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蛟龍終出海
電報延安：「目前，我已擺脫嫌疑，海涯地下黨鍾林同志為掩護我犧牲，敵方準備在華北戰場實行細菌戰，形勢嚴峻望組織重視，計劃書暫未得到，我會參與實驗室設計，靜等後續。黃牙。」
電台被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金川不停的洗著手，
再次經歷刀尖舔血之後，金川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他坐在辦公室轉著地球儀發呆，鍾林犧牲以後，他重新抖擻精神，對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進行復盤，一件一件，逐一拆解。
首先，鍾林誤打誤撞與他在病房相遇，到後來就義，這是他運氣好，合理。
其次服部光野提到司令部被炸，幾個地下黨打出了一個部隊的陣仗，金川分析大概率是靠火力壓制，應該是周崇海他們的行動，但想到這金川有些後怕。
他們太不了解服部光野的可怕，戰術上，他在整個陸軍學院的同期學員里，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他們當晚的心思太過於簡單，當晚一行人一定是想通過轟炸司令部，轉移仁康醫院的兵力回防支援，他們好趁亂營救。
但他們對醫院裡發生什麼毫不知情，服部光野如果沒有鍾林的假刺殺真掩護和神秘槍手的出現，他現在已經走在鍾林前面了。
金川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見服部光野派人對病房內部的窗戶都進行遮光處理，他就明白這是在為了防止狙擊手而準備的，旁邊是天主教堂，也就是說，眼前這扇黑色的窗戶，一定有某個角度是可以上到教堂頂部進行暗殺。
如今，半路殺出的神秘槍手，殺了四個日本兵，槍槍爆頭，這個人難道是刺殺自己的？金川否定了這個想法，槍法訓練有素，現場毫無痕跡，一看就是軍統的人，應該是宮正鶴手下的人，這不是刺殺他的，如果是刺殺，按軍統的作風，不到絕對穩妥，不會動手。更不會先打死四個暴露自己。
金川打開酒櫃，取出一瓶格蘭尼威士忌，他把聞香杯放在辦公桌上，手拿酒瓶，視線與聞香杯平行，看著酒一點一點倒進杯中，喝洋酒是他放鬆的方法之一，他搖著杯子，嗅著杯子裡的麥芽香味，喝一口，美酒在口腔里四處遊走，他閉上眼享受著片刻的放鬆，入喉時，隨著他喉結上下遊動，突然金川猛地睜眼，拿上衣架上的帽子推門走出了憲兵隊。
戒嚴結束，海涯城又恢復了一片繁華，金川帶著墨鏡走在路上，一群人正在看耍猴的拍手叫好，挑擔賣菜的臉上也有了幾分喜悅，賣海鮮的大聲叫賣著，裁縫鋪也開門了，一瞬間他有種解放了的錯覺，他在人群中停下腳步，享受著片刻的祥和。
「先生，最新的海涯日報，買一份吧。」金川低頭一看，一個留著西瓜頭，臉蛋通紅的報童，正拽著他的褲腿來回搖晃著，金川彎腰拿過一份報紙，把一張票子塞進報童兜里，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向前走。
報童追著金川：「先生，太多了，我所有錢加一起都找不開。」
金川回過頭說：「拿回家給爹娘。」
金川打開報紙，頭版題目赫然寫著「仁康醫院醫生是紅黨臥底，海涯紅黨全軍覆沒！」
金川折起報紙裝進大衣口袋，超斗金樓的方向走去。
傍晚幾聲槍響在鶴園裡此起彼伏，這是孫德龍打爛的第61個靶子，宮正鶴讓陳晉雲教孫德龍射擊，他自己則親自指導孫德龍格鬥。
「晉雲哥，你看我進步大吧，一會咱還去後山打柿子去。」
陳晉雲仔細的擦著一把銀色手槍，擦完又拿起另一把，這槍是一對，正是宮正鶴送給孫德龍的禮物。
陳晉雲低著頭說到：「德龍，今天中秋節不打柿子了，咱們吃頓團圓飯。」
「害!我在這天天打靶飛刀，練得我都忘了時日了，團圓飯好，團圓飯好。」
今天的團圓飯來的人不多，春蘭換下了旗袍，穿上了一身卡其色風衣，法式的高跟鞋，臉上少了些粉黛。她雙手插兜走進院子，孫德龍見到春蘭瞪大眼睛，春蘭捂嘴偷笑。
「春蘭姐，您今兒個真漂亮。」
「我以前不漂亮嗎？」
「不，不是，這次最漂亮，快進屋吧，爹等著呢（宮正鶴，讓孫德龍日後以親爹相稱）。」
春蘭隨著孫德龍進屋，一張碩大的八仙桌子擺在正中間，下人陸續端上飯菜，宮正鶴穿著一身挺拔的西裝，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洋酒放在桌上，今天來吃飯的只有陳晉雲，春蘭，宮正鶴，孫德龍。
宮正鶴給每個人倒了一杯酒，到孫德龍的時候，孫德龍起身雙手捧杯，宮正鶴語重心長的說：「我兒，爹喜歡你的性格，這些個禮數對你來說過於客套，但是以後你用得著，提前適應一下吧。」
孫德龍遲疑了一會，點了點頭，宮正鶴舉起酒杯：「德龍來咱家也不少日子了，今天中秋節能和大家聚到一起是老天爺賞我宮某人，舉杯吧，敬所有為了國家不能享受這片刻團圓的戰士，希望戰爭早些結束。」
孫德龍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鼻子一酸咬著嘴唇搖著頭。
宮正鶴拍著他的肩膀說到：「男人只有一次悲傷的機會，那就是事情發生時，你潛意識的難過，自此以後，你都要堅強，早晚有一天，你會報仇的。德龍，聚散終有時，吃完今晚這頓飯你就得離開這個家。」
孫德龍放下筷子平靜的說：「我知道，從我練槍，練刀，學著駕駛汽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在海涯的日子在倒數了，我要去哪？」
宮正鶴回應到：「重慶，一個讓你真正成為戰士的地方，你將在那重生。」
孫德龍腦袋發懵，一種對未知的恐懼讓他喉嚨發緊，一串無形的鐵鏈勒的他喘不過氣。
「那，我們還能再見嗎。」
孫德龍環視著大家，春蘭抿著嘴，淚水在眼眶打轉，下一秒就要決堤。陳晉雲手拿著筷子伸向燒雞，突然袖口撞的風直響，啪的一聲，孫德龍抄起筷子擋住了陳晉雲。
陳晉雲心中暗暗感嘆，這小子覺悟果然非常人，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反應如此之快。
「德龍，這就是你的家，大家早就當你是一家人了，只要你回來我們都在。」
「我，不想在失去家人了，請你們保護好自己！」
春蘭擦去眼角的眼淚努力提起嘴角說：「放心吧，我們有你乾爹呢，你啊安心出發，去大城市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好了。」
宮正鶴一直沉默不語，直到團圓飯結束，直到最後一隻腳邁出鶴園的門檻。
電台被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金川不停的洗著手，
再次經歷刀尖舔血之後，金川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他坐在辦公室轉著地球儀發呆，鍾林犧牲以後，他重新抖擻精神，對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進行復盤，一件一件，逐一拆解。
首先，鍾林誤打誤撞與他在病房相遇，到後來就義，這是他運氣好，合理。
其次服部光野提到司令部被炸，幾個地下黨打出了一個部隊的陣仗，金川分析大概率是靠火力壓制，應該是周崇海他們的行動，但想到這金川有些後怕。
他們太不了解服部光野的可怕，戰術上，他在整個陸軍學院的同期學員里，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他們當晚的心思太過於簡單，當晚一行人一定是想通過轟炸司令部，轉移仁康醫院的兵力回防支援，他們好趁亂營救。
但他們對醫院裡發生什麼毫不知情，服部光野如果沒有鍾林的假刺殺真掩護和神秘槍手的出現，他現在已經走在鍾林前面了。
金川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見服部光野派人對病房內部的窗戶都進行遮光處理，他就明白這是在為了防止狙擊手而準備的，旁邊是天主教堂，也就是說，眼前這扇黑色的窗戶，一定有某個角度是可以上到教堂頂部進行暗殺。
如今，半路殺出的神秘槍手，殺了四個日本兵，槍槍爆頭，這個人難道是刺殺自己的？金川否定了這個想法，槍法訓練有素，現場毫無痕跡，一看就是軍統的人，應該是宮正鶴手下的人，這不是刺殺他的，如果是刺殺，按軍統的作風，不到絕對穩妥，不會動手。更不會先打死四個暴露自己。
金川打開酒櫃，取出一瓶格蘭尼威士忌，他把聞香杯放在辦公桌上，手拿酒瓶，視線與聞香杯平行，看著酒一點一點倒進杯中，喝洋酒是他放鬆的方法之一，他搖著杯子，嗅著杯子裡的麥芽香味，喝一口，美酒在口腔里四處遊走，他閉上眼享受著片刻的放鬆，入喉時，隨著他喉結上下遊動，突然金川猛地睜眼，拿上衣架上的帽子推門走出了憲兵隊。
戒嚴結束，海涯城又恢復了一片繁華，金川帶著墨鏡走在路上，一群人正在看耍猴的拍手叫好，挑擔賣菜的臉上也有了幾分喜悅，賣海鮮的大聲叫賣著，裁縫鋪也開門了，一瞬間他有種解放了的錯覺，他在人群中停下腳步，享受著片刻的祥和。
「先生，最新的海涯日報，買一份吧。」金川低頭一看，一個留著西瓜頭，臉蛋通紅的報童，正拽著他的褲腿來回搖晃著，金川彎腰拿過一份報紙，把一張票子塞進報童兜里，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向前走。
報童追著金川：「先生，太多了，我所有錢加一起都找不開。」
金川回過頭說：「拿回家給爹娘。」
金川打開報紙，頭版題目赫然寫著「仁康醫院醫生是紅黨臥底，海涯紅黨全軍覆沒！」
金川折起報紙裝進大衣口袋，超斗金樓的方向走去。
傍晚幾聲槍響在鶴園裡此起彼伏，這是孫德龍打爛的第61個靶子，宮正鶴讓陳晉雲教孫德龍射擊，他自己則親自指導孫德龍格鬥。
「晉雲哥，你看我進步大吧，一會咱還去後山打柿子去。」
陳晉雲仔細的擦著一把銀色手槍，擦完又拿起另一把，這槍是一對，正是宮正鶴送給孫德龍的禮物。
陳晉雲低著頭說到：「德龍，今天中秋節不打柿子了，咱們吃頓團圓飯。」
「害!我在這天天打靶飛刀，練得我都忘了時日了，團圓飯好，團圓飯好。」
今天的團圓飯來的人不多，春蘭換下了旗袍，穿上了一身卡其色風衣，法式的高跟鞋，臉上少了些粉黛。她雙手插兜走進院子，孫德龍見到春蘭瞪大眼睛，春蘭捂嘴偷笑。
「春蘭姐，您今兒個真漂亮。」
「我以前不漂亮嗎？」
「不，不是，這次最漂亮，快進屋吧，爹等著呢（宮正鶴，讓孫德龍日後以親爹相稱）。」
春蘭隨著孫德龍進屋，一張碩大的八仙桌子擺在正中間，下人陸續端上飯菜，宮正鶴穿著一身挺拔的西裝，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洋酒放在桌上，今天來吃飯的只有陳晉雲，春蘭，宮正鶴，孫德龍。
宮正鶴給每個人倒了一杯酒，到孫德龍的時候，孫德龍起身雙手捧杯，宮正鶴語重心長的說：「我兒，爹喜歡你的性格，這些個禮數對你來說過於客套，但是以後你用得著，提前適應一下吧。」
孫德龍遲疑了一會，點了點頭，宮正鶴舉起酒杯：「德龍來咱家也不少日子了，今天中秋節能和大家聚到一起是老天爺賞我宮某人，舉杯吧，敬所有為了國家不能享受這片刻團圓的戰士，希望戰爭早些結束。」
孫德龍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鼻子一酸咬著嘴唇搖著頭。
宮正鶴拍著他的肩膀說到：「男人只有一次悲傷的機會，那就是事情發生時，你潛意識的難過，自此以後，你都要堅強，早晚有一天，你會報仇的。德龍，聚散終有時，吃完今晚這頓飯你就得離開這個家。」
孫德龍放下筷子平靜的說：「我知道，從我練槍，練刀，學著駕駛汽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在海涯的日子在倒數了，我要去哪？」
宮正鶴回應到：「重慶，一個讓你真正成為戰士的地方，你將在那重生。」
孫德龍腦袋發懵，一種對未知的恐懼讓他喉嚨發緊，一串無形的鐵鏈勒的他喘不過氣。
「那，我們還能再見嗎。」
孫德龍環視著大家，春蘭抿著嘴，淚水在眼眶打轉，下一秒就要決堤。陳晉雲手拿著筷子伸向燒雞，突然袖口撞的風直響，啪的一聲，孫德龍抄起筷子擋住了陳晉雲。
陳晉雲心中暗暗感嘆，這小子覺悟果然非常人，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反應如此之快。
「德龍，這就是你的家，大家早就當你是一家人了，只要你回來我們都在。」
「我，不想在失去家人了，請你們保護好自己！」
春蘭擦去眼角的眼淚努力提起嘴角說：「放心吧，我們有你乾爹呢，你啊安心出發，去大城市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好了。」
宮正鶴一直沉默不語，直到團圓飯結束，直到最後一隻腳邁出鶴園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