，手持念珠，面朝佛像和香案，坐在蒲團墊子上，閉目凝神。
黃巢深深拜了個揖。雲慧禪師仿佛腦後有眼，輕輕的道：「黃施主，有請。」用手指了指旁邊的蒲團墊。黃巢坐定。
雲慧道：「貧僧閒雲野鶴，有失遠迎！」
黃又躬身作揖：「在下冒昧唐突，打擾高僧清修，望高僧莫要怪罪！」
雲慧仍閉雙眼，手持佛珠，道：「貧僧剛誦《法華經》，卻要請教施主，佛前有花，名為何花？」
黃躬身謙道：「佛經有言，名為曇花。此花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故稱之為曇花。」
雲慧點點頭，又道：「花為曇花，水又為何水？」指了指旁邊的水囊。
黃巢注視著雲慧道：「水無形而有萬形。擇一形矣，無損其堅也。禪語有言：山為山，水為水，故為囊水」
雲慧睜開眼，「施主所言甚妙，貧僧參禪數十載，卻不及施主與佛有緣。」
黃巢躬身。
又道：「施主既已知水為囊水，貧道又能解施主何憂？」
黃巢：「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至所惡，今為囊水，水之殤乎，水之幸哉？求大師賜教。」
雲慧停止撥動手中佛珠，看著黃巢道：「佛云：心如蓮花不著水，又如日月不住空。施主心中早有答案，求得是心安。望施主慈悲為懷，以一燈傳諸燈，終至萬燈皆明。」
黃巢躬身，作揖拜別雲慧。只聽雲慧在店中又念：「雲心無我，雲我無心。」
卻說五鎮聯軍撲向曹州，曹州城內眾將卻不知道主帥去了哪裡。都在萬分焦急，看見黃巢回來，都鬆了口氣。
孟楷直奔黃巢，「黃公，五鎮聯軍在正向沂州聚集，不出五日便會來攻曹州。您趕緊下令，末將願帶一千人馬，前去劫營，擒拿主帥宋威，送到曹州，請黃公發落。」
黃巢微笑道：「孟將軍立功心切，實為我大軍之福。此事雖急，還是先到大帳一起議一下。」
「咚——咚——咚」，三聲鼓響，眾人齊到中軍寶帳，分列次做好。黃巢坐在中間交椅上。問道：「今宋威攜五鎮聯軍，其兵十萬，來犯曹州，眾將可有良策破敵。」
孟楷蹭的一聲站起，正要說話，黃巢擺擺手，示意其坐下。
眾將不言，有的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都面露難色。
「哎！」孟楷長吁一聲，又要起身。
黃巢見狀，一臉輕鬆，說道：「大敵當前，眾將如未戰先怯，不如割了黃某的項上人頭，贈與宋威罷。」
眾人驚，不敢抬頭對視。
鄔神醫道：「今宋威轄五鎮聯軍，十倍於我，不可與之硬戰。然雖兵多將廣，卻也不和。其中，平盧鎮五千步騎兵，乃是其主力。淮南鎮離此甚遠，雖兵強馬壯，卻無關其利；忠武雖近，其節度使杜審權乃一介書生，將帥素有不合；宣武鎮節度使王鐸剛任同平章事，新任節度使穆仁裕未見寸功，其下兵驕將狂；義成鎮本弱，其他各鎮早已虎視眈眈，力求自保。」
鄔又望了望黃巢，黃巢點點頭，示意其繼續往下說。
「曹州雖固，敗無可退，故不可守。沂州雖難，有王相助，卻可攻之。兵貴神速，先破宋威，再謀宣武，而後其他。」
眾將聽完，紛紛點頭。
見眾人士氣漸起，黃巢從座椅上站起來，揮手呼道：「我等起兵至今，得天庇佑，百姓降順，今日我兵強馬壯，又有鄔先生神機妙算，眾將齊心，勠力破敵。」
大軍整飭物資，秣兵歷馬。
有一小校來高喊來報，「啟稟大帥，外面有一老頭，攜幾十車糧草，前來拜見」。
「快快有請」黃巢趕緊說。
只見來人，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稍有灰白的頭髮束起來戴著頂嵌玉小銀冠，甚是端莊。來人正式曹州士紳孫淼。
孫見到黃巢，躬身作揖，道：「拜見黃將軍，老朽孫淼，前日小女在扈通院遇危，幸得將軍解救。聞得將軍之言，既感且佩！今日大軍出擊，我曹州百姓倖免於水火，我代全城百姓，萬分感激。今日前來，攜糧草百車，慰勞眾將士。」
黃巢微微一愣，又想起那雙妙手，不覺喜上眉梢。
「孫先生客氣，承蒙孫先生厚愛，吾聽得先生祖上乃武城王廟六十四將孫臏，用兵神武，後世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先生相助，必得其佑。」
拜別孫淼，黃巢意氣風發，志在必勝，吟道：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