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看精明的鳳姐如何如何遙控不管俗務的賈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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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鳳姐遙控賈政

  第二十三回內容

  標題:看精明的鳳姐如何遙控不慣俗務的賈政。

  元妃在省親時三次提到太過花費,但事後繼續大肆花費,這樣的花費自然有油水流出,盯著的人不少。

  賈政原本要將十二個小沙彌並十二個小道士發到各廟去分住,這樣也不會有多的開支花銷。賈芹的母親周氏,盤算著想為兒子謀個事弄些銀錢。「打聽」得有遣散和尚道士這事,平日奉承鳳姐也到了兌現利益的時候,便來求鳳姐。文中特意寫周氏「便坐轎子來求鳳姐」,「轎子」暗示這周氏頗有些過活,這便將其兒賈芹和後文出現的賈芸劃出了區別。

  這周氏直奔著和尚道士這件事來的,鳳姐直接就依允了周氏,可見鳳姐對控制這件事的走向有把握。來看鳳姐怎樣遙控操作賈政的:她來找王夫人說這事,意思在家廟裡養起來,「月間不過派一個人拿幾兩銀子去買柴米就完了」。這句開銷帳目實則是整件事的重點,如果開銷足夠小,正如鳳姐所說,這樣做還說得過去,但顯然鳳姐花言巧語迷惑了王夫人。「一個人」,「幾兩銀子」,「買柴米」,這些詞顯然說進了王夫人的耳朵里,可見王夫人無主見。

  這事賈政在管,鳳姐卻給王夫人說,這都在鳳姐計算之內,她算定自己的話會讓王夫人去和賈政商量,事情走向也是如此。鳳姐對王夫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些小和尚小道士萬不可打發到別處去,一時娘娘出來就要承應。」關係到娘娘,這事情就大了。而且,鳳姐知道王夫人將這些話傳到賈政耳朵里,賈政會有怎樣的反應,這也在鳳姐的算計之內。

  果然,賈政說,「倒是提醒了我,就是這樣。」言下之意他自己早想到了這樣,只差一個提醒而已,可見賈政虛偽。對於其中的經濟帳目,他自然是糊塗的,這也呼應了之前描寫他「不慣俗務」。

  鳳姐不單能遙控賈政,還能轄制賈璉。當她和賈璉吃飯,聽到賈政傳喚時,便預料到是為這件事。賈璉有意將差事給賈芸,鳳姐立刻,「把頭一梗,把筷子一放,腮上似笑不笑的瞅著賈璉」,就這動作,再加上一句冰冷威逼的話:「你當真的,還是玩話?」賈璉立刻就軟了下來。這裡要注意,作為條件,鳳姐這時候答應賈璉說種花載樹的事給芸兒,實則也是搪塞賈璉的,從後文可知她是得到賈芸的好處後才給了賈芸差事的。

  鳳姐又作情央求賈璉先支三個月的供給,可見賈璉手中有一定實權,卻也被鳳姐拿捏。批票畫押發出了白花花二三百兩銀子,這個數目出來,再回味鳳姐的話,「月間不過派一個人拿幾兩銀子去買柴米就完了」,不由得讓人笑嘆鳳姐的手腕,同時也感嘆賈政的無能。

  就這件事,一則說明了賈政、賈璉這兩個人的無能;二則說明鳳姐雖有才幹,但私慾太重,因人設事,不惜日常人情面子讓官中的錢白白流失。

  接下來,我們來欣賞一下曹公妙筆勾畫賈芹的嘴臉:「賈芹隨手拈一塊,撂與掌平的人,叫他們吃茶罷。」賈芹得意忘形的樣子表現出來,也顯露出賈璉在賈政面前說「芹兒倒大大的出息了」是假話。

  更絕妙的一筆,就是「大叫驢」,來看原文的描寫:「登時雇了個大叫驢,自己騎上;又雇了幾輛車,至榮國府角門前,喚出二十四個人來,坐上車,一逕往城外鐵檻寺去了。」整本書中總說騎馬,而這賈芹卻要雇頭驢自己騎上,且是「大叫驢」,讓這驢一路叫著帶著車隊奔鐵檻寺去。活脫脫小人得志張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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