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輕取冤、曹聲名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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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問將軍,是不是孟楷孟將軍」,來將翻身下馬,雙手作揖問到,

  「在下正是」孟楷沒有回禮,雙手攥緊了斧鉞。心裡暗忖,這人樣貌不凡,身披紅袍,手持長槍,頗有趙子龍之風範。若是突然來襲,莫不然不被這個長槍扎個透心涼。

  來將見孟楷提防,身面已被小校圍住,便主動雙手抱拳,道:「孟將軍,奉鄔先生之令,在下尚讓在此恭候多時。現縣衙完全空虛。」

  孟楷仍然臉色緊繃,縣衙空虛,來的好生蹊蹺。

  尚讓見狀,又道:「衙令今日一早攜人馬護送家眷去了宋州城,縣內大部分兵馬也被調往曹州,至今未歸。將軍快派人回去告知黃公和鄔先生。」

  孟楷趕緊吩咐,自己則狐疑的望著尚讓道:「尚將軍辛苦!」。

  尚讓道:「將軍,請隨我入城。」

  孟楷雖有遲疑,但也不敢怠慢。點齊人馬,舉起火把,宛如一條長蛇,一頭扎進這冤句縣城內。

  縣城內死一般寂靜,即使縣城內也是蟊賊橫行,打家劫舍。市民早已養成門窗緊鎖的習慣。即使犬吠省,也是少有。畢竟這幾年光景不好,能填飽肚子已屬不易,也沒有多餘的錢財去養些雞鴨狗豬。

  黃巢聽到消息,大喜,和鄔先生一起帶兵入城。端坐在縣衙內,自覺不比黃府有什麼稀罕。

  「鄔先生,黃某佩服的五體投地,你這連環計,真是妙哉!先生智慧過人,得先生如有神助!」當下擺下宴席,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酒過三巡,鄔神醫道:「黃公,今日之事,實屬僥倖,老朽得知宋濂乃蛇鼠之輩,只有心打著朝廷禁止私鹽的旗號,背地裡卻幹著魚肉百姓的買賣。」

  「鄔先生,這次輕取冤句,末將對你佩服得很,可前日你可和我兄長說曹州城內兵強馬壯?」

  「鄴將軍稍安,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鄔言道。

  黃巢放下酒杯,微熏,抱起拳,望著鄔道:「先生可有良計?」

  「黃公過獎,望黃公休書一封,請求王將軍從東西兩側共謀曹州。」

  黃巢心想,曹州城南側有山,易守難攻,不是用兵之地,北側可是有成德和橫海兩個重鎮,只要有兵來源,與曹州城內裡應外合,必定被擊退。自己糧草只夠五日,如果拖延太久,不僅曹州占不了,自己這點兵馬,也要全部葬送在這裡。

  此時黃巢已從占領冤句的興奮中逐漸冷靜下來,自己又沒有什麼良策,鄔先生在第一站中已顯用兵之才,事已至此,且聽他的計策吧。

  思罷,端起酒壺,一飲而盡,目光透露著一股堅毅:

  「眾將聽令!」

  眾將聽得,趕緊起身,從安旁走到中間,依次跪拜在黃巢前。

  「黃鄴著你和尚讓節制一千人馬,留守冤句。」

  「遵命」

  「林言,著你節制一千人馬,守衛中帳。」

  「其餘人等,聽我將令,攻打曹州。」

  鄔神醫忘了一眼孟楷,和黃巢對了一下眼神,

  「各位將軍快快準備,孟將軍留下。」

  孟楷先道:「黃公、鄔先生!」

  只見三人在帳中耳語,外人卻聽不得一絲聲音。又聽裡面傳出來黃巢大喊:「妙哉、妙哉,有勞孟將軍了!」

  曹州城內,刺史宋濂如坐針氈,聽說「草軍」從東西兩側進攻曹州,前些日子已派人帶書信向哥哥宋威求救。買來的官本來就是撈點油水的,不成想現在卻首到其沖。正是啞巴吃黃梨,有苦叫不出。

  見刺史如此焦急,偏將王卓勸慰道:「宋將軍莫急,曹州城內有兵馬五千,糧草輜重不計其數,足可據守城池半年有餘,想那草軍不過流寇,不出五日,刺史您休書一封,我密送至宋大將軍。等他派兵,咱們來個裡應外合,殺他個片甲不留,您剛上任便大功一件,又何愁前途不明啊。」

  宋濂轉憂為喜,趕緊休書一封,交給王,「王將軍,萬分小心啊」。

  「刺史大人,此事交給末將,末將即使肝腦塗地,也要保大人您高枕無憂」。

  夜過子時,宋州城北門緩緩打開,放下吊橋。城樓崗哨見四下無人,便有一騎跨過壕溝向城東飛奔而去。

  「啪」的一聲,之間那一根絆馬索絆倒那個小校。旁邊有人撫掌大笑,「鄔先生真乃神人」。此人正是孟楷。差人將小校五花大綁,送至大帳。


  「你是何人,奉誰的旨意,幹什麼去?快說,如有半句假話,旦叫你死無全屍。」孟楷厲聲喝到。

  「大人在上,小人不敢欺瞞。曹州城刺史宋濂,差小送封信交給平盧節度使宋威宋大人,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大帳內,燭火闌珊。小校止不住的磕頭求饒。一眾將領不敢出聲,等著黃巢發令。小校腳踏鬼門關,兩腿還在哆嗦。連爬帶滾,湊到黃巢腳下,

  「大人寬厚,求大人饒小的不死。」說罷,撕開胸口袍衣,取出裡面用針線縫了封書信。

  「這是宋濂差小的送的書信。」鄔神醫接過書信,呈給黃巢。

  黃巢挪了挪燭台,拆開了信封,看罷。

  走到小校跟前,「嘡啷啷」,黃巢抽出孟楷佩劍,一刀下去,小校眼睛一閉,已經是引頸就戮。「噗嗤」一聲,摸了摸脖子,腦袋還在,身上的麻繩已被斬斷。

  「來人啊,快給鬆綁,安排他到偏帳休息。」

  擺擺手,手下眾將領退下。又起身將信件遞與鄔。

  「先生,宋濂匹夫,敢求平路節度使宋威出兵相救,約五日後酉時,擊三聲鼓為號,裡應外合。事不宜遲,先生以為如何?」

  鄔讀罷,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黃公,請看。」說著,將信件又遞與黃,「曹州隸屬天平鎮,宋濂本應該向天平鎮刺史薛崇求援,但卻寫信給平盧鎮求救,可見各潘鎮內部也是一盤散沙,互不相信。黃公剛才厚待那個送信的小校,以老朽之見,公欲將計就計。」

  黃巢喜,「一切都瞞不過先生!」

  五日之後酉時,曹州城樓宋濂聽得三聲鼓響,只見黃巢後營起火,黑煙直衝雲霄。映著夕陽,更顯慘色。「報——」只見送信小校,引一小隊人馬,已至城樓下,「宋大人,援兵已到,大官爺派小人前來告知您,盧平大軍正與匪尾部激戰,請宋大人快從陣面迎戰,首尾夾擊」

  宋濂一看來人正正是送信小校,心中大喜。沖城內大喊,「王將軍,大事已成,快開城門,衝過去斬殺草寇,活捉這黃匪,賞金百金!」

  「哐當」,城門大開,城內一隊人馬手持宋字大旗,飛奔而出。領頭的正是王卓,直衝黃巢陣前。棒打落水狗,還有百金賞錢,此時每個士兵都爭先恐後,生怕耽誤了時辰,落了戰功。黃巢軍前鋒一觸即散,王卓率隊攻的更凶,直指中帳。

  乘著激戰,送信小校一隊人馬,摸到城門下。小校身後跟著一人,黑熊般一身粗肉,鐵牛似遍體頑皮。一字赤黃眉,雙眼赤絲亂系。發渾如鐵刷,猙獰好似狻猊。此人正是黃巢手下第一猛將,孟楷。

  孟楷一聲大喝:「宋濂老兒,還不快快受死」。宋濂還沉浸在得手後的喜悅中。不想城下殺進一隊人馬,只見那黑斯手持斧鉞,如砍瓜切菜一般,直奔城樓。還沒等命令手下將士擒拿,便被後面一小將一刀劈死。

  有詩云:有錢買官,沒命當官,還未回本,卻折小命。

  殺完宋濂,小將趕緊向孟楷跪拜。孟楷哪管這些,剛開始還有些膽怯,現在卻是正酣,眼中布滿血絲,小將還沒稟報,就已經人頭落地。

  城內頓時打亂,城牆上的宋字旗也被扯了下來,換上了黃字旗。

  手下校尉告訴王卓曹州城已被破。王卓大驚,趕緊撥轉馬頭,此時哪裡還走得了。中帳周圍已經布滿弓弩手,頃刻間,箭雨紛飛,人仰馬翻,死傷者不計其數。王卓鞭馬向西北狂奔。王卓騎得是青鬃大馬,跑起來呼呼作響,「草軍」乃步兵為主,又來不及布置絆馬索,只見王卓左突右奔,四下里去卻如入無人之境,看著王卓越逃越遠,黃巢焦急萬分,若是被他逃出去通風報信,大兵很快就要壓境了。

  聽得後面「咻咻」作響,剛要突圍出去的王卓應聲墜馬。放箭的正是林言。

  聽聞曹州有失,從鄆州內一前一後飛奔出兩匹快馬,一匹快馬帶著天平鎮節度使薛崇給朝廷的奏呈:「草軍」聲勢浩大,攜十萬之眾,曹州刺史宋濂率兵奮起抵抗,「草軍」偷襲,宋刺史不幸兵敗被殺。流氓草寇,望朝廷發兵,一舉蕩平。另一封書信,卻悄悄送入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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