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請祖宗吃餃子
阿水的臉上布滿了淚水，郝明義的話把他戳了個透心涼。
相原塘東一看這種情況，小聲說道：「老人家，我也是個中國人。」
「嗯？」阿水跟郝明義，都被相原塘東驚到了。
「您多聽聽阿水說話，死容易，活難，他更難。」相原塘東說完也就走了出去。
武田靖義看見相原塘東也出來了，就問道：「你咋也出來了？不在裡面看著他倆？」
「我在裡面看著什麼？看著他沒有沒有說些抗日言論？」相原塘東問道。
「對啊！」武田靖義說道。
「對你個頭！枉費秀也長官處處特意栽培你，你怎麼連秀也長官以後的行動意圖都領會不了？」相原塘東說道。
「學長什麼樣的意圖，你跟我說說。」武田靖義問道。
「長官對這個吳三水是否忠心，並不看重。因為這個人隨時在我們手裡控制著，他就是我們控制中國人的傀儡，就是我們手裡的木偶。現在秀也長官看重的是這個人能不能改變我們和中國人對抗的這種局面。如果，這個人能成為我們和中國人聯繫的紐帶。牧田長官的計算就成功了，我們大日本帝國征服中國也就不用如此困難了。到時候，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占領中國。現在牧田長官就是拿木公莊來考驗這個吳三水。」相原塘東說道。「你啊，多用用腦子。」
屋裡，郝明義跟阿水重新坐下。
阿水說道：「郝叔，牧田秀也屠殺了整個田木村，這個仇我永遠也忘不了。就算他跑到陰曹地府，我也得把他揪出來，再殺一次。可郝叔，我現在被他們控制著，他們在我的飯菜里下了毒，是什麼毒我不知道，只是我最近有一種感覺。只有鬼子營地的飯是香的，其他地方的飯都不好吃，而且一到飯點我就想吃，不吃身上就痒痒。我猜應該是他們給我的飯菜里加了大煙膏子。」
郝明義，直接被震驚了。
「苦命的孩子！我的表姐叫劉秀娥，就是嫁到了你們田木村。也被鬼子殺了。」郝明義說道。
「啊？」阿水沒想到在這個木公莊還能找到一個感覺到『親人』。
「我之所以，不同意孩子們去工廠上工，就是因為鬼子屠殺了田木村。再就是去了工廠，小命就全部掌握在人家手裡了。在這裡如果鬼子要殺人，孩子們還可以往山上去躲躲。」郝明義說道。
「叔，我現在在鬼子手裡孤單力薄，我首先得獲得鬼子的信任才能活下去。要不然他現在殺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一個念頭的事情。活下去，然後逃出去。再想法子殺掉牧田秀也報仇。」阿水說道。
「可我這也是把村子裡的孩子們送去了虎口啊！」郝明義感嘆到。
「叔，您老認清現實吧。現在這個年月，鬼子就是欺負我們善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們得和他們打，讓這幫不是人養的玩意兒知道疼才行，這樣說不定我們還能有一條活路。就算活不了，殺一個鬼子夠本，兩個賺了，三個就是血賺。一味的躲避逃跑，可能有那麼一兩次的好運氣，但運氣總有會被用光的一天。」阿水說道。
作為木公莊最年長的老頭，郝明義這些道理都明白。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怕死的念頭越來越大。他自己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把村子裡的年輕人送去死。所以，他早就做了準備。讓人在一公里的外面放哨，如果鬼子要來殺人，他們年輕人就躲進山里去。說不定能多活幾個人的性命。
郝明義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顯然是被阿水說動了。
「郝叔，我這次帶來的面和肉，說實話。就是應景咱們中國人那句話，『上車餃子，下車面。』，我想帶著大傢伙，去殺鬼子給鄉親們報仇！」阿水說道。「叔，我不能保證帶走的每一個人都能活著回來，可我敢保證，只要我不死我就記得和鬼子的每一筆仇恨，一個鄉親的命要用五個鬼子來陪葬。可如果，我完不成就死了，您老也不要怪我。」
「阿水小兄弟，我也不蠻你。鬼子派人不止一次來找了，就是讓我們去上工，給這幫狗日的做軍服。擱在二十年前，我早就領著人和他們幹起來了。可現在這麼一個大的莊子，都是孩子，孩子下面還有孩子，我總得替他們考慮一下。我雖然說話管用，可這不是跟人家要瓢水，要斤面。這是讓人家去走刀刃，流個血不算啥，掉個胳膊掉個腿還行，可要是送了命，我老頭子怎麼面對哪些家屬。」郝明義說道。
「叔，我說不上什麼道理了。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殺死牧田秀也，給全村的老少爺們報仇。您作為一個村裡的人，都不能送人去虎口。我一個外村的更開不了口。木公村的老少爺們幫我是情分，不幫我是本分。我吳三水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叔，肉，菜，面我都放了外面了，您和老少爺們一起吃頓好的。反正是鬼子的，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吃就對了。」阿水說著站了起來。「我這就帶著鬼子離開！」
郝明義面色沉重得看著阿水有點彎的腰杆子，畢竟天大的事情落在這個男人有一個人身上，實在是太沉重了。
武田靖義和相原塘東一看阿水出來了，趕緊跟上。三人往徑直往大門外走去。
郝明義站在屋門口，說道：「明天上午，你們再來一趟吧，至於能去多少人上工，我不敢保證。」
既然一個人扛腰杆子會被壓彎，那就再上去人，幫他分擔一點。
阿水領著鬼子離開了木公莊。帶來的面、肉、菜、鹽、醬油全都放在了木公村的入口處。
木公村的老百姓都圍上來了，讓白花花的面，紅撲撲的豬肉給饞死了。如果眼珠子帶牙齒的話，都能飛出來吃上兩口。有那麼一兩男人手裡拿著菜刀，想上去割肥肉片子。被李出埔阻攔住了。「明義叔沒有說話，誰也不准動。」
「動吧，日本鬼子的東西，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郝明義在外面說道。
圍著的人，立馬讓出了一條路，郝明義拄著拐慢步走了進來。「今天是十一，咱們包餃子，請祖宗吃餃子。」
「好——包餃子嘍。」很快女人，回家拿盆和面；男人，會去擔水，剔骨剁肉；孩子回家拿凳子，擇菜。
自從這幫人出生，社會就一直動盪不安。就算過年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肉。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上掉的肉蛋餃子。
郝明義坐在石磨盤上拄著棍。看著在麥場上歡天喜地的鄉親們，一個個的全都比過年還要高興，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嘛，為了能活下去嘛。可現在既然..........
李出埔端了一碗水走了過來，遞給郝明義後就蹲在郝明義店身邊。問道：「叔，我怎麼感覺著，這個人和以前的鬼子不一樣，他和你說什麼了？」
郝明義收回了思緒，說道：「是不一樣！這個人是中國人。」
「呸！和劉邦國一樣的二狗子。」李出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郝明義用拐棍，敲了一下李出埔的腦袋說道：「劉邦國來了兩趟了，你見他給你送面送肉了？」
「那這個人是啥意思嘛？」李出埔仰著頭問道。
「他叫吳三水，是田木村人。」郝明義說道。
「啊？——田木村還有活人？」李出埔吃驚道。
阿水跟牧田秀也說完木公村的時候後，就回房間了。他把郝明義說動了，他要幫他了。
牧田秀也聽完相原塘東、武田靖義兩個人匯報後，摸著下巴頦說道：「有點意思啊，這個阿水是怎麼說服那個郝明義的。」
「明天再不來，我就開槍把那裡的人全殺了。膽敢欺騙大日本皇軍！」武田靖義說道。
「我猜著明天應該能來人！不過有一點，相原你要做好！第一批只要來人就好，來多少人都行。有第一批就會有第二批第三批。在工廠里專門開出幾個房間裡，讓來的人全都住進去。一定要嚴加看管！尤其是不能和吳三水通信兒，如果說有什麼話，也要經過你傳達，你要好好考慮其中的含義。他們雙方的聯絡要徹底切斷！這件事情你來辦！」牧田秀也說道。
「您是擔心，這幫人跟吳三水串通一氣，會對我們不利？」相原塘東說道。
「你也沒有明白我的原則，你倆記住了：對於這個吳三水他是不是真心降服於我，我不會去考慮。我只管他說什麼和做什麼。一定要防著他，防著他和中國人串通，尤其是他帶來的。」牧田秀也說道。「今天就是個例子，他怎麼說通木公莊的人來上工，我不管；我要的是他不能和木公莊的人聯合起來危害我們。懂了嗎？」
相原塘東、武田靖義兩個人一起立正，「嘿！明白了。」
牧田秀也在相原塘東和武田靖義出去後，滿腦子都在琢磨，『阿水君，你到底和郝明義說了什麼啊？』
木公莊的歷史很久了，從建莊到現在大概有將近四百多年了。原先莊子裡最大的姓氏是李姓，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姓的人家要嘛死了，要嘛就搬走了，截止到前些日子李姓已經和木公莊徹底斷絕關係了。
第一鍋餃子出鍋後，閆三明端上第一碗。李出埔也喊了二十多個人站在郝明義身前。郝明義要帶著他們去祭祖。
郝明義起身跟大傢伙說道：「你們吃，放開肚皮吃。」
「嗷——吃餃子嘍——」，麥場上一片歡騰。
這個祠堂很破舊了，門也沒有鎖，平時也就木公莊的孩子們成群結隊得來這裡玩。門口兩邊的柱子上有副對聯倒是依稀能認出來。上聯：人仰李公，祠堂香火千年旺，下聯：地開盛象，漢氏江山萬世昌。
李出埔，李出輔兩兄弟合力從郝明義東屋裡搬來一張很大的案桌。郝明義示意兩人搬進祠堂里。
等人全都進了灌風漏雨的祠堂後，郝明義雙手將手裡的包袱放在了案桌上，慢慢的揭開了包袱，裡面包裹的竟然是一個牌位。看日子很久了，上面的金字都沒有了。但保護的很好，還能念出來：李公如松之位。
把擺在牌位前，郝明義恭敬得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祠堂里的人也跟著恭敬得嗑了三個頭。
郝明義回過身從閆三明手裡接過拐棍後，拄在手裡朝著眾人說道：「你們知道這位李公如松是誰嗎？」
郝明義停了一陣，清了清嗓子。大聲說：「李如松，字子茂，號仰城，遼東鐵嶺衛人氏。明朝中後期名將，遼東總兵官李成梁長子。李如松師從學者徐渭。初承父蔭授指揮同知，三十五歲時便升任山西總兵官，後改宣府總兵官。萬曆二十年再授中軍都督府僉事，提督薊、遼、保定、山東諸軍援助朝鮮，抗擊入侵的日本軍。萬曆二十一年在平壤之戰大破日軍小西行長等部，督中朝聯軍收復平壤、開城。碧蹄館之戰失利後，李如松與日軍對峙朝鮮王京漢城一線，隨後派兵突襲龍山大倉，破壞日軍糧食補給，迫使日軍放棄漢城。雙方停戰後，李如松於年底回朝述職，升任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加太子太保。萬曆二十五年，出任遼東總兵。卒於萬曆二十六年，終年五十歲。明神宗追贈他為少保、寧遠伯，賜諡號「忠烈」，並為其立祠祭祀。」
郝明義背完後說道：「我們的村子叫木公莊，木公為松，這個莊子，就是為了紀念這位李如松大人。你們以為這個莊子是李如松大人建的？不是的，這個莊子是李如松大人手下大將白一帆建立的。白將軍為了紀念李如松大人，將全家姓氏改成李姓。只不過，李姓現在已經和木公莊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叔，我哥倆不是姓李嘛？」李出埔插嘴道。
「你這個李是後來才來的，不當算。當年李一帆將軍和李如松大人分別之際，李如松大人和李一帆說過日本人表面上看著要朝鮮地盤，其實朝鮮只是一個跳板而已，他們的最終的目標就是——中國！」
相原塘東一看這種情況，小聲說道：「老人家，我也是個中國人。」
「嗯？」阿水跟郝明義，都被相原塘東驚到了。
「您多聽聽阿水說話，死容易，活難，他更難。」相原塘東說完也就走了出去。
武田靖義看見相原塘東也出來了，就問道：「你咋也出來了？不在裡面看著他倆？」
「我在裡面看著什麼？看著他沒有沒有說些抗日言論？」相原塘東問道。
「對啊！」武田靖義說道。
「對你個頭！枉費秀也長官處處特意栽培你，你怎麼連秀也長官以後的行動意圖都領會不了？」相原塘東說道。
「學長什麼樣的意圖，你跟我說說。」武田靖義問道。
「長官對這個吳三水是否忠心，並不看重。因為這個人隨時在我們手裡控制著，他就是我們控制中國人的傀儡，就是我們手裡的木偶。現在秀也長官看重的是這個人能不能改變我們和中國人對抗的這種局面。如果，這個人能成為我們和中國人聯繫的紐帶。牧田長官的計算就成功了，我們大日本帝國征服中國也就不用如此困難了。到時候，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占領中國。現在牧田長官就是拿木公莊來考驗這個吳三水。」相原塘東說道。「你啊，多用用腦子。」
屋裡，郝明義跟阿水重新坐下。
阿水說道：「郝叔，牧田秀也屠殺了整個田木村，這個仇我永遠也忘不了。就算他跑到陰曹地府，我也得把他揪出來，再殺一次。可郝叔，我現在被他們控制著，他們在我的飯菜里下了毒，是什麼毒我不知道，只是我最近有一種感覺。只有鬼子營地的飯是香的，其他地方的飯都不好吃，而且一到飯點我就想吃，不吃身上就痒痒。我猜應該是他們給我的飯菜里加了大煙膏子。」
郝明義，直接被震驚了。
「苦命的孩子！我的表姐叫劉秀娥，就是嫁到了你們田木村。也被鬼子殺了。」郝明義說道。
「啊？」阿水沒想到在這個木公莊還能找到一個感覺到『親人』。
「我之所以，不同意孩子們去工廠上工，就是因為鬼子屠殺了田木村。再就是去了工廠，小命就全部掌握在人家手裡了。在這裡如果鬼子要殺人，孩子們還可以往山上去躲躲。」郝明義說道。
「叔，我現在在鬼子手裡孤單力薄，我首先得獲得鬼子的信任才能活下去。要不然他現在殺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一個念頭的事情。活下去，然後逃出去。再想法子殺掉牧田秀也報仇。」阿水說道。
「可我這也是把村子裡的孩子們送去了虎口啊！」郝明義感嘆到。
「叔，您老認清現實吧。現在這個年月，鬼子就是欺負我們善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們得和他們打，讓這幫不是人養的玩意兒知道疼才行，這樣說不定我們還能有一條活路。就算活不了，殺一個鬼子夠本，兩個賺了，三個就是血賺。一味的躲避逃跑，可能有那麼一兩次的好運氣，但運氣總有會被用光的一天。」阿水說道。
作為木公莊最年長的老頭，郝明義這些道理都明白。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怕死的念頭越來越大。他自己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把村子裡的年輕人送去死。所以，他早就做了準備。讓人在一公里的外面放哨，如果鬼子要來殺人，他們年輕人就躲進山里去。說不定能多活幾個人的性命。
郝明義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顯然是被阿水說動了。
「郝叔，我這次帶來的面和肉，說實話。就是應景咱們中國人那句話，『上車餃子，下車面。』，我想帶著大傢伙，去殺鬼子給鄉親們報仇！」阿水說道。「叔，我不能保證帶走的每一個人都能活著回來，可我敢保證，只要我不死我就記得和鬼子的每一筆仇恨，一個鄉親的命要用五個鬼子來陪葬。可如果，我完不成就死了，您老也不要怪我。」
「阿水小兄弟，我也不蠻你。鬼子派人不止一次來找了，就是讓我們去上工，給這幫狗日的做軍服。擱在二十年前，我早就領著人和他們幹起來了。可現在這麼一個大的莊子，都是孩子，孩子下面還有孩子，我總得替他們考慮一下。我雖然說話管用，可這不是跟人家要瓢水，要斤面。這是讓人家去走刀刃，流個血不算啥，掉個胳膊掉個腿還行，可要是送了命，我老頭子怎麼面對哪些家屬。」郝明義說道。
「叔，我說不上什麼道理了。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殺死牧田秀也，給全村的老少爺們報仇。您作為一個村裡的人，都不能送人去虎口。我一個外村的更開不了口。木公村的老少爺們幫我是情分，不幫我是本分。我吳三水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叔，肉，菜，面我都放了外面了，您和老少爺們一起吃頓好的。反正是鬼子的，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吃就對了。」阿水說著站了起來。「我這就帶著鬼子離開！」
郝明義面色沉重得看著阿水有點彎的腰杆子，畢竟天大的事情落在這個男人有一個人身上，實在是太沉重了。
武田靖義和相原塘東一看阿水出來了，趕緊跟上。三人往徑直往大門外走去。
郝明義站在屋門口，說道：「明天上午，你們再來一趟吧，至於能去多少人上工，我不敢保證。」
既然一個人扛腰杆子會被壓彎，那就再上去人，幫他分擔一點。
阿水領著鬼子離開了木公莊。帶來的面、肉、菜、鹽、醬油全都放在了木公村的入口處。
木公村的老百姓都圍上來了，讓白花花的面，紅撲撲的豬肉給饞死了。如果眼珠子帶牙齒的話，都能飛出來吃上兩口。有那麼一兩男人手裡拿著菜刀，想上去割肥肉片子。被李出埔阻攔住了。「明義叔沒有說話，誰也不准動。」
「動吧，日本鬼子的東西，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郝明義在外面說道。
圍著的人，立馬讓出了一條路，郝明義拄著拐慢步走了進來。「今天是十一，咱們包餃子，請祖宗吃餃子。」
「好——包餃子嘍。」很快女人，回家拿盆和面；男人，會去擔水，剔骨剁肉；孩子回家拿凳子，擇菜。
自從這幫人出生，社會就一直動盪不安。就算過年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肉。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上掉的肉蛋餃子。
郝明義坐在石磨盤上拄著棍。看著在麥場上歡天喜地的鄉親們，一個個的全都比過年還要高興，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嘛，為了能活下去嘛。可現在既然..........
李出埔端了一碗水走了過來，遞給郝明義後就蹲在郝明義店身邊。問道：「叔，我怎麼感覺著，這個人和以前的鬼子不一樣，他和你說什麼了？」
郝明義收回了思緒，說道：「是不一樣！這個人是中國人。」
「呸！和劉邦國一樣的二狗子。」李出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郝明義用拐棍，敲了一下李出埔的腦袋說道：「劉邦國來了兩趟了，你見他給你送面送肉了？」
「那這個人是啥意思嘛？」李出埔仰著頭問道。
「他叫吳三水，是田木村人。」郝明義說道。
「啊？——田木村還有活人？」李出埔吃驚道。
阿水跟牧田秀也說完木公村的時候後，就回房間了。他把郝明義說動了，他要幫他了。
牧田秀也聽完相原塘東、武田靖義兩個人匯報後，摸著下巴頦說道：「有點意思啊，這個阿水是怎麼說服那個郝明義的。」
「明天再不來，我就開槍把那裡的人全殺了。膽敢欺騙大日本皇軍！」武田靖義說道。
「我猜著明天應該能來人！不過有一點，相原你要做好！第一批只要來人就好，來多少人都行。有第一批就會有第二批第三批。在工廠里專門開出幾個房間裡，讓來的人全都住進去。一定要嚴加看管！尤其是不能和吳三水通信兒，如果說有什麼話，也要經過你傳達，你要好好考慮其中的含義。他們雙方的聯絡要徹底切斷！這件事情你來辦！」牧田秀也說道。
「您是擔心，這幫人跟吳三水串通一氣，會對我們不利？」相原塘東說道。
「你也沒有明白我的原則，你倆記住了：對於這個吳三水他是不是真心降服於我，我不會去考慮。我只管他說什麼和做什麼。一定要防著他，防著他和中國人串通，尤其是他帶來的。」牧田秀也說道。「今天就是個例子，他怎麼說通木公莊的人來上工，我不管；我要的是他不能和木公莊的人聯合起來危害我們。懂了嗎？」
相原塘東、武田靖義兩個人一起立正，「嘿！明白了。」
牧田秀也在相原塘東和武田靖義出去後，滿腦子都在琢磨，『阿水君，你到底和郝明義說了什麼啊？』
木公莊的歷史很久了，從建莊到現在大概有將近四百多年了。原先莊子裡最大的姓氏是李姓，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姓的人家要嘛死了，要嘛就搬走了，截止到前些日子李姓已經和木公莊徹底斷絕關係了。
第一鍋餃子出鍋後，閆三明端上第一碗。李出埔也喊了二十多個人站在郝明義身前。郝明義要帶著他們去祭祖。
郝明義起身跟大傢伙說道：「你們吃，放開肚皮吃。」
「嗷——吃餃子嘍——」，麥場上一片歡騰。
這個祠堂很破舊了，門也沒有鎖，平時也就木公莊的孩子們成群結隊得來這裡玩。門口兩邊的柱子上有副對聯倒是依稀能認出來。上聯：人仰李公，祠堂香火千年旺，下聯：地開盛象，漢氏江山萬世昌。
李出埔，李出輔兩兄弟合力從郝明義東屋裡搬來一張很大的案桌。郝明義示意兩人搬進祠堂里。
等人全都進了灌風漏雨的祠堂後，郝明義雙手將手裡的包袱放在了案桌上，慢慢的揭開了包袱，裡面包裹的竟然是一個牌位。看日子很久了，上面的金字都沒有了。但保護的很好，還能念出來：李公如松之位。
把擺在牌位前，郝明義恭敬得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祠堂里的人也跟著恭敬得嗑了三個頭。
郝明義回過身從閆三明手裡接過拐棍後，拄在手裡朝著眾人說道：「你們知道這位李公如松是誰嗎？」
郝明義停了一陣，清了清嗓子。大聲說：「李如松，字子茂，號仰城，遼東鐵嶺衛人氏。明朝中後期名將，遼東總兵官李成梁長子。李如松師從學者徐渭。初承父蔭授指揮同知，三十五歲時便升任山西總兵官，後改宣府總兵官。萬曆二十年再授中軍都督府僉事，提督薊、遼、保定、山東諸軍援助朝鮮，抗擊入侵的日本軍。萬曆二十一年在平壤之戰大破日軍小西行長等部，督中朝聯軍收復平壤、開城。碧蹄館之戰失利後，李如松與日軍對峙朝鮮王京漢城一線，隨後派兵突襲龍山大倉，破壞日軍糧食補給，迫使日軍放棄漢城。雙方停戰後，李如松於年底回朝述職，升任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加太子太保。萬曆二十五年，出任遼東總兵。卒於萬曆二十六年，終年五十歲。明神宗追贈他為少保、寧遠伯，賜諡號「忠烈」，並為其立祠祭祀。」
郝明義背完後說道：「我們的村子叫木公莊，木公為松，這個莊子，就是為了紀念這位李如松大人。你們以為這個莊子是李如松大人建的？不是的，這個莊子是李如松大人手下大將白一帆建立的。白將軍為了紀念李如松大人，將全家姓氏改成李姓。只不過，李姓現在已經和木公莊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叔，我哥倆不是姓李嘛？」李出埔插嘴道。
「你這個李是後來才來的，不當算。當年李一帆將軍和李如松大人分別之際，李如松大人和李一帆說過日本人表面上看著要朝鮮地盤，其實朝鮮只是一個跳板而已，他們的最終的目標就是——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