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邂逅
恪武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酉時，雲澈與舅舅來到瑞兆內城城門口，由於內城對人員進出管控嚴格，只有持有榜帖的雲澈可以進入內城，他在此與舅舅別過，獨自一人背上兩個包袱。
當鄉下少年首次踏入內城，眼前的景象猶如一幅緩緩展開的絢麗畫卷，其繁華與壯麗遠超他過往所見的任何場景。不同於村里和外城的泥土小徑，內城的街道由青石板鋪就，寬敞平整，各式馬車穿梭其間，車輪碾過石板的聲音與商販的叫賣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生動的市井音樂。建築宏偉多樣，雕刻著繁複精美的圖案，樓閣亭台錯落有致，既有官府的莊嚴肅穆，也有商賈的富麗堂皇。青磚黛瓦，飛檐翹角，每一處都透露著工匠的精湛技藝與審美情趣。內城的繁華對雲澈不僅僅是一種視覺上的衝擊，更是一種心靈的震撼。
雲澈本想先找個地方落腳，就進幾家客棧問了問住宿價格，最便宜的也要一晚五百文，而他只有十貫，雖說學院免了學費，但是不免食宿，這筆錢要支撐他活到今年年底，斷是不能亂花的。稍作思忱，他打算先去學院，沿途再觀察有沒有能借宿的地方。
向人打聽到學院的位置後，雲澈便朝那裡走去。夜色漸濃，燈籠高掛，將整座城市裝點得如同璀璨星河，美不勝收。一路走來，夜市繁華熱鬧，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從精緻的絲綢錦緞到粗獷的陶瓷瓦罐，從新鮮的水果蔬菜到珍奇的南北乾貨，讓人目不暇接。商販們熱情洋溢地招攬顧客，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
不遠處，一縷誘人的香氣悄然傳來，如同無形的鉤子，輕輕勾動著雲澈的味蕾與心弦。那香氣，是糖炒栗子的甘甜，混合著烤肉的醇厚，還夾雜著一絲絲糕點的新鮮出爐味。
雲澈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他用力咽了咽口水，試圖將那份渴望與不甘一同咽下。隨即，挺直了脊背，加速向前走去。
走了許久，眼前出現高懸「瑞兆書院」四個大字的牌匾，雲澈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當他逐漸走近時，耳邊傳來一陣吆喝聲：「百錢試智，算術奪魁，獎待君摘！」循聲望去，只見書院旁邊的一個攤位前聚集了很多人，他們或站或蹲，圍成一圈，攤位上張著一條醒目的橫幅，上面用墨色大字書寫著「百錢試智」幾個大字。
算術是雲澈擅長的東西，他不免好奇，於是走近攤位，攤主見狀，溫和地問道：「這位小兄弟看上去聰慧不凡，可是對算術有著濃厚的興趣？」雲澈點頭。
「那正好，我這攤位專為像您這樣的才子準備。您只需支付百文，半個時辰之內解答出任意一算數題目，便能贏得與每題對應的精美獎品。只是您來得晚，題目只剩下這最難的一條，您可以先看看題目和獎品，再決定要不要參加，我自會提供紙筆。」攤主和氣道。
雲澈於是放下包袱，走到攤位正前方，上面站著一個麒麟木雕，旁邊的竹籤寫著「一等獎品」幾字。雲澈拿起它細細端詳，麒麟之身，長逾尺許，體態矯健而優雅，四肢的肌肉線條流暢，頭部高昂，雙眼圓睜，目光如炬，額間生有一角，彎曲如鉤，閃爍著淡淡的溫潤光澤，毛髮被雕刻得細膩入微，每一根都清晰可見，錯落有致地覆蓋在身體上。這木雕當真是自成一格，不怒自威，讓人不禁感嘆匠人的精湛技藝，若是拿去賣，少說也值十貫錢。
雲澈甚是心動，讀起桌上的題紙：「有杆豎於平地之上，地上甲點距杆一丈之遙，曲繩繫於杆頂與甲點之間。取繩上任意一點為乙，自乙點垂線至地，其足為丙，任意乙丙之距，皆等於甲丙之距之平方。今問杆、地、繩三者所圍成之面積若干？」
這題乍一看十分難解，但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破解方法。突然，雲澈微微抿唇，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曾從趙老先生那裡借閱過一本珍奇算術書，裡面記載了「微積分」這一神秘而強大的學問，恰好能解決這道難題。於是他拍出錢給攤主，即刻提起筆來，墨色在紙上自由飛舞，宛如龍蛇遊走。
見狀，一位天真可人的少女把目光聚焦在雲澈身上。她一雙杏仁眼，似秋水盈盈，眼睫輕揚，顧盼生輝。
少女身旁，身著織金錦袍的少年不屑道：「這小子就是裝模做樣罷了，連本少爺都做不出來的題目，他一個鄉下人怎麼可能解得出來？」
少女瞪了他一眼，把雙臂交叉在胸前，反駁道：「喂，金宇軒，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你怎麼敢篤定人家的水平比不上你？」
聽見少女為一個鄉下人說話，金宇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語調微微上揚道：「哼，那我們走著瞧，看他到時候怎麼丟人。」
一刻後，雲澈把答案工整地寫在一張白紙上，連同演算稿一同交給了出題人。這題的答案是三分之一平方丈，也正是雲澈計算的結果，攤主在看到雲澈的答案之初，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但當他看到雲澈手稿之精妙時，最初的驚訝已然轉變為深深的欽佩。
攤主把木雕雙手奉上，由衷讚揚道：「小兄弟深藏不露，竟掌握如此精妙的解法，在下實在佩服。今日便將獎品交付予你，相信以小兄弟之天資，他日定可成為我狴犴棟樑。」
「多謝先生，您謬讚了。」雲澈流露出喜悅又不失謙遜的笑容，雙手接過木雕。
見此，包括少女在內的圍觀眾人紛紛為雲澈鼓掌，金宇軒的臉則是陰沉下來。
少女提起裙擺，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雲澈，欠身作揖道：「小女子曹靜姝，特來恭喜小哥。小哥真乃才思敏捷。只是小女子對此解法頗感興趣，願聞其詳，不知小哥能否告知，若是小哥答應，小女子必有重謝。」
在雲澈聽來，曹靜姝的聲音清脆悅耳，潺潺如山澗溪流，帶著一絲甜美與俏皮。他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低聲道：「在下韓雲澈，謝姑娘之譽，實不敢當。解題之術，非珍奇之物，告之無妨。然某初至此地，於城中尚屬陌路，未知姑娘可否容某借宿一宵，旦日即行。」下意識地，雲澈的右手輕輕抬起，不自覺地摸向了後腦勺。
「好說，多住幾日也無妨，小哥隨我來便是。」曹靜姝稍作思量，伸手示意。
金宇軒聞之，身體不自覺地繃緊，指甲嵌入了掌心。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免下一秒就揮拳打出去，心中憤憤道：「你等著吧，鄉下人，今天姑且讓你得意兩下，日後再見，本少爺定要你好看！」
當鄉下少年首次踏入內城，眼前的景象猶如一幅緩緩展開的絢麗畫卷，其繁華與壯麗遠超他過往所見的任何場景。不同於村里和外城的泥土小徑，內城的街道由青石板鋪就，寬敞平整，各式馬車穿梭其間，車輪碾過石板的聲音與商販的叫賣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生動的市井音樂。建築宏偉多樣，雕刻著繁複精美的圖案，樓閣亭台錯落有致，既有官府的莊嚴肅穆，也有商賈的富麗堂皇。青磚黛瓦，飛檐翹角，每一處都透露著工匠的精湛技藝與審美情趣。內城的繁華對雲澈不僅僅是一種視覺上的衝擊，更是一種心靈的震撼。
雲澈本想先找個地方落腳，就進幾家客棧問了問住宿價格，最便宜的也要一晚五百文，而他只有十貫，雖說學院免了學費，但是不免食宿，這筆錢要支撐他活到今年年底，斷是不能亂花的。稍作思忱，他打算先去學院，沿途再觀察有沒有能借宿的地方。
向人打聽到學院的位置後，雲澈便朝那裡走去。夜色漸濃，燈籠高掛，將整座城市裝點得如同璀璨星河，美不勝收。一路走來，夜市繁華熱鬧，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從精緻的絲綢錦緞到粗獷的陶瓷瓦罐，從新鮮的水果蔬菜到珍奇的南北乾貨，讓人目不暇接。商販們熱情洋溢地招攬顧客，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
不遠處，一縷誘人的香氣悄然傳來，如同無形的鉤子，輕輕勾動著雲澈的味蕾與心弦。那香氣，是糖炒栗子的甘甜，混合著烤肉的醇厚，還夾雜著一絲絲糕點的新鮮出爐味。
雲澈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他用力咽了咽口水，試圖將那份渴望與不甘一同咽下。隨即，挺直了脊背，加速向前走去。
走了許久，眼前出現高懸「瑞兆書院」四個大字的牌匾，雲澈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當他逐漸走近時，耳邊傳來一陣吆喝聲：「百錢試智，算術奪魁，獎待君摘！」循聲望去，只見書院旁邊的一個攤位前聚集了很多人，他們或站或蹲，圍成一圈，攤位上張著一條醒目的橫幅，上面用墨色大字書寫著「百錢試智」幾個大字。
算術是雲澈擅長的東西，他不免好奇，於是走近攤位，攤主見狀，溫和地問道：「這位小兄弟看上去聰慧不凡，可是對算術有著濃厚的興趣？」雲澈點頭。
「那正好，我這攤位專為像您這樣的才子準備。您只需支付百文，半個時辰之內解答出任意一算數題目，便能贏得與每題對應的精美獎品。只是您來得晚，題目只剩下這最難的一條，您可以先看看題目和獎品，再決定要不要參加，我自會提供紙筆。」攤主和氣道。
雲澈於是放下包袱，走到攤位正前方，上面站著一個麒麟木雕，旁邊的竹籤寫著「一等獎品」幾字。雲澈拿起它細細端詳，麒麟之身，長逾尺許，體態矯健而優雅，四肢的肌肉線條流暢，頭部高昂，雙眼圓睜，目光如炬，額間生有一角，彎曲如鉤，閃爍著淡淡的溫潤光澤，毛髮被雕刻得細膩入微，每一根都清晰可見，錯落有致地覆蓋在身體上。這木雕當真是自成一格，不怒自威，讓人不禁感嘆匠人的精湛技藝，若是拿去賣，少說也值十貫錢。
雲澈甚是心動，讀起桌上的題紙：「有杆豎於平地之上，地上甲點距杆一丈之遙，曲繩繫於杆頂與甲點之間。取繩上任意一點為乙，自乙點垂線至地，其足為丙，任意乙丙之距，皆等於甲丙之距之平方。今問杆、地、繩三者所圍成之面積若干？」
這題乍一看十分難解，但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破解方法。突然，雲澈微微抿唇，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曾從趙老先生那裡借閱過一本珍奇算術書，裡面記載了「微積分」這一神秘而強大的學問，恰好能解決這道難題。於是他拍出錢給攤主，即刻提起筆來，墨色在紙上自由飛舞，宛如龍蛇遊走。
見狀，一位天真可人的少女把目光聚焦在雲澈身上。她一雙杏仁眼，似秋水盈盈，眼睫輕揚，顧盼生輝。
少女身旁，身著織金錦袍的少年不屑道：「這小子就是裝模做樣罷了，連本少爺都做不出來的題目，他一個鄉下人怎麼可能解得出來？」
少女瞪了他一眼，把雙臂交叉在胸前，反駁道：「喂，金宇軒，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你怎麼敢篤定人家的水平比不上你？」
聽見少女為一個鄉下人說話，金宇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語調微微上揚道：「哼，那我們走著瞧，看他到時候怎麼丟人。」
一刻後，雲澈把答案工整地寫在一張白紙上，連同演算稿一同交給了出題人。這題的答案是三分之一平方丈，也正是雲澈計算的結果，攤主在看到雲澈的答案之初，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但當他看到雲澈手稿之精妙時，最初的驚訝已然轉變為深深的欽佩。
攤主把木雕雙手奉上，由衷讚揚道：「小兄弟深藏不露，竟掌握如此精妙的解法，在下實在佩服。今日便將獎品交付予你，相信以小兄弟之天資，他日定可成為我狴犴棟樑。」
「多謝先生，您謬讚了。」雲澈流露出喜悅又不失謙遜的笑容，雙手接過木雕。
見此，包括少女在內的圍觀眾人紛紛為雲澈鼓掌，金宇軒的臉則是陰沉下來。
少女提起裙擺，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雲澈，欠身作揖道：「小女子曹靜姝，特來恭喜小哥。小哥真乃才思敏捷。只是小女子對此解法頗感興趣，願聞其詳，不知小哥能否告知，若是小哥答應，小女子必有重謝。」
在雲澈聽來，曹靜姝的聲音清脆悅耳，潺潺如山澗溪流，帶著一絲甜美與俏皮。他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低聲道：「在下韓雲澈，謝姑娘之譽，實不敢當。解題之術，非珍奇之物，告之無妨。然某初至此地，於城中尚屬陌路，未知姑娘可否容某借宿一宵，旦日即行。」下意識地，雲澈的右手輕輕抬起，不自覺地摸向了後腦勺。
「好說，多住幾日也無妨，小哥隨我來便是。」曹靜姝稍作思量，伸手示意。
金宇軒聞之，身體不自覺地繃緊，指甲嵌入了掌心。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免下一秒就揮拳打出去，心中憤憤道：「你等著吧，鄉下人，今天姑且讓你得意兩下，日後再見，本少爺定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