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彭英飛的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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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河。

  天風谷。

  谷中雲霧繚繞,飄渺如煙,宛如仙境。

  在這谷中,錢氏家族的宏偉駐地拔地而起,樓閣錯落有致,亭台相互依偎,飛檐斗拱,雕樑畫棟,無不彰顯著家族的昌盛與威嚴。

  家族會客大廳內,莊重肅穆。紅木椅散發著深沉的光澤,椅背雕刻著精美的紋路,彰顯著尊貴與不凡。

  主位上,錢門謹身著錦服,正襟危坐,目光沉穩而深邃。

  彭子峰神情恭謹,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彭子峰拜見族長大人。」

  錢門謹面帶微笑,親切地說道:「彭長老快快請坐。」

  說著,他抬手示意彭子峰入座,眼中滿是溫和。

  彭子峰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落座之後,錢門謹微微前傾身子,語氣關切地問道:「彭氏家族可都已經搬到窩心山了?」

  彭子峰連忙點頭,應道:「都已經去了。」

  錢門謹靠向椅背,緩緩說道:「窩心山靈脈雖然不錯,但聽說環境並不舒適,不知你們可住得慣?」

  彭子峰微微欠身,回答道:「條件確實艱苦,湖中儘是毒魚無法食用,岸上更是有毒刺遍布,難以耕種。不過族人們齊心協力,購買農具,開墾荒山,努力改善環境。只是,條件著實太過艱苦了,不知主家能否給予我們一些幫助。」

  錢門謹十分和善的說道:「但說無妨。」

  彭子峰目光中帶著期待:「還請家主賜予一個煉丹爐,以及一些靈草種子。」

  錢門謹微笑著說道:「我族的族庫當中還有一個三十四重禁制的煉丹爐。」

  彭子峰身子前傾問道:「那不知家主能否下賜?」

  錢門謹面帶微笑,語氣略帶幾分嚴肅的說道:「彭家主!你要始終記住窩心山是屬於我們錢氏的,只是交給你們彭氏暫時安身立命罷了。」

  彭子峰額頭冒出冷汗,趕忙說道:「這……我,自然知曉,故而我彭氏奉錢氏為主家,絕不敢有半點二心。」

  錢門謹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說道:「既然你們用我們錢氏的靈脈修煉,又用我錢氏的資源種植靈草,那麼你們彭家就必須繳納賦稅,否則我錢門謹對我錢氏族人無法交代」

  彭子峰面露難色,急忙站起身來,抱拳解釋道:「可是我們彭家剛剛到窩心山,窩心山的條件又如此艱苦,靈植也沒有種下,短時間內沒有任何產出,又如何能夠向主家繳納賦稅?」

  錢門謹面帶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錢家有一個商隊,不日即將出行,需要高手護衛。彭族長,既然你是築基期修士,不妨跟著走一趟,做隨行的護衛。只要你願意走一趟,我們可以免除彭氏兩年的賦稅,同時三十四重禁制的煉丹爐以及前兩年的靈草種子,我們都會免費相送。可兩年之後,彭氏就必須花靈石購買種子,另外彭氏產出的靈草除了留一部分自用之外,其他的都只能賣給錢氏,絕對不能賣給其他人。你們可願意?只要彭氏願意遵守這個承諾,老夫做主便可永久免除彭氏的賦稅。」

  彭子峰眉頭緊皺,陷入沉思,斟酌良久,問道:「這商隊要走多久?」

  錢門謹輕抿一口茶,緩緩說道:「商隊深入天元大陸,才能將仙葫島產的普通玉珠賣到天價,即使來回走水路,路程也頗為遙遠,一來一回,至少要近兩年時間。」

  彭子峰雖然早有所料,但沒想到時間如此之久,不過如今彭家只能依附於錢家,彭家別無選擇。他臉色凝重,沉默良久後說道:「敢問族長,什麼時候出發?」

  錢門謹放下茶杯,雙手攤開說道:「七日之後。」

  彭子峰微微一驚:「時間這麼短嗎?我……我還有一件事。」

  錢門謹微笑著說道:「彭家主但說無妨。」

  彭子峰雙手抱拳,語氣誠懇的說道:「我有一位道友叫做溫少傑,我想在出發前去他的家族看望一下他,不知道他的家族在哪裡?」

  錢門謹喝了一口茶,皺了皺眉,他感覺彭子峰的問題有些奇怪,既然是道友,為何不知道他的家族所在。不過他還是說道:「溫少傑我並不認識,不過整個九仙灣最有名的溫氏家族是『清萍溫家』,各地的溫家幾乎都是從這個地方發源出去,你若是到清萍溫家去問一問,想必就能查到水落石出。」

  彭子峰抱拳道:「多謝家主,我現在回一趟家族,七日之後必會準時返回,隨商隊一起出發。」說完,轉身匆匆離去。


  ……

  窩心山。

  簡陋的醫館之中。

  彭英霞神色恭敬,將彭臻的儲物袋以及各種物品一一呈交給他。這其中包含二十餘枚黑髓丹,數十塊靈石,道書若干,玉骨傘,陰符刀,淵霆寶珠,驚魚石還有一個空空如也的紫金匣子。

  彭臻仔細地清點著物品,確認一樣不少後,微笑著看向彭英霞說道:「在我昏迷這幾日,多謝你了。」

  彭英霞連忙擺手,眼中滿是感激之色,說道:「大長老哪兒的話,若不是大長老出手,我弟弟只怕早已經葬身魚腹。」

  彭臻微微皺眉,關切地問道:「彭英飛現在如何?」

  彭英霞愁眉不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命雖然保住了,但是腳骨已碎,終身殘疾。」

  彭臻連忙安慰道:「修仙界活死人肉白骨的方法多的是。」

  彭英霞眼眶泛紅,搖了搖頭,悲戚地說道:「肉身的殘疾能治,可心中的病卻無藥可醫。」

  彭臻面露疑惑,追問道:「怎麼了?」

  彭英霞雙手絞著衣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哽咽著說道:「我弟弟受此打擊,頹廢不堪,甚至已經萌生死志。」

  彭臻聽聞,神色一凜,果斷說道:「我去勸勸他。」

  彭氏家族的小院中,陽光斑駁地灑在地上。

  彭英飛披頭散髮,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呆呆地坐在地面上,神情委頓,雙目無神,整個人仿佛被一層濃濃的陰霾所籠罩。

  彭臻緩緩來到他的面前,輕輕坐在他的身旁。

  面對這位救過自己性命的恩人,族中大長老彭臻,彭英飛的心卻如同死水一般,掀不起半點波瀾。

  哀莫大於心死,大抵便是如此。

  彭臻語重心長地說道:「人之際遇,如同滄海波濤,有波峰,有波谷,你現在只是處于波谷,並不代表你的人生就是如此灰暗!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這次能夠逃脫死劫往後必有氣運加身,福報臨門。」

  彭英飛依舊默不作聲,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呆呆地望著前方。

  彭臻繼續勸道:「命運的禮物不會直接賜給你,需要你自己去爭取。只要你能走出困境,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然而,彭英飛仍舊沒有任何回應,如一具失去了生氣的木偶。

  彭臻想了想,決定換一種說法,於是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最近也有困惑,頗為煩悶。」

  彭英飛聽到這話,原本空洞的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興趣,這個時候的他,太需要聽聽別人的煩惱來轉移自己的痛苦了。

  彭臻皺眉說道:「我領悟了兩個道之心象,不知道選哪個。」

  彭英飛聽完之後,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大聲吼道:「你煩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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