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扶蘇：赤帝遇白蛇，秦星赫赫
劉邦聞言，整理著自己的頭髮，免得等會打起來，被人薅住頭髮摁在地上。
口中只是隨口道：
「六國分治的局面是回不去的，就算是他們驅逐了秦，六國之中最強大的那個，就在想著，秦都可以一統天下，為什麼我不行呢？」
「這下，又是一股亂戰。不過，如果這種騷亂發生了，結束的時候，也很快，最多七八年內，這天下又會被一統。」
任敖瞧著劉邦那自信、散漫的模樣，也不知道該如何細問下去。
黃暢卻還是那厭惡的姿態，背過頭去，不願多說話。
這種人最讓他厭煩，平日裡什麼功績都沒有，就一個油嘴滑舌會說話。
到了關鍵時刻，卻偏偏還要冒出來念叨著他那些邪門道理。
這天下大事，和他一個亭長有什麼關聯，他有什麼資格能下這個判斷？
眾人耐心等了片刻，裡面的交流聲音逐漸衰微下來。
又過了一會，總算是都休息起來。
遠遠看過去，只有一人靠著洞穴牆壁守夜，還時不時打個瞌睡。
劉邦這才道：
「時機到了，眾位且慢慢靠過去，到時候是擒是殺——」
他唐突笑著看了一眼黃暢：
「我一個亭長，就拿不了主了。」
眾人靠了過去，到了近處正要出手，才聞到一些燒灼味道。
原來是這些人烤了幾個蛇蛋，吃完之後滅了火，堆在遠處。
那便是說，這地方是真有大蛇了。
幾人倒也不懼，不過是個畜生，到時候亂劍砍死便是。
劉邦率先貼近過去，從陰影里撲出來，把放哨那人撲倒在地，捂著嘴。
身後眾人衝出，各自拿出鎖鏈，便把睡著迷迷糊糊的人捆了個緊實。
「嘿，虢沾這惡賊找到了。」
任敖高興起來，這策劃囚犯逃跑的主謀抓到，便能回去交差。
到了縣裡，多半只是受些苛責，不至於被砍了頭去。
任敖點了點數，人數齊整，並未有走失。
整個人也高興起來，來到劉邦身邊摟住其肩膀：
「這次多謝劉兄相助，這過年的時候，給你府上送個雞去，哦，還有燒酒。」
劉邦一點也不客氣：
「嘻，要是給個大羊腿就好了。這雞小小一隻，我和夫人一人一對，沒多少剩到兩個孩子嘴裡。」
邊上黃暢眼色之中，厭惡神色越發激烈。
這人怎麼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之語，太過可恨。
他倒是清楚劉季這老小子有個美夫人，老丈人家也是附近略有名氣的富戶。
唉，老天無眼，怎麼連累富家小姐跟著這樣個流氓過日子。
他不由得憤恨起來，心想劉季要是犯什麼事，這老小子一定會撇下家人逃了。
然後自己收押其家人，未必不能和夫人傾訴衷腸。
一想得如此情景不會發生，黃暢心裡鬱悶，又無人可以解乏。
便抽出自己的劍來，到那些吃完的蛋殼邊上，踩踏，刺擊。
弄得嘎吱嘎吱的，清脆的破裂聲傳盪出去久遠。
聽見這聲音，劉季臉上清閒的笑意愣住。
因為他聽到了，除了這破裂聲之外，還有淅淅索索的鱗片刮蹭地面的聲音正在傳來。
從聲音的大小，和方才這些蛋殼的體格來看，那大蛇的體型，可不是個尋常最多三指多寬、能被小孩揪著尾巴亂甩的小蛇。
下一刻，腥風鋪滿，從洞深處冒爬出來一條大白蟒，咬住了黃暢的腿，往後一扯。
這人就被大蟒捲動起來的身體包裹，像是個緊緊握在手中的柔弱枝條。
稍微一動作，就能掰斷他。
「救、救我！」
黃暢呼吸不暢，即便手中牢牢抓著劍，但是身體肌肉卻沒有能夠發力的地方。
就連揮劍自保也做不到。
這、這地界哪裡來的這般大的蛇。
劉邦心下一沉，就要衝過去揮劍救人，那蛇卻冷漠地掃視過來，身體滾動著，似有靈性。
那勒住了人的軀體咕嚕一轉，就滾回了洞穴深處。
他急忙朝前衝去，一撲，手中的劍劈砍在地上，炸裂出來幾顆火星子。
劉邦再往前爬，手一摸索，前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而身後其他人，則被剛才大蟒噬人的兇狠嚇唬到，居然都怔在原地，沒一個動彈。
劉邦大嚎起來：
「你這長蟲，還我兄弟命來！」
情真意切，做不得假。
被反應過來的任敖衝上前來拉住：
「劉兄莫慌，我等點起火把，進去一探。這大蟒吃食緩慢，還有機會。」
其餘人急忙點起火，往前一看，曲曲折折，原來有個直通往地下的洞穴。
不過勉強塞得下一個成人。
正前方不過是光禿禿的一片山崖壁。
亮著火把往裡面看去，已經能看見一些腌臢粘稠的東西沾染在其上。
黃暢縱使沒有被大蟒勒死，從這緊窄的地方通過，也已經必死無疑了。
任敖聯想於此，不由得半跪在地上，面目悲戚。
反倒是劉邦要來安慰他了。
幾人都朝前看了看，判斷黃暢無救。
如今當務之急，是把逃亡的囚犯送回去。
明日還要趕回縣城。
便只能作罷，胡亂做了些標記，便退出了洞穴。
同一個夜裡，咸陽。
扶蘇終於讀完了《高祖本紀》，心想著沛縣人手，緊隨高祖，最後居然出來這麼多人才。
老師的父皇是鳳陽人，身邊親信最後也被稱為淮西勛貴。
看來這人才只要到了合適的位置，就能發揮作用，而不用太看重出身。
一個縣城的小吏，未必不能管理好整個國家。
扶蘇正要在意識里合上書，卻看見高祖本紀所連接出來的眾多人物名字中，有一位喚作任敖的。
名字背後，多了一個描述：赤帝遇白蛇，秦星赫赫。
想來是，赤帝斬白蛇起義的事情不會發生？
扶蘇如此想道，他剛才也有了解任敖的故事。
在原本的歷史中，高祖響應陳勝起義，也釋放了當地的囚犯，逃入了芒碭山之中。
在夢裡，劍斬白蛇。
頗有陳勝起事前，在魚腹中尋得紙條，深夜有狐狸叫喊的意味。
高祖逃入山中的時候，其家人被抓入沛縣監獄。
任敖是其中獄卒，因為有人輕薄高祖的妻子而仗義出手。
此時，手中的書籍發生如此變化，是否意味著，劉邦的歷史，也在改變？
口中只是隨口道：
「六國分治的局面是回不去的，就算是他們驅逐了秦，六國之中最強大的那個，就在想著，秦都可以一統天下，為什麼我不行呢？」
「這下，又是一股亂戰。不過，如果這種騷亂發生了，結束的時候，也很快，最多七八年內，這天下又會被一統。」
任敖瞧著劉邦那自信、散漫的模樣，也不知道該如何細問下去。
黃暢卻還是那厭惡的姿態，背過頭去，不願多說話。
這種人最讓他厭煩，平日裡什麼功績都沒有，就一個油嘴滑舌會說話。
到了關鍵時刻，卻偏偏還要冒出來念叨著他那些邪門道理。
這天下大事，和他一個亭長有什麼關聯，他有什麼資格能下這個判斷？
眾人耐心等了片刻，裡面的交流聲音逐漸衰微下來。
又過了一會，總算是都休息起來。
遠遠看過去，只有一人靠著洞穴牆壁守夜，還時不時打個瞌睡。
劉邦這才道：
「時機到了，眾位且慢慢靠過去，到時候是擒是殺——」
他唐突笑著看了一眼黃暢：
「我一個亭長，就拿不了主了。」
眾人靠了過去，到了近處正要出手，才聞到一些燒灼味道。
原來是這些人烤了幾個蛇蛋，吃完之後滅了火，堆在遠處。
那便是說，這地方是真有大蛇了。
幾人倒也不懼，不過是個畜生，到時候亂劍砍死便是。
劉邦率先貼近過去，從陰影里撲出來，把放哨那人撲倒在地，捂著嘴。
身後眾人衝出，各自拿出鎖鏈，便把睡著迷迷糊糊的人捆了個緊實。
「嘿，虢沾這惡賊找到了。」
任敖高興起來，這策劃囚犯逃跑的主謀抓到，便能回去交差。
到了縣裡，多半只是受些苛責，不至於被砍了頭去。
任敖點了點數，人數齊整，並未有走失。
整個人也高興起來，來到劉邦身邊摟住其肩膀：
「這次多謝劉兄相助，這過年的時候，給你府上送個雞去，哦，還有燒酒。」
劉邦一點也不客氣：
「嘻，要是給個大羊腿就好了。這雞小小一隻，我和夫人一人一對，沒多少剩到兩個孩子嘴裡。」
邊上黃暢眼色之中，厭惡神色越發激烈。
這人怎麼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之語，太過可恨。
他倒是清楚劉季這老小子有個美夫人，老丈人家也是附近略有名氣的富戶。
唉，老天無眼，怎麼連累富家小姐跟著這樣個流氓過日子。
他不由得憤恨起來，心想劉季要是犯什麼事，這老小子一定會撇下家人逃了。
然後自己收押其家人，未必不能和夫人傾訴衷腸。
一想得如此情景不會發生，黃暢心裡鬱悶，又無人可以解乏。
便抽出自己的劍來，到那些吃完的蛋殼邊上，踩踏，刺擊。
弄得嘎吱嘎吱的，清脆的破裂聲傳盪出去久遠。
聽見這聲音，劉季臉上清閒的笑意愣住。
因為他聽到了，除了這破裂聲之外，還有淅淅索索的鱗片刮蹭地面的聲音正在傳來。
從聲音的大小，和方才這些蛋殼的體格來看，那大蛇的體型，可不是個尋常最多三指多寬、能被小孩揪著尾巴亂甩的小蛇。
下一刻，腥風鋪滿，從洞深處冒爬出來一條大白蟒，咬住了黃暢的腿，往後一扯。
這人就被大蟒捲動起來的身體包裹，像是個緊緊握在手中的柔弱枝條。
稍微一動作，就能掰斷他。
「救、救我！」
黃暢呼吸不暢，即便手中牢牢抓著劍，但是身體肌肉卻沒有能夠發力的地方。
就連揮劍自保也做不到。
這、這地界哪裡來的這般大的蛇。
劉邦心下一沉，就要衝過去揮劍救人，那蛇卻冷漠地掃視過來，身體滾動著，似有靈性。
那勒住了人的軀體咕嚕一轉，就滾回了洞穴深處。
他急忙朝前衝去，一撲，手中的劍劈砍在地上，炸裂出來幾顆火星子。
劉邦再往前爬，手一摸索，前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而身後其他人，則被剛才大蟒噬人的兇狠嚇唬到，居然都怔在原地，沒一個動彈。
劉邦大嚎起來：
「你這長蟲，還我兄弟命來！」
情真意切，做不得假。
被反應過來的任敖衝上前來拉住：
「劉兄莫慌，我等點起火把，進去一探。這大蟒吃食緩慢，還有機會。」
其餘人急忙點起火，往前一看，曲曲折折，原來有個直通往地下的洞穴。
不過勉強塞得下一個成人。
正前方不過是光禿禿的一片山崖壁。
亮著火把往裡面看去，已經能看見一些腌臢粘稠的東西沾染在其上。
黃暢縱使沒有被大蟒勒死，從這緊窄的地方通過，也已經必死無疑了。
任敖聯想於此，不由得半跪在地上，面目悲戚。
反倒是劉邦要來安慰他了。
幾人都朝前看了看，判斷黃暢無救。
如今當務之急，是把逃亡的囚犯送回去。
明日還要趕回縣城。
便只能作罷，胡亂做了些標記，便退出了洞穴。
同一個夜裡，咸陽。
扶蘇終於讀完了《高祖本紀》，心想著沛縣人手，緊隨高祖，最後居然出來這麼多人才。
老師的父皇是鳳陽人，身邊親信最後也被稱為淮西勛貴。
看來這人才只要到了合適的位置，就能發揮作用，而不用太看重出身。
一個縣城的小吏，未必不能管理好整個國家。
扶蘇正要在意識里合上書，卻看見高祖本紀所連接出來的眾多人物名字中，有一位喚作任敖的。
名字背後，多了一個描述：赤帝遇白蛇，秦星赫赫。
想來是，赤帝斬白蛇起義的事情不會發生？
扶蘇如此想道，他剛才也有了解任敖的故事。
在原本的歷史中，高祖響應陳勝起義，也釋放了當地的囚犯，逃入了芒碭山之中。
在夢裡，劍斬白蛇。
頗有陳勝起事前，在魚腹中尋得紙條，深夜有狐狸叫喊的意味。
高祖逃入山中的時候，其家人被抓入沛縣監獄。
任敖是其中獄卒，因為有人輕薄高祖的妻子而仗義出手。
此時，手中的書籍發生如此變化，是否意味著，劉邦的歷史，也在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