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並非怪事
（十一）並非怪事
一去二來，尼蘭一口氣當了五年群主，病無起色，也沒惡化。這年清明，倆口子去給尼曼上墳，尼曼墳上青草已自生自滅幾個回合了，今年來勢很好，一根根倔強地從地上爭先恐後門探出頭來，迎接喧譁的鞭炮聲，嗅著燃燒著的冥幣特殊的香味。
已有人搶在她們的前面，來者捨得花費，化了屋，化了蚊帳，被子，化了各式各樣的時妝，尼曼生前是愛打扮自己的，這人一定是懂她的。
「一定是胡奮吧……唉……他少子還沒成親呢……」
「他敢成親？」
「院長，群主……不要怪別人，轉變觀點了，從自己開始，什麼因便結什麼果……」
「你還讓我活不活
「好，我不提，一切免提。」
一星期後，有個驚人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有人在沿海城市見到了尼曼，倆人甚至還想打招呼，但被人群隔散了。
消息像晴空劈雷在全縣的天空炸開了，倆口子急奔公安局法院查案。法院責成公安局開棺驗屍。公安局一個小周幹事提醒他們。
「別急，DNA不是排查身份的唯一標準，現科學已經證實人體可兼兩份DNA。」
小周將資料展示給夫婦看。
「當然，咱們國家還沒有將這一依據納入法律範圍。」小周補充說。
倆口子憂豫了。
「叔叔阿姨，與其這樣，不如那樣……」小周又像似自言自語。
「咱們有理由責備公安局審案不慎，連過對DNA都不慎重。」
「當然，當然。」小周陪笑。
這件事的連鎖反映就太大啦，衛生局長與公安局長幹起來了，衛生局長承認他的兒子從少驕生慣養，出了事經不起恐嚇，幾句凶話便全交了供，後面的故事全由警察來編寫。
兩位局長的故事發展不屬本文，咱只管群主家庭。
夜已很深，倆口子覺得房子裡與往日不同，房子裡充滿了生機，許多幸福從黑暗中溢出來來，倆口子竟莫名其妙地睡到一個房間去了，竟睡到一張床上去了，竟睡到一頭去了。
「老狼，公安局裡有能人，小周的話沒錯，開棺驚動尼曼不值得。」
「她娘，嘴巴別亂講，咱尼曼在海邊，也許在威尼斯水城做生意呢。哪一天她帶著絲鑼綢緞回來的。」
「天老爺，感激你啊，保佑咱女兒吧。」尼蘭用手去摸老狼的臉，老狼的臉有些濕。
「要做好事，有好因才有好果……」
「做群主這五年，我沒騙人，但還是批評了幾個人。」
「過去，主要是那漫長的過去……」
「過去，那就騙人騙得多啦……」
「別太責備自己……也許是職業造成的，做幹部不騙人做得下去嗎？」
「嗯……這樣講，我心情還好受些。」
「民主集中制，主要是集中，集中當然困難重重，得罪人是未免不了的。」
「我是個罪人啊。」
「不要過於自責，對你身體不好。」老狼去摸她的心。
「一顆骯髒的、自私的、醜陋的心。」
「不，做過許多好事的、救死扶傷的、照顧了我一生吃喝拉撒勤勞的心。」
「有段時間，你曾移情到山花身上去過。」
「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第一次我相中的是她。」
「她的魅力在哪裡？」
「自然，天然一般，不用裝，擺在天地間的。不過說也說不清……」
「假如她上了大學，那不她更美了……」
「當然……也許不……上大學與人的美不美沒啥關係……也許心變壞了，心會反應到面子上來的，有人會裝，深刻的人破譯得出來。」
「你能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人們能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
「慈祥，愛意，親切熱情……」
「騙子……」尼蘭打了老狼一巴掌。老狼哎喲一聲，滾下床來，就勢去上廁所了。待老狼進來，拉開燈，燈光下，尼蘭的眼裡淚水滿盆。
「我預測她不出半年，人便到家，或許是倆人，或許是三人，甚至是四人……手裡抱一個小的，肚子還懷著一個，一個比那胡奮老師高一倍，寬一倍，美五倍的男人陪著她們一路走來……明天，就是明天，我去橋頭找瞎子算卦，找和尚念經……」
「有一件事壓在我的心頭，已四十多年了，也許是我這心病的最大根源……」
「清洗出去……」
「談何容易……」
「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家，為了女兒……」老狼鼓勵她。
「是的，為了女兒……」
尼蘭抱住老狼嚎啕大哭起來。
一去二來，尼蘭一口氣當了五年群主，病無起色，也沒惡化。這年清明，倆口子去給尼曼上墳，尼曼墳上青草已自生自滅幾個回合了，今年來勢很好，一根根倔強地從地上爭先恐後門探出頭來，迎接喧譁的鞭炮聲，嗅著燃燒著的冥幣特殊的香味。
已有人搶在她們的前面，來者捨得花費，化了屋，化了蚊帳，被子，化了各式各樣的時妝，尼曼生前是愛打扮自己的，這人一定是懂她的。
「一定是胡奮吧……唉……他少子還沒成親呢……」
「他敢成親？」
「院長，群主……不要怪別人，轉變觀點了，從自己開始，什麼因便結什麼果……」
「你還讓我活不活
「好，我不提，一切免提。」
一星期後，有個驚人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有人在沿海城市見到了尼曼，倆人甚至還想打招呼，但被人群隔散了。
消息像晴空劈雷在全縣的天空炸開了，倆口子急奔公安局法院查案。法院責成公安局開棺驗屍。公安局一個小周幹事提醒他們。
「別急，DNA不是排查身份的唯一標準，現科學已經證實人體可兼兩份DNA。」
小周將資料展示給夫婦看。
「當然，咱們國家還沒有將這一依據納入法律範圍。」小周補充說。
倆口子憂豫了。
「叔叔阿姨，與其這樣，不如那樣……」小周又像似自言自語。
「咱們有理由責備公安局審案不慎，連過對DNA都不慎重。」
「當然，當然。」小周陪笑。
這件事的連鎖反映就太大啦，衛生局長與公安局長幹起來了，衛生局長承認他的兒子從少驕生慣養，出了事經不起恐嚇，幾句凶話便全交了供，後面的故事全由警察來編寫。
兩位局長的故事發展不屬本文，咱只管群主家庭。
夜已很深，倆口子覺得房子裡與往日不同，房子裡充滿了生機，許多幸福從黑暗中溢出來來，倆口子竟莫名其妙地睡到一個房間去了，竟睡到一張床上去了，竟睡到一頭去了。
「老狼，公安局裡有能人，小周的話沒錯，開棺驚動尼曼不值得。」
「她娘，嘴巴別亂講，咱尼曼在海邊，也許在威尼斯水城做生意呢。哪一天她帶著絲鑼綢緞回來的。」
「天老爺，感激你啊，保佑咱女兒吧。」尼蘭用手去摸老狼的臉，老狼的臉有些濕。
「要做好事，有好因才有好果……」
「做群主這五年，我沒騙人，但還是批評了幾個人。」
「過去，主要是那漫長的過去……」
「過去，那就騙人騙得多啦……」
「別太責備自己……也許是職業造成的，做幹部不騙人做得下去嗎？」
「嗯……這樣講，我心情還好受些。」
「民主集中制，主要是集中，集中當然困難重重，得罪人是未免不了的。」
「我是個罪人啊。」
「不要過於自責，對你身體不好。」老狼去摸她的心。
「一顆骯髒的、自私的、醜陋的心。」
「不，做過許多好事的、救死扶傷的、照顧了我一生吃喝拉撒勤勞的心。」
「有段時間，你曾移情到山花身上去過。」
「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第一次我相中的是她。」
「她的魅力在哪裡？」
「自然，天然一般，不用裝，擺在天地間的。不過說也說不清……」
「假如她上了大學，那不她更美了……」
「當然……也許不……上大學與人的美不美沒啥關係……也許心變壞了，心會反應到面子上來的，有人會裝，深刻的人破譯得出來。」
「你能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人們能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
「慈祥，愛意，親切熱情……」
「騙子……」尼蘭打了老狼一巴掌。老狼哎喲一聲，滾下床來，就勢去上廁所了。待老狼進來，拉開燈，燈光下，尼蘭的眼裡淚水滿盆。
「我預測她不出半年，人便到家，或許是倆人，或許是三人，甚至是四人……手裡抱一個小的，肚子還懷著一個，一個比那胡奮老師高一倍，寬一倍，美五倍的男人陪著她們一路走來……明天，就是明天，我去橋頭找瞎子算卦，找和尚念經……」
「有一件事壓在我的心頭，已四十多年了，也許是我這心病的最大根源……」
「清洗出去……」
「談何容易……」
「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家，為了女兒……」老狼鼓勵她。
「是的，為了女兒……」
尼蘭抱住老狼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