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並肩作戰
田家族長困難地轉頭，看著劉備。
劉備笑得很溫和，正如這三月燕趙大地上的南風，吹軟青青麥苗下的凍土，吹綻禿禿枝頭上的桃花。
劉備把劍收起來。慢慢走回田信身邊。
一步，一步，一步。
劉備走過張飛和關羽身邊，他看到關羽眼中的羨慕，看到張飛眼中的崇敬。
劉備對二人微微一笑，大哥我當定了。
劉備繼續往前走，劉子平看見劉備走過來，急忙蹲下，用差役遮住自己。
在場所有人，兩百多道目光，都粘在劉備身上，撕扯不掉。
劉備站到田信身旁，目光掃視一圈。
每個人都感覺到劉備在看自己，這是一雙很特別的眼睛，平靜，包容，好像還帶著鼓勵。
劉家族人產生些許羞愧的心思，他們終於知道，平日裡偷懶不編草鞋的廢物，並不是廢物，往天的無賴不只是無賴。
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是力挽天傾的救命恩人。
自己這些人肉眼凡胎，被豬油蒙了心，認不得真人。
劉備喊了一聲：「劉縣尉，借你劍一用。」
這聲音不大，劉子平聽在耳里，卻如同晴天霹靂，他抖成一團，艱難地把佩劍取下，遞給一名差役。
那差役恭恭敬敬地把劍拿著，走到劉備面前，劉備左手握住劍把，嗆一聲抽出佩劍，還好，和公孫瓚送的劍重量差不多。
劉備示意那差役回去。
劉備轉頭看著關羽張飛：「兩位兄弟，可願與我沖陣？」
張飛急忙點頭：「俺願意。」
關羽一舞偃月刀：「我也願意。」
劉備笑了。
張飛也咧開大嘴笑了，關羽嘴角翹起。
劉備說道：「翼德握著槊矛，只管向前沖陣，我和雲長護住你左右，一衝到底。」
張飛和關羽一起點頭，三人互相看著，眼裡充滿了衝鋒陷陣的渴望。
劉備轉身盯著田家族長，「我倒想試試，是你的人多，還是我的刀快。」
田家族長見狀，揮手。田家屯長揮動令旗，150名部曲朝劉備衝來。
張飛雙手握緊槊杆六分處，一挺槊矛，當先沖向田家部曲。
「身是幽州張翼德也，不退者，速速受死。」
劉備邁步走在張飛左邊身後兩步的地方，關羽跟在張飛右邊。
三兄弟第一次並肩作戰，沖向敵陣。
劉母已經閉上了眼睛。
劉妻睜大了雙眼，就算是死，她也要看著自己男人，如何死在對手刀下。
小劉家村的族人紛紛把頭扭到一邊，有的捂住雙眼，不敢再看。
劉元起大喊一聲：「姓劉的爺們，抄傢伙，護住老弱病小。娘們把老人小孩送走，去找傢伙，拿回來遞給爺們。」
劉家族人這才如夢方醒，男人們紛紛就地取材，找棍棒，找木材，拆掉田家帶來的桌子腿，或者赤手空拳，擋在宗祠前，把老弱病小護在身後。
婦女則抱著小孩，往宗祠後逃避。
婦女拿來柴刀，叉子，鋤頭，加入保護宗祠的隊伍。
張飛的大槊很快就接觸到田家的幾位屯長，其中一個直接被穿透了胸膛，身體穿在大槊上，被頂得連連後退。
劉備：「甩掉屍體，減輕重量，節省力氣。」
張飛立刻明白，雙手左右搖擺，要甩掉屍體，可這時槊尖上已經穿上了第二個人。
張飛焦急，猛力搖晃槊杆，旁邊的幾個屯長可就倒霉了，被撞得吐血倒地。
他們幾個屯長一倒，槊杆的活動空間更大，倒霉的田家部曲就更多了。成一個扇面，一揮舞就撞倒了七八個人。
田塍見狀大喊：「衝上去，近身殺掉他。」
近身是對的，殺掉就未必。劉備關羽就掩護在張飛左右，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張飛抖落穿在槊尖的屍體，更加賣力，又見自己身邊無虞。看到左邊人多，主動往左邊前進揮舞。
田間部曲也是強悍，奮不顧身地向三人衝殺，眨眼的功夫，地上就躺下了二十幾人。
張飛往左邊沖了二十幾步，前面已經沒人，回頭看見右邊人多，掉頭又往右邊衝去。
劉備：「翼德，這次從人群中衝過去，殺穿，嚇破他們的膽。」
張飛激動地大聲回答：「好，不怕死的過來，俺張翼德來了。」
三人成一個三角形，張飛為箭頭，劉備為左翼，關羽為右翼。
以槊矛開道，前後三米無人能進，槊矛本來就重達40斤，加上張飛用力揮舞，何止百斤。兩面還有鋒刃，田家部曲撞著就死，擦著就斷骨折手。
要想從側面和後面靠近來廝殺的，自有劉備和關羽解決。
劉備雙手施劍，劍劍削人手腕大腿，刺人胸口喉嚨，他的手比人家長，只有他削人家，人家削不到他。
關羽用的不是他後來管用的青龍偃月刀，重量輕了一半，長度也不如，不過對付這些蝦兵蟹將完全足夠。
只要是進入關羽攻擊範圍內的人，從右往左向下劈一刀，接著從左往右向上撩一刀，再旋轉手腕平著一刀橫掃千軍，簡簡單單的三刀，至少就能送走3個田家部曲。
實際上這輪衝殺，田家部曲就已是潰兵，大多數人的致命傷都在背後。
古代軍隊，一般造成5%左右的傷亡率，基本上就可能全軍崩潰，變成逃兵。
如果是現代訓練下的現代軍隊，要達到全軍崩潰，這個傷亡率一般是30%。
我國近代抗日戰爭和韓戰屬於特例，不適用這個說法。
按美國《野戰炮兵行動及火力支援》記錄標準，30%是他們基本遵循的戰鬥力計算標準。記錄中將炮擊效果分成三個類別，一是壓制，二是中止，二是殲滅。
壓制一類就是指短時間讓對方失去完成特定任務的能力，使用各種手段造成對方至少3%的人員、物資等損失。就是給對方以損失，讓對方感受到打擊。用煙霧彈也可以達成這一壓制目的。
中止類別要求短時間裡必須讓對方失去特定任務能力，相關傷亡必須達到10%。
殲滅就是30%的傷亡率，因為達到這個數字，就可以將對方的作戰意志徹底摧毀，對方士兵會因恐懼和虛假信息。使得無法再繼續作戰。
真實戰場需要橫向和縱向的情報交流，需要特定人員發起戰術命令，並推動戰鬥單位等組織發動戰術配合。
一旦傷亡率上升，指揮序列和戰鬥序列就可能陷入癱瘓，從而依靠單兵微操。
如果你軍隊中每個士兵都是項羽、關羽、李元霸這樣的猛人，單兵微操確實有搞頭。
這就是在赤壁之戰以前，曹操為什麼能多次以弱勝強的原因。
曹操成軍以來，動不動就用一兩萬人，一場仗打敗數十萬敵軍。
比如擊敗近20萬黑山軍，曹操只有5-7千人。
比如擊敗上百萬的青州黃巾軍，曹操手下只有不到5千人。
比如擊敗袁紹的官渡之戰，袁紹約11萬人，曹操只有2萬人，其中多數是投降來的青州黃巾軍。
劉關張這一衝，就沖透了敵陣，來到了村外小土坡上。
三人停下回頭看，田家部曲四散，哪裡還有編制的樣子。
張飛再也壓抑不住興頭的狂喜，仰頭大笑。
劉備也跟著大笑起來，關羽稍微矜持點，架不住兩人的情緒傳遞，恰逢人生第一次大勝，也就豪氣頓生，摸著長鬍子，仰頭大笑起來。
三人站在村外小土坡上，笑得肆無忌憚。
場中眾人，何曾見過這樣不畏生死勇猛無雙的男兒？
何曾見過這樣兄弟同心的共進同退？
劉妻轉頭看了一眼姑姑，卻見姑姑早已淚流滿面，而自己，何嘗不是心神激盪，淚如雨下呢？
劉妻頻頻抬起衣袖擦拭眼淚，卻無論如何也擦不干。
剛擦掉左眼，右眼流出的淚滴已經到了下巴。沿著脖子流淌，打濕了胸前衣裳，勾勒出一對壯麗輪廓。
這眼淚，是十年苦守貧寒的辛苦，是苦盡甘來的的榮光，是巋然依靠帶來的安穩欣慰，是美好未來開始奏響的華章。
劉備笑得很溫和，正如這三月燕趙大地上的南風，吹軟青青麥苗下的凍土，吹綻禿禿枝頭上的桃花。
劉備把劍收起來。慢慢走回田信身邊。
一步，一步，一步。
劉備走過張飛和關羽身邊，他看到關羽眼中的羨慕，看到張飛眼中的崇敬。
劉備對二人微微一笑，大哥我當定了。
劉備繼續往前走，劉子平看見劉備走過來，急忙蹲下，用差役遮住自己。
在場所有人，兩百多道目光，都粘在劉備身上，撕扯不掉。
劉備站到田信身旁，目光掃視一圈。
每個人都感覺到劉備在看自己，這是一雙很特別的眼睛，平靜，包容，好像還帶著鼓勵。
劉家族人產生些許羞愧的心思，他們終於知道，平日裡偷懶不編草鞋的廢物，並不是廢物，往天的無賴不只是無賴。
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是力挽天傾的救命恩人。
自己這些人肉眼凡胎，被豬油蒙了心，認不得真人。
劉備喊了一聲：「劉縣尉，借你劍一用。」
這聲音不大，劉子平聽在耳里，卻如同晴天霹靂，他抖成一團，艱難地把佩劍取下，遞給一名差役。
那差役恭恭敬敬地把劍拿著，走到劉備面前，劉備左手握住劍把，嗆一聲抽出佩劍，還好，和公孫瓚送的劍重量差不多。
劉備示意那差役回去。
劉備轉頭看著關羽張飛：「兩位兄弟，可願與我沖陣？」
張飛急忙點頭：「俺願意。」
關羽一舞偃月刀：「我也願意。」
劉備笑了。
張飛也咧開大嘴笑了，關羽嘴角翹起。
劉備說道：「翼德握著槊矛，只管向前沖陣，我和雲長護住你左右，一衝到底。」
張飛和關羽一起點頭，三人互相看著，眼裡充滿了衝鋒陷陣的渴望。
劉備轉身盯著田家族長，「我倒想試試，是你的人多，還是我的刀快。」
田家族長見狀，揮手。田家屯長揮動令旗，150名部曲朝劉備衝來。
張飛雙手握緊槊杆六分處，一挺槊矛，當先沖向田家部曲。
「身是幽州張翼德也，不退者，速速受死。」
劉備邁步走在張飛左邊身後兩步的地方，關羽跟在張飛右邊。
三兄弟第一次並肩作戰，沖向敵陣。
劉母已經閉上了眼睛。
劉妻睜大了雙眼，就算是死，她也要看著自己男人，如何死在對手刀下。
小劉家村的族人紛紛把頭扭到一邊，有的捂住雙眼，不敢再看。
劉元起大喊一聲：「姓劉的爺們，抄傢伙，護住老弱病小。娘們把老人小孩送走，去找傢伙，拿回來遞給爺們。」
劉家族人這才如夢方醒，男人們紛紛就地取材，找棍棒，找木材，拆掉田家帶來的桌子腿，或者赤手空拳，擋在宗祠前，把老弱病小護在身後。
婦女則抱著小孩，往宗祠後逃避。
婦女拿來柴刀，叉子，鋤頭，加入保護宗祠的隊伍。
張飛的大槊很快就接觸到田家的幾位屯長，其中一個直接被穿透了胸膛，身體穿在大槊上，被頂得連連後退。
劉備：「甩掉屍體，減輕重量，節省力氣。」
張飛立刻明白，雙手左右搖擺，要甩掉屍體，可這時槊尖上已經穿上了第二個人。
張飛焦急，猛力搖晃槊杆，旁邊的幾個屯長可就倒霉了，被撞得吐血倒地。
他們幾個屯長一倒，槊杆的活動空間更大，倒霉的田家部曲就更多了。成一個扇面，一揮舞就撞倒了七八個人。
田塍見狀大喊：「衝上去，近身殺掉他。」
近身是對的，殺掉就未必。劉備關羽就掩護在張飛左右，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張飛抖落穿在槊尖的屍體，更加賣力，又見自己身邊無虞。看到左邊人多，主動往左邊前進揮舞。
田間部曲也是強悍，奮不顧身地向三人衝殺，眨眼的功夫，地上就躺下了二十幾人。
張飛往左邊沖了二十幾步，前面已經沒人，回頭看見右邊人多，掉頭又往右邊衝去。
劉備：「翼德，這次從人群中衝過去，殺穿，嚇破他們的膽。」
張飛激動地大聲回答：「好，不怕死的過來，俺張翼德來了。」
三人成一個三角形，張飛為箭頭，劉備為左翼，關羽為右翼。
以槊矛開道，前後三米無人能進，槊矛本來就重達40斤，加上張飛用力揮舞，何止百斤。兩面還有鋒刃，田家部曲撞著就死，擦著就斷骨折手。
要想從側面和後面靠近來廝殺的，自有劉備和關羽解決。
劉備雙手施劍，劍劍削人手腕大腿，刺人胸口喉嚨，他的手比人家長，只有他削人家，人家削不到他。
關羽用的不是他後來管用的青龍偃月刀，重量輕了一半，長度也不如，不過對付這些蝦兵蟹將完全足夠。
只要是進入關羽攻擊範圍內的人，從右往左向下劈一刀，接著從左往右向上撩一刀，再旋轉手腕平著一刀橫掃千軍，簡簡單單的三刀，至少就能送走3個田家部曲。
實際上這輪衝殺，田家部曲就已是潰兵，大多數人的致命傷都在背後。
古代軍隊，一般造成5%左右的傷亡率，基本上就可能全軍崩潰，變成逃兵。
如果是現代訓練下的現代軍隊，要達到全軍崩潰，這個傷亡率一般是30%。
我國近代抗日戰爭和韓戰屬於特例，不適用這個說法。
按美國《野戰炮兵行動及火力支援》記錄標準，30%是他們基本遵循的戰鬥力計算標準。記錄中將炮擊效果分成三個類別，一是壓制，二是中止，二是殲滅。
壓制一類就是指短時間讓對方失去完成特定任務的能力，使用各種手段造成對方至少3%的人員、物資等損失。就是給對方以損失，讓對方感受到打擊。用煙霧彈也可以達成這一壓制目的。
中止類別要求短時間裡必須讓對方失去特定任務能力，相關傷亡必須達到10%。
殲滅就是30%的傷亡率，因為達到這個數字，就可以將對方的作戰意志徹底摧毀，對方士兵會因恐懼和虛假信息。使得無法再繼續作戰。
真實戰場需要橫向和縱向的情報交流，需要特定人員發起戰術命令，並推動戰鬥單位等組織發動戰術配合。
一旦傷亡率上升，指揮序列和戰鬥序列就可能陷入癱瘓，從而依靠單兵微操。
如果你軍隊中每個士兵都是項羽、關羽、李元霸這樣的猛人，單兵微操確實有搞頭。
這就是在赤壁之戰以前，曹操為什麼能多次以弱勝強的原因。
曹操成軍以來，動不動就用一兩萬人，一場仗打敗數十萬敵軍。
比如擊敗近20萬黑山軍，曹操只有5-7千人。
比如擊敗上百萬的青州黃巾軍，曹操手下只有不到5千人。
比如擊敗袁紹的官渡之戰，袁紹約11萬人，曹操只有2萬人，其中多數是投降來的青州黃巾軍。
劉關張這一衝，就沖透了敵陣，來到了村外小土坡上。
三人停下回頭看，田家部曲四散，哪裡還有編制的樣子。
張飛再也壓抑不住興頭的狂喜，仰頭大笑。
劉備也跟著大笑起來，關羽稍微矜持點，架不住兩人的情緒傳遞，恰逢人生第一次大勝，也就豪氣頓生，摸著長鬍子，仰頭大笑起來。
三人站在村外小土坡上，笑得肆無忌憚。
場中眾人，何曾見過這樣不畏生死勇猛無雙的男兒？
何曾見過這樣兄弟同心的共進同退？
劉妻轉頭看了一眼姑姑，卻見姑姑早已淚流滿面，而自己，何嘗不是心神激盪，淚如雨下呢？
劉妻頻頻抬起衣袖擦拭眼淚，卻無論如何也擦不干。
剛擦掉左眼，右眼流出的淚滴已經到了下巴。沿著脖子流淌，打濕了胸前衣裳，勾勒出一對壯麗輪廓。
這眼淚，是十年苦守貧寒的辛苦，是苦盡甘來的的榮光，是巋然依靠帶來的安穩欣慰，是美好未來開始奏響的華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