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傷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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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昏沉的空間,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到,一片寂靜。

  司空震感受到了地面,踏了幾步,確定腳下是否穩定。

  雖然看不見,但能感受得到帝天就在身前站立,對方進來這裡之後,就沒再動,沒聽見腳步。

  三眼金猊掙脫,落到司空震腳邊,也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轟!

  漆黑幽暗的空間之中,司空震視野上方突然射出一道光,一道華貴的紫光。

  這道紫光浦一出現,司空震頓時汗毛倒豎,如芒在背,像是一隻洪荒巨獸橫亘在眼前,突然睜開了眼睛,注視著他。

  噗!

  漆黑中,一道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光團,驅散周圍一片地界的黑暗,緊接著又是一道,然後是更多,空間之中突然亮起一道道光源,徹底照亮了這裡,得以讓司空震看清所處的環境。

  龍!

  銀色的巨龍!

  奪過司空震的視線,映入眼帘的是一隻通體銀色鱗片,稜角分明的猙獰巨龍,祂高傲地揚起龍首,充滿尊貴、神秘的紫色眼眸淡漠至極,將視線落在他身上,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

  「主上!」

  「主上!」

  帝天和三眼金猊一前一後,都是恭敬稱呼銀色巨龍。

  司空震沒說話,只是微微欠身,表達自己的敬意,主要是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

  對方是帝天等凶獸的主上,他也不好用同樣的「前輩」稱呼,只能什麼都不說了,對方是一位神明,大概也不會計較這些。

  「人類,放出你的武魂和魂環!」

  銀龍浩蕩的聲音這片空間中迴蕩,卻不見對方開口,那是對方精神力透體而出,共鳴心中所想的話。

  司空震聞言也不猶豫,抬手釋放出自己的雷電武魂,和僅有的兩道魂環,右手雷光閃爍,身上兩道魂環緩緩律動。

  「咦?!」

  這一放出武魂,司空震就察覺到了不對,他的武魂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

  司空震將右手湊到眼前,細細觀察著密密麻麻的雷霆之光。

  本來熾烈的藍白色之中,此時居然浮現絲絲縷縷金線,蘊含著莫名的力量,只是還太過弱小。

  司空震抬手甩出一道雷光,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轟!

  雷光和地面發生碰撞,沒能造成任何傷害,原地只留下一片雷電轟擊過的黑印。

  「威力變強了不少。」

  司空震對於力量的感知很敏銳,他察覺到那些金色絲線使他的攻擊變得更強,只是他自己還無法調動,但是這也足以讓他驚喜了。

  「果然!」

  銀龍發出一聲感嘆,「星斗大森林的氣運選擇了你!」

  「主上,瑞獸主動締結契約,不受魂環限制突破境界,這些都能說明這個人類的特殊,若是能看透他身上的秘密,說不定就能解決我魂獸一族被人類大肆獵殺的狀況,甚至以此鉗制人類,就連未來我們反攻人類世界的勝算都能更大一些。」

  帝天越說越激動,全然不顧一旁臉色愈發難看的司空震。

  司空震越聽越感覺不對勁,帝天說的事情完全沒有考慮過他是否願意,全然是把他當成囊中之物,他哪裡還聽不出,對方根本就沒打算放自己回去!

  銀龍聞言沒有說話,龍目如同瑰麗的紫色水晶,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忖帝天所說的事。

  司空震看到銀龍如此反應,頓感到不妙,心中打起了鼓,環顧四周,周圍是看不到出口的神秘空間,身前就是十大凶獸之首的帝天,他已經無路可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主上!能不能饒司空一命,不要傷害他!」三眼金猊一直在一旁低頭沒說話,直到現在,它鼓起莫大的勇氣,請求銀龍放過司空震。

  「哦?」

  銀龍饒有趣味地看著金猊。

  「三眼金猊,你是在和我談條件嗎?你身為我星斗大森林的瑞獸,居然要為了一個人類和我談條件?是誰給你的膽子!」

  說到最後,銀龍的語氣陡然冷了下去,富含精神威壓的話語朝司空震和它蓋壓而來,三眼金猊當即承受不住,癱倒在地面,動彈不得。


  「噗!」

  司空震只感覺一座大山從天而降,要把他撞碎,他吐出一大口鮮血,五臟六腑劇痛,全身骨頭哀鳴,巨大的壓力要將他的膝蓋壓碎,想讓他跪倒在地。

  他腦袋昏昏沉沉,無法凝聚起念頭,心中的理智在這一刻瞬間崩斷,不滿和憤怒直衝而上,就要爆發。

  他眼中有異象生出,風暴在其中匯聚,金色閃電交織其中,似要毀滅所見的一切。

  周身魂力瘋涌,匯聚於拳頭,司空震理智已經被怒意淹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你這種欺凌弱小的神明不配得到尊敬!」

  司空震情緒驟然爆發,金色雷霆充斥著他的眼神,居然真的傳出電閃雷鳴之聲,全部魂力傾泄,打出他最強的一拳。

  「天怒神拳!」

  無盡的憤怒裹挾著煌煌天威,金色雷霆交織而成的拳光,化作一隻無盡憤怒的金色巨龍,發出震天的怒咆,撞破大氣,朝銀龍轟擊而來。

  昂!

  看著司空震揮出的一道拳光化作昂揚的金色巨龍,銀龍眼中出現一縷異色,但很快就收斂起來,緊接著發出一聲輕笑,似乎是不屑。

  「哼!」

  帝天見狀,冷哼一聲,隨手拍出一掌,掌風直奔金色巨龍碰撞而來。

  噗!

  隨意但強悍的掌風被直接擊散,金色巨龍只是稍微受到阻擊,身上交織的金雷黯淡了大半,但依舊沒有潰散,金龍奮力昂揚著龍首,繼續朝著銀龍轟擊而來。

  「咦!?」

  帝天發出一聲驚叫,他的掌風居然被司空震打散了,雖然只是他隨手拍出的一掌,但以他的實力之高,就是人類世界的魂斗羅都不可能接得住,而司空震的魂技居然只是光芒黯淡!

  「司空!不要對主上出手,惹怒了祂你是真的會死的!」

  癱倒在地的三眼金猊奮力抬起頭,聲嘶力竭道。

  司空震現在哪裡還聽得進去,再次打出強力的一拳之後,大口咳著血,忍著全身劇痛,「要是被你們囚禁在這裡,永遠出不去,那我寧願現在就去死!」

  「我……」

  三眼金猊眼眶中含著熱淚,心中的自責將它淹沒,「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司空震剛才的話將它視為和帝天一樣,都是想傷害他的兇手,話語中充滿了對自身處境的憤怒和不甘,可他們明明在進來這裡之前還是那麼好,轉眼間卻站在了對立面。

  帝天沉下了臉,打出一道暗黑色的魂力,在拳光轟擊到銀龍的肉身之前,將已經黯淡的金龍攔截了下來,然後吞噬。

  隨後他握緊龍爪,同樣還以一拳,強烈的勁風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敢對主上不敬,這是你應該承受的懲罰!」

  「不要,帝天!」

  三亞金猊驚慌出聲,第三隻眼瞬間張開,全身綻放出耀眼的金光,居然在一瞬間掙脫了銀龍的精神威壓,快速朝著司空震奔來,就要替他阻擋帝天的攻擊。

  快!

  太快了!

  不可能躲得過!

  只是眨眼的功夫,帝天他那毫不留手的一拳,就到了面前。

  這一瞬間,司空震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熄滅心中燃燒的怒火,理智又占據了主導,他飛快靜下心來,腦海中演練雨滴拳。

  精神高度集中,終於又進入了那種玄妙狀態!

  看著近在眼前的拳光,依舊速度不慢的朝他打來,司空震感受著其蘊含的恐怖力量,又看向在他眼裡幾乎是靜止的三眼金猊,眼神複雜。

  他在心中道了一聲抱歉,然後腳下發力,狠狠踢在它的腹部,讓它滾出了拳光的攻擊範圍。

  「虛無世界!」

  做完這一切之後,司空震不敢耽誤,將體內僅剩的魂力傾泄而出,急忙釋放剛得來的第二魂技。

  司空震的身形忽然變得模糊不清,明滅不定,整個人似乎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渾身變得半透明,氣息驟降!

  嗖!

  帝天的拳光從司空震體內穿了過去,落在了他站立的地面上,頓時發出一聲轟然巨響,久久迴蕩在這片空間,地面上被砸出一道小坑洞。


  「咦!」

  「咦!」

  帝天又被司空震給驚到了,這個人類的意志力實在是頑強,兩次化解他的攻勢。

  而銀龍則是看出了司空震又一個秘密,這才驚訝出聲。

  「時間……」

  銀龍在心中呢喃,愈發肯定自己的某個猜想,面對帝天對司空震出手的場景,祂冷眼旁觀,想看看他的極限在哪。

  司空震原本就被銀龍浩瀚的精神威壓,壓的他內臟破裂,精神萎靡,現在經過一陣憤怒的爆發之後,魂力已經乾涸,那些被他無視的傷痛又重新湧上心頭,迅速將他拉入無光的深淵。

  全身沒有哪一處是不痛的,沒有了魂力的支持,他變得非常虛弱,皮膚崩裂,露出鮮紅的血肉,骨骼在哀鳴,寸寸斷裂,精神更是在持續的威壓下隱有崩潰的可能,精神之海掀起滔天大浪,就將司空震的意識拍散。

  「可惜,那些樹枝帶不回去了——」司空震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逐漸侵蝕他的黑暗徹底將他吞沒,意識驟然一沉,倒在地上,氣息微弱,近乎死亡。

  「司空!」

  三眼金猊感覺自己被踢飛出去,遠離了司空震,它被銀龍的威壓重新壓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他魂力枯竭,吐血倒地。

  「主上!求求你放司空一命!」

  三眼金猊的第三隻眼無力地閉合,含著碩大的淚滴,它眼神哀求,再次懇求銀龍能放司空震一命。

  「哼!星斗大森林因我而生,其內無數魂獸皆是我的子民,你這一身氣運同樣是星斗大森林賦予你的,可以說你的全部都來自於我,現在你要以我賦予你的瑞獸身份來和我談條件?」

  銀色巨龍瑰麗的紫色眼眸透露出徹骨寒意。

  「三眼金猊,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精神威壓鋪天蓋地般地襲來,三眼金猊吐出一口散發著光芒的金色血液,如同被巨石撞擊,直接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他們所處宮殿的牆壁上,無力地掉落在地上。

  「主上!」

  帝天見狀急忙開口,「瑞獸從未接觸過人類,一時間被這個狡猾的小子給迷惑了,但罪不在它,是我沒有教導好,懇請主上手下留情!」

  嘭!

  銀龍揮出龍爪,無可披靡的巨力轟擊在帝天身上,撞擊在宮殿牆壁上,甚至留下一個蛛網般的大坑。

  「你當然該罰!」

  銀龍的龍爪上,九種夢幻般的光彩流動。

  「倘若你真的將這個人類囚禁在這裡,甚至是殺死他,你可知這會使我魂獸一族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說你當然該罰,若不是留你還有用,你就是以死謝罪都不足惜!」

  「咳!」

  帝天咳出一大口鮮血,聽到銀龍的話語,當即惶恐地跪在地上,「屬下罪該萬死!」

  「現在還沒到你死的時候,我仿佛已經看到了,在未來,眼前這個和金猊締結契約的人類,他會親自拿走你的性命!」銀龍目光幽邃,仿佛有光陰自其中流淌而過

  「只要能幫到主上,為魂獸一族的復興做出貢獻,屬下甘願赴死!」帝天振振有詞,對於自己的死亡毫不在意。

  「好了。」銀龍淡淡道,「現在,帶他和瑞獸出去療傷,不要讓碧姬出手,將他們浸泡在生命之湖內,自行恢復。」

  「是!」

  帝天站起身,一招手,司空震滿是裂紋的傷體就飄到他身前,身形一個閃爍,又出現在昏迷的三眼金猊身前,伸出巨大的龍爪,將它托在手上。

  銀龍眼中迸射出一道銀色光輝,打開一道離開這裡的空間裂縫。

  帝天邁步,帶著一重傷,一昏迷的一人一獸,離開了宮殿,回到生命之湖。

  宮殿內,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浩瀚的精神力透過銀龍那雙高貴的紫色豎瞳散發的夢幻光澤。

  「包含天意的魂技,讓自己脫離世界的魂技,星斗大森林氣運選擇,不受魂環限制……」

  宮殿中迴蕩著銀龍的呢喃話語。

  「人類的氣運之子?我看是斗羅星的天選之子!」

  銀龍思忖道:「斗羅星的世界意志早在萬年前,唐三成神之後,就陷入了沉寂,無論我怎麼溝通都沒有回應,而如今一個身懷天意的人類卻機緣巧合的出現在我面前……」


  「這是在告訴我這個人類是祂選中的人嗎?為了打破神界控制而做出的選擇。」

  生命之湖。

  帝天走出空間裂縫,表情淡淡。

  「瑞獸!」

  一直在外等候的眾凶獸看到三眼金猊昏迷過去,紛紛驚呼。

  「帝天,瑞獸和這孩子是怎麼了,這麼傷的這麼重!」碧姬從帝天手中將三眼金猊接了過去,手上浮現一道溫和的翠綠光芒,就要為瑞獸治療。

  「不要為他們治療,主上吩咐過,讓他們浸泡在生命之湖內,自行恢復。」帝天打斷了碧姬,並解釋她剛才的疑問。

  「冒犯了主上,這是他們應得的!」

  碧姬動作一滯,微微嘆息:「好吧,我不會出手,就讓我來照顧他們吧。」

  「可以。」帝天沒有拒絕,讓碧姬將重傷的司空震一起帶走。

  「帝天,主上有沒有吩咐什麼?」急性子的熊君問道,「是不是要殺了那個人類小子,把瑞獸身上的氣運收回來啊!」

  說著他不禁摩擦著他那兩隻碩大的熊掌,似乎躍躍欲試。

  「……」

  帝天斜眼看了熊君一眼,不想和他說話。

  主上可是說過,要是他真的殺了司空震,可能會讓魂獸一族陷入萬劫不復,這沒腦子的熊君說這種話,莫不是覬覦他的獸神之位,想害他吧!

  「切!」萬妖王不屑道:「要真是你說的那樣,主上不早就動手了嗎,幹嘛還要讓他們借生命之湖療傷,果然是沒腦子!」

  熊君一愣,頓時反應過來,不禁惱羞成怒大喊道:「你一個木頭疙瘩也好意思說我沒腦子?!」

  「耶?居然能想到這種情況,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笨嗎?」萬妖王訝異,「你這麼說我還真沒辦法反駁,我一棵樹確實沒腦子!」

  「哈哈哈,我看你們以後誰還敢說我是最笨的那一個!」熊君得意地哈哈大笑。

  「你和一個沒腦子的比誰更有腦子,到底誰才是真沒腦子啊!」赤王嘴角抽搐,吐槽道。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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