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志在亡秦
一行人又走起來，任敖走得更為吃力。
不由得稍稍落後了些，身邊湊過來一位同伴，小聲道：
「任老兄，你這位兄弟平日裡就愛口花花，非得擺出什麼觀察入微的架勢。」
「咱們聽他的，要什麼時候才能把脫逃的犯人抓回來啊。」
此人喚作黃暢，面露擔憂，瞧著眼前那判斷出了錯還不自知，依然神氣十足的劉邦。
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可別是這個附近遠近聞名的浪蕩亭長，把他們的時間都給耽誤了。
他埋怨道：
「還說什麼找路，不就是一個個把能藏身的地點都翻找過去，三歲稚童都知道這麼做。我們要的是能指路，一口氣就找到位置的人。」
任敖小心遮擋住黃暢，低聲安慰起來：
「這劉兄雖然看起來不正經，但好歹對這芒碭山了如指掌。放我們自己找，更費時間。劉兄願意深夜出來幫我們，已經是一份情誼。」
眾人縱有些怨氣，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好跟著劉邦繼續朝前。
又過了些時間，便到了之前劉邦所言的洞穴位置。
這並非淺顯的表層凹陷，而是通往山體地層深處的洞穴。
外面的氣溫變化不能過多影響，因此流傳有大蛇長眠其中，倒也不是無中生有。
有的時候山裡的獵戶晚上趕不回來，又到不了那些暫時安歇的棚屋，就只好在這些洞穴里暫歇。
撒上一些驅蟲的粉末，靠著牆湊活一晚上。
幾人站在洞口外看去，裡面是漆黑一片，月光也不能照進幾分。
一種深邃的恐懼感在他們脊背上蔓延，直衝天靈蓋，又打顫著他們的膝蓋。
就好像這黑漆漆的視野本身，就是一條張開嘴的大蛇軀體之中。
只要踏進去，便再也出不來了。
看著這一幕。
任敖心裡也有些打鼓，身後黃暢拉了拉他的袖子，打著眼色。
眾位兄弟都有些不願涉險。
任敖便看向劉邦，遲疑道：
「劉兄，咱們真要進去嗎？萬一那些人就是拼了命往山深處跑，咱們應該更往裡面追才是。」
劉邦兩隻手揣在懷裡，臉上笑眯眯著，砸巴砸巴舌頭：
「就在這了，這次准錯不了。現如今氣候轉冷，就算是有什麼大蛇，也早就睡著了。」
「要是再往前走，短時間內，可找不到什麼安歇之處。這晚上是真的能凍死人的。那些人盲目，又不是愚蠢之輩。」
任敖還未答話，早就不滿的黃暢已經心直口快，大喊起來：
「劉季！你莫要在這故弄玄虛，非得裝出一個頭頭是道來。誰不知道你一個小亭長一事無成，就喜歡說大話，廣結交。和你結交的人，又有多少是真的佩服你？」
「我們找你來不過是找個幫手，又不是真的讓你來指揮。」
「我這個人愚笨，聽不得你口中那些判斷的依據，你要進去，就自己進去吧！」
任敖急忙拉住兄弟：「住嘴！」又看向劉邦：「劉兄莫要怪罪。我這兄弟——」
劉邦擺擺手，示意無礙，他又作出噤聲的手勢，自己大聲道：
「那各位還是另請高明，自己慢慢往前找吧。」
他話音剛落，便蹲下了身子，隱藏在洞穴的陰影之中，拔出腰間的劍來，卻是摸了進去。
黃暢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這種沒心氣，做不了大事，一點都不踏實的幼稚男人。
他最看不起了。
非得用這種手段來矯揉造作，顯得自己是個什麼有才能的人。
任敖左右看了看，心下一沉，也趴在地上，跟著劉邦後面爬了進去。
老兄老兄，兄弟可是把身家性命壓在你身上了，可別讓兄弟項上人頭不包。
身後，黃暢急得一拍大腿，指著前面，一時間說不出來任何話。
罷了罷了，現如今，只好跟著進去看看。
如果再沒有什麼收穫，他們乾脆也落草為寇算啦！
幾人慢慢爬將進去，七拐八折，只聞得前面一股暖風。
前方竟然有些潮熱，能聽見幾個人在言語。
那為首一人的聲音真是虢沾發出：
「兄弟們稍安勿躁。我們還得在這洞穴里多待些時日。等那些人被秦律處死之後，沒人見過我們了，我再帶著兄弟們去齊魯一地。」
「我們田橫大人已經在組織復辟齊國，屆時，諸位兄弟進了軍，日後裂土封侯也不是奢望。」
「回歸路上，我們把這暴秦的山山水水，都給摸索個乾淨，鬧些紛爭出來。」
原來這虢沾是受齊國的田橫所指使。
看來，六國在農民起義無法達到他們所需要的強度的時候，已經早早準備好了派出親信。
流竄在各地囚犯隊伍之中，拉扯人手。
這樣做雖然麻煩些，卻不容易被一鍋端。
而且多點開花，能夠讓整個秦朝疆域都爆發出急需處理的問題。
這樣，各諸侯國本地的人手，就能突襲秦都。
一旦突破關中，六國分治，壓下秦的地方政治力量的反抗。
大事可成。
即便無法徹底消滅秦，但是把他們驅趕到雍都去，六國各自占領了他們原來的地盤。
也算是恢復了諸位諸侯霸主雄才的風光。
劉邦聽得津津有味，主動壓下手臂，示意眾人不要衝動。
這下總算找到人了，身後人沒了說教的資本。
但還是不服氣地看著他。
「劉兄，這都找到了人，還不趕緊把他們抓住！」
任敖也催促起來。
這些人保住了，他們的腦袋才算是保住了。
劉邦搖搖頭：「唉~不急、不急。他們正群情激奮呢。等過一會，都困了，要睡著了，咱們再一擁而上。」
「再說了，也讓咱聽聽這些人的計劃。嘿，這六國的人還真想著復國啊。可是聽他們的話，好像各國之間暫時還沒有接洽。」
「哎呀，這雖然看起來是六個打一個，可是這僅存的一個，卻比他們六個加起來還要大。」
黃暢冷哼一聲：「小小一個亭長，還關心起天下大事了。我們只在乎這飯碗和我們的腦袋。」
任敖反而來了興趣，問道：
「這些六國遺留之人的亡秦之志不可謂不強大，可是聽劉兄你的意思，你反而覺得這些人成功不了？」
不由得稍稍落後了些，身邊湊過來一位同伴，小聲道：
「任老兄，你這位兄弟平日裡就愛口花花，非得擺出什麼觀察入微的架勢。」
「咱們聽他的，要什麼時候才能把脫逃的犯人抓回來啊。」
此人喚作黃暢，面露擔憂，瞧著眼前那判斷出了錯還不自知，依然神氣十足的劉邦。
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可別是這個附近遠近聞名的浪蕩亭長，把他們的時間都給耽誤了。
他埋怨道：
「還說什麼找路，不就是一個個把能藏身的地點都翻找過去，三歲稚童都知道這麼做。我們要的是能指路，一口氣就找到位置的人。」
任敖小心遮擋住黃暢，低聲安慰起來：
「這劉兄雖然看起來不正經，但好歹對這芒碭山了如指掌。放我們自己找，更費時間。劉兄願意深夜出來幫我們，已經是一份情誼。」
眾人縱有些怨氣，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好跟著劉邦繼續朝前。
又過了些時間，便到了之前劉邦所言的洞穴位置。
這並非淺顯的表層凹陷，而是通往山體地層深處的洞穴。
外面的氣溫變化不能過多影響，因此流傳有大蛇長眠其中，倒也不是無中生有。
有的時候山裡的獵戶晚上趕不回來，又到不了那些暫時安歇的棚屋，就只好在這些洞穴里暫歇。
撒上一些驅蟲的粉末，靠著牆湊活一晚上。
幾人站在洞口外看去，裡面是漆黑一片，月光也不能照進幾分。
一種深邃的恐懼感在他們脊背上蔓延，直衝天靈蓋，又打顫著他們的膝蓋。
就好像這黑漆漆的視野本身，就是一條張開嘴的大蛇軀體之中。
只要踏進去，便再也出不來了。
看著這一幕。
任敖心裡也有些打鼓，身後黃暢拉了拉他的袖子，打著眼色。
眾位兄弟都有些不願涉險。
任敖便看向劉邦，遲疑道：
「劉兄，咱們真要進去嗎？萬一那些人就是拼了命往山深處跑，咱們應該更往裡面追才是。」
劉邦兩隻手揣在懷裡，臉上笑眯眯著，砸巴砸巴舌頭：
「就在這了，這次准錯不了。現如今氣候轉冷，就算是有什麼大蛇，也早就睡著了。」
「要是再往前走，短時間內，可找不到什麼安歇之處。這晚上是真的能凍死人的。那些人盲目，又不是愚蠢之輩。」
任敖還未答話，早就不滿的黃暢已經心直口快，大喊起來：
「劉季！你莫要在這故弄玄虛，非得裝出一個頭頭是道來。誰不知道你一個小亭長一事無成，就喜歡說大話，廣結交。和你結交的人，又有多少是真的佩服你？」
「我們找你來不過是找個幫手，又不是真的讓你來指揮。」
「我這個人愚笨，聽不得你口中那些判斷的依據，你要進去，就自己進去吧！」
任敖急忙拉住兄弟：「住嘴！」又看向劉邦：「劉兄莫要怪罪。我這兄弟——」
劉邦擺擺手，示意無礙，他又作出噤聲的手勢，自己大聲道：
「那各位還是另請高明，自己慢慢往前找吧。」
他話音剛落，便蹲下了身子，隱藏在洞穴的陰影之中，拔出腰間的劍來，卻是摸了進去。
黃暢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這種沒心氣，做不了大事，一點都不踏實的幼稚男人。
他最看不起了。
非得用這種手段來矯揉造作，顯得自己是個什麼有才能的人。
任敖左右看了看，心下一沉，也趴在地上，跟著劉邦後面爬了進去。
老兄老兄，兄弟可是把身家性命壓在你身上了，可別讓兄弟項上人頭不包。
身後，黃暢急得一拍大腿，指著前面，一時間說不出來任何話。
罷了罷了，現如今，只好跟著進去看看。
如果再沒有什麼收穫，他們乾脆也落草為寇算啦！
幾人慢慢爬將進去，七拐八折，只聞得前面一股暖風。
前方竟然有些潮熱，能聽見幾個人在言語。
那為首一人的聲音真是虢沾發出：
「兄弟們稍安勿躁。我們還得在這洞穴里多待些時日。等那些人被秦律處死之後，沒人見過我們了，我再帶著兄弟們去齊魯一地。」
「我們田橫大人已經在組織復辟齊國，屆時，諸位兄弟進了軍，日後裂土封侯也不是奢望。」
「回歸路上，我們把這暴秦的山山水水，都給摸索個乾淨，鬧些紛爭出來。」
原來這虢沾是受齊國的田橫所指使。
看來，六國在農民起義無法達到他們所需要的強度的時候，已經早早準備好了派出親信。
流竄在各地囚犯隊伍之中，拉扯人手。
這樣做雖然麻煩些，卻不容易被一鍋端。
而且多點開花，能夠讓整個秦朝疆域都爆發出急需處理的問題。
這樣，各諸侯國本地的人手，就能突襲秦都。
一旦突破關中，六國分治，壓下秦的地方政治力量的反抗。
大事可成。
即便無法徹底消滅秦，但是把他們驅趕到雍都去，六國各自占領了他們原來的地盤。
也算是恢復了諸位諸侯霸主雄才的風光。
劉邦聽得津津有味，主動壓下手臂，示意眾人不要衝動。
這下總算找到人了，身後人沒了說教的資本。
但還是不服氣地看著他。
「劉兄，這都找到了人，還不趕緊把他們抓住！」
任敖也催促起來。
這些人保住了，他們的腦袋才算是保住了。
劉邦搖搖頭：「唉~不急、不急。他們正群情激奮呢。等過一會，都困了，要睡著了，咱們再一擁而上。」
「再說了，也讓咱聽聽這些人的計劃。嘿，這六國的人還真想著復國啊。可是聽他們的話，好像各國之間暫時還沒有接洽。」
「哎呀，這雖然看起來是六個打一個，可是這僅存的一個，卻比他們六個加起來還要大。」
黃暢冷哼一聲：「小小一個亭長，還關心起天下大事了。我們只在乎這飯碗和我們的腦袋。」
任敖反而來了興趣，問道：
「這些六國遺留之人的亡秦之志不可謂不強大，可是聽劉兄你的意思，你反而覺得這些人成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