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路？去路？
如果不是這個靠在我肩膀上的睡著的女孩，我這輩子都不想再次回到那個地方。
但是此刻的我和她卻一輛綠皮火車上，向著那個我討厭的地方飛馳。
看著她熟睡的臉，神色平靜而安詳，好像世界上最美的畫卷，讓人不忍心打擾。
【如果周月不是睡著的話，大概不可能這樣靠著我吧？】我在心中自嘲。
我也不知道我和周月算是什麼關係。
有不少人曾問周月「你和楊伉是什麼關係」，周月每次都元氣滿滿地回答道：「當然是男女朋友啦。」
然後發問的人總會搖搖頭走開，眼神中充滿遺憾。
我懂那種眼神，是遺憾周月這個T大的校花怎麼會喜歡上平平無奇的我。
我曾清楚的記得，當自己磕磕巴巴地向周月表白後，周月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答應我時的驚喜的樣子。那個晚上，我激動的一宿沒有睡好覺。
但是自從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六個多月了，別說接吻，就算是牽手，我們都沒有過。
我不是沒有努力過，我曾不止一次找機會製造機會，想要和她有進一步的發展。
只是每一次都會被周月輕鬆看穿，然後臉上掛著俏皮地笑容向我致歉：「對不起啊豬豬，我還沒有準備好，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豬豬是她給我起的外號，她說我像表情包裡面的豬豬那樣可愛。
其實我並不喜歡。我不想讓她用「可愛」來形容自己的男朋友。
至少，也應該是「有安全感」，「有男人味」之類的形容詞吧，用可愛來形容男朋友，真的有把我當作男朋友嗎？
可是我又不得不信，周月她一定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能找到的她喜歡我的理由有很多。
首先，無論是誰來問周月和我的關係，她都堅決承認自己是我的女朋友，同時也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其他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其次，每當節日，她都會親手給我準備禮物，包括但不限於手工巧克力，皮帶，顯卡等等。
最後，就是我脖子上正戴著的圍巾。
我永遠忘不了我收到這條圍巾的那一天。
圍巾材質是上好的羊絨，只不過周月的針織技巧實在不怎麼樣，圍巾的不同區域有著明顯不均勻的疏密，正中間是一個歪歪扭扭的豬頭，就像是四、五歲剛學畫豬的小孩子畫出來的簡筆畫。
在我生日那天，周月神神秘秘地掏出了這條賣相悽慘的圍巾，跟我吐了吐舌頭：「雖然面相不太好，但是我保證一定很暖和！」
然後拉著我的衣領，把我拽到她身前很近的地方，踮起腳，親手給我戴著圍巾。
那次周月把圍巾系的很慢，系完之後，又讓我站著別動，然後自己繞著我走了好幾圈，觀察我好久，最後又搖搖頭，把圍巾解開，換一了個系法，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次，總覺得自己系的不夠好看，不夠滿意，不能凸顯出她男朋友的帥氣。
當時她的額頭，離我的嘴唇，最近的時候，只有不到十厘米。看著她光滑白皙的額頭，我當時真的好想親上去。
但是一想到她的那些「我還沒準備好」的話，我又擔心自己這樣冒失會惹她不開心，讓她討厭我，於是咽了咽口水，生生忍住了。
不知忍耐了多久，周月輕輕嘆了口氣：「木頭豬，我系好了，咱們走吧。」
聽到她說系好了，我長吁了一口氣，緊繃的肌肉在她轉身的瞬間漸漸鬆弛下去。為了抑制親她的衝動，我實在是忍耐得太辛苦了。
從那一天開始，我便天天戴著這條圍巾。
後來同學們也都知道了這條圍巾的來歷，有的男生想要來打我，有的人在背後議論「楊伉其實是個低調的富豪吧？」，甚至有不少女生開始偷瞄自己，刻意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和我搭話。
看著他們無聊的樣子，我有些嗤之以鼻。周月才不是這麼膚淺的女人，他們根本不懂她。
我也不是什麼低調的富豪，和周月約會的時候，自己的花費總被周月以各種理由AA回來，算上她送我的禮物，我們兩個誰在戀愛中花費更多，還是一個未知數。
總之，我們的狀態讓我覺得很矛盾。
如果她喜歡我，為什麼總是在拒絕和我的身體接觸？
如果她不喜歡我...沒有這個可能，我又不是傻子，不至於連對方喜不喜歡自己都感覺不出來。
有時我就在想，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朋友以上，戀人未滿」吧？
可能我雖然好，但是還不夠好？
事情的轉機就在上周。
周月邀請我去她老家，看望她的爺爺，慶祝爺爺的七十大壽。
我不喜歡周月爺爺的家。之前曾經和周月回去了一次，那裡有許多讓人討厭的傢伙。
「等這次看完爺爺回來，咱們就結婚吧。」
我曾以為我出現了幻聽，甩了自己兩巴掌，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出現在我眼前的還是周月紅著的臉，這並不是做夢。
這也就是我決定再次回到這裡的原因。
「瓜子，飲料，礦泉水...」列車員嘹亮的賣貨聲傳來，我感覺肩膀上的腦袋動了一下，然後身旁的周月發出了一聲可愛的囈語，均勻的呼吸聲漸漸變得毫無規律。
一雙大眼睛幽幽睜開，看到我正看著她的臉，對我展顏一笑。我以為她會把頭抬起，離開我坐直，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並沒有起身的意思，還是像之前睡著時那樣，將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對不起呀，豬豬。」周月突然輕聲跟我道歉。
「沒有必要道歉，月月沒做錯任何事情。」我大概猜出了她想說什麼，但是我覺得那確實不是她的錯。
「嘿嘿，果然是豬豬說的話，『你沒必要道歉』，『你沒做錯任何事』，明明長著一張可愛的臉，卻總說這麼老幹部式的發言，好像你不是我的同齡人，而是我的爸爸。」
「那叫我爸爸也不錯。」我突然覺得很刺激。
「不行哦，趕緊把豬豬腦子裡面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忘掉。」周月伸出手彈了我腦袋一下，疼的我齜牙咧嘴。
「難得今年爺爺盛情邀請我，還特意邀請你一起回來，我覺得他對你還是很滿意的。」周月溫柔地輕揉著剛才我額頭被彈的地方，繼續說道：
「我知道豬豬不想回到這裡來，是為了我才來的。就當作是咱倆的一次旅行吧，上一次給豬豬留下了不好的回憶，這一次一定讓豬豬好好感受一下北陵的風土人情。」
我腦中出現了之前見過那幾個人的樣子，有些不以為然。但是看到周月鄭重其事的樣子，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還有三才哥，他其實也不是一個壞人，這次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不可能。」我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
周月抬頭看著我的臉，嘆了口氣：「對不起豬豬，如果實在不喜歡的話，一會下了車，你在縣城的賓館住一周，等我回去的時候再叫你。」
這次輪到我嘆氣了。
我看著周月的臉，用力搖了搖頭：「我既然答應了你參加爺爺的壽宴，就不會變卦。但是有些人，不是我想好好相處，就可以好好相處的。」
周月不是這麼簡單就會放棄的人，這也是我喜歡她的一點，只要認定的事情，就會努力去做到。
所以就算聽到了我的話，還是想繼續說服我：「可是我覺得豬豬比他成熟的多，是可以...」
「沒有可是。」聽到這話，我突然冷冷地打斷。雖然我面無表情，但是內心被這句話一陣刺痛，一時竟不知道周月是在誇我，還是在諷刺我。畢竟上一次來到這裡，我的表現自認和「成熟」二字沒有任何關係。
就像孩子一樣，我在屋子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搞得大家不歡而散，而周月卻在不停為我說好話。
而且她為了保護我的自尊心，從來沒有跟我再提起過這件事。
此刻的我，與其說是在生她的氣，不如說在生自己的氣，我又再一次任性地表達了自己的情緒，而這次的受害者是我深愛著的周月。
似乎是覺察到了我臉上浮現的後悔情緒，周月伸出雙手，捋平了我緊皺的眉頭，柔聲哄道：「好啦好啦。就算是為了我，努力一次，好嗎？」
這一次，我點了點頭。
「謝謝豬豬。」
看著對方像蘭花一樣清爽的笑容，我一時看呆住了。為了這個笑容，我也想成為她口中「成熟」的人。
但是此刻的我和她卻一輛綠皮火車上，向著那個我討厭的地方飛馳。
看著她熟睡的臉，神色平靜而安詳，好像世界上最美的畫卷，讓人不忍心打擾。
【如果周月不是睡著的話，大概不可能這樣靠著我吧？】我在心中自嘲。
我也不知道我和周月算是什麼關係。
有不少人曾問周月「你和楊伉是什麼關係」，周月每次都元氣滿滿地回答道：「當然是男女朋友啦。」
然後發問的人總會搖搖頭走開，眼神中充滿遺憾。
我懂那種眼神，是遺憾周月這個T大的校花怎麼會喜歡上平平無奇的我。
我曾清楚的記得，當自己磕磕巴巴地向周月表白後，周月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答應我時的驚喜的樣子。那個晚上，我激動的一宿沒有睡好覺。
但是自從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六個多月了，別說接吻，就算是牽手，我們都沒有過。
我不是沒有努力過，我曾不止一次找機會製造機會，想要和她有進一步的發展。
只是每一次都會被周月輕鬆看穿，然後臉上掛著俏皮地笑容向我致歉：「對不起啊豬豬，我還沒有準備好，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豬豬是她給我起的外號，她說我像表情包裡面的豬豬那樣可愛。
其實我並不喜歡。我不想讓她用「可愛」來形容自己的男朋友。
至少，也應該是「有安全感」，「有男人味」之類的形容詞吧，用可愛來形容男朋友，真的有把我當作男朋友嗎？
可是我又不得不信，周月她一定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能找到的她喜歡我的理由有很多。
首先，無論是誰來問周月和我的關係，她都堅決承認自己是我的女朋友，同時也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其他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其次，每當節日，她都會親手給我準備禮物，包括但不限於手工巧克力，皮帶，顯卡等等。
最後，就是我脖子上正戴著的圍巾。
我永遠忘不了我收到這條圍巾的那一天。
圍巾材質是上好的羊絨，只不過周月的針織技巧實在不怎麼樣，圍巾的不同區域有著明顯不均勻的疏密，正中間是一個歪歪扭扭的豬頭，就像是四、五歲剛學畫豬的小孩子畫出來的簡筆畫。
在我生日那天，周月神神秘秘地掏出了這條賣相悽慘的圍巾，跟我吐了吐舌頭：「雖然面相不太好，但是我保證一定很暖和！」
然後拉著我的衣領，把我拽到她身前很近的地方，踮起腳，親手給我戴著圍巾。
那次周月把圍巾系的很慢，系完之後，又讓我站著別動，然後自己繞著我走了好幾圈，觀察我好久，最後又搖搖頭，把圍巾解開，換一了個系法，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次，總覺得自己系的不夠好看，不夠滿意，不能凸顯出她男朋友的帥氣。
當時她的額頭，離我的嘴唇，最近的時候，只有不到十厘米。看著她光滑白皙的額頭，我當時真的好想親上去。
但是一想到她的那些「我還沒準備好」的話，我又擔心自己這樣冒失會惹她不開心，讓她討厭我，於是咽了咽口水，生生忍住了。
不知忍耐了多久，周月輕輕嘆了口氣：「木頭豬，我系好了，咱們走吧。」
聽到她說系好了，我長吁了一口氣，緊繃的肌肉在她轉身的瞬間漸漸鬆弛下去。為了抑制親她的衝動，我實在是忍耐得太辛苦了。
從那一天開始，我便天天戴著這條圍巾。
後來同學們也都知道了這條圍巾的來歷，有的男生想要來打我，有的人在背後議論「楊伉其實是個低調的富豪吧？」，甚至有不少女生開始偷瞄自己，刻意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和我搭話。
看著他們無聊的樣子，我有些嗤之以鼻。周月才不是這麼膚淺的女人，他們根本不懂她。
我也不是什麼低調的富豪，和周月約會的時候，自己的花費總被周月以各種理由AA回來，算上她送我的禮物，我們兩個誰在戀愛中花費更多，還是一個未知數。
總之，我們的狀態讓我覺得很矛盾。
如果她喜歡我，為什麼總是在拒絕和我的身體接觸？
如果她不喜歡我...沒有這個可能，我又不是傻子，不至於連對方喜不喜歡自己都感覺不出來。
有時我就在想，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朋友以上，戀人未滿」吧？
可能我雖然好，但是還不夠好？
事情的轉機就在上周。
周月邀請我去她老家，看望她的爺爺，慶祝爺爺的七十大壽。
我不喜歡周月爺爺的家。之前曾經和周月回去了一次，那裡有許多讓人討厭的傢伙。
「等這次看完爺爺回來，咱們就結婚吧。」
我曾以為我出現了幻聽，甩了自己兩巴掌，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出現在我眼前的還是周月紅著的臉，這並不是做夢。
這也就是我決定再次回到這裡的原因。
「瓜子，飲料，礦泉水...」列車員嘹亮的賣貨聲傳來，我感覺肩膀上的腦袋動了一下，然後身旁的周月發出了一聲可愛的囈語，均勻的呼吸聲漸漸變得毫無規律。
一雙大眼睛幽幽睜開，看到我正看著她的臉，對我展顏一笑。我以為她會把頭抬起，離開我坐直，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並沒有起身的意思，還是像之前睡著時那樣，將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對不起呀，豬豬。」周月突然輕聲跟我道歉。
「沒有必要道歉，月月沒做錯任何事情。」我大概猜出了她想說什麼，但是我覺得那確實不是她的錯。
「嘿嘿，果然是豬豬說的話，『你沒必要道歉』，『你沒做錯任何事』，明明長著一張可愛的臉，卻總說這麼老幹部式的發言，好像你不是我的同齡人，而是我的爸爸。」
「那叫我爸爸也不錯。」我突然覺得很刺激。
「不行哦，趕緊把豬豬腦子裡面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忘掉。」周月伸出手彈了我腦袋一下，疼的我齜牙咧嘴。
「難得今年爺爺盛情邀請我，還特意邀請你一起回來，我覺得他對你還是很滿意的。」周月溫柔地輕揉著剛才我額頭被彈的地方，繼續說道：
「我知道豬豬不想回到這裡來，是為了我才來的。就當作是咱倆的一次旅行吧，上一次給豬豬留下了不好的回憶，這一次一定讓豬豬好好感受一下北陵的風土人情。」
我腦中出現了之前見過那幾個人的樣子，有些不以為然。但是看到周月鄭重其事的樣子，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還有三才哥，他其實也不是一個壞人，這次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不可能。」我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
周月抬頭看著我的臉，嘆了口氣：「對不起豬豬，如果實在不喜歡的話，一會下了車，你在縣城的賓館住一周，等我回去的時候再叫你。」
這次輪到我嘆氣了。
我看著周月的臉，用力搖了搖頭：「我既然答應了你參加爺爺的壽宴，就不會變卦。但是有些人，不是我想好好相處，就可以好好相處的。」
周月不是這麼簡單就會放棄的人，這也是我喜歡她的一點，只要認定的事情，就會努力去做到。
所以就算聽到了我的話，還是想繼續說服我：「可是我覺得豬豬比他成熟的多，是可以...」
「沒有可是。」聽到這話，我突然冷冷地打斷。雖然我面無表情，但是內心被這句話一陣刺痛，一時竟不知道周月是在誇我，還是在諷刺我。畢竟上一次來到這裡，我的表現自認和「成熟」二字沒有任何關係。
就像孩子一樣，我在屋子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搞得大家不歡而散，而周月卻在不停為我說好話。
而且她為了保護我的自尊心，從來沒有跟我再提起過這件事。
此刻的我，與其說是在生她的氣，不如說在生自己的氣，我又再一次任性地表達了自己的情緒，而這次的受害者是我深愛著的周月。
似乎是覺察到了我臉上浮現的後悔情緒，周月伸出雙手，捋平了我緊皺的眉頭，柔聲哄道：「好啦好啦。就算是為了我，努力一次，好嗎？」
這一次，我點了點頭。
「謝謝豬豬。」
看著對方像蘭花一樣清爽的笑容，我一時看呆住了。為了這個笑容，我也想成為她口中「成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