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梅竹馬
那晚梁傑憤然掛斷電話後，林靜心裡一陣刺痛，他誤會了她，還不給她解釋的餘地。她眼淚撲簌簌落下來，是那樣的委屈。
她也發現她對他的愛是那樣深，愛之深，痛之切！她和梁傑從小就是優秀的孩子，學習成績都是數一數二的。有時候梁傑第一名，林靜第二名；有時候林靜第一名，梁傑第二名。梁傑第一名的時候多一些。
林靜家在外河屯，梁傑家在內河屯，兩個屯之間隔著一條河，小河沒有名字，或者小河的名字就是小河。梁傑和林靜是村里孩子們的榜樣。家長教育自己的孩子，如果是教育男孩，就說；「你也不學學人家梁傑！」如果是女孩，就說「你也不學學人家林靜！」
他們在同一個村小讀書，同一個班，他們小學比較小，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六年裡，常常聽到校長這樣表揚他們的成績：「有時候梁傑在林靜上面，有時候林靜在梁傑上面！」
這句話成了每個學期期末表彰大會，校長的台詞。每一年的重複讓梁傑和林靜印象深刻。以至於他們長大些後，都忘記不了。想起時，總覺得小學校長怎麼可以那麼污。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梁傑的呢？初一？應該更早，應該是六年級的時候吧。她和梁傑同桌，由於小學啟蒙教育的欠缺，林靜第一次例假來的時候，他們都不懂是什麼，滿是慌亂。
梁傑看到林靜褲子和椅子上的血，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老師辦公室：「老師，老師，林靜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一個女教師趕來，把林靜帶走，梁傑緊跟在後面。女老師沒有跟這個12歲的男孩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張口呵斥：「梁傑，你跟著幹嘛？」
「我，我照顧她！」梁傑稚氣地說。
「你給我滾回教室去！」
梁傑不知道老師為何生氣，都流了那麼多血，他要照顧林靜。看到女老師氣急敗壞的樣子，他不得不聽話停了下來。
想起這件事，林靜眼前還能浮現出一個十二歲男孩站在走廊里一臉茫然，眼裡充滿關切的樣子。
也是從那時起，林靜知道梁傑關心她，在乎她。而平時故意扯她辮子之類的小打小鬧，是一個小男孩對喜歡女孩的懵懂表達。
上了初中，她們還是一個班，不過不同桌。已經到了懂得羞澀的年紀，他們平時話不多，也不像小學那樣打打鬧鬧了。
有一天林靜發現這個小男不知什麼時候孩長大了，上嘴唇長出了細密的鬍鬚，成了一個大男孩。這個男孩眉清目秀，笑容明媚。成了班裡女孩偷偷關注的對象。
林靜當時也是偷偷關注他的，認真聽課的樣子，打球的樣子，微笑的樣子，皺眉的樣子……某一天她發現他也在注意著她。常常眼光不經意就碰到一起，兩個人迅速避開，假裝看往別處。
初二第一學期，第一個周末，最後一節是語文課，林靜打開語文課本時，看到了一張紙條：等下放學，在圍牆外面等我，我載你回家！不見不散！
於是從那個周末開始，她時不時成了他單車后座的乘客，當然是儘量避開同學老師家長的耳目。出了校門很遠才上車，沒到家就提前下車。
那些偷偷摸摸的日子，對，偷偷摸的，她和梁傑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家長口中的好孩子啊！不像周芸和高翔，高調宣示，甚至大膽晚上跑小樹林約會。
她和梁傑的紙條過於頻繁，不知什麼時候被同桌周芸發現了，周芸知道後還故意嘲笑他們倆是膽小鬼。然後問：「你們接吻了沒？」
這個問題讓林靜面紅耳赤。她和梁傑的初吻也讓她印象深刻。有一個周末回家，梁傑推著單車上到坡頂，說累了休息一下，於是他們在林蔭下停了下來，四周無人，一片寂靜。
樹梢上有不知名歸巢的鳥群在叫，嘰嘰喳喳，悅耳動聽。
「看，樹上有一個鳥窩。」梁傑說：「那裡，那裡！」
周芸轉臉順著梁傑手指看上去，左看右看卻沒看到。轉回來時，一個嘴唇湊了上來，然後咯的一聲，兩個人門牙打架，聲音從牙齒傳到耳朵，特別響亮。
「你幹嘛！」
「沒幹嘛！」
然後她的頭又被一雙手抱住，瞬間天旋地轉。夕陽在燃燒，從樹葉縫隙中穿過，光影斑駁，他們倆面紅耳赤。
他們從那時開始，就有了約定，有了山盟海誓。她發誓以後要一起考師範，一起教書，一起生一個孩子，一起撫養成人……一起白髮蒼蒼，相親相愛，直到時間盡頭。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終將成了兩條路上的人。那個男孩，那個非她不娶的男孩，那個眉清目秀笑容明媚的男孩，如今去了遠方。還掛她電話，傷她的心。
他們就這樣斷了聯繫，天大地大茫茫人海，她沒法聯繫到他。在一切說清楚之前，她不訂婚。
她逃了，先去看他們讀的小學，然後去初中的校園，回憶曾經的點點滴滴。高家滿世界找她，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她就在他們家前面的校園，在他們眼皮底下晃蕩了一天。她以為她勝券在握。
但母親的過激行為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竟然為她的逃跑喝下了農藥，幸好發現及時。她母親還說，如果她不同意訂婚，接下來就去撞牆，去死。
她輸了。元宵節，張燈結彩，湯圓甜美，眾親歡樂。高家為了面子，訂婚宴大搞特搞，盛況空前。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她也帶著笑，但她的心是苦的，比黃連還苦。
賓客散去，高翔不顧她一身疲憊，強行要了她。而後，滿臉沮喪，憤怒質問她：「為什麼，為什麼沒有血？第一次是不是給了梁傑，說，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可天地良心，這是她第一次。她跟他解釋，他不聽，不斷搖晃她的肩膀，罵她騙子，表子……
她求他，跪下來求他，說：「我們分手吧，高翔，求求你，放過我，放過你自己！」
她也發現她對他的愛是那樣深，愛之深，痛之切！她和梁傑從小就是優秀的孩子，學習成績都是數一數二的。有時候梁傑第一名，林靜第二名；有時候林靜第一名，梁傑第二名。梁傑第一名的時候多一些。
林靜家在外河屯，梁傑家在內河屯，兩個屯之間隔著一條河，小河沒有名字，或者小河的名字就是小河。梁傑和林靜是村里孩子們的榜樣。家長教育自己的孩子，如果是教育男孩，就說；「你也不學學人家梁傑！」如果是女孩，就說「你也不學學人家林靜！」
他們在同一個村小讀書，同一個班，他們小學比較小，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六年裡，常常聽到校長這樣表揚他們的成績：「有時候梁傑在林靜上面，有時候林靜在梁傑上面！」
這句話成了每個學期期末表彰大會，校長的台詞。每一年的重複讓梁傑和林靜印象深刻。以至於他們長大些後，都忘記不了。想起時，總覺得小學校長怎麼可以那麼污。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梁傑的呢？初一？應該更早，應該是六年級的時候吧。她和梁傑同桌，由於小學啟蒙教育的欠缺，林靜第一次例假來的時候，他們都不懂是什麼，滿是慌亂。
梁傑看到林靜褲子和椅子上的血，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老師辦公室：「老師，老師，林靜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一個女教師趕來，把林靜帶走，梁傑緊跟在後面。女老師沒有跟這個12歲的男孩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張口呵斥：「梁傑，你跟著幹嘛？」
「我，我照顧她！」梁傑稚氣地說。
「你給我滾回教室去！」
梁傑不知道老師為何生氣，都流了那麼多血，他要照顧林靜。看到女老師氣急敗壞的樣子，他不得不聽話停了下來。
想起這件事，林靜眼前還能浮現出一個十二歲男孩站在走廊里一臉茫然，眼裡充滿關切的樣子。
也是從那時起，林靜知道梁傑關心她，在乎她。而平時故意扯她辮子之類的小打小鬧，是一個小男孩對喜歡女孩的懵懂表達。
上了初中，她們還是一個班，不過不同桌。已經到了懂得羞澀的年紀，他們平時話不多，也不像小學那樣打打鬧鬧了。
有一天林靜發現這個小男不知什麼時候孩長大了，上嘴唇長出了細密的鬍鬚，成了一個大男孩。這個男孩眉清目秀，笑容明媚。成了班裡女孩偷偷關注的對象。
林靜當時也是偷偷關注他的，認真聽課的樣子，打球的樣子，微笑的樣子，皺眉的樣子……某一天她發現他也在注意著她。常常眼光不經意就碰到一起，兩個人迅速避開，假裝看往別處。
初二第一學期，第一個周末，最後一節是語文課，林靜打開語文課本時，看到了一張紙條：等下放學，在圍牆外面等我，我載你回家！不見不散！
於是從那個周末開始，她時不時成了他單車后座的乘客，當然是儘量避開同學老師家長的耳目。出了校門很遠才上車，沒到家就提前下車。
那些偷偷摸摸的日子，對，偷偷摸的，她和梁傑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家長口中的好孩子啊！不像周芸和高翔，高調宣示，甚至大膽晚上跑小樹林約會。
她和梁傑的紙條過於頻繁，不知什麼時候被同桌周芸發現了，周芸知道後還故意嘲笑他們倆是膽小鬼。然後問：「你們接吻了沒？」
這個問題讓林靜面紅耳赤。她和梁傑的初吻也讓她印象深刻。有一個周末回家，梁傑推著單車上到坡頂，說累了休息一下，於是他們在林蔭下停了下來，四周無人，一片寂靜。
樹梢上有不知名歸巢的鳥群在叫，嘰嘰喳喳，悅耳動聽。
「看，樹上有一個鳥窩。」梁傑說：「那裡，那裡！」
周芸轉臉順著梁傑手指看上去，左看右看卻沒看到。轉回來時，一個嘴唇湊了上來，然後咯的一聲，兩個人門牙打架，聲音從牙齒傳到耳朵，特別響亮。
「你幹嘛！」
「沒幹嘛！」
然後她的頭又被一雙手抱住，瞬間天旋地轉。夕陽在燃燒，從樹葉縫隙中穿過，光影斑駁，他們倆面紅耳赤。
他們從那時開始，就有了約定，有了山盟海誓。她發誓以後要一起考師範，一起教書，一起生一個孩子，一起撫養成人……一起白髮蒼蒼，相親相愛，直到時間盡頭。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終將成了兩條路上的人。那個男孩，那個非她不娶的男孩，那個眉清目秀笑容明媚的男孩，如今去了遠方。還掛她電話，傷她的心。
他們就這樣斷了聯繫，天大地大茫茫人海，她沒法聯繫到他。在一切說清楚之前，她不訂婚。
她逃了，先去看他們讀的小學，然後去初中的校園，回憶曾經的點點滴滴。高家滿世界找她，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她就在他們家前面的校園，在他們眼皮底下晃蕩了一天。她以為她勝券在握。
但母親的過激行為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竟然為她的逃跑喝下了農藥，幸好發現及時。她母親還說，如果她不同意訂婚，接下來就去撞牆，去死。
她輸了。元宵節，張燈結彩，湯圓甜美，眾親歡樂。高家為了面子，訂婚宴大搞特搞，盛況空前。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她也帶著笑，但她的心是苦的，比黃連還苦。
賓客散去，高翔不顧她一身疲憊，強行要了她。而後，滿臉沮喪，憤怒質問她：「為什麼，為什麼沒有血？第一次是不是給了梁傑，說，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可天地良心，這是她第一次。她跟他解釋，他不聽，不斷搖晃她的肩膀，罵她騙子，表子……
她求他，跪下來求他，說：「我們分手吧，高翔，求求你，放過我，放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