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打穀場
牧田秀也身形瘦長，面色白淨，大眼水靈，雙唇紅潤，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是日軍第九師團步兵三十五聯隊的牧田大隊。
這日由於西營縣維持會會長劉邦國由於沒有完成他交代的征糧任務，牧田秀也氣得將維持會會長劉邦國大罵一通，最後緩了口氣說道：「劉會長，大日本帝國給你在西營縣那麼高的權利，是讓你為大日本帝國士兵服務的，你要保障他們每天都能吃上兩碗大米，沒有大米最起碼要能吃上三個白面饅頭，一頓飯最少要兩個菜。只要這樣才能保證大日本帝國士兵的健康。如果，你做不到我希望你能和我真誠的表達出來，有什麼需要的請告訴我。沒有我們大日本帝國做不到的事情。劉會長，我們都是天皇陛下的子民，我們只有團結一致才能更好的向天皇陛下盡忠。」
劉邦國唯唯諾諾得點頭說道：「牧田長官說的是！說的是！」
「你回去吧！你剛剛說下一個要去的那個田木村的收糧工作，你也不用管了。我會派人去處理。」牧田秀也說道。
「好！好！」劉邦國低頭哈腰退了出去。
鶴田健五郎老早就捧著茶水站在旁邊了，可看到牧田秀也剛剛罵劉邦國那樣子凶，也就不敢動了。等劉邦國退出了們，他才敢把茶水放到桌子上，說道：「牧田長官，您喝口水潤潤嗓子吧。」罵了十分鐘，牧田秀也也確實感覺到口乾舌燥的。就回到卓子旁，大馬金刀得坐下。
牧田秀也端起茶杯，慢慢得舉到嘴邊。表情若有所思，慢慢品了一口茶水後，自言自語說道：「五郎君，你發現沒有，我們拿下都三省沒有費一兵一卒，也沒開一槍一彈。但自從入關後，我們征服中國的進程，所遭受的阻力越來越大。尤其是現在，在這裡這個西營縣城，我認為我們遭遇到了最大的考驗。如果，這就是中國人的反抗力量，那麼我們此戰必敗！」
「長官。你看看現在的中國積貧積弱，哪裡還有什麼什麼家底和我們抗衡。根據我們的情報，現在國民黨內部從政界到軍隊，從高級將領到普通士兵無一不貪。情報上寫著哪怕是補充武器彈藥這樣的任務，都要靠行賄才能完成。李宗仁現在都不得不同流合我了。而且，國民黨中是有幾個人頑固對抗大日本帝國的將軍，可他們大部分中層官軍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了往自己口袋裡撈錢上，並不是非常堅定的和大日本帝國對抗。」鶴田健五郎說道。
牧田秀也沒有接著鶴田健五郎的話往下說，「五郎君我覺得這個劉邦國已經不適合做西營縣維持會長了，我們現在需要一個新人來做這個維持會長。」牧田秀也說道。
「那還不好說，我這就去把劉邦國給斃了。長官，你說讓誰當這個維持會會長？」鶴田健五郎問道。
「不能如此」牧田秀也擺擺手說，「現在我們還需要這個維持會長，雖然，他不是真心的為大日本帝國服務，可現在先不要動他。等有了合適的人選在再說。我有一個計劃，這個計劃很大膽。我也是在報紙上看到然後受到啟發，我們現在需要找一個人，一旦能成功找到這個人，我們征服中國，稱霸亞洲指日可待。」牧田秀也想到了開心的事情，一邊轉著茶杯，一邊嘴角得意洋洋得說道。
西營縣西南季羅山腳下，有一處谷地。坐落著一處風景秀麗的小山村——田木村。周邊樹林蒼翠茂盛，河水清澈見底，天空湛藍深遠，空氣都透露著香甜。田木村冬暖夏涼，老天爺眷顧，糧食年年豐收。
阿水父親走的早，在村里和母親相依為命，田木村民風淳樸，每逢播種、收穫的季節鄰里鄉親都來幫他們，阿水成親全部村民更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原本阿水會以為自己會在村里安安靜靜得生老病死，可是這種美好的寧靜被鬼子汽車的聲音打破了。牧田秀也也沒料想到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會遇到一個要了他命的人。
正值收稻子的季節，中午村民正在曬穀場上揚場。牧田秀也命令一部分士兵把村民押在一邊，端起槍看著；另外一部分士兵開始收集打好的穀子，一麻袋一麻袋的往車上裝。村民一看鬼子要搶糧食，紛紛要要去阻止，大聲喊問問牧田秀也要幹什麼？可都被鬼子手裡的槍給嚇了回去。
在家做飯的女人，孩子都慌慌張張的跑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卻也都被一個個端著槍的士兵給拉住了。
牧田秀也剛要命令士兵開槍，給村民血洗打穀場看看。翻譯陶廣順趕緊示意牧田秀也別開槍，然後快速跑到到跟前說道：「鄉親們！別亂別慌！牧田太君說了會把稻米拉到城裡過秤然後以市場價付給鄉親們錢。只要大家不反抗，太君就不會傷害大家，還會給鄉親們工作，帶大家去城裡掙錢，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日曬風吹雨打了，去城裡住大房子，掙大錢。」
馬奮蹄喊道：「大家別信他，咱們不要他的臭錢。咱們就要咱們的糧食，這些都是咱們的糧食！天經地義！大傢伙說是不是？」
鄉親聽了他的話又開始騷動起來，紛紛喊著要牧田秀也還他們糧食。
牧田秀也笑眯眯得走到跟前，抬手示意士兵把槍放下。村民一看拿著武士刀的鬼子官過來了，也逐漸停止怒喊了。牧田秀也朝著馬奮蹄招招手，馬奮蹄彈了彈衣服上的土，昂首挺胸的來到牧田秀也跟前。牧田秀也一把摟著他脖子把他拉了出來，拉到所有人都能看見的地地方。
牧田秀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馬奮蹄。」
「你今年打了多少稻穀？」牧田秀也樂呵呵的問道。
「不到5石。」馬奮蹄說道。
「好！我給你算5石。」
牧田秀也伸手接過田下躬二郎遞過來的一疊丙號軍票。掂量著看了看，遞給馬奮蹄。
馬奮蹄用鼻子看了看，「俺不賣糧食，俺一家四口還指著它們過日子呢。」說著，仰頭看一邊。
牧田秀也僵了一會，就笑眯眯得把錢遞給了田下躬二郎。田下躬二郎又遞過5塊銀元，牧田秀也接過來遞到了馬奮蹄跟前。
馬奮蹄看著牧田秀也手裡的銀元，不耐煩的說道：「我不賣糧食，這東西又不能填飽肚子。我現在把米賣給你。等我再去買，價錢就貴了。」
牧田秀也依然笑眯眯的把銀元遞給了田下躬二郎。然後摸出手槍，打開保險，依舊笑咪咪的朝著馬奮蹄的太陽穴『砰』的一槍。馬奮蹄順勢就倒下了，兩個眼珠子睜得大大的，艱難得瞄向牧田秀也，只不過一會就沒有了精氣神了。
穀場上木田村的男女老少「啊—」了一聲後，都被鬼子手裡端著的槍逼得一下子安靜了，他們都被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驚住了。氣都不敢喘了。
牧田秀也轉過身來用中文說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沒有搶你們的糧食啊，我是要來花錢買啊。這個敬酒就是我花錢買糧，你們都看見了的。」又用槍指著馬奮蹄說道：「這個人非要選擇吃罰酒。那我就給他多吃上幾杯。」說著，又朝著馬奮蹄的屍體『砰，砰，砰，』開了三槍。
一槍一個『啊——』後，打穀場上徹底安靜下來了。
牧田秀也威風的掃視了一圈，腦袋前伸，脖子前拱，上身前欠聲嘶力竭喊道道：「吃什麼酒？」
村民被這個變態的牧田秀也給鎮住了。沒有一個人再敢說話，連喘口氣都得提著。
「很好，看樣子大家都沒有這個豬蠢，都是聰明人。這樣多好，大家和和氣氣的。你們中國人不是有那麼句話嘛。『和氣生財嘛』，這樣子多好。」牧田秀也慢條斯理，和聲和氣的說道。「田下你帶人現場給鄉親們結帳。」
田下躬二郎一面組織人從車上搬下桌子椅子，找了個地方專門開始結帳，一面讓子彈上膛的士兵組織村民排隊領錢。
有些大膽的村民問道：「長官，能不能能給我銀元！」，被旁邊的鬼子兵抬槍一指，就不敢再提要求了。村民領著一張張軍票，心裡都在罵娘。田下躬二郎又把村民組織到一起，在打穀場上站成了一堆。
牧田秀也拄著刀站在跟前說道：「我知道，大傢伙都想要銀元。可現在在西營縣城，大家手裡的軍票和袁大頭、銀元一樣的，一枚袁大頭能買二十碗面，一張10元的軍票可以買二十一碗。大家可以看看，手裡有那麼多的票子，能買多少碗面。大日本帝國來到這裡是要給大家帶來美好生活。接下來，我們會建工廠，你們都去工廠幹活，比種地輕鬆多了，掙的還多。再看看你們現在耕地都是人拉或者耕牛是不是？太落後了，在我們國家早就用上了拖拉機，一開起來『吐吐吐』直冒煙。三十頭牛都比不過，這樣大家種田耕地都會容易多，效率也高，農忙時候你們回來干農活，農閒時候你們就進工廠掙錢，補貼家用，豈不是一舉兩得。我們國家比你們進步多了，你們太落後了。所以，請大家相信我們我們目的是給大家帶來更美好的生活。並且，接下來我們會對西營縣做大量的改造，我們需要大量的勞力。只要大家去當勞力，大日本帝國不會虧了大家。大家掙到錢，或者回來蓋房子置地，或者把老婆孩子都接到城裡去。難道不好嗎？」
村民麻木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木然的看著牧田牧田秀也。
牧田牧田秀也歇了一會兒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先回去，忙過這段時間，我們會組織人報名去城裡做工。」
很快，鬼子收兵列隊離開了田木村，拉著糧食離開了。
阿水攙扶著老母帶著老婆孩子回到家裡，坐在炕上。四個人看著那一疊『軍票』，一年到頭的辛苦全部被逼著換成這些『廢紙』，這個家裡一年的口糧都沒有著落了。這是比老天爺不賞飯吃還要狠得人禍。一家人原來平靜的生活方式被打破，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面對未來無法捕捉的命運，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屋子裡充滿著無法呼吸的壓抑。
阿水抬頭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讓雪琴去生火做飯。無論什麼事情，總得先填滿肚子再說。
一家人吃完飯，孩子給哄睡了，兩女一男盤腿坐在床上。吳魏氏說道：「阿水，日子還怎麼過？還怎麼養阿耀？」說著說著，就帶著哭腔了。把雪琴也跟帶著抽泣起來。
阿水是家裡的頂樑柱主心骨不能垮，尤其是腦子不能一團漿糊。吃飯這段功夫，腦袋心裡都安穩了不少。
「娘，今個這幫牲口是衝著咱們的糧食來的，沒聽那個鬼子頭頭說下次再來就要來抓人去出苦力了。有力氣的，是他們需要的；沒力氣的孩子和老人，看今天這幫畜生的行徑，凶多吉少。娘，要不你和琴先去老舅家躲一躲？我去找伍二爺借點糧食，你們路上帶著。」
兩個女人聽的直接嚇得哆嗦起來，就跟這個家要散了一樣，嗚嗚得哭了。這個事情也超出阿水的能力範圍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那你咋辦？」雪琴擦擦眼淚問道。
「我得在家裡守著，不能離開人。我猜著他們頂多是把我抓去當勞力，不會要我的命。阿水說道。
「阿水，娘害怕!」吳魏氏哭到。
「娘，你和琴先睡。我去伍二爺家去看看。」說著就下床穿好鞋。「琴，你來把門關好。」
伍二爺全名伍金輝，伍家這一族在田木村已經有五代，以前還挺枝繁葉茂的。可到了二爺這一代就變成了獨苗。二爺五十多了直接沒苗了，三個老婆給他生了七個閨女。村里人都都叫七仙女。二爺也想明白了，就把七個閨女全都許給田木村的小子。為了防止自己死後七個女婿掙家產，就把手裡的地全部抽籤發給了村民，留了三十畝給自己雇了村民耕種。如此一來，在村裡的威望就一下子起來了。所以，有什麼大事村民都喜歡來二爺家裡商量。發生了這樣塌天的大事，村民肯定都聚二爺家商量對策呢。
村里男人都來到二爺家裡了。院子裡盛不下，很多人都蹲在門牆外面。阿水來到這裡，禮貌的挨個問了好。就蹲在一邊聽別人說話。
三女婿尚功亮出來喊道：「鄉親們，大傢伙都到打穀場上去。」男人們紛紛起身走向打穀場。
只是誰也沒有抬頭看看，月亮怎麼成了紅色的了。樹梢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烏鴉。
很快伍二爺在七個女婿的簇擁下，也來到打穀場。等大家安靜下來後，亮了亮嗓子說道：「大家先靜靜，我說四個事。一個今天鬼子來搶了我們的糧食，他們又是槍又是炮的，我們手裡面什麼都沒有，只能幹認了。大傢伙也別指望手裡的那點『軍票』，能買糧食。現在在西營縣城，做買賣的根本就不認！他們擦屁股都嫌硌得慌。從現在開始，每家每戶都得屯糧省吃，開始過冬；第二個呢，鬼子下面就會派兵來抓男人去西營縣給他們出苦力了。我聽從縣城回來的人說過，給鬼子出苦力可苦了，一天就吃一個窩窩頭，連一口鹹菜都沒有。那幫狗東西就沒把我們當人。所以啊，在外面有親戚的，趕緊帶著孩子去投靠他們。三個就是不想離開的組個巡邏隊，村子外面也設上放哨的，看見了鬼子馬上回來報信，大傢伙都往山上去躲躲。四就是明天找人去山上尋摸一個大點的地，山洞最好，沒有就找個不好進的地方，收拾一下。」
「好！咱們都聽二爺的！」人群里有人喊道。
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今天是十五。
這日由於西營縣維持會會長劉邦國由於沒有完成他交代的征糧任務，牧田秀也氣得將維持會會長劉邦國大罵一通，最後緩了口氣說道：「劉會長，大日本帝國給你在西營縣那麼高的權利，是讓你為大日本帝國士兵服務的，你要保障他們每天都能吃上兩碗大米，沒有大米最起碼要能吃上三個白面饅頭，一頓飯最少要兩個菜。只要這樣才能保證大日本帝國士兵的健康。如果，你做不到我希望你能和我真誠的表達出來，有什麼需要的請告訴我。沒有我們大日本帝國做不到的事情。劉會長，我們都是天皇陛下的子民，我們只有團結一致才能更好的向天皇陛下盡忠。」
劉邦國唯唯諾諾得點頭說道：「牧田長官說的是！說的是！」
「你回去吧！你剛剛說下一個要去的那個田木村的收糧工作，你也不用管了。我會派人去處理。」牧田秀也說道。
「好！好！」劉邦國低頭哈腰退了出去。
鶴田健五郎老早就捧著茶水站在旁邊了，可看到牧田秀也剛剛罵劉邦國那樣子凶，也就不敢動了。等劉邦國退出了們，他才敢把茶水放到桌子上，說道：「牧田長官，您喝口水潤潤嗓子吧。」罵了十分鐘，牧田秀也也確實感覺到口乾舌燥的。就回到卓子旁，大馬金刀得坐下。
牧田秀也端起茶杯，慢慢得舉到嘴邊。表情若有所思，慢慢品了一口茶水後，自言自語說道：「五郎君，你發現沒有，我們拿下都三省沒有費一兵一卒，也沒開一槍一彈。但自從入關後，我們征服中國的進程，所遭受的阻力越來越大。尤其是現在，在這裡這個西營縣城，我認為我們遭遇到了最大的考驗。如果，這就是中國人的反抗力量，那麼我們此戰必敗！」
「長官。你看看現在的中國積貧積弱，哪裡還有什麼什麼家底和我們抗衡。根據我們的情報，現在國民黨內部從政界到軍隊，從高級將領到普通士兵無一不貪。情報上寫著哪怕是補充武器彈藥這樣的任務，都要靠行賄才能完成。李宗仁現在都不得不同流合我了。而且，國民黨中是有幾個人頑固對抗大日本帝國的將軍，可他們大部分中層官軍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了往自己口袋裡撈錢上，並不是非常堅定的和大日本帝國對抗。」鶴田健五郎說道。
牧田秀也沒有接著鶴田健五郎的話往下說，「五郎君我覺得這個劉邦國已經不適合做西營縣維持會長了，我們現在需要一個新人來做這個維持會長。」牧田秀也說道。
「那還不好說，我這就去把劉邦國給斃了。長官，你說讓誰當這個維持會會長？」鶴田健五郎問道。
「不能如此」牧田秀也擺擺手說，「現在我們還需要這個維持會長，雖然，他不是真心的為大日本帝國服務，可現在先不要動他。等有了合適的人選在再說。我有一個計劃，這個計劃很大膽。我也是在報紙上看到然後受到啟發，我們現在需要找一個人，一旦能成功找到這個人，我們征服中國，稱霸亞洲指日可待。」牧田秀也想到了開心的事情，一邊轉著茶杯，一邊嘴角得意洋洋得說道。
西營縣西南季羅山腳下，有一處谷地。坐落著一處風景秀麗的小山村——田木村。周邊樹林蒼翠茂盛，河水清澈見底，天空湛藍深遠，空氣都透露著香甜。田木村冬暖夏涼，老天爺眷顧，糧食年年豐收。
阿水父親走的早，在村里和母親相依為命，田木村民風淳樸，每逢播種、收穫的季節鄰里鄉親都來幫他們，阿水成親全部村民更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原本阿水會以為自己會在村里安安靜靜得生老病死，可是這種美好的寧靜被鬼子汽車的聲音打破了。牧田秀也也沒料想到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會遇到一個要了他命的人。
正值收稻子的季節，中午村民正在曬穀場上揚場。牧田秀也命令一部分士兵把村民押在一邊，端起槍看著；另外一部分士兵開始收集打好的穀子，一麻袋一麻袋的往車上裝。村民一看鬼子要搶糧食，紛紛要要去阻止，大聲喊問問牧田秀也要幹什麼？可都被鬼子手裡的槍給嚇了回去。
在家做飯的女人，孩子都慌慌張張的跑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卻也都被一個個端著槍的士兵給拉住了。
牧田秀也剛要命令士兵開槍，給村民血洗打穀場看看。翻譯陶廣順趕緊示意牧田秀也別開槍，然後快速跑到到跟前說道：「鄉親們！別亂別慌！牧田太君說了會把稻米拉到城裡過秤然後以市場價付給鄉親們錢。只要大家不反抗，太君就不會傷害大家，還會給鄉親們工作，帶大家去城裡掙錢，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日曬風吹雨打了，去城裡住大房子，掙大錢。」
馬奮蹄喊道：「大家別信他，咱們不要他的臭錢。咱們就要咱們的糧食，這些都是咱們的糧食！天經地義！大傢伙說是不是？」
鄉親聽了他的話又開始騷動起來，紛紛喊著要牧田秀也還他們糧食。
牧田秀也笑眯眯得走到跟前，抬手示意士兵把槍放下。村民一看拿著武士刀的鬼子官過來了，也逐漸停止怒喊了。牧田秀也朝著馬奮蹄招招手，馬奮蹄彈了彈衣服上的土，昂首挺胸的來到牧田秀也跟前。牧田秀也一把摟著他脖子把他拉了出來，拉到所有人都能看見的地地方。
牧田秀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馬奮蹄。」
「你今年打了多少稻穀？」牧田秀也樂呵呵的問道。
「不到5石。」馬奮蹄說道。
「好！我給你算5石。」
牧田秀也伸手接過田下躬二郎遞過來的一疊丙號軍票。掂量著看了看，遞給馬奮蹄。
馬奮蹄用鼻子看了看，「俺不賣糧食，俺一家四口還指著它們過日子呢。」說著，仰頭看一邊。
牧田秀也僵了一會，就笑眯眯得把錢遞給了田下躬二郎。田下躬二郎又遞過5塊銀元，牧田秀也接過來遞到了馬奮蹄跟前。
馬奮蹄看著牧田秀也手裡的銀元，不耐煩的說道：「我不賣糧食，這東西又不能填飽肚子。我現在把米賣給你。等我再去買，價錢就貴了。」
牧田秀也依然笑眯眯的把銀元遞給了田下躬二郎。然後摸出手槍，打開保險，依舊笑咪咪的朝著馬奮蹄的太陽穴『砰』的一槍。馬奮蹄順勢就倒下了，兩個眼珠子睜得大大的，艱難得瞄向牧田秀也，只不過一會就沒有了精氣神了。
穀場上木田村的男女老少「啊—」了一聲後，都被鬼子手裡端著的槍逼得一下子安靜了，他們都被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驚住了。氣都不敢喘了。
牧田秀也轉過身來用中文說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沒有搶你們的糧食啊，我是要來花錢買啊。這個敬酒就是我花錢買糧，你們都看見了的。」又用槍指著馬奮蹄說道：「這個人非要選擇吃罰酒。那我就給他多吃上幾杯。」說著，又朝著馬奮蹄的屍體『砰，砰，砰，』開了三槍。
一槍一個『啊——』後，打穀場上徹底安靜下來了。
牧田秀也威風的掃視了一圈，腦袋前伸，脖子前拱，上身前欠聲嘶力竭喊道道：「吃什麼酒？」
村民被這個變態的牧田秀也給鎮住了。沒有一個人再敢說話，連喘口氣都得提著。
「很好，看樣子大家都沒有這個豬蠢，都是聰明人。這樣多好，大家和和氣氣的。你們中國人不是有那麼句話嘛。『和氣生財嘛』，這樣子多好。」牧田秀也慢條斯理，和聲和氣的說道。「田下你帶人現場給鄉親們結帳。」
田下躬二郎一面組織人從車上搬下桌子椅子，找了個地方專門開始結帳，一面讓子彈上膛的士兵組織村民排隊領錢。
有些大膽的村民問道：「長官，能不能能給我銀元！」，被旁邊的鬼子兵抬槍一指，就不敢再提要求了。村民領著一張張軍票，心裡都在罵娘。田下躬二郎又把村民組織到一起，在打穀場上站成了一堆。
牧田秀也拄著刀站在跟前說道：「我知道，大傢伙都想要銀元。可現在在西營縣城，大家手裡的軍票和袁大頭、銀元一樣的，一枚袁大頭能買二十碗面，一張10元的軍票可以買二十一碗。大家可以看看，手裡有那麼多的票子，能買多少碗面。大日本帝國來到這裡是要給大家帶來美好生活。接下來，我們會建工廠，你們都去工廠幹活，比種地輕鬆多了，掙的還多。再看看你們現在耕地都是人拉或者耕牛是不是？太落後了，在我們國家早就用上了拖拉機，一開起來『吐吐吐』直冒煙。三十頭牛都比不過，這樣大家種田耕地都會容易多，效率也高，農忙時候你們回來干農活，農閒時候你們就進工廠掙錢，補貼家用，豈不是一舉兩得。我們國家比你們進步多了，你們太落後了。所以，請大家相信我們我們目的是給大家帶來更美好的生活。並且，接下來我們會對西營縣做大量的改造，我們需要大量的勞力。只要大家去當勞力，大日本帝國不會虧了大家。大家掙到錢，或者回來蓋房子置地，或者把老婆孩子都接到城裡去。難道不好嗎？」
村民麻木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木然的看著牧田牧田秀也。
牧田牧田秀也歇了一會兒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先回去，忙過這段時間，我們會組織人報名去城裡做工。」
很快，鬼子收兵列隊離開了田木村，拉著糧食離開了。
阿水攙扶著老母帶著老婆孩子回到家裡，坐在炕上。四個人看著那一疊『軍票』，一年到頭的辛苦全部被逼著換成這些『廢紙』，這個家裡一年的口糧都沒有著落了。這是比老天爺不賞飯吃還要狠得人禍。一家人原來平靜的生活方式被打破，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面對未來無法捕捉的命運，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屋子裡充滿著無法呼吸的壓抑。
阿水抬頭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讓雪琴去生火做飯。無論什麼事情，總得先填滿肚子再說。
一家人吃完飯，孩子給哄睡了，兩女一男盤腿坐在床上。吳魏氏說道：「阿水，日子還怎麼過？還怎麼養阿耀？」說著說著，就帶著哭腔了。把雪琴也跟帶著抽泣起來。
阿水是家裡的頂樑柱主心骨不能垮，尤其是腦子不能一團漿糊。吃飯這段功夫，腦袋心裡都安穩了不少。
「娘，今個這幫牲口是衝著咱們的糧食來的，沒聽那個鬼子頭頭說下次再來就要來抓人去出苦力了。有力氣的，是他們需要的；沒力氣的孩子和老人，看今天這幫畜生的行徑，凶多吉少。娘，要不你和琴先去老舅家躲一躲？我去找伍二爺借點糧食，你們路上帶著。」
兩個女人聽的直接嚇得哆嗦起來，就跟這個家要散了一樣，嗚嗚得哭了。這個事情也超出阿水的能力範圍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那你咋辦？」雪琴擦擦眼淚問道。
「我得在家裡守著，不能離開人。我猜著他們頂多是把我抓去當勞力，不會要我的命。阿水說道。
「阿水，娘害怕!」吳魏氏哭到。
「娘，你和琴先睡。我去伍二爺家去看看。」說著就下床穿好鞋。「琴，你來把門關好。」
伍二爺全名伍金輝，伍家這一族在田木村已經有五代，以前還挺枝繁葉茂的。可到了二爺這一代就變成了獨苗。二爺五十多了直接沒苗了，三個老婆給他生了七個閨女。村里人都都叫七仙女。二爺也想明白了，就把七個閨女全都許給田木村的小子。為了防止自己死後七個女婿掙家產，就把手裡的地全部抽籤發給了村民，留了三十畝給自己雇了村民耕種。如此一來，在村裡的威望就一下子起來了。所以，有什麼大事村民都喜歡來二爺家裡商量。發生了這樣塌天的大事，村民肯定都聚二爺家商量對策呢。
村里男人都來到二爺家裡了。院子裡盛不下，很多人都蹲在門牆外面。阿水來到這裡，禮貌的挨個問了好。就蹲在一邊聽別人說話。
三女婿尚功亮出來喊道：「鄉親們，大傢伙都到打穀場上去。」男人們紛紛起身走向打穀場。
只是誰也沒有抬頭看看，月亮怎麼成了紅色的了。樹梢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烏鴉。
很快伍二爺在七個女婿的簇擁下，也來到打穀場。等大家安靜下來後，亮了亮嗓子說道：「大家先靜靜，我說四個事。一個今天鬼子來搶了我們的糧食，他們又是槍又是炮的，我們手裡面什麼都沒有，只能幹認了。大傢伙也別指望手裡的那點『軍票』，能買糧食。現在在西營縣城，做買賣的根本就不認！他們擦屁股都嫌硌得慌。從現在開始，每家每戶都得屯糧省吃，開始過冬；第二個呢，鬼子下面就會派兵來抓男人去西營縣給他們出苦力了。我聽從縣城回來的人說過，給鬼子出苦力可苦了，一天就吃一個窩窩頭，連一口鹹菜都沒有。那幫狗東西就沒把我們當人。所以啊，在外面有親戚的，趕緊帶著孩子去投靠他們。三個就是不想離開的組個巡邏隊，村子外面也設上放哨的，看見了鬼子馬上回來報信，大傢伙都往山上去躲躲。四就是明天找人去山上尋摸一個大點的地，山洞最好，沒有就找個不好進的地方，收拾一下。」
「好！咱們都聽二爺的！」人群里有人喊道。
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今天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