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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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聽說昨天下午,烏撒福特教堂發生了一場詭異的火災。」

  「哦…哦?是嗎?」

  阿諾德不知是從哪聽來的風聲。

  「據說,那場火生得詭異,滅得蹊蹺。」

  「有教士見到了閃爍的火光,但卻沒人沒看到火焰,最後一盤查也就是藏書閣里毀了幾本書而已。」

  海索這罪魁禍首「閉著眼睛裝瞎」:「倒是奇怪,本堂神父最後是怎麼說的?」

  「說是天乾物燥,有點火星罷了。」

  那就好。

  海索是男爵給他「開後門」進去的,本堂神父也收了點「捐贈」。沒出大問題,諒他也不敢暴露此事。

  也還好海索帶了不凋之花來,當初第一次念「禁咒」時,也是不凋之花「吸收」了火。

  有此花在,夫復何求!

  「行了,別閒聊了,快去叫奧托把騾子牽來。」

  「再不出發,天黑之前必然回不到村子了。」

  他們來去走的是同一條路,走第二遍確實感覺比第一遍好走了。

  「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海索騎著騾子騎得樂了,還得意地念上幾句。

  其餘四個雙腳走路的人肯定沒他這樣樂。

  「敢問路在~」

  「誒?雷奧,那邊是不是有個人?」

  海索這麼一出聲,眾人的視線都移了過去。

  「好像是的,神父。」雷奧稍稍遲疑,他莫名地感到一絲心悸,「但似乎有些眼熟……」

  「啥?」

  走前邊的領路奧托忽然高喊一聲,然後立馬掉頭,神色驚恐。

  「有鬼啊!快跑!」

  海索雖然沒怎麼搞明白狀況,但看見奧托這模樣,也是當機立斷:「跑!跑!」

  逃得快才活得長,等搞明白了說不準就沒命了。

  然而這騾子不聽使喚,任海索怎麼拍,都紋絲不動,跟嚇傻了一樣。

  算了,還是下騾子自己跑吧!

  奧托不愧資格老,跑得飛快,剩下的阿諾德、史密斯與奧托也是不分伯仲。

  就海索這神父跟個倒霉蛋一樣,跑也跑不快。

  「我靠!坐時間長了,腿坐麻了!」

  海索根本就沒有騎馬騎騾子的經驗。

  他見著自己的隨從們越跑越遠,忍不住罵道:「一群膽小鬼!全想著自己逃跑!居然都不顧我這神父!」

  早知道就不騎這麼長時間騾子了!

  他正懊惱悔恨之際,卻聞身後傳來一個硬朗的聲音。

  「奧科里多大師好魄力!」

  「果然與那些望風而逃的凡人完全不同。」

  他確實是要逃。

  海索都不敢回頭看。

  「我原先以為所謂的『學者』都是些貪生怕死的懦夫。」

  「狹路相逢勇者勝。」

  海索「雲淡風輕」地轉過身子,露出個遊刃有餘的神情。

  嗯?這人有些眼熟……

  啊?這不是夏洛特嗎?

  但她卻穿了一身鎧甲,像個騎士,比村里那個「瘋癲」的村姑乾淨多了。

  修蘭斯坦因有女騎士嗎?沒聽說過呀!

  而她身後還跟著個佝僂的身影,那是路德維希。

  「『煙塑』,還是本人?」

  宗教法庭上泡水裡燒成灰的果然是「分身」了。

  懂金枝術法的騎士,海索根本敵不過啊!

  想投降怎麼辦?

  「『火炬騎士』夏洛特·霍華德向您致敬!」

  真是個貴族,這怎麼辦?

  海索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怎麼打得過流氓土匪出身的封建貴族?

  「『火炬騎士』?」

  「我還以為聖湖村的貝內文托神父與我已經達成了合作協議。」


  夏洛特嗤笑兩聲:「英格蘭那邊的人優柔寡斷,總是容易錯失良機。」

  「非說什麼『驗明身份』,什麼『三思後行』。」

  「這位女士……」

  「多說無益,海索·唐·奧科里多。」

  嗯?這夏洛特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反派出場不應該把來龍去脈講清楚了再動手嗎?

  怎麼剛報了名字,講了幾句就這樣了?

  「We call upon the Flame, who makes Ignis under control.(吾等拜請焰火,令火焰受控之神。)」

  禱詞,或者說咒語,亦或是某種可以被稱作「金枝術法」的祝辭從她的口中傳出。

  路德維希,或者說曾是「路德維希」的存在應聲發出痛苦的哀嚎,他似乎正被火焰燒灼。

  情況不妙!

  海索將不凋之花緊緊攥在手中。

  那夏洛特仍在念著,而「路德維希」的身軀上陡然生起熊熊烈火,那種駭人的熱量將嚇呆了的海索驚醒。

  趕快跑路!

  「Crucible Count, it requires a destruction of savage extent.(坩堝伯,此處需要一場野蠻的破壞。)」

  「坩堝伯」,被夏洛特如此稱呼的怪物像一團野蠻的火,令海索想起了傭兵們提及的「菸鬼」。

  難道上次那場「左右互搏」當中,這夏洛特也有參與?

  還真有可能!她正好假死遁走!

  是她直接導致了亨里克之死?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路德維希與夏洛特這對父女的身份全部都是假的。

  不,現在想這玩意兒根本沒用,自己連命都快沒了。

  面前那麼大一團冒煙的怪物,這回真要栽在這了!

  海索思緒萬千,下一個瞬間卻靈光乍現。

  「等等,火?」

  有辦法了!

  「『光芒是火焰,而吾等是撲光的飛蛾。』」

  坐以待斃絕無可能。

  「『願永恆之真理燃盡舊世界,把吾等當作柴薪!』」

  玉石俱焚還有機會。

  「『將吾等作為柴薪!令新世界的火焰升得更高!』」

  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火焰不斷升騰,海索似乎瞧見了夏洛特驚訝的表情。

  沖天的煙氣由白轉黑,原先還有章法的火焰現在開始亂舞。

  到頭了……

  海索這樣想著。

  然而預想當中的痛苦並未到來,只是他的視線模糊,像遮掩著一層霧。

  「……教主,果然如此。」

  他聽見了卡斯帕爾的聲音。

  「未曾來過便也無需離開。就如霧氣一般,遠觀有而近看無。」

  等海索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正置身於卡斯帕爾的宅邸庭院當中。

  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嗎?

  他難道根本沒有離開過宅邸?

  不對,他清晰地記得那團火焰。

  「所以,卡斯帕爾,將你未曾透露的秘密都講出來吧。」

  海索這樣說著,好像自己掌控了全局。但其實他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

  「我聽說這個人偶。」

  「馮·奈波穆克,更準確的說,就是修蘭斯坦因的這支中曾出過一個舞者。」

  「然而我們幾乎忘記了關於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名字。」

  「但我們知道,她曾在暗黑無邊的森林當中漫步,與夜間行走在河畔的黑貓共舞。」

  「但我們找不到她,因為她在到達之前就已經離開。每次只會留下一隻用拙劣手法縫製的人形玩偶。」

  「而每一隻人偶中都會縫著一個可憐的靈魂。」

  啊?

  「奧科里多大師,那些貓也是您也是您召喚來協助我們事業的嗎?」卡斯帕爾對著海索身後說道。


  他一驚,轉頭一望,好傢夥得有數十隻貓圍著他倆。

  不,更準確的說,是圍著他倆旁邊的這顆樹。

  海索適才注意到,自己站在樹旁的一個小土坑上,那土坑中放著海索被貓叼去的那隻人偶。

  「算是吧……」

  肯定與那夜見到的「貓大仙」有關。那位大仙看來是保了自己一命。

  貓好!

  「卡斯帕爾,這土坑當中的人偶就是你說的那種?」

  「是的,大師,這隻斑駁人偶與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土坑當中放著人偶,現在又出現了海索。難道正是因為這人偶,他才「折躍」回來的?

  海索記得男爵講過「它當被藏在我們下定決心造訪的地方」。

  所以,它能讓人瞬間出現在自己被埋葬的地方?

  金枝術法真是太奇妙了!

  海索望了望那人偶,企圖看出其中縫合著的靈明。

  靠,越看越瘮人。恐怖谷效應犯了屬於是。

  之前那老阿列克謝跟消失了一樣,難道他根本沒消失,而是變成了這隻人偶?

  對,就是如此!

  終於搞明白了!好事啊……

  不對,不是好事!這不更說明老阿列克謝也趟了隱秘世界的這灘渾水了嗎?

  不不不,還是好事啊!他要不成人偶,海索就得不到人偶,海索若得不到人偶,豈不是要折在那坑爹的夏洛特手上了?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

  「對了,卡斯帕爾……」

  海索背對著男爵,正色道:「有件事,你恐怕未與我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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