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返校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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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貨幣轉移完成,日高見真藏就會徹底失去自身的控制權。

  這是上位惡魔不講道理的詛咒,發動方式又極其隱秘。不管用任何手段,只要完成了價值支付,日高見真藏就會從人類淪落為飢餓騎士擁有的一個商品。在現代社會這種詛咒幾乎無法防禦,除非這個人既沒有銀行帳戶,也不接受現金支付。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有個人打斷了支付過程。薙切學姐的聲音在他耳後迴響。

  「抱歉哦,凱恩先生。這位同學是我的好朋友。

  可不可以請你不要用貨幣去衡量我朋友的價值,以及我和他之間的友誼呢?」

  奧森凱恩垂下眼睛,沒有再看向真藏,而是繼續對學生們演講。國家進步基金的支付流程戛然而止,這代表這隻強大的惡魔默許了薙切初的介入。

  與奧森凱恩冷靜的表現不同,此刻他的內心難以言喻的憤怒。倒不是他有多想支配日高見真藏這個個體,而是薙切初的行為是對他的冒犯。

  在飢餓騎士的世界觀里,貨幣是至高的規則。除非對手的價值高到用全人類的貨幣都無法完成支付,否則不應該有任何人可以拒絕他的詛咒。

  但是薙切初還是做了這件事。一個弱小的人類當著他的面,要求他停止詛咒。

  沒必要為了一場交易而與未來的合作者弄得不愉快,奧森凱恩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自己的脾氣真是被人類們打磨得圓滑了不少。若是過去的飢餓騎士見到了自己,肯定會嘲笑他是個孬種吧,他心想。

  在近代以前,這個世界曾經以食物作為衡量一切的價值標準,而他們飢餓騎士曾經是四大騎士中最為野蠻也是最為粗暴的一個。飢餓詛咒根本不需要麻煩的契約和支付過程,而是直接作用於對手的肉體。

  可是在現在這個以貨幣衡量一切的世界之中,那些讓人餓肚子的傳統派飢餓騎士變得孱弱無比。食物的匱乏不再是製造這個世界混亂的根源,至少不完全是。

  所以飢餓也必須要與時俱進,將飢餓詛咒進行再定義。前幾任飢餓騎士都是這樣做的,並且不惜犧牲自己付諸實踐。

  於是便有了現在的奧森凱恩。

  以經濟危機為攻擊手段,以資產收購為支配方式,二十一世紀的飢餓騎士。

  他變得無比強大,同時也不得不受到人類更多的影響。過去的飢餓騎士是自然賦予的肉體詛咒,現在的飢餓騎士卻是現代人類造物的一種,以至於他們也不得不受到超級大國的約束。

  他那三個騎士同僚的現狀也都和他差不多。

  剛才這些大學生的激進運動就是它的手筆。飢餓騎士的力量依附於人類的貨幣發行,而戰爭騎士則在五角大樓里待到終老。只是它的本體卻被隔離到戰場之外,只能做一些激化人類矛盾提高戰爭風險的工作,它經常被五角大樓的工作人員吐槽為「只會在上班時間發推特的陰濕生物」。

  但是這種媒體上的煽動作戰很有效。如果不是奧森凱恩來幫戰爭騎士善後,大學內的運動真的不知道以怎樣的方式收場。說到底那也是上位惡魔詛咒,普通人怎麼可能抗拒得了。

  惡魔的布道結束,大學內的洶湧人潮散去。奧森凱恩準備暫時離開,接下來的事情將交給國家進步黨那些受他支配的職業政客。飢餓騎士不應該在外界過多暴露自己,這一次只是突發情況。

  安田講堂的警戒還沒有解除。但是總要留下一些激進派的學生給警視廳處理。

  在距離學校的不遠處,咖啡廳。

  這是一家面積很小家庭經營的咖啡廳,薙切學姐跟咖啡廳的經營者很熟悉。所以她可以把這裡當成安全屋來使用。

  日高見真藏前幾分鐘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狀態,但是現在已經清醒過來。薙切學姐也驚訝於有人居然能從上位惡魔的詛咒中自然恢復。她不禁感慨:

  「後輩你,變得很好用了。」

  「你這話說的真奇怪啊,說得好像我是你的道具一樣。」

  因為自己被飢餓騎士擺了一道,日高見真藏的脾氣也變得很差。學姐把剛剛泡好的咖啡遞到他手上,他便立刻不留情面地質問起學姐來。

  「所以你要怎麼解釋呢,薙切學姐。」

  「你是說那個美國顧問的事情嗎?說起來很複雜,聽我慢慢給你講……」

  「我說的不是那個。學姐你那天晚上看完電影後精神狀態就變得很異常。在你回到家裡後,我就再也沒能成功聯繫到你。」


  豈止是無法聯繫到,如果學姐再多失聯一兩天,日高見真藏就要闖進她家裡查看情況了。薙切初對於現在的日高見真藏而言,既是查明鈴音死因的重要線索,又是同時認識他和公安特異課的危險女人。

  若不是看在兩人曾經是同生共死的夥伴,直接把她抓到房間裡監視起來順便拷問,這才是最理性的選擇。

  薙切初看到日高見真藏眼神中的憤怒,察覺到危險氣息。她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回答:

  「遺傳性的精神疾病而已,偶爾會發作,你不要太在意了。我現在不是很健康嗎?

  話說我這樣解釋,後輩你是不會相信的吧……」

  薙切初也沒料到自己這次的謊言會如此蹩腳,話剛說出一半就開始自我懷疑了。學會說謊也是精英的自我修養,過去的薙切初很少在這方面失誤。可是今天的薙切初卻感覺自己像個表演老套戲法的魔術師,日高見真藏則是個看過太多戲法的資深愛好者。

  僅僅是看著這位後輩見過她撒過無數次謊的眼睛,薙切初就失去了繼續說謊的信心。

  那天自己在電影院裡是什麼表現,根本騙不過日高見真藏。自己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或許這位後輩也了解得比她更為透徹。

  「學姐你想怎麼解釋自己失聯的事情,我都尊重你的自由。只是有件事情我必須了解清楚。

  薙切學姐你之所以會發瘋,是因為看見了影片結尾薙切玄白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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