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節、出府留正氣一身
第二天，阿四和木匠兩人天不亮就出發，到了集市上，打聽馬元彪的行蹤。果然這人還是比較有名的，有人指出了馬元彪家裡的地址，兩人找到地方，一個巷子深處的小院子。
敲了好多次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了，一個睡眼惺忪的人出現在面前。
「你們是誰呀？」那人一邊揉眼睛一邊慵懶的問。阿四一眼就看出是他，趕緊閃進門去。
「哎！哎！」那人叫道，轉身一把拽住。
然後兩人小心翼翼的說明了來意，阿四還掏出了兩個錢袋遞給他，「那次我爹爹......他其實是被冤枉的，還請你不要在意。」然後還說了另外一個案子，告知馬元彪自己找到了那個人販子，為爹爹洗清了冤屈。
「哈哈，你爹爹也是好樣的，厲害著呢，我猜他也是冤枉的，不然早把我們......咳！這個地方誰不知道我馬元彪的名氣，這樣的小事兒包在我身上！」馬元彪聽他們說完，一邊把阿四給錢的手推回去，一邊得意洋洋的拍胸脯，「放心！不出一天，保准給你個信兒！」
阿四看看木匠，木匠看看阿四。
「還是馬大俠仗義，早就聽說你的名氣，這不才來求你嘛！」陳木匠感覺這個人喜歡被誇，趕緊奉承了一句。
「好說好說，等把你爹爹救出來以後，還得好好結交一番呢！」馬元彪越說越來勁，「到時候成為朋友，還能在一起共商大事！」
阿四想著之前馬元彪的做派，想要爹爹跟他共商什麼大事，多半是萬萬做不到的，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是說這個話的時候，於是也學陳木匠，附和了一句，「那是肯定，我想爹爹和你也會惺惺相惜。」
「對對，惺惺相惜！」馬元彪拍了拍阿四的後背，「小子很有才華嘛，你爹爹教的？」
「是，馬大俠。」其實陳長復一介武夫，並沒有看過多少書，不想讓阿四也像自己這樣，所以從小就教他認識字，但也只是認識字，他自己不喜歡看書，阿四是認識字以後自己看了大量的書籍，才能略微說出一些有水平的話。但這些關節，自然不合適在這裡說的，也就想剛才一樣，附和了一句。
「那就這樣說，我這就去辦這件事兒，就不送你們了」，馬元彪興致勃勃的說道，轉身進屋，留下兩人在院子裡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腦子裡都在想著一個問題，是在這裡等結果，還是跟他一起去？
「你們明天這個時候再過來」，馬元彪一邊穿衣服一邊從屋子裡出來，看樣子這就準備出門了。
「那，辛苦馬大俠了。」陳木匠學著那些江湖人衝著馬元彪抱了抱拳，一邊退出了院子。
兩人走到了大街上，阿四突然停住腳步，「陳叔，咱們來都來了，不如去試試看能不能見到爹爹？」
陳木匠本來也想說這個話呢，既然阿四開口，於是沒有遲疑，兩人一起走向了府衙。
還是那兩個衙役，還是那兩個門柱，左邊還是「春雨無私進衙拜清風二字」，右邊自然「青筠有節出府留正氣一身」，再加上頂頭「公廉」那兩個大字，端莊中正，好不威風。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這次兩人熟絡了很多，走到那衙役面前，沒等對方伸手，自己主動的遞上一個布袋，比上次的要多一些。誰知那人不收，面色陰沉的擺擺手，走向了通往監獄的那個通道，阿四和木匠對視了一眼，趕緊跟上。
把他倆領到監獄門口，看到還是之前那個獄卒在門口，跟他說了一句，人給你帶來了，然後轉身走掉。
那獄卒這次也沒有冷臉沒有奚落，什麼話也沒說，打開了那道鐵柵門，領著他們到了一個小房子門口，打開門，自己沒有進去，手往裡一指，「得病死了，你們領回去吧！」。
阿四心裡顫了一下，木匠也一驚，兩人顧不得那獄卒，趕緊衝進房子。
昏暗，陰冷，房子裡面有好幾張木板，有一個木板上躺著一個人，通體蓋了一塊破布。阿四衝上去，蹲在木板前，下意識的伸手想掀開破布，突然又停住，過了好久，才顫顫巍巍的掀開蓋在頭上的一角，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已經變得煞白，血絲變成了黑色，還有其他的髒污，甚是可怖。阿四呆住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滴一滴的落在爹爹臉上。
木匠也在一直發呆，看到阿四的眼淚滴在陳長復身上，趕緊走過去用袖子把他眼淚擦掉。因為眼淚代表著生者的悲傷和不舍，這種強烈的情感可能會影響逝者的「往生之路」，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也不能平靜地離去。阿四不懂這個，他是知道的。
阿四還在發呆，木匠環視了一眼這個小房子，找了一塊布，給陳長復擦拭了臉上的髒污，又用布蓋住。
「別磨蹭了，快點帶回家去！」獄卒在外面催。
阿四驚醒，連滾帶爬的衝到門口，一把拽住那獄卒的衣服，「我爹爹是怎麼死的！」
那獄卒被阿四撞了個趔趄，一臉的嫌棄，按照以往，肯定一腳把他踹開，但這一次幫闖禍的哥們了事兒，就強忍著沒有動手，「放開，他是生病死的！」
「那怎麼臉上會有傷？」阿四義憤填膺。
「還不是夜裡犯病在地上摔的在牆上撞的！」那獄卒愈發不耐煩起來，「誰知道他以前有什麼病，馬上都放一上午了，趕緊帶回家。」
「我爹爹什麼病都沒有！」阿四不肯罷休。
「你再不帶走我找人把他扔出去！」獄卒恐嚇。
木匠在裡面清理陳長復的身體，聽著外面吵鬧，怕阿四吃虧，走了出來，正好聽到獄卒說的話，就把阿四拉回到房子裡，小聲的說：「咱們爭不過他們的，還是趕緊把你爹爹的後事辦了吧，放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可是——」阿四不甘心，這怎麼能甘心呢。
「可是有什麼辦法？咱們帶人來府衙要個說法？立刻會被判個造反。」木匠很無奈的說。
阿四抹了一把眼淚，發了一會兒呆。只好作罷，蹲下身子，請木匠把爹爹放到自己身上，再蓋上一層布蒙起來，目光呆滯的走出了牢房，走出了府衙。
敲了好多次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了，一個睡眼惺忪的人出現在面前。
「你們是誰呀？」那人一邊揉眼睛一邊慵懶的問。阿四一眼就看出是他，趕緊閃進門去。
「哎！哎！」那人叫道，轉身一把拽住。
然後兩人小心翼翼的說明了來意，阿四還掏出了兩個錢袋遞給他，「那次我爹爹......他其實是被冤枉的，還請你不要在意。」然後還說了另外一個案子，告知馬元彪自己找到了那個人販子，為爹爹洗清了冤屈。
「哈哈，你爹爹也是好樣的，厲害著呢，我猜他也是冤枉的，不然早把我們......咳！這個地方誰不知道我馬元彪的名氣，這樣的小事兒包在我身上！」馬元彪聽他們說完，一邊把阿四給錢的手推回去，一邊得意洋洋的拍胸脯，「放心！不出一天，保准給你個信兒！」
阿四看看木匠，木匠看看阿四。
「還是馬大俠仗義，早就聽說你的名氣，這不才來求你嘛！」陳木匠感覺這個人喜歡被誇，趕緊奉承了一句。
「好說好說，等把你爹爹救出來以後，還得好好結交一番呢！」馬元彪越說越來勁，「到時候成為朋友，還能在一起共商大事！」
阿四想著之前馬元彪的做派，想要爹爹跟他共商什麼大事，多半是萬萬做不到的，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是說這個話的時候，於是也學陳木匠，附和了一句，「那是肯定，我想爹爹和你也會惺惺相惜。」
「對對，惺惺相惜！」馬元彪拍了拍阿四的後背，「小子很有才華嘛，你爹爹教的？」
「是，馬大俠。」其實陳長復一介武夫，並沒有看過多少書，不想讓阿四也像自己這樣，所以從小就教他認識字，但也只是認識字，他自己不喜歡看書，阿四是認識字以後自己看了大量的書籍，才能略微說出一些有水平的話。但這些關節，自然不合適在這裡說的，也就想剛才一樣，附和了一句。
「那就這樣說，我這就去辦這件事兒，就不送你們了」，馬元彪興致勃勃的說道，轉身進屋，留下兩人在院子裡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腦子裡都在想著一個問題，是在這裡等結果，還是跟他一起去？
「你們明天這個時候再過來」，馬元彪一邊穿衣服一邊從屋子裡出來，看樣子這就準備出門了。
「那，辛苦馬大俠了。」陳木匠學著那些江湖人衝著馬元彪抱了抱拳，一邊退出了院子。
兩人走到了大街上，阿四突然停住腳步，「陳叔，咱們來都來了，不如去試試看能不能見到爹爹？」
陳木匠本來也想說這個話呢，既然阿四開口，於是沒有遲疑，兩人一起走向了府衙。
還是那兩個衙役，還是那兩個門柱，左邊還是「春雨無私進衙拜清風二字」，右邊自然「青筠有節出府留正氣一身」，再加上頂頭「公廉」那兩個大字，端莊中正，好不威風。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這次兩人熟絡了很多，走到那衙役面前，沒等對方伸手，自己主動的遞上一個布袋，比上次的要多一些。誰知那人不收，面色陰沉的擺擺手，走向了通往監獄的那個通道，阿四和木匠對視了一眼，趕緊跟上。
把他倆領到監獄門口，看到還是之前那個獄卒在門口，跟他說了一句，人給你帶來了，然後轉身走掉。
那獄卒這次也沒有冷臉沒有奚落，什麼話也沒說，打開了那道鐵柵門，領著他們到了一個小房子門口，打開門，自己沒有進去，手往裡一指，「得病死了，你們領回去吧！」。
阿四心裡顫了一下，木匠也一驚，兩人顧不得那獄卒，趕緊衝進房子。
昏暗，陰冷，房子裡面有好幾張木板，有一個木板上躺著一個人，通體蓋了一塊破布。阿四衝上去，蹲在木板前，下意識的伸手想掀開破布，突然又停住，過了好久，才顫顫巍巍的掀開蓋在頭上的一角，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已經變得煞白，血絲變成了黑色，還有其他的髒污，甚是可怖。阿四呆住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滴一滴的落在爹爹臉上。
木匠也在一直發呆，看到阿四的眼淚滴在陳長復身上，趕緊走過去用袖子把他眼淚擦掉。因為眼淚代表著生者的悲傷和不舍，這種強烈的情感可能會影響逝者的「往生之路」，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也不能平靜地離去。阿四不懂這個，他是知道的。
阿四還在發呆，木匠環視了一眼這個小房子，找了一塊布，給陳長復擦拭了臉上的髒污，又用布蓋住。
「別磨蹭了，快點帶回家去！」獄卒在外面催。
阿四驚醒，連滾帶爬的衝到門口，一把拽住那獄卒的衣服，「我爹爹是怎麼死的！」
那獄卒被阿四撞了個趔趄，一臉的嫌棄，按照以往，肯定一腳把他踹開，但這一次幫闖禍的哥們了事兒，就強忍著沒有動手，「放開，他是生病死的！」
「那怎麼臉上會有傷？」阿四義憤填膺。
「還不是夜裡犯病在地上摔的在牆上撞的！」那獄卒愈發不耐煩起來，「誰知道他以前有什麼病，馬上都放一上午了，趕緊帶回家。」
「我爹爹什麼病都沒有！」阿四不肯罷休。
「你再不帶走我找人把他扔出去！」獄卒恐嚇。
木匠在裡面清理陳長復的身體，聽著外面吵鬧，怕阿四吃虧，走了出來，正好聽到獄卒說的話，就把阿四拉回到房子裡，小聲的說：「咱們爭不過他們的，還是趕緊把你爹爹的後事辦了吧，放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可是——」阿四不甘心，這怎麼能甘心呢。
「可是有什麼辦法？咱們帶人來府衙要個說法？立刻會被判個造反。」木匠很無奈的說。
阿四抹了一把眼淚，發了一會兒呆。只好作罷，蹲下身子，請木匠把爹爹放到自己身上，再蓋上一層布蒙起來，目光呆滯的走出了牢房，走出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