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踽踽獨狼
對於他這副姿態，秦放輕蔑道：
「蠢貨！
「取消異蛇稅，有卡拉贊的文件嗎？
「他就這麼一說，你還真信了？
「現在好了，事情尚不明晰，你就連我都開罪了！
「要是之後又要檢查異蛇稅，又該怎麼辦呢？」
郡長臉色逐漸變白，站起身來：
「那……該怎麼辦呢？」
這回輪到秦放大剌剌斜靠在椅背上：
「我知道如何應對，但是我現在有點口渴，不方便說。」
郡長連忙搖鈴，讓僕人給秦放倒茶。
秦放把茶端到鼻子旁嗅了嗅，又放回桌子上，搖頭惋惜道：
「這茶不太對。」
「請問您對哪裡不滿意？」
「倒茶的人不太對。」
喝了一口郡長親自倒的茶，秦放嘆息道：
「好茶！但是我自己都身陷囹圄，該如何為你指明道路呢？」
郡長還是有一點小機靈的，當即說道：
「秦放大師，您在北地郡的所有消費當然與工作相關，本該由我報銷！」
「你終於願意賄賂我了，讓我很欣慰啊。」
「當然不是賄賂，這是正常工作開銷……」
「這當然是賄賂！重要的不是數額，而是性質！」
郡長汗流浹背道：
「是是是……那秦放大師，請問你說的方法是……？」
「哦，我建議你一邊繼續賄賂我，一邊討好那個裡科。就這樣。」
郡長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這算什麼，我……」
他一個髒字都沒敢說，正如他拍桌子也沒敢拍實在。
秦放悠哉地說：
「其實我就是在逗你玩，但是你還是必須賄賂我。畢竟——
「也許我也會突然成為宮廷魔法師，然後想起你對我的關懷。」
在郡長愣神時，秦放站起身來：
「就這樣。給你一個忠告吧，不要輕易和別人撕破臉，否則……」
否則就一定要斬草除根。
————————
敲打完郡長後，秦放沒去宴會，而是回到異蛇防治隊伍的營地。
其實，對於今天的事情，他基本沒怎麼動怒。
真的。不生氣。
主要這件事是很不合理。提拔洛斯，和當眾羞辱他，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他思考著整件事情的脈絡，以及……對洛斯的處置。
入學以來，秦放做過什麼事情？
新型靈魂強度測試儀、幾篇論文、給軍隊的安魂符、給巴羅夫家族的啟迪術、給教會的涼貼。
這履歷相當優秀。一位魔法開發者不僅自身技術過硬，還屢屢在產品上有所創新。
王室作為貴族頭子，不知道實力如何，但肯定和教會一樣被魔法部吊起來打。
為了對抗魔法部，他們需要一位優秀的法師，所以他才對於成為宮廷魔法師有一定自信。
至於洛斯？
王室也許想打壓他的銳氣；也許想要一個更便宜的法師；也許想使離間計。
——又或者是洛斯主動聯繫了王室。
但是，真相如何並不重要。
秦放一直以老師和僱主的身份吩咐洛斯做事，而今情勢反轉，她的地位突然遠遠超過秦放了。
無論她是否背叛或泄密，她已經得到了相應的好處。
這種情況下，信任是否還能維繫？
秦放覺得，不能。哪怕她下一秒就被革職，又回來給秦放打雜。
不要小看權勢地位的誘惑！拿著傳國玉璽，即便是死了也算駕崩。
理論上說，對陣洛斯，秦放依舊優勢極大，幾乎碾壓：
洛斯靈魂強度不高，秦放有自信擊碎她的精神護盾；
對秦放的各種能力，尤其是亡者之牌這件最重要的裝備，洛斯的了解不夠全面；
洛斯的知識儲備和魔研能力不如秦放——並不是沒有用心培養，而是秦放當時每況愈下，上的是速成課。
看似優勢在我，實際上呢？
秦放的阿喀琉斯之腳直接變阿喀琉斯之腿了。
洛斯手握著一個非常、非常、非常致命的大紅按鈕。
權力。
她對秦放的弱點相當了解。如果敵對，她會跳過文斗階段，直接用軍隊給秦放上強度。
面對這種情況，俗話說得好，敵人被殺，我就不會死。
但洛斯是新晉的宮廷魔法師，魔法界的新銳人物，她死了肯定會牽扯到秦放。
更何況……
上述都只是極端情況，洛斯的性格是很溫和的。
為了她未來不太可能做的事情，現在殺死她，是不是……不太合適？
斟酌片刻，秦放拿出一枚金幣。
他把金幣捏在手裡，片刻後又收起來。
不用拋出去，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選擇了。
「今天算你走運！」
————————
洛斯從歡迎會回來後，秦放笑容和煦地說：
「洛斯，恭喜你成為宮廷魔法師！以後你有錢了，可要多多周濟我。
「我也不白拿你的錢。之前我沒發表的研究，包括各種魔法、造物，包括大氣學派，也包括《森林的呼喚》，現在全都授權給你。
「你就當給我點版權費吧。」
洛斯對秦放的性格有所了解，因此並沒有放下心來。但她也不敢多問。
秦放卻主動說道：
「你可能覺得有點奇怪，我為什麼這樣淡定？
「實話告訴你吧，正是因為那個裡科太過浮誇，反而讓我感到這件事很不尋常。
「我推測可能是離間計，希望我們之間關係破裂，好分別控制。
「也許就在下周，又會來人讓我當宮廷魔法師，同時對你進行貶低。
「說真的，就算下一秒他進門道歉，說之前的事情都是表演，我也不會奇怪。」
這下洛斯才徹底安心。在她眼裡，風波已過，兩人關係歸於正常。
對秦放來說則完全不是如此。
因為那個大紅按鈕，她已經是秦放的潛在敵人了。
不過，高層們都有大紅按鈕。比起他們，洛斯不過是調集軍隊更加果決罷了——這甚至只是假想。
如果他們都能活著，洛斯憑什麼非死不可？更何況，他們兩個好歹有段交情呢。
所以秦放勉強把她劃在友好陣營。
而最巧妙的是，秦放也有一個大紅按鈕。
不過這個大紅按鈕是現代模式的，一鍵爆炸。
希望那些人安分一點，否則他不介意展示一下現代人拍按鈕的速度。
至於給她的授權？
呵。
他主張的版權只在他們兩人間生效。如果洛斯強行發表那些東西，他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直接送出去。
秦放這是以親近、平等的姿態，隱晦地表明自己的屈服。
他認可洛斯自立門戶，也請求她不要弒師。
如若不然——
匹夫怒，血漂櫓，天街踏盡公卿骨。
「蠢貨！
「取消異蛇稅，有卡拉贊的文件嗎？
「他就這麼一說，你還真信了？
「現在好了，事情尚不明晰，你就連我都開罪了！
「要是之後又要檢查異蛇稅，又該怎麼辦呢？」
郡長臉色逐漸變白，站起身來：
「那……該怎麼辦呢？」
這回輪到秦放大剌剌斜靠在椅背上：
「我知道如何應對，但是我現在有點口渴，不方便說。」
郡長連忙搖鈴，讓僕人給秦放倒茶。
秦放把茶端到鼻子旁嗅了嗅，又放回桌子上，搖頭惋惜道：
「這茶不太對。」
「請問您對哪裡不滿意？」
「倒茶的人不太對。」
喝了一口郡長親自倒的茶，秦放嘆息道：
「好茶！但是我自己都身陷囹圄，該如何為你指明道路呢？」
郡長還是有一點小機靈的，當即說道：
「秦放大師，您在北地郡的所有消費當然與工作相關，本該由我報銷！」
「你終於願意賄賂我了，讓我很欣慰啊。」
「當然不是賄賂，這是正常工作開銷……」
「這當然是賄賂！重要的不是數額，而是性質！」
郡長汗流浹背道：
「是是是……那秦放大師，請問你說的方法是……？」
「哦，我建議你一邊繼續賄賂我，一邊討好那個裡科。就這樣。」
郡長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這算什麼，我……」
他一個髒字都沒敢說，正如他拍桌子也沒敢拍實在。
秦放悠哉地說：
「其實我就是在逗你玩，但是你還是必須賄賂我。畢竟——
「也許我也會突然成為宮廷魔法師，然後想起你對我的關懷。」
在郡長愣神時，秦放站起身來：
「就這樣。給你一個忠告吧，不要輕易和別人撕破臉，否則……」
否則就一定要斬草除根。
————————
敲打完郡長後，秦放沒去宴會，而是回到異蛇防治隊伍的營地。
其實，對於今天的事情，他基本沒怎麼動怒。
真的。不生氣。
主要這件事是很不合理。提拔洛斯，和當眾羞辱他，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他思考著整件事情的脈絡，以及……對洛斯的處置。
入學以來，秦放做過什麼事情？
新型靈魂強度測試儀、幾篇論文、給軍隊的安魂符、給巴羅夫家族的啟迪術、給教會的涼貼。
這履歷相當優秀。一位魔法開發者不僅自身技術過硬，還屢屢在產品上有所創新。
王室作為貴族頭子，不知道實力如何，但肯定和教會一樣被魔法部吊起來打。
為了對抗魔法部，他們需要一位優秀的法師，所以他才對於成為宮廷魔法師有一定自信。
至於洛斯？
王室也許想打壓他的銳氣；也許想要一個更便宜的法師；也許想使離間計。
——又或者是洛斯主動聯繫了王室。
但是，真相如何並不重要。
秦放一直以老師和僱主的身份吩咐洛斯做事，而今情勢反轉，她的地位突然遠遠超過秦放了。
無論她是否背叛或泄密，她已經得到了相應的好處。
這種情況下，信任是否還能維繫？
秦放覺得，不能。哪怕她下一秒就被革職，又回來給秦放打雜。
不要小看權勢地位的誘惑！拿著傳國玉璽，即便是死了也算駕崩。
理論上說，對陣洛斯，秦放依舊優勢極大，幾乎碾壓：
洛斯靈魂強度不高，秦放有自信擊碎她的精神護盾；
對秦放的各種能力，尤其是亡者之牌這件最重要的裝備，洛斯的了解不夠全面；
洛斯的知識儲備和魔研能力不如秦放——並不是沒有用心培養，而是秦放當時每況愈下，上的是速成課。
看似優勢在我，實際上呢？
秦放的阿喀琉斯之腳直接變阿喀琉斯之腿了。
洛斯手握著一個非常、非常、非常致命的大紅按鈕。
權力。
她對秦放的弱點相當了解。如果敵對，她會跳過文斗階段，直接用軍隊給秦放上強度。
面對這種情況，俗話說得好，敵人被殺，我就不會死。
但洛斯是新晉的宮廷魔法師，魔法界的新銳人物，她死了肯定會牽扯到秦放。
更何況……
上述都只是極端情況，洛斯的性格是很溫和的。
為了她未來不太可能做的事情，現在殺死她，是不是……不太合適？
斟酌片刻，秦放拿出一枚金幣。
他把金幣捏在手裡，片刻後又收起來。
不用拋出去，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選擇了。
「今天算你走運！」
————————
洛斯從歡迎會回來後，秦放笑容和煦地說：
「洛斯，恭喜你成為宮廷魔法師！以後你有錢了，可要多多周濟我。
「我也不白拿你的錢。之前我沒發表的研究，包括各種魔法、造物，包括大氣學派，也包括《森林的呼喚》，現在全都授權給你。
「你就當給我點版權費吧。」
洛斯對秦放的性格有所了解，因此並沒有放下心來。但她也不敢多問。
秦放卻主動說道：
「你可能覺得有點奇怪，我為什麼這樣淡定？
「實話告訴你吧，正是因為那個裡科太過浮誇，反而讓我感到這件事很不尋常。
「我推測可能是離間計，希望我們之間關係破裂，好分別控制。
「也許就在下周，又會來人讓我當宮廷魔法師，同時對你進行貶低。
「說真的，就算下一秒他進門道歉，說之前的事情都是表演，我也不會奇怪。」
這下洛斯才徹底安心。在她眼裡，風波已過，兩人關係歸於正常。
對秦放來說則完全不是如此。
因為那個大紅按鈕，她已經是秦放的潛在敵人了。
不過，高層們都有大紅按鈕。比起他們，洛斯不過是調集軍隊更加果決罷了——這甚至只是假想。
如果他們都能活著，洛斯憑什麼非死不可？更何況，他們兩個好歹有段交情呢。
所以秦放勉強把她劃在友好陣營。
而最巧妙的是，秦放也有一個大紅按鈕。
不過這個大紅按鈕是現代模式的，一鍵爆炸。
希望那些人安分一點，否則他不介意展示一下現代人拍按鈕的速度。
至於給她的授權？
呵。
他主張的版權只在他們兩人間生效。如果洛斯強行發表那些東西，他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直接送出去。
秦放這是以親近、平等的姿態，隱晦地表明自己的屈服。
他認可洛斯自立門戶，也請求她不要弒師。
如若不然——
匹夫怒，血漂櫓，天街踏盡公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