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書房之談
蕭炎推開書房的大門，舞立刻好奇地探頭探腦，目光在寬敞的書房中來回掃視。一排排整齊擺放的書卷、精緻的裝飾，以及桌案上的各種器具，讓她眼睛一亮。
「咦，這書房還挺大的嘛！」舞雙手叉腰，踱步走了進去，隨意地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簡，一臉好奇地翻開。
「你別亂碰東西！」蕭炎趕緊上前阻止，一把奪過竹簡，語氣里滿是警告，「這些東西一般是擺著好看的，不是給你玩的！」
舞撇撇嘴，似乎很不以為然，抬起頭一本正經地問：「不是，為什麼你們這些人總要擺這麼多東西出來？明明就是給人看的，為什麼還不讓碰？搞不懂，真搞不懂。」
「你懂個什麼？」蕭炎扶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無奈，「這些東西不能亂碰，知道嗎？」
舞眨巴著眼睛，仿佛聽懂了，又好像根本沒在意：「行吧行吧，不碰就不碰。我就看看嘛。」
話音剛落，她的目光又落在書架上的一個金屬小擺件上，眼睛裡冒出幾分躍躍欲試的光芒。
蕭炎立刻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別動，站這兒！」
「好啦，小炎子，我聽話還不行嗎？」舞嘟囔著，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書房也沒啥好玩的嘛，還說嚴肅，還不是給別人看的……」
蕭炎徹底無奈了：「閉嘴吧你！別亂說話，一會兒見了我父親老實點！」
「知道啦知道啦！」舞笑嘻嘻地擺擺手，完全沒有嚴肅的樣子。
蕭炎心中嘆息，只能拉著她走向書房中央的桌案。
書房內，蕭戰正坐在書桌後，低頭翻閱一卷竹簡。聽到動靜，他抬頭看向兩人，目光在蕭炎身上停頓了一瞬，隨後落到站在一旁的舞身上，眉頭微皺。
蕭炎拱手道：「父親。」
蕭戰卻未回應，目光犀利地掃過舞，又落回到蕭炎身上，沉聲問道：「早上墨管家不是跟我說過，這小女孩在房間不見了？」
蕭炎剛要開口解釋，卻見蕭戰的神色越來越奇怪，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怎麼是跟你一起來的？」蕭戰暗自思忖，眉頭皺得更緊。
這時，書房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墨管家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一邊擦汗一邊快步走到蕭戰身旁，低聲說道：「家主，有件事……早上的事。」
蕭戰目光微動，微微側身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墨管家左顧右盼了一下，悄悄湊到蕭戰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家主，今天早上我在院子裡看到……少爺背著小姑娘，兩人晃晃悠悠地在那兒繞來繞去。」
「繞來繞去？」蕭戰眉頭一挑，語氣中透著疑惑，「你說清楚點。」
墨管家又壓低聲音更湊近了一些，語氣裡帶著一絲八卦般的興奮：「真的！那小姑娘一邊讓少爺背著，一邊還不老實，總是把手往他脖子上提……關鍵是，少爺氣不過，居然差點把她往牆上撞！」
聽完這話，蕭戰臉上的神色頓時精彩起來。他目光緩緩落在蕭炎身上，嘴角隱隱抽動，聲音壓低但帶著一種說不清的震撼：「好小子，牛啊……才認識幾天，就背著人家繞來繞去，還敢玩撞牆？」
「父親！」蕭炎聽到這話，整個人差點跳起來，臉漲得通紅，「墨管家你不要亂說！什麼繞來繞去？什麼撞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嘿，三少爺，我可沒亂說，我親眼看到的。」墨管家往後退了幾步，攤攤手，臉上分明寫著「我只是個老實人」。
蕭戰沒有理會蕭炎的抗議，而是盯著他，語氣意味深長：「說吧，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說她腳疼，我才背她的！」蕭炎咬牙解釋，「她一直鬧騰，我……我根本沒有要撞她！我只是嚇唬她而已。」
「哦？腳疼？」蕭戰眯起眼睛，表情似笑非笑，「腳疼還能背著繞來繞去？我看你膽子不小。」
舞在一旁憋著笑，實在忍不住開口補了一刀：「小炎子對我可好了！背得又穩，還怕摔著我。是不是啊，小炎子？」
「你閉嘴！」蕭炎氣得臉都快燒起來了，一把捂住舞的嘴，恨不得把她按到地底下去。
蕭戰冷哼一聲：「夠了！」他目光從舞身上掃過，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冷冷道：「你倒是個有本事的，腳疼還能指揮人。」
墨管家聽到這話，嘴角一抽，但還是識趣地後退了一步，沒敢繼續添油加醋。
蕭戰冷冷地掃了一眼舞，抬手示意蕭炎安靜，隨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還有，為什麼不在房間裡？」
舞見蕭戰目光銳利，卻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挺直了腰，雙手抱胸，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我叫舞。我嘛，我當然是去找『小炎子』了啊！」
「……小炎子？」蕭戰眉頭微微一挑，目光一轉，看向臉色通紅的蕭炎。
蕭炎趕緊擺手解釋：「父親！她就是亂叫，我讓她改好多次了！」
蕭戰沒有回應蕭炎的抗議，而是繼續盯著舞，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審視：「你為什麼要找他？而且，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舞見蕭戰目光銳利，卻完全沒有半點慌亂，反而笑嘻嘻地答道：「怕他丟了唄！你不知道，小炎子總是偷偷跑來看我，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留下了很多氣息嘛！」
「氣息？」蕭戰眉頭微微一皺，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你能感知氣息？」
「對啊！」舞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那麼頻繁地來看我，我當然能感受到啦！不然……你以為我靠什麼找到他？」
蕭炎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急忙擺手：「父親，那時候我只是單純想看她有沒有醒？沒有別的想法。」
「哎呀，小炎子別害羞嘛！」舞故意拉長聲音，嬉皮笑臉地說道，「再說了，我就是靠這個找到你的，不然你以為我會迷路？」
蕭戰沉默不語，目光深沉地在兩人之間徘徊，內心卻多了幾分疑惑：她對蕭炎的「氣息」如此敏感，未免太過精準……這種能力，難道只是巧合？
「哼。」他低聲冷哼了一下，收起心中複雜的思緒，聲音帶著幾分威嚴：「行，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蕭家後山？」
舞撓了撓頭，一臉無辜地說道：「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只記得我在玩，其他的就不記得了。」
「玩？」蕭戰眼神一凜，語氣低沉得像冰，「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呀！」舞眨巴著眼睛，隨後忽然又笑了，抬手一指蕭戰，「不過我記得你打過我！把我打得頭昏腦漲，是不是？」
「我打暈你？」蕭戰眉頭挑起，冷冷說道，「是你自己失控，釋放了那股力量，最後才昏倒的。」
「什麼力量？」舞歪著頭想了想，表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低聲嘀咕：「難道是……那個時候？」
「你不記得了？」蕭戰沒有放鬆語氣，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護著蕭炎，甚至拼命攻擊我？」
「護著小炎子？」舞滿臉迷茫地看向蕭炎，似乎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我……護他？」
蕭炎見舞那副困惑的樣子，忍不住插嘴，語氣中透著無奈：「那時候你眼睛都冒紅光了，還帶著點淚花。說實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是你的戰利品，怕被人搶走！」
「戰利品？」舞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那不就是嘛！我護你，不就是因為你是我的戰利品嗎？」
蕭炎直接被這話噎住，眼睛瞪得溜圓：「誰是你的戰利品了！別胡說八道！」
「就是啊！」舞叉著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都咬過你了，你當然就是我的戰利品啦！你以為呢？」
「咬……咬我？」蕭炎氣得聲音都拔高了，指著她道，「那也不是理由！哪有戰利品這麼說的！」
「怎麼不是？」舞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抬著下巴說道：「那時候我看你快被人搶走了，當然得護住你！你可是我的東西！」
「我的東西？」蕭炎徹底無語，怒得嘴唇都在抖：「你這說的是什麼歪理！」
「歪理？」舞眯了眯眼，故意靠近他，笑嘻嘻地說道，「不是歪理，是規矩！我咬了你，就是我的了！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夠了！」蕭戰冷冷出聲，目光中多了幾分寒意，「舞，那時候你釋放的力量，足以破開我的鬥氣防禦。這種行為，你也要用『護戰利品』來解釋？」
舞轉頭看向蕭戰，雙手抱胸，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理直氣壯地說道：「是啊！誰讓你那麼嚇人，我還以為你要搶我的小炎子呢！」
蕭戰冷冷地看著舞，語氣沉穩卻充滿威壓：「護住一個人，是好事。我希望你能把這力量用於想保護的人身上。」
舞原本揚起的笑容頓時僵了一瞬，像是一道細微的裂縫劃破了她的表情。她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卻很快掩蓋過去，隨即哈哈笑了起來，用誇張的語氣說道：「老傢伙，放心啦！我才不會被什麼力量毀了呢！再說了，我可是成功護住了我的戰利品呢！」
「你的戰利品……」蕭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語調冷淡得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但目光卻銳利得像刀一般，將舞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看在眼裡。他低頭轉向蕭炎，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她倒是挺上心的。」
「父親！」蕭炎聽到這話，頓時急了，臉漲得通紅，「她就是胡說八道！您別當真！」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最清楚啦！」舞雙手叉腰，得意地笑著，隨後還得寸進尺地補了一句，「再說了，老傢伙都認可了，你也承認吧，小炎子，乖乖的，不丟人。」
「舞！」蕭炎低吼一聲，額角青筋直跳，顯然已經快被她氣到炸毛，偏偏又不敢對她做什麼。他惱怒地轉向蕭戰，語氣帶著幾分懇求：「父親，您能不能管管她？」
「你還管不住？」蕭戰冷淡地看了蕭炎一眼，搖搖頭，語氣似有不屑：「你啊。」
蕭炎張了張嘴，像是想反駁什麼，最終卻垂下了眼睛，只悶悶地站在那裡。
蕭戰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舞身上，他緩緩說道：「不過你身上這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蕭家後山？」
舞的笑容漸漸收斂，她低頭撓了撓頭髮，眉頭微微皺起，像是認真在思考，卻只沉默了片刻，便抬頭聳聳肩，重新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不記得了嘛！我只知道當時腦子裡有一個想法——誰都別想動我的小炎子！」
說完，她又故意靠近蕭炎，低聲問道：「怎麼樣，感動不？」
「感動個鬼！」蕭炎退後一步，咬著牙低吼道：「你到底要說多少次！」
蕭戰卻沒有被舞的調侃帶偏，冷冷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當時你護著他又失控的力量……只是巧合嗎？」
舞愣了一下，眼神飄忽了片刻，像是被什麼記憶觸動了一樣。她下意識地握了握拳，指尖微微顫抖，隨後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轉身笑著說道：「老傢伙，你怎麼問個沒完？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是你也想變成我的戰利品啊？」
「胡鬧！」蕭戰冷哼一聲，語氣中隱約透著幾分不耐，但那銳利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舞。他已經察覺到，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遠遠不如她表現得那麼輕鬆隨意。
但她到底在隱藏什麼？
「行了，」蕭戰冷冷地揮了揮手，「既然你自己也說不清，那就暫時留在蕭家。不過記住，在我查清楚你的身份之前，不准再惹事。」
「知道啦知道啦！」舞隨意揮手，笑嘻嘻地說道，「反正我也不想走，有小炎子陪著我，哪兒都不去！」
「你！」蕭炎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伸手指著她，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只能轉身對蕭戰深深鞠了一躬：「父親，我先帶她出去。」
「去吧。」蕭戰微微點頭，目光依然落在舞的背影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蕭炎拉著舞的手腕就往書房外走，力氣用得很大，仿佛恨不得把她甩出去。然而推開書房的門時，他卻感到自己的手腕被輕輕掙了一下，回頭時，看到的是舞低垂的眉眼。
她沒再說話，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見，只有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像是藏著一道深不可測的漩渦。
蕭炎的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拉著她走了出去。
推門而出時，舞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書房裡站著的蕭戰。她的目光複雜而短暫，很快便消失不見，隨即低下頭，手指輕輕握了握拳。她的腦海深處，隱約浮現出某些模糊的片段。
一道聲音在記憶的深處閃過，卻被她狠狠地壓了下去。她閉了閉眼，仿佛想把什麼趕出腦海，接著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喂，你要不要背我啊？」
「閉嘴！」蕭炎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帶著濃濃的無奈。
「咦，這書房還挺大的嘛！」舞雙手叉腰，踱步走了進去，隨意地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簡，一臉好奇地翻開。
「你別亂碰東西！」蕭炎趕緊上前阻止，一把奪過竹簡，語氣里滿是警告，「這些東西一般是擺著好看的，不是給你玩的！」
舞撇撇嘴，似乎很不以為然，抬起頭一本正經地問：「不是，為什麼你們這些人總要擺這麼多東西出來？明明就是給人看的，為什麼還不讓碰？搞不懂，真搞不懂。」
「你懂個什麼？」蕭炎扶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無奈，「這些東西不能亂碰，知道嗎？」
舞眨巴著眼睛，仿佛聽懂了，又好像根本沒在意：「行吧行吧，不碰就不碰。我就看看嘛。」
話音剛落，她的目光又落在書架上的一個金屬小擺件上，眼睛裡冒出幾分躍躍欲試的光芒。
蕭炎立刻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別動，站這兒！」
「好啦，小炎子，我聽話還不行嗎？」舞嘟囔著，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書房也沒啥好玩的嘛，還說嚴肅，還不是給別人看的……」
蕭炎徹底無奈了：「閉嘴吧你！別亂說話，一會兒見了我父親老實點！」
「知道啦知道啦！」舞笑嘻嘻地擺擺手，完全沒有嚴肅的樣子。
蕭炎心中嘆息，只能拉著她走向書房中央的桌案。
書房內，蕭戰正坐在書桌後，低頭翻閱一卷竹簡。聽到動靜，他抬頭看向兩人，目光在蕭炎身上停頓了一瞬，隨後落到站在一旁的舞身上，眉頭微皺。
蕭炎拱手道：「父親。」
蕭戰卻未回應，目光犀利地掃過舞，又落回到蕭炎身上，沉聲問道：「早上墨管家不是跟我說過，這小女孩在房間不見了？」
蕭炎剛要開口解釋，卻見蕭戰的神色越來越奇怪，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怎麼是跟你一起來的？」蕭戰暗自思忖，眉頭皺得更緊。
這時，書房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墨管家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一邊擦汗一邊快步走到蕭戰身旁，低聲說道：「家主，有件事……早上的事。」
蕭戰目光微動，微微側身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墨管家左顧右盼了一下，悄悄湊到蕭戰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家主，今天早上我在院子裡看到……少爺背著小姑娘，兩人晃晃悠悠地在那兒繞來繞去。」
「繞來繞去？」蕭戰眉頭一挑，語氣中透著疑惑，「你說清楚點。」
墨管家又壓低聲音更湊近了一些，語氣裡帶著一絲八卦般的興奮：「真的！那小姑娘一邊讓少爺背著，一邊還不老實，總是把手往他脖子上提……關鍵是，少爺氣不過，居然差點把她往牆上撞！」
聽完這話，蕭戰臉上的神色頓時精彩起來。他目光緩緩落在蕭炎身上，嘴角隱隱抽動，聲音壓低但帶著一種說不清的震撼：「好小子，牛啊……才認識幾天，就背著人家繞來繞去，還敢玩撞牆？」
「父親！」蕭炎聽到這話，整個人差點跳起來，臉漲得通紅，「墨管家你不要亂說！什麼繞來繞去？什麼撞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嘿，三少爺，我可沒亂說，我親眼看到的。」墨管家往後退了幾步，攤攤手，臉上分明寫著「我只是個老實人」。
蕭戰沒有理會蕭炎的抗議，而是盯著他，語氣意味深長：「說吧，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說她腳疼，我才背她的！」蕭炎咬牙解釋，「她一直鬧騰，我……我根本沒有要撞她！我只是嚇唬她而已。」
「哦？腳疼？」蕭戰眯起眼睛，表情似笑非笑，「腳疼還能背著繞來繞去？我看你膽子不小。」
舞在一旁憋著笑，實在忍不住開口補了一刀：「小炎子對我可好了！背得又穩，還怕摔著我。是不是啊，小炎子？」
「你閉嘴！」蕭炎氣得臉都快燒起來了，一把捂住舞的嘴，恨不得把她按到地底下去。
蕭戰冷哼一聲：「夠了！」他目光從舞身上掃過，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冷冷道：「你倒是個有本事的，腳疼還能指揮人。」
墨管家聽到這話，嘴角一抽，但還是識趣地後退了一步，沒敢繼續添油加醋。
蕭戰冷冷地掃了一眼舞，抬手示意蕭炎安靜，隨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還有，為什麼不在房間裡？」
舞見蕭戰目光銳利，卻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挺直了腰，雙手抱胸，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我叫舞。我嘛，我當然是去找『小炎子』了啊！」
「……小炎子？」蕭戰眉頭微微一挑，目光一轉，看向臉色通紅的蕭炎。
蕭炎趕緊擺手解釋：「父親！她就是亂叫，我讓她改好多次了！」
蕭戰沒有回應蕭炎的抗議，而是繼續盯著舞，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審視：「你為什麼要找他？而且，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舞見蕭戰目光銳利，卻完全沒有半點慌亂，反而笑嘻嘻地答道：「怕他丟了唄！你不知道，小炎子總是偷偷跑來看我，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留下了很多氣息嘛！」
「氣息？」蕭戰眉頭微微一皺，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你能感知氣息？」
「對啊！」舞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那麼頻繁地來看我，我當然能感受到啦！不然……你以為我靠什麼找到他？」
蕭炎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急忙擺手：「父親，那時候我只是單純想看她有沒有醒？沒有別的想法。」
「哎呀，小炎子別害羞嘛！」舞故意拉長聲音，嬉皮笑臉地說道，「再說了，我就是靠這個找到你的，不然你以為我會迷路？」
蕭戰沉默不語，目光深沉地在兩人之間徘徊，內心卻多了幾分疑惑：她對蕭炎的「氣息」如此敏感，未免太過精準……這種能力，難道只是巧合？
「哼。」他低聲冷哼了一下，收起心中複雜的思緒，聲音帶著幾分威嚴：「行，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蕭家後山？」
舞撓了撓頭，一臉無辜地說道：「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只記得我在玩，其他的就不記得了。」
「玩？」蕭戰眼神一凜，語氣低沉得像冰，「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呀！」舞眨巴著眼睛，隨後忽然又笑了，抬手一指蕭戰，「不過我記得你打過我！把我打得頭昏腦漲，是不是？」
「我打暈你？」蕭戰眉頭挑起，冷冷說道，「是你自己失控，釋放了那股力量，最後才昏倒的。」
「什麼力量？」舞歪著頭想了想，表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低聲嘀咕：「難道是……那個時候？」
「你不記得了？」蕭戰沒有放鬆語氣，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護著蕭炎，甚至拼命攻擊我？」
「護著小炎子？」舞滿臉迷茫地看向蕭炎，似乎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我……護他？」
蕭炎見舞那副困惑的樣子，忍不住插嘴，語氣中透著無奈：「那時候你眼睛都冒紅光了，還帶著點淚花。說實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是你的戰利品，怕被人搶走！」
「戰利品？」舞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那不就是嘛！我護你，不就是因為你是我的戰利品嗎？」
蕭炎直接被這話噎住，眼睛瞪得溜圓：「誰是你的戰利品了！別胡說八道！」
「就是啊！」舞叉著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都咬過你了，你當然就是我的戰利品啦！你以為呢？」
「咬……咬我？」蕭炎氣得聲音都拔高了，指著她道，「那也不是理由！哪有戰利品這麼說的！」
「怎麼不是？」舞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抬著下巴說道：「那時候我看你快被人搶走了，當然得護住你！你可是我的東西！」
「我的東西？」蕭炎徹底無語，怒得嘴唇都在抖：「你這說的是什麼歪理！」
「歪理？」舞眯了眯眼，故意靠近他，笑嘻嘻地說道，「不是歪理，是規矩！我咬了你，就是我的了！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夠了！」蕭戰冷冷出聲，目光中多了幾分寒意，「舞，那時候你釋放的力量，足以破開我的鬥氣防禦。這種行為，你也要用『護戰利品』來解釋？」
舞轉頭看向蕭戰，雙手抱胸，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理直氣壯地說道：「是啊！誰讓你那麼嚇人，我還以為你要搶我的小炎子呢！」
蕭戰冷冷地看著舞，語氣沉穩卻充滿威壓：「護住一個人，是好事。我希望你能把這力量用於想保護的人身上。」
舞原本揚起的笑容頓時僵了一瞬，像是一道細微的裂縫劃破了她的表情。她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卻很快掩蓋過去，隨即哈哈笑了起來，用誇張的語氣說道：「老傢伙，放心啦！我才不會被什麼力量毀了呢！再說了，我可是成功護住了我的戰利品呢！」
「你的戰利品……」蕭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語調冷淡得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但目光卻銳利得像刀一般，將舞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看在眼裡。他低頭轉向蕭炎，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她倒是挺上心的。」
「父親！」蕭炎聽到這話，頓時急了，臉漲得通紅，「她就是胡說八道！您別當真！」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最清楚啦！」舞雙手叉腰，得意地笑著，隨後還得寸進尺地補了一句，「再說了，老傢伙都認可了，你也承認吧，小炎子，乖乖的，不丟人。」
「舞！」蕭炎低吼一聲，額角青筋直跳，顯然已經快被她氣到炸毛，偏偏又不敢對她做什麼。他惱怒地轉向蕭戰，語氣帶著幾分懇求：「父親，您能不能管管她？」
「你還管不住？」蕭戰冷淡地看了蕭炎一眼，搖搖頭，語氣似有不屑：「你啊。」
蕭炎張了張嘴，像是想反駁什麼，最終卻垂下了眼睛，只悶悶地站在那裡。
蕭戰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舞身上，他緩緩說道：「不過你身上這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蕭家後山？」
舞的笑容漸漸收斂，她低頭撓了撓頭髮，眉頭微微皺起，像是認真在思考，卻只沉默了片刻，便抬頭聳聳肩，重新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不記得了嘛！我只知道當時腦子裡有一個想法——誰都別想動我的小炎子！」
說完，她又故意靠近蕭炎，低聲問道：「怎麼樣，感動不？」
「感動個鬼！」蕭炎退後一步，咬著牙低吼道：「你到底要說多少次！」
蕭戰卻沒有被舞的調侃帶偏，冷冷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當時你護著他又失控的力量……只是巧合嗎？」
舞愣了一下，眼神飄忽了片刻，像是被什麼記憶觸動了一樣。她下意識地握了握拳，指尖微微顫抖，隨後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轉身笑著說道：「老傢伙，你怎麼問個沒完？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是你也想變成我的戰利品啊？」
「胡鬧！」蕭戰冷哼一聲，語氣中隱約透著幾分不耐，但那銳利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舞。他已經察覺到，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遠遠不如她表現得那麼輕鬆隨意。
但她到底在隱藏什麼？
「行了，」蕭戰冷冷地揮了揮手，「既然你自己也說不清，那就暫時留在蕭家。不過記住，在我查清楚你的身份之前，不准再惹事。」
「知道啦知道啦！」舞隨意揮手，笑嘻嘻地說道，「反正我也不想走，有小炎子陪著我，哪兒都不去！」
「你！」蕭炎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伸手指著她，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只能轉身對蕭戰深深鞠了一躬：「父親，我先帶她出去。」
「去吧。」蕭戰微微點頭，目光依然落在舞的背影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蕭炎拉著舞的手腕就往書房外走，力氣用得很大，仿佛恨不得把她甩出去。然而推開書房的門時，他卻感到自己的手腕被輕輕掙了一下，回頭時，看到的是舞低垂的眉眼。
她沒再說話，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見，只有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像是藏著一道深不可測的漩渦。
蕭炎的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拉著她走了出去。
推門而出時，舞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書房裡站著的蕭戰。她的目光複雜而短暫，很快便消失不見，隨即低下頭，手指輕輕握了握拳。她的腦海深處，隱約浮現出某些模糊的片段。
一道聲音在記憶的深處閃過，卻被她狠狠地壓了下去。她閉了閉眼，仿佛想把什麼趕出腦海，接著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喂，你要不要背我啊？」
「閉嘴！」蕭炎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帶著濃濃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