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鬼打牆
玲瓏塔下，楚修正將手伸向塔門。
啪！
裹著一團白光的手狠狠的推在門上，但那扇看起來並不結實的木門，卻是紋絲不動，仿佛鑄死了一般。
「這是什麼術法，以我這庚金之利，竟也撬不開。」楚修喃喃自語。
渾然不理周圍僧眾想要殺人的目光。
「算了，要不再爬上去看看。」楚修一掐法訣，就要化風。
可他身子剛起，就被一柄朱色的長劍按在了肩膀上。
「你若再胡鬧，別怪我斬你兩劍。」炎雙雙冷冰冰的說道。
楚修的脖子梗著：「我這哪是胡鬧，這不……這不幫著查案呢嗎？」
「你消停點，就是對陸兄他們最大的幫助！」炎雙雙說罷扯著他的衣袖，將他扯下了塔下高台。
剛下了高台，他倆便看見陸獨和無念走了過來。
「可請到方丈大師了？」胡小過湊上去問道。
「方丈大師不見了。」陸獨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什麼？」胡小過大驚：「方丈大師不見了？」
他嚷嚷得極大聲，周圍僧眾盡皆聽了個清楚。
轟的一聲，僧眾們交頭接耳了起來。
「肅靜！」無念運起真氣喝道，這聲音也不甚大，卻震得塔上磚瓦嗡嗡抖震，端的是功力深厚。
「你等不必驚慌，方丈應是親自入塔拿賊了。」無念的聲音平和：「現下，我等也要入塔，助方丈大師一臂之力。」
說完，無念從袖子裡掏出了那柄小小的降魔杵，向塔下木門刺去。
「嗡，嘛，呢，叭，咪，吽！」他朗聲念出了釋門的六字大明咒。
陸獨清晰的看見那門上亮起了一圈七彩的佛光，中間，則是一個金色的「卍」字符，而金剛杵，正微微抵在了「卍」字的中央。
金光一閃而逝，那卍字符便轉動了起來，而隨著它的轉動，周圍七彩的光芒漸漸暗淡，直至消逝。
吱呀~~~
木門夾著滯澀的聲音，打開了。
「幾位居士，請隨老衲來。」無念將降魔杵收在袖中，當先跨入了塔內。
塔里極黑，只有頭上一扇小小的窗戶，透些微光進來。
借著微光，陸獨勉強看清，這塔內空間低仄，天花板沉沉的壓在頭頂，磚石築就的牆面幽暗深沉，這種沉悶的壓抑，讓人有些喘不上氣。
這一層空無一物，僅一條石階的樓梯盤旋，延伸向天花板上的孔洞內，應是去往二層。
「這也太黑了。」胡小過虛著眼四下打量。
無念聞言微微一笑，手中念珠微微揚起，其上便有一圈柔和的白光微熹，照亮了身周尺許之地。
「嘁，螢火之光罷了。」楚修不屑的哼了一聲，拔出背上的一把長劍，手指在劍脊上一抹，口中叱道：「太白耀光！」
那劍上，陡得亮起了耀目的光芒，將這一層的空間照得通明雪亮。
楚修斜睨著無念，得意的甩了甩飄逸的長髮。
無念卻只微笑合十道：「那便有勞楚居士了。」說罷熄了手中念珠的微光，當先踏上台階。
第二層的布置與第一層殊無二致，皆是空空落落的四壁石牆，正中一圈樓梯通向第三層。
只是沒有窗戶，少了外面的天光，角落裡便看不清了，黑黢黢的，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潛伏。
這種事不能細想，胡小過平白打了個冷戰，趕緊收回了看向角落的目光，跟上了前面的炎雙雙。
眾人四下打量了一圈，也不停留，跟著無念，徑直登上了第三層。
三層、四層、五層……
每一層皆是一樣的景象，光禿禿的四面石牆，低矮逼仄的天花板，瞧著讓人心生壓抑。
再登數層。
陸獨忽地停下了腳步，皺眉說道：「我們……是不是登了十層？」
「這……我好像沒數。」胡小過撓了撓頭。
「確實是十層。」炎雙雙也皺起了眉。
「大師，莫非這塔外面看著九層，但其實內部不止九層？」陸獨猶豫了一下，問道。
但無念此時也懵了，他搖著頭說道：「這塔十餘年前未封閉時，我上來過，確是只有九層，而那佛骨舍利，便是收於第九層。」
「再上一層看看。」陸獨眯著眼，向上看著階梯消失的方向說道。
於是眾人循著樓梯，鑽進了天花板的孔洞裡。
可這一層依然沒有變化，眾人在樓層中央圍做一圈站定，楚修劍上的白光照下，將幾人的臉龐映得慘白。
「這塔有點邪門，我們得下去！」胡小過打量著四周的黑暗，語調間流露出一絲惶然。
「若這塔內真有什麼東西困住了我等，那此時我們下去，怕是也找不到出口。」陸獨緩緩地搖了搖頭，沉吟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楚修說著，人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楚兄……」陸獨剛想出言阻止，周圍的光便暗了下來，楚修這一走，連唯一的光源也帶走了。
無念嘆了口氣，手中念珠的微光亮起，將眾人的臉微微照亮，影子映在了四周牆上，影影綽綽，有幾分瘮人。
「這位楚居士，倒是有些……果斷，可此時實在是不該單獨行動，若是失散，怕是再難尋找。」無念無奈的說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胡小過問道。
「等。」陸獨看著周圍黑黢黢的石壁，若有所思的說道：「且等等楚兄，看他有沒有什麼發現。」
眾人便沉默了下來，默默等待。
良久，塔內便再無聲息，只有無念手中的念珠，在閃爍著微光。
「二師兄！「胡小過最是不喜這黑暗的環境，他只覺得有些氣悶，於是跳到地板樓梯的孔洞邊，衝著下面喊道。
「二師兄……「
「二師兄……「
「……師兄……「
下面幾層，回聲在塔內石壁上震盪傳回。
「別叫啦，吵死了。」楚修的聲音忽地傳來。
但這聲音卻是從頭頂傳來。
頭頂天花板的孔洞裡，忽有白光亮起，陸獨抬眼，正看見楚修手持長劍，走下了階梯。
「你怎麼在上面？」
「你們怎麼在這？」
胡小過和楚修的聲音同時響起。
陸獨的眉頭挑起，他見楚修是從上面下來的，神情間反倒鎮定了一些。
人沒有消失，便不是幻陣。
「楚兄，方才你一直在往下走嗎？」陸獨問正在發呆的楚修。
「是……是啊。」楚修撓著頭，一臉搞不清狀況的表情。
「可記得下了幾層？」
「這我倒是沒數，許是……七八層？」楚修肩上搭著長劍，往牆上隨意地一靠。
「那……楚兄，煩請你再和我爬一次。」
陸獨說著，抽出長劍，在一側的石壁上，長長的劃了一道橫線。
「大師，炎姑娘，小過，煩請你們三人在此等候，我和楚兄再走一次。」
「居士儘管前去，我等在此地絕不走動。「無念大致明白了陸獨的用意，振了振衣袖，手裡念珠的光芒便亮了一些。
「陸兄，你這是要幹嘛去？」胡小過還是有些不解，大聲問道。
「看這塔內，是不是鬼打牆？」炎雙雙若有所思。
炎雙雙這麼一說，胡小過就懂了：「也就是說，一會陸兄你們如果上去，便會從我們的腳下再出現？」
陸獨點了點頭：「我推斷如此。」
「那走吧。」楚修大大咧咧的將長劍搭在肩上，向上走去。
再次攀登。
只是這次，陸獨每到一層，便用長劍，在一旁的牆上刻下一個數字。
一、二、三、四……
直刻到了第七層。
陸獨看著頭頂的孔洞，對楚修說：「如果我所料不錯，再上一層，便可見到他們幾個了。」
「為何？」楚修歪了歪腦袋。
「這塔通高九層，如果真是鬼打牆，那我們便始終在二到八層之間上下循環，不得脫離，而消失的，便是入口的第一層和存放佛骨舍利的第九層。」陸獨將手裡的白玉京指著牆上刻下的數字「七」說道：
「如今，我倆每走一層，便標記了一個數字，從一到七，分別對應二到八層，那麼，我們的下一層，就應該回到數字一，也就是小過他們所在的那一層。」
楚修點了點頭：「陸兄說得有理，那我們快上去吧。」
說罷他也不走樓梯，順著頭頂的孔洞，一躍而上。
「不對啊！這裡怎麼沒人！」楚修的聲音順著孔洞傳了下來。
啪！
裹著一團白光的手狠狠的推在門上，但那扇看起來並不結實的木門，卻是紋絲不動，仿佛鑄死了一般。
「這是什麼術法，以我這庚金之利，竟也撬不開。」楚修喃喃自語。
渾然不理周圍僧眾想要殺人的目光。
「算了，要不再爬上去看看。」楚修一掐法訣，就要化風。
可他身子剛起，就被一柄朱色的長劍按在了肩膀上。
「你若再胡鬧，別怪我斬你兩劍。」炎雙雙冷冰冰的說道。
楚修的脖子梗著：「我這哪是胡鬧，這不……這不幫著查案呢嗎？」
「你消停點，就是對陸兄他們最大的幫助！」炎雙雙說罷扯著他的衣袖，將他扯下了塔下高台。
剛下了高台，他倆便看見陸獨和無念走了過來。
「可請到方丈大師了？」胡小過湊上去問道。
「方丈大師不見了。」陸獨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什麼？」胡小過大驚：「方丈大師不見了？」
他嚷嚷得極大聲，周圍僧眾盡皆聽了個清楚。
轟的一聲，僧眾們交頭接耳了起來。
「肅靜！」無念運起真氣喝道，這聲音也不甚大，卻震得塔上磚瓦嗡嗡抖震，端的是功力深厚。
「你等不必驚慌，方丈應是親自入塔拿賊了。」無念的聲音平和：「現下，我等也要入塔，助方丈大師一臂之力。」
說完，無念從袖子裡掏出了那柄小小的降魔杵，向塔下木門刺去。
「嗡，嘛，呢，叭，咪，吽！」他朗聲念出了釋門的六字大明咒。
陸獨清晰的看見那門上亮起了一圈七彩的佛光，中間，則是一個金色的「卍」字符，而金剛杵，正微微抵在了「卍」字的中央。
金光一閃而逝，那卍字符便轉動了起來，而隨著它的轉動，周圍七彩的光芒漸漸暗淡，直至消逝。
吱呀~~~
木門夾著滯澀的聲音，打開了。
「幾位居士，請隨老衲來。」無念將降魔杵收在袖中，當先跨入了塔內。
塔里極黑，只有頭上一扇小小的窗戶，透些微光進來。
借著微光，陸獨勉強看清，這塔內空間低仄，天花板沉沉的壓在頭頂，磚石築就的牆面幽暗深沉，這種沉悶的壓抑，讓人有些喘不上氣。
這一層空無一物，僅一條石階的樓梯盤旋，延伸向天花板上的孔洞內，應是去往二層。
「這也太黑了。」胡小過虛著眼四下打量。
無念聞言微微一笑，手中念珠微微揚起，其上便有一圈柔和的白光微熹，照亮了身周尺許之地。
「嘁，螢火之光罷了。」楚修不屑的哼了一聲，拔出背上的一把長劍，手指在劍脊上一抹，口中叱道：「太白耀光！」
那劍上，陡得亮起了耀目的光芒，將這一層的空間照得通明雪亮。
楚修斜睨著無念，得意的甩了甩飄逸的長髮。
無念卻只微笑合十道：「那便有勞楚居士了。」說罷熄了手中念珠的微光，當先踏上台階。
第二層的布置與第一層殊無二致，皆是空空落落的四壁石牆，正中一圈樓梯通向第三層。
只是沒有窗戶，少了外面的天光，角落裡便看不清了，黑黢黢的，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潛伏。
這種事不能細想，胡小過平白打了個冷戰，趕緊收回了看向角落的目光，跟上了前面的炎雙雙。
眾人四下打量了一圈，也不停留，跟著無念，徑直登上了第三層。
三層、四層、五層……
每一層皆是一樣的景象，光禿禿的四面石牆，低矮逼仄的天花板，瞧著讓人心生壓抑。
再登數層。
陸獨忽地停下了腳步，皺眉說道：「我們……是不是登了十層？」
「這……我好像沒數。」胡小過撓了撓頭。
「確實是十層。」炎雙雙也皺起了眉。
「大師，莫非這塔外面看著九層，但其實內部不止九層？」陸獨猶豫了一下，問道。
但無念此時也懵了，他搖著頭說道：「這塔十餘年前未封閉時，我上來過，確是只有九層，而那佛骨舍利，便是收於第九層。」
「再上一層看看。」陸獨眯著眼，向上看著階梯消失的方向說道。
於是眾人循著樓梯，鑽進了天花板的孔洞裡。
可這一層依然沒有變化，眾人在樓層中央圍做一圈站定，楚修劍上的白光照下，將幾人的臉龐映得慘白。
「這塔有點邪門，我們得下去！」胡小過打量著四周的黑暗，語調間流露出一絲惶然。
「若這塔內真有什麼東西困住了我等，那此時我們下去，怕是也找不到出口。」陸獨緩緩地搖了搖頭，沉吟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楚修說著，人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楚兄……」陸獨剛想出言阻止，周圍的光便暗了下來，楚修這一走，連唯一的光源也帶走了。
無念嘆了口氣，手中念珠的微光亮起，將眾人的臉微微照亮，影子映在了四周牆上，影影綽綽，有幾分瘮人。
「這位楚居士，倒是有些……果斷，可此時實在是不該單獨行動，若是失散，怕是再難尋找。」無念無奈的說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胡小過問道。
「等。」陸獨看著周圍黑黢黢的石壁，若有所思的說道：「且等等楚兄，看他有沒有什麼發現。」
眾人便沉默了下來，默默等待。
良久，塔內便再無聲息，只有無念手中的念珠，在閃爍著微光。
「二師兄！「胡小過最是不喜這黑暗的環境，他只覺得有些氣悶，於是跳到地板樓梯的孔洞邊，衝著下面喊道。
「二師兄……「
「二師兄……「
「……師兄……「
下面幾層，回聲在塔內石壁上震盪傳回。
「別叫啦，吵死了。」楚修的聲音忽地傳來。
但這聲音卻是從頭頂傳來。
頭頂天花板的孔洞裡，忽有白光亮起，陸獨抬眼，正看見楚修手持長劍，走下了階梯。
「你怎麼在上面？」
「你們怎麼在這？」
胡小過和楚修的聲音同時響起。
陸獨的眉頭挑起，他見楚修是從上面下來的，神情間反倒鎮定了一些。
人沒有消失，便不是幻陣。
「楚兄，方才你一直在往下走嗎？」陸獨問正在發呆的楚修。
「是……是啊。」楚修撓著頭，一臉搞不清狀況的表情。
「可記得下了幾層？」
「這我倒是沒數，許是……七八層？」楚修肩上搭著長劍，往牆上隨意地一靠。
「那……楚兄，煩請你再和我爬一次。」
陸獨說著，抽出長劍，在一側的石壁上，長長的劃了一道橫線。
「大師，炎姑娘，小過，煩請你們三人在此等候，我和楚兄再走一次。」
「居士儘管前去，我等在此地絕不走動。「無念大致明白了陸獨的用意，振了振衣袖，手裡念珠的光芒便亮了一些。
「陸兄，你這是要幹嘛去？」胡小過還是有些不解，大聲問道。
「看這塔內，是不是鬼打牆？」炎雙雙若有所思。
炎雙雙這麼一說，胡小過就懂了：「也就是說，一會陸兄你們如果上去，便會從我們的腳下再出現？」
陸獨點了點頭：「我推斷如此。」
「那走吧。」楚修大大咧咧的將長劍搭在肩上，向上走去。
再次攀登。
只是這次，陸獨每到一層，便用長劍，在一旁的牆上刻下一個數字。
一、二、三、四……
直刻到了第七層。
陸獨看著頭頂的孔洞，對楚修說：「如果我所料不錯，再上一層，便可見到他們幾個了。」
「為何？」楚修歪了歪腦袋。
「這塔通高九層，如果真是鬼打牆，那我們便始終在二到八層之間上下循環，不得脫離，而消失的，便是入口的第一層和存放佛骨舍利的第九層。」陸獨將手裡的白玉京指著牆上刻下的數字「七」說道：
「如今，我倆每走一層，便標記了一個數字，從一到七，分別對應二到八層，那麼，我們的下一層，就應該回到數字一，也就是小過他們所在的那一層。」
楚修點了點頭：「陸兄說得有理，那我們快上去吧。」
說罷他也不走樓梯，順著頭頂的孔洞，一躍而上。
「不對啊！這裡怎麼沒人！」楚修的聲音順著孔洞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