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跟緊我
濛濛細雨漸漸化為薄薄的雨霧，空氣中瀰漫陣陣泥土腥味，滿是泥濘的土路上，唯有一輛馬車在奔馳著。
手上抓著韁繩，於然眺望遠處已經清晰可見的城堡。
咚咚咚，身後的車廂傳來聲響。
「記住你的身份，還有昨晚給你說過的話，進去之後一定要跟緊我。」
「好。」於然點了點頭。
昨晚。
煤炭燒的通紅，暖和的壁爐旁圍坐了兩個人，他們身影在火光下搖曳，映照在牆面的畫上。
這個客廳里掛滿了畫，牆上的、地上的還有畫架上擺著的，至少得有上百幅。
路易斯往壁爐中添了些柴火，翻動著木炭，邊說道：
「好像跟一個傳聞有關，領主的身體或許是先天缺陷的緣故，他迎娶了如此多側室中，都沒有人能替他生下一個子嗣......但是前些日子，我聽說領主有位側室居然意外的懷上了孩子！
「但是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個孩子突然就流產了，然後領主不知從哪裡聽說——孩子其實是被女巫下了詛咒，所以才導致的流產......
「我本以為領主不會相信這種傳聞，但直到前幾天，親眼看到那個被抓起來的女巫......」
說完路易斯沉默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勾勾看著那堆燃起的火焰，裡面似乎有一道身影蹲坐在那。
於然眸子眯起，他察覺到路易斯眼中透露出一閃而過的憐憫...還有掙扎。
「不行！！！」
客廳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
意識到自己失態後，路易斯尷尬的笑著，正要向於然說聲抱歉，但面前的男人卻忽然說出了一句話。
「你想救她嗎？」
聽到這話，路易斯眼裡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就恢復，也不再掩飾自己，正色道：
「不瞞你說，我的確是想救這位女巫。」
「領主和我很熟，只要我提一句......」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異常興奮，「領主一定會答應的，對吧！」
他不知是在跟自己說，還是跟於然說，像是篤定了這件事。
於然沒有說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很想告訴路易斯這是不可能的。
剛才他了解到，莫爾丁小鎮在領地的最南邊，從領主的城堡過去單論馬程就需要五天，還是不載車廂的情況下。
這種費時費力的押送也變相說明了領主的決意，以及等待那位女巫的下場是什麼，可想而知。
值得冒險去救她嗎......於然有些猶豫，他還尚未清楚那位被抓走的女巫和『女巫留言』是否有關係，是否...能幫助自己指向最終目的——龍。
如果真有關聯那就最好，倘若沒有的話，煉製魔藥若是能讓自己變強的話，這樣他找龍的機率也會提高一丁點。
「怎麼想都不算吃虧......」
「你說什麼？」路易斯測了下頭，沒聽清於然說了什麼。
於然搖頭表示沒什麼，轉而問道：
「你可以隨意進出城堡嗎？」
剛才路易斯已經將自己的工作告訴了他。
路易斯點了點頭。
於然繼續說道：
「我可以幫你，多一雙手多一份力量，請不要拒絕我。」
光明正大的進入那座城堡顯然不可能，他可不信那些守衛護衛什麼的沒有火槍。
路易斯皺了下眉，下意識就要拒絕，因為這件事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參合，只需要自己向領主提一下就好了。
但是他又想了一下，覺得好像多一個也沒有區別，他對這個外鄉人的印象還不錯。
不如帶上去見見世面？順便讓他幫自己拎東西？路易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外鄉人，你叫什麼名字？」
「羅賓。」
「我叫路易斯，我可以答應你，我們明天就出發，但前提是你得聽我的......」
「不！我們現在就出發！」於然突然站起。
「現在嗎？」路易斯面露詫異，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剛過正午。
......
......
「停下！這裡是私人領地！禁止進入！」
城堡正門，兩個守衛舉起手中刺槍對準前方駛向他們的馬車，其中一人出聲警告。
似乎是聽見了他們的提醒，馬車速度逐漸減緩，在距離門口五米處，平穩的停了下來。
守衛審視著生面孔的於然，又看了眼他的身後，感覺那輛馬車好像有點熟悉，但依然履行職責的說道：
「沒有邀請函者不得入內！」
這時，馬車車廂窗口處，路易斯探出頭，向那位守衛打了聲招呼。
「雷夫，是我啊路易斯，我來給領主畫畫了。」
「原來是你啊大畫家，平時不都是自己來的嗎，這次怎麼多了個人？」
「噢，這個是我新收的學徒，帶他過來學習一下。」
「學徒？學習？」守衛略帶懷疑的掃了眼面帶微笑，朝他點了點頭的於然。
沒發現什麼問題後，他向旁邊同伴示意了一下。
「放行吧。」
木門向外緩緩打開。
停放好馬車後，路易斯走在前頭，於然背著畫板和工具，兩人一前一後邁上那段悠長的階梯。
走到一半，路易斯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於然，於是回過頭：
「你跟緊我，別亂......跑。」
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畫板和工具被遺棄在不遠處階梯上，那個剛才還在背著它們的人，那個說要來幫助他的男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路易斯瞬間慌了神，這裡可是領主的城堡！那個男人這樣隨意亂走，要是被守衛發現，肯定會被當做叛賊抓起來的！
而且領主若知道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帶過來的，肯定會絞死自己的！
「怎麼辦，怎麼辦！」
路易斯冷汗直冒，後背已不知覺間打濕，他四處尋找著於然，找了一圈都沒見人影。
他狠狠向地面跺了幾腳，咬牙切齒道：
「這個混蛋，我就不應該相信這種外鄉人！我會被他害死的！」
而此時的於然，已經偷偷摸摸來到了一條鋪滿紅地毯的走廊，這裡的房間裝潢都很華麗，不像是正常僕人居住的地方。
他猜測這裡，應該是領主那些側室的住所，但奇怪的是——這一帶非常安靜，而且整條長廊空蕩蕩的，不僅領主的妾室，這裡連一個守衛的影子都沒看到。
「沒有人......都出去了嗎？」
於然沒有當回事，覺得這正好方便自己探查『女巫』的位置。
眼下這個地方，根本不需要找，既然人們都稱她為女巫，那這種地方——是不可能困住一個女巫的。
索性越過一個個房間，於然一路來到走廊盡頭，看到了通往另一邊的路，他悄悄探出半邊腦袋看了一眼，忽然發現有兩道身影正朝這邊走來！
見此，於然眉頭擰起，手慢慢摸向腰間，燧發槍子彈已上膛，略帶鏽跡的巨龍小刀也緊握在手。
回頭還要走很長一段路，不如......他不經意的回頭看了眼，眸子陡然收縮！
因為過來的方向，也有兩道身影正在緩緩走來，由於他這個拐角處於陰暗處，才暫時沒被發現。
「不行，會鬧出大動靜的。」
於然目光掃視，看向旁邊留有一道門縫的房間，想都沒想直接鑽了進去。
聽著外面的動靜越來越近，他不由鬆了口氣，可當他轉頭要打量房間時，卻被眼前的場景嚇的渾身顫抖！
牆壁上爬滿了肉色的藤蔓，那藤蔓仿佛有生命般跳動著，蜿蜒曲折布滿整個房間，天花板如同一個樹冠，掛著一枚枚怪異的卵，隱約可見裡面似乎是一個個小孩的模樣！
胃裡一陣翻騰，於然沿著那些藤蔓，看到了蔓延的根源！
那是一張雪白的大床，已經被血色浸染，但上面似乎還躺著一個挺著肚子，身體完全乾癟的身影......
.......
手上抓著韁繩，於然眺望遠處已經清晰可見的城堡。
咚咚咚，身後的車廂傳來聲響。
「記住你的身份，還有昨晚給你說過的話，進去之後一定要跟緊我。」
「好。」於然點了點頭。
昨晚。
煤炭燒的通紅，暖和的壁爐旁圍坐了兩個人，他們身影在火光下搖曳，映照在牆面的畫上。
這個客廳里掛滿了畫，牆上的、地上的還有畫架上擺著的，至少得有上百幅。
路易斯往壁爐中添了些柴火，翻動著木炭，邊說道：
「好像跟一個傳聞有關，領主的身體或許是先天缺陷的緣故，他迎娶了如此多側室中，都沒有人能替他生下一個子嗣......但是前些日子，我聽說領主有位側室居然意外的懷上了孩子！
「但是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個孩子突然就流產了，然後領主不知從哪裡聽說——孩子其實是被女巫下了詛咒，所以才導致的流產......
「我本以為領主不會相信這種傳聞，但直到前幾天，親眼看到那個被抓起來的女巫......」
說完路易斯沉默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勾勾看著那堆燃起的火焰，裡面似乎有一道身影蹲坐在那。
於然眸子眯起，他察覺到路易斯眼中透露出一閃而過的憐憫...還有掙扎。
「不行！！！」
客廳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
意識到自己失態後，路易斯尷尬的笑著，正要向於然說聲抱歉，但面前的男人卻忽然說出了一句話。
「你想救她嗎？」
聽到這話，路易斯眼裡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就恢復，也不再掩飾自己，正色道：
「不瞞你說，我的確是想救這位女巫。」
「領主和我很熟，只要我提一句......」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異常興奮，「領主一定會答應的，對吧！」
他不知是在跟自己說，還是跟於然說，像是篤定了這件事。
於然沒有說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很想告訴路易斯這是不可能的。
剛才他了解到，莫爾丁小鎮在領地的最南邊，從領主的城堡過去單論馬程就需要五天，還是不載車廂的情況下。
這種費時費力的押送也變相說明了領主的決意，以及等待那位女巫的下場是什麼，可想而知。
值得冒險去救她嗎......於然有些猶豫，他還尚未清楚那位被抓走的女巫和『女巫留言』是否有關係，是否...能幫助自己指向最終目的——龍。
如果真有關聯那就最好，倘若沒有的話，煉製魔藥若是能讓自己變強的話，這樣他找龍的機率也會提高一丁點。
「怎麼想都不算吃虧......」
「你說什麼？」路易斯測了下頭，沒聽清於然說了什麼。
於然搖頭表示沒什麼，轉而問道：
「你可以隨意進出城堡嗎？」
剛才路易斯已經將自己的工作告訴了他。
路易斯點了點頭。
於然繼續說道：
「我可以幫你，多一雙手多一份力量，請不要拒絕我。」
光明正大的進入那座城堡顯然不可能，他可不信那些守衛護衛什麼的沒有火槍。
路易斯皺了下眉，下意識就要拒絕，因為這件事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參合，只需要自己向領主提一下就好了。
但是他又想了一下，覺得好像多一個也沒有區別，他對這個外鄉人的印象還不錯。
不如帶上去見見世面？順便讓他幫自己拎東西？路易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外鄉人，你叫什麼名字？」
「羅賓。」
「我叫路易斯，我可以答應你，我們明天就出發，但前提是你得聽我的......」
「不！我們現在就出發！」於然突然站起。
「現在嗎？」路易斯面露詫異，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剛過正午。
......
......
「停下！這裡是私人領地！禁止進入！」
城堡正門，兩個守衛舉起手中刺槍對準前方駛向他們的馬車，其中一人出聲警告。
似乎是聽見了他們的提醒，馬車速度逐漸減緩，在距離門口五米處，平穩的停了下來。
守衛審視著生面孔的於然，又看了眼他的身後，感覺那輛馬車好像有點熟悉，但依然履行職責的說道：
「沒有邀請函者不得入內！」
這時，馬車車廂窗口處，路易斯探出頭，向那位守衛打了聲招呼。
「雷夫，是我啊路易斯，我來給領主畫畫了。」
「原來是你啊大畫家，平時不都是自己來的嗎，這次怎麼多了個人？」
「噢，這個是我新收的學徒，帶他過來學習一下。」
「學徒？學習？」守衛略帶懷疑的掃了眼面帶微笑，朝他點了點頭的於然。
沒發現什麼問題後，他向旁邊同伴示意了一下。
「放行吧。」
木門向外緩緩打開。
停放好馬車後，路易斯走在前頭，於然背著畫板和工具，兩人一前一後邁上那段悠長的階梯。
走到一半，路易斯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於然，於是回過頭：
「你跟緊我，別亂......跑。」
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畫板和工具被遺棄在不遠處階梯上，那個剛才還在背著它們的人，那個說要來幫助他的男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路易斯瞬間慌了神，這裡可是領主的城堡！那個男人這樣隨意亂走，要是被守衛發現，肯定會被當做叛賊抓起來的！
而且領主若知道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帶過來的，肯定會絞死自己的！
「怎麼辦，怎麼辦！」
路易斯冷汗直冒，後背已不知覺間打濕，他四處尋找著於然，找了一圈都沒見人影。
他狠狠向地面跺了幾腳，咬牙切齒道：
「這個混蛋，我就不應該相信這種外鄉人！我會被他害死的！」
而此時的於然，已經偷偷摸摸來到了一條鋪滿紅地毯的走廊，這裡的房間裝潢都很華麗，不像是正常僕人居住的地方。
他猜測這裡，應該是領主那些側室的住所，但奇怪的是——這一帶非常安靜，而且整條長廊空蕩蕩的，不僅領主的妾室，這裡連一個守衛的影子都沒看到。
「沒有人......都出去了嗎？」
於然沒有當回事，覺得這正好方便自己探查『女巫』的位置。
眼下這個地方，根本不需要找，既然人們都稱她為女巫，那這種地方——是不可能困住一個女巫的。
索性越過一個個房間，於然一路來到走廊盡頭，看到了通往另一邊的路，他悄悄探出半邊腦袋看了一眼，忽然發現有兩道身影正朝這邊走來！
見此，於然眉頭擰起，手慢慢摸向腰間，燧發槍子彈已上膛，略帶鏽跡的巨龍小刀也緊握在手。
回頭還要走很長一段路，不如......他不經意的回頭看了眼，眸子陡然收縮！
因為過來的方向，也有兩道身影正在緩緩走來，由於他這個拐角處於陰暗處，才暫時沒被發現。
「不行，會鬧出大動靜的。」
於然目光掃視，看向旁邊留有一道門縫的房間，想都沒想直接鑽了進去。
聽著外面的動靜越來越近，他不由鬆了口氣，可當他轉頭要打量房間時，卻被眼前的場景嚇的渾身顫抖！
牆壁上爬滿了肉色的藤蔓，那藤蔓仿佛有生命般跳動著，蜿蜒曲折布滿整個房間，天花板如同一個樹冠，掛著一枚枚怪異的卵，隱約可見裡面似乎是一個個小孩的模樣！
胃裡一陣翻騰，於然沿著那些藤蔓，看到了蔓延的根源！
那是一張雪白的大床，已經被血色浸染，但上面似乎還躺著一個挺著肚子，身體完全乾癟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