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劉家村論文比武（4）
慕容僉緩緩走入石灰圈，每一步顯得沉穩，仿佛與大地相合，他的人和劍，就像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
劉妻在人群里，扭頭看見姑姑擔心的表情，輕輕拍拍姑姑的肩膀，對著姑姑笑笑，示意她不用擔心。劉姝和劉芩卻分別感覺到，一左一右拉著自己手的母親的手，悄悄地用力起來。
劉妻當然不知道慕容僉有這樣大的來頭。
她只是關心他而已。
19年前，慕容僉已經成為幽州的傳說，中年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劍客，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痕跡，卻給劉備帶來更多的兇險。
劉備再看了一眼大槊，眼中閃爍著對勝利的渴望。
公孫瓚送他的兩把劍，他只帶來一把，於是去田家的兵器架上，一一褪去幾把劍的劍鞘，仔細挑選了一把劍，拿在左手。
走入圈中，和慕容僉對面站定，劉備彎腰施禮，右手拔出了公孫瓚贈劍，把劍鞘丟給關羽。
田信譏笑道：「你還真敢上啊，不會是急著送死吧。」看了一眼劉妻，「你放心，你死後，你的家人，我會照顧的。」
劉備瞪了一眼田信。
慕容僉成名已久，劉備算是後輩，當然該他先出手。他揮動雙劍，腳走禹步，身體左右擺動蜿蜒，以步帶劍，好似一條蟒蛇，前突刺嚮慕容僉。
劉備率先刺出左手劍，從慕容僉左胸向上斜撩，划過慕容僉眼睛，趁慕容僉眼睛被劍光所攝，腰肢扭轉，帶動右手出劍，直奔慕容僉的左肋。
這樣的小伎倆當然騙不到慕容僉，他向後仰頭，帶動上半身完成一個拱，藉機向上盪出一劍，撥開劉備的右手劍，同時左手在地上一撐，整個身體很怪異地在地上偏轉半圈，來到劉備右腳邊。把劉備嚇得魂飛魄喪。
劉備急忙跳開，同時右手劍向屁股後下方一砸，果然砸在慕容僉刺來的劍上，等腳步落地，又往前奔出三步。一邊前奔，一邊轉身雙手劍齊出，左手劍向左畫圓，右手劍向右畫圓，護住中心線，方才躲過。
劉備驚魂未定，也虧得是他顧應劍法已成，否則，只是慕容僉剛才出手這一招，就已受傷。
慕容僉氣定神閒地站著：「你的劍法不俗。」
劉備吃了大虧，不敢大意。只得打起精神，採取防守，先防住中線，再兼顧自己的破綻，最後才尋求傷敵的機會。如此，劍招中十之三四才是進攻的路數。
饒是這樣，劉備的雙手劍法仍然快極，進攻如同狂風暴雨，每一劍都直指慕容僉的要害。慕容僉不慌不忙，所出劍招如流水行雲，恰到好處地攻劉備之必救，從而化解掉劉備的攻勢。
田信的話不時傳入耳朵：「哎呀，劉備，差一點就被慕容僉捅了個血窟窿，你行不行啊？」
兩個人的劍，一個快如閃電，一個穩如泰山，兩道劍光交織在一起，時而平靜，時而洶湧。劉備逐漸急躁，攻勢越來越猛烈，劍招如狂風卷烈焰，試圖吞噬慕容僉。但慕容僉的劍法，卻如同大海中的礁石，無論劉備來勢如何猛烈，都無法動搖其分毫。
田信拍手大笑：「劉備啊劉備，慕容僉讓著你呢，你什麼水平，你自己心裡沒數？」
劉備的攻勢漸漸減弱，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他的眼神不再堅定，他的劍法變得凌亂。
「劉備要輸了。」劉德然也懂劍，他不由奇怪，自己本來有些厭惡這個族弟，為什麼現在會擔心他會被慕容僉殺死呢？
田信敲著桌子唱了起來：「劉備啊，你死得好慘啊，你放心地去吧，你的家人啊，我啊幫你照顧。」
劉備知道不是慕容僉的對手，一咬牙，索性放棄防守全力進攻，腳踏震宮坤宮，右手劍直取慕容僉的胸口，左手劍則劃嚮慕容僉右側大腿。
慕容僉看見劉備中門大開，微微一笑，後退一步，然後挺劍直刺劉備咽喉。
劉備腳步不停，又從坎位走到巽位，慕容僉的腳步也沒停，一直劍追劉備咽喉。劉備右腳剛踏入乾宮，忽然用力踩在地上，借著這股力道，帶動腰腹往左一旋，左邊肩膀猛地一矮，竟然整個上半身畫出大半個圓，推動左腳再次踏入巽位，從坎位艮位倒轉踏了回去。
慕容僉的胸口正正撞上劉備的左手劍，瞬間入肉三分。
劉備的動作停住，慕容僉的動作停住。
兩個人突然由極動變成極靜，好像兩座雕塑。
田信一下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血從劉備刺入慕容僉胸膛的左手劍上滴落。
「我輸了。」
「是。」
「你故意裝得心浮氣躁，然後放棄防守，引我上當。」
「是。」
「你這劍法，攻上而守下，擊下而取上，左擊則左取而右應，右擊則右取而左應，前後擊則首尾相應。可謂攻守兼備，虛實相應。」
「是。」
「巧妙異常，這套劍法一定有名字？」
「顧應法，顧應劍法，我自創的。」
慕容僉哈哈大笑，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捂住傷口。
草原上的狼害怕受傷，因為草原上有數不清的危險，敵人和虛弱、饑渴，都是能要人命的危險。
田信看著慕容僉：「繼續，殺了他，他不是你對手，只要一小會，你就能殺他。」
慕容僉從衣服下擺上撕下兩塊布，解開上衣，露出滿是疤痕的胸膛，為自己包裹傷口，看起來這類事他沒少做，因為看起來非常熟練。
慕容僉按住胸口的包紮：「沒錯，我很快就能殺他。」
「那就動手啊。」
「我已經輸了。」
「他不是你的對手，殺了他。」
「我已經輸了，要殺你自己來殺。」
慕容僉伸手奪過劉備左手的帶血劍，揮手把劍射出，插在田信面前的桌子上。
田信看了一眼面前的劍，又看了一眼劉備。
慕容僉左手按住布條的一頭，然後用右手把布條的另一頭從背後繞過去，夾在左臂腋下，再把右手拿到胸前來取出腋下的布條，想要打結。
劉備招手，把關羽招過來。「你去幫他包紮。」
關羽把劍鞘遞還給劉備，去到慕容僉面前。
慕容僉停住動作，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關羽。
劉備歸劍還鞘，笑道：「你放心，他讀春秋的。」
慕容僉笑了，朝關羽點頭，把手上的布條遞給關羽。
田塍無奈地轉頭，發現見證人們用徵詢的目光看著自己，站起來朝見證人們一拱手。「請各位見證人秉公宣布便是。」
他實在無臉再橫生枝節了，涿縣田家今日丟的臉，50年之內都恢復不過來。
右北平郡的無終田氏，是涿縣田家的大宗，涿縣田家是無終田氏的一房分支。
這次好不容易藉助無終田氏的田疇田子泰，才召集起盧家、新城孫家、廣陽順王劉家、長沙定王劉家、遒縣祖氏、范陽酈氏，來為田家在涿縣的擴展站台，沒想到被田信破壞得一乾二淨。
世家大族怎麼會再和田家來往，在涿郡風光了幾百年的田家算是要沒落了。
田信焦急：「對，見證人，你們快宣布，劉家輸了，他們的田地，儘快作價賣于田家，不得有誤。」
見證人臉上有怒色，以田信一個紈絝，竟然敢對涿郡如此多的世家指手畫腳，還要明目張胆地吞併人家土地，於盜賊何異，遺下如此多的無恥把柄，落人口實。
今天能在此與田家為伍，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各大世家名望都要低落一半。
經過商議，見證人推出一位代表站起來宣布：「我宣布，小劉家村，贏得此次論文比武的勝利，並贏得賭注大槊一支。」
另一位見證人也跟著站起來：「為表祝賀，我等盧家、孫家、劉家、祖家、酈家，聯合送上書十冊，牛三頭，牛車三輛，羊十頭，豬十頭，布六十匹，錢三萬，共襄盛事。」
這是開始的時候偏向田家，吹了太多黑哨，做出卑鄙行徑，現在來示好，修復人心來了。
劉備裂開嘴笑了起來。
劉家村老老小小一片歡呼。
慕容僉包紮完畢，對關羽一拱手，關羽也回禮。
慕容僉：「玄德老弟，你的劍法潛力無窮，只需多加磨練。技巧，心境，希望你能領悟更多。」
劉備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多謝慕容前輩指點，備銘記在心。」
慕容僉一揮衣袖，轉身抬步就往村外離去。
田信看著田塍，臉上露出狠毒的神色：「叔叔，我知道你做任何事，都留有後手的，是不是？」
田塍點頭：「信少爺，你沉住氣，等這幾個世家的見證人離開。我在外面布置了四屯家兵，血洗小劉家村。」
田塍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讓他們先高興一會」。
劉妻在人群里，扭頭看見姑姑擔心的表情，輕輕拍拍姑姑的肩膀，對著姑姑笑笑，示意她不用擔心。劉姝和劉芩卻分別感覺到，一左一右拉著自己手的母親的手，悄悄地用力起來。
劉妻當然不知道慕容僉有這樣大的來頭。
她只是關心他而已。
19年前，慕容僉已經成為幽州的傳說，中年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劍客，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痕跡，卻給劉備帶來更多的兇險。
劉備再看了一眼大槊，眼中閃爍著對勝利的渴望。
公孫瓚送他的兩把劍，他只帶來一把，於是去田家的兵器架上，一一褪去幾把劍的劍鞘，仔細挑選了一把劍，拿在左手。
走入圈中，和慕容僉對面站定，劉備彎腰施禮，右手拔出了公孫瓚贈劍，把劍鞘丟給關羽。
田信譏笑道：「你還真敢上啊，不會是急著送死吧。」看了一眼劉妻，「你放心，你死後，你的家人，我會照顧的。」
劉備瞪了一眼田信。
慕容僉成名已久，劉備算是後輩，當然該他先出手。他揮動雙劍，腳走禹步，身體左右擺動蜿蜒，以步帶劍，好似一條蟒蛇，前突刺嚮慕容僉。
劉備率先刺出左手劍，從慕容僉左胸向上斜撩，划過慕容僉眼睛，趁慕容僉眼睛被劍光所攝，腰肢扭轉，帶動右手出劍，直奔慕容僉的左肋。
這樣的小伎倆當然騙不到慕容僉，他向後仰頭，帶動上半身完成一個拱，藉機向上盪出一劍，撥開劉備的右手劍，同時左手在地上一撐，整個身體很怪異地在地上偏轉半圈，來到劉備右腳邊。把劉備嚇得魂飛魄喪。
劉備急忙跳開，同時右手劍向屁股後下方一砸，果然砸在慕容僉刺來的劍上，等腳步落地，又往前奔出三步。一邊前奔，一邊轉身雙手劍齊出，左手劍向左畫圓，右手劍向右畫圓，護住中心線，方才躲過。
劉備驚魂未定，也虧得是他顧應劍法已成，否則，只是慕容僉剛才出手這一招，就已受傷。
慕容僉氣定神閒地站著：「你的劍法不俗。」
劉備吃了大虧，不敢大意。只得打起精神，採取防守，先防住中線，再兼顧自己的破綻，最後才尋求傷敵的機會。如此，劍招中十之三四才是進攻的路數。
饒是這樣，劉備的雙手劍法仍然快極，進攻如同狂風暴雨，每一劍都直指慕容僉的要害。慕容僉不慌不忙，所出劍招如流水行雲，恰到好處地攻劉備之必救，從而化解掉劉備的攻勢。
田信的話不時傳入耳朵：「哎呀，劉備，差一點就被慕容僉捅了個血窟窿，你行不行啊？」
兩個人的劍，一個快如閃電，一個穩如泰山，兩道劍光交織在一起，時而平靜，時而洶湧。劉備逐漸急躁，攻勢越來越猛烈，劍招如狂風卷烈焰，試圖吞噬慕容僉。但慕容僉的劍法，卻如同大海中的礁石，無論劉備來勢如何猛烈，都無法動搖其分毫。
田信拍手大笑：「劉備啊劉備，慕容僉讓著你呢，你什麼水平，你自己心裡沒數？」
劉備的攻勢漸漸減弱，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他的眼神不再堅定，他的劍法變得凌亂。
「劉備要輸了。」劉德然也懂劍，他不由奇怪，自己本來有些厭惡這個族弟，為什麼現在會擔心他會被慕容僉殺死呢？
田信敲著桌子唱了起來：「劉備啊，你死得好慘啊，你放心地去吧，你的家人啊，我啊幫你照顧。」
劉備知道不是慕容僉的對手，一咬牙，索性放棄防守全力進攻，腳踏震宮坤宮，右手劍直取慕容僉的胸口，左手劍則劃嚮慕容僉右側大腿。
慕容僉看見劉備中門大開，微微一笑，後退一步，然後挺劍直刺劉備咽喉。
劉備腳步不停，又從坎位走到巽位，慕容僉的腳步也沒停，一直劍追劉備咽喉。劉備右腳剛踏入乾宮，忽然用力踩在地上，借著這股力道，帶動腰腹往左一旋，左邊肩膀猛地一矮，竟然整個上半身畫出大半個圓，推動左腳再次踏入巽位，從坎位艮位倒轉踏了回去。
慕容僉的胸口正正撞上劉備的左手劍，瞬間入肉三分。
劉備的動作停住，慕容僉的動作停住。
兩個人突然由極動變成極靜，好像兩座雕塑。
田信一下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血從劉備刺入慕容僉胸膛的左手劍上滴落。
「我輸了。」
「是。」
「你故意裝得心浮氣躁，然後放棄防守，引我上當。」
「是。」
「你這劍法，攻上而守下，擊下而取上，左擊則左取而右應，右擊則右取而左應，前後擊則首尾相應。可謂攻守兼備，虛實相應。」
「是。」
「巧妙異常，這套劍法一定有名字？」
「顧應法，顧應劍法，我自創的。」
慕容僉哈哈大笑，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捂住傷口。
草原上的狼害怕受傷，因為草原上有數不清的危險，敵人和虛弱、饑渴，都是能要人命的危險。
田信看著慕容僉：「繼續，殺了他，他不是你對手，只要一小會，你就能殺他。」
慕容僉從衣服下擺上撕下兩塊布，解開上衣，露出滿是疤痕的胸膛，為自己包裹傷口，看起來這類事他沒少做，因為看起來非常熟練。
慕容僉按住胸口的包紮：「沒錯，我很快就能殺他。」
「那就動手啊。」
「我已經輸了。」
「他不是你的對手，殺了他。」
「我已經輸了，要殺你自己來殺。」
慕容僉伸手奪過劉備左手的帶血劍，揮手把劍射出，插在田信面前的桌子上。
田信看了一眼面前的劍，又看了一眼劉備。
慕容僉左手按住布條的一頭，然後用右手把布條的另一頭從背後繞過去，夾在左臂腋下，再把右手拿到胸前來取出腋下的布條，想要打結。
劉備招手，把關羽招過來。「你去幫他包紮。」
關羽把劍鞘遞還給劉備，去到慕容僉面前。
慕容僉停住動作，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關羽。
劉備歸劍還鞘，笑道：「你放心，他讀春秋的。」
慕容僉笑了，朝關羽點頭，把手上的布條遞給關羽。
田塍無奈地轉頭，發現見證人們用徵詢的目光看著自己，站起來朝見證人們一拱手。「請各位見證人秉公宣布便是。」
他實在無臉再橫生枝節了，涿縣田家今日丟的臉，50年之內都恢復不過來。
右北平郡的無終田氏，是涿縣田家的大宗，涿縣田家是無終田氏的一房分支。
這次好不容易藉助無終田氏的田疇田子泰，才召集起盧家、新城孫家、廣陽順王劉家、長沙定王劉家、遒縣祖氏、范陽酈氏，來為田家在涿縣的擴展站台，沒想到被田信破壞得一乾二淨。
世家大族怎麼會再和田家來往，在涿郡風光了幾百年的田家算是要沒落了。
田信焦急：「對，見證人，你們快宣布，劉家輸了，他們的田地，儘快作價賣于田家，不得有誤。」
見證人臉上有怒色，以田信一個紈絝，竟然敢對涿郡如此多的世家指手畫腳，還要明目張胆地吞併人家土地，於盜賊何異，遺下如此多的無恥把柄，落人口實。
今天能在此與田家為伍，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各大世家名望都要低落一半。
經過商議，見證人推出一位代表站起來宣布：「我宣布，小劉家村，贏得此次論文比武的勝利，並贏得賭注大槊一支。」
另一位見證人也跟著站起來：「為表祝賀，我等盧家、孫家、劉家、祖家、酈家，聯合送上書十冊，牛三頭，牛車三輛，羊十頭，豬十頭，布六十匹，錢三萬，共襄盛事。」
這是開始的時候偏向田家，吹了太多黑哨，做出卑鄙行徑，現在來示好，修復人心來了。
劉備裂開嘴笑了起來。
劉家村老老小小一片歡呼。
慕容僉包紮完畢，對關羽一拱手，關羽也回禮。
慕容僉：「玄德老弟，你的劍法潛力無窮，只需多加磨練。技巧，心境，希望你能領悟更多。」
劉備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多謝慕容前輩指點，備銘記在心。」
慕容僉一揮衣袖，轉身抬步就往村外離去。
田信看著田塍，臉上露出狠毒的神色：「叔叔，我知道你做任何事，都留有後手的，是不是？」
田塍點頭：「信少爺，你沉住氣，等這幾個世家的見證人離開。我在外面布置了四屯家兵，血洗小劉家村。」
田塍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讓他們先高興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