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大丈夫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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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清的太和殿、如今大衛國的乾元殿是明清兩朝的皇帝們舉辦盛大典禮的地方,一把無畏獅子座高高地立於殿西頭,大衛國繼承了蒙古以西為尊的傳統,有資格立於最西處的唯蓮花大可汗一人。今日選擇此殿,一是為了慶祝大衛收復大元舊都北京,二是為了懲惡揚善,或者說快意恩仇。人嘛,活著只為一口氣,若不能出一口氣,不活也罷!

  「為慶祝大衛奪取北京,今日起改北京為『大都』,衛之大都!」斯人的聲音宏亮如鍾。

  「浩瑞~浩瑞~浩瑞~」文武官員興奮地高呼「浩瑞」。雖然禮部尚書左射斗一再上疏請求實施「山呼」、「萬歲」之類的漢家禮儀。可蘇勒坦卻覺得蒙古人的「浩瑞」之聲挺好,一則吼起來帶勁兒,二則寓意也好,「浩」可以理解為廣闊、寬廣、遼闊,「瑞」嘛,意味著吉祥、幸福、繁榮。既然至尊不肯改,大臣們自然遵從原先的習慣,很多蒙古權貴心中暗喜,認為大汗畢竟還是偏向咱蒙古人的。

  「今兒個咱們議一議功」,大可汗得意洋洋地享受著群臣的歡呼,然後開了尊口。話音剛落,大殿內一片寂靜。

  「朝樂門捨身救駕,朕欠巴爾思家一條命,特賜巴爾思家免死鐵券,其子孫若有犯死罪者,除謀反外,可免死一次。巴爾思屢立戰功,由二等梁國公擢為一等梁國公」。

  「奴才謝大汗隆恩!」巴爾思抹了把淚謝恩。

  「阿罕,近前來」,蘇勒坦喚來列於殿內後排的三等奈曼伯阿罕,「汝誅殺偽帝有功,前些日子朕曾言『有取偽帝頭顱者,朕將阿拉善公主嫁給他』,君無戲言,從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塔布囊(附馬),由三等奈曼伯擢二等奈曼伯」。

  「奴才謝大汗恩典!」能成為大可汗的女婿,這是何等的榮耀!直把年輕的阿罕歡喜得眉飛色舞。

  見眾人蠢蠢欲動,蘇勒坦暗自得意,自古功名利祿最動人心,一提論功行賞,果然人人動容,自古帝王無不藉此樹立威信、鞏固統治,自己也當借鑑。

  一系列的封賞接踵而來。皇太子增親衛二百,參戰諸王增親衛一百五十,巴圖和坦擢二等唐國公,鐵鉬爾擢二等燕國公,那蘇圖擢二等吳國公,劉好古擢二等鄭國公,滿都拉圖擢二等輪台公,賽罕擢一等阿速侯,特古斯朝克圖擢一等普蘭侯,薛宗周擢二等沙灣侯,恩和巴圖擢二等青河侯,鄂博堆烏朗海擢二等霍博克賽里侯,塔爾渾擢三等廣靈侯,鄂爾羅斯擢三等河曲侯,托羅什瑚擢一等馬邑伯,布和阿爾圖擢一等靜樂伯,索諾木策凌擢一等興濟伯,什喇布擢二等桃山伯,博貝封一等赤誠伯,胡璉器封一等忠義伯,巴雅爾封三等南皮伯,哈喇瑚里封三等靜海伯,額爾克享雙一等公俸,烏日根達萊、阿勒達爾享雙一等侯俸,其餘諸將皆有封賞。

  得了封賞,自然歡聲雷動。大可汗的眼中卻閃出厲芒,緩緩說道:「咱們蒙古漢子向來是有恩必還,有仇必報,偽帝殺害了朕的愛女哈密公主,此仇焉能不報?」

  「大汗之仇即奴才之仇,願為大汗報之!」忠心肯肯的恩和巴圖知道主上的心思,主動請纓監斬。

  「報仇~報仇~報仇~」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文武百官被大可汗挑起了復仇之火,紛紛高呼報仇。

  蘇勒坦將手一揚,大殿內剎時鴉雀無聲,「傳旨將偽帝的六個兒子、十弟韜塞,偽大學士范文程的六個兒子,還有那個刺客寸桀於市;將滿洲宗室中的男丁全部處斬,女眷中有姿色者賜於功臣為奴,姿色平庸者發賣市井為奴;在京七品以上偽清官員全部斬首、家眷流放寧古塔」。此言一出,大殿內陰風陣陣,若如此,恐怕要有近萬人遭殃!

  「陛下剛得大都,宜興仁政,不可殺戳太甚,有傷天和」,二等鄭國公、大學士劉好古勸道。

  「不如此如何消得了朕心中之憤?」蘇勒坦擺了擺手拒絕。自家事自家知,仗打到現在國庫空虛,攻破宮城後並沒有繳獲到太多的財貲,屠殺和抄家除了為自己女兒復仇外,某種程度也是為了解決財政困難,所以他並不想發善心。

  一等忠義伯、戶部尚書胡璉器執掌戶部,熟知朝廷財務狀況,隱約猜出大可汗心意,緩緩說道:「陛下欲雪公主遇害之恨無可厚非,只是滿洲的宗室和官員中有不少帶兵在外,其家眷是極好的人質;一些偽清官員平日裡並無大惡,且我朝剛定大都也需要官員輔佐。臣以為可將家中無人在外領兵的偽清宗室和二品以上官員照此辦理,其餘官員若無大惡可赦之,在外領兵的偽清宗室和二品以上官員若肯率軍歸順天朝,亦可赦之」。

  聽了胡璉器的話,大可汗沉吟不語。劉好古忽然叫起來,「滿洲的王公權貴平日裡魚肉百姓、無惡不作,積累了不知多少民脂民膏,實在該殺!普通的官員其實並無大惡,也未搜刮太多民財,新朝鼎立,正需用人,請陛下恕之」。

  此言一出,一向臉皮甚厚的蓮花大可汗也不由得面色微紅,咳嗽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便依胡卿所言」。這一句著實開了天恩,原本有近萬人要遭殃,變成了僅涉及三千人。即便如此,也約有一千二百男丁丟了性命,一千八百女眷淪為奴籍。

  ——

  乾元二十一年(1664年)五月二十六日,大都崇文門菜市場人山人海,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忽然陰風陣陣,負責監刑的恩和巴圖將令牌往地上一扔,頓時有劊子手將順治帝十弟韜塞,次子福全、三子玄燁、五子常寧、六子奇綬、七子隆禧、八子永干,范文程的六個兒子范承蔭、范承謨、范承勛、范承斌、范承烈、范承祚,還有那個叫額爾德謨的刺客五花大綁,一刀接一刀剮了起來。為泄至尊之憤,對這些人皆未使用麻沸散,惹得受刑者狼哭鬼嚎。「汗阿瑪~痛~」順治帝最小的兒子、剛四歲的愛新覺羅永干只叫了一聲,便咽了氣。

  眼瞅著昔日的天皇貴胄淪落到如此光景,觀刑的百姓在連呼過癮的同時,也不禁惻然。然而血腥的一幕剛剛開始,一排又一排王公貴族、達官顯貴被輪流拉上來斬首。

  排第一批的是三位王爺:敬謹親王蘭布(尼堪長子)、安親王僧保(岳樂第十三子)、順承郡王勒爾錦,其中僧保才三歲,被人抱著行刑,令觀刑者唏噓不已;接下來是家中無人在外領兵的偽清宗室男丁;最後是家中無人在外領兵二品以上官員,都統特錦、武英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胡世安、保和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成克鞏、吏部尚書孫廷銓、禮部尚書王崇簡、工部漢尚書楊義……最倒霉的當數已經告老還鄉,又被順治帝召回參議政事的前中和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金之俊,不來還好,一來便丟了性命。

  「痛快呀痛快~」崇文門的城牆上,有一人身披龍袍端著千里鏡觀看著行刑,一邊看一邊高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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