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鬼打鬼》殺青，吳司遠春節宣傳！
「我，我，許生你確定你沒說錯哈，咱們可不興反悔的。」
洪金寳激動的可坐不住了，肥胖的身子起身呈接近馬步的狀態，他轉頭衝著電話說道。
說實在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尊重許生，投資也是許生，自己也享受著好待遇的福利，
作為導演的他，絕對不可能對待手下人管的這麼寬鬆。
「我是相信你的，劇組的人都ok嗎？如果拍的太影響質量，那就得不償失了。」
許言簡單走了個過場，前面這麼多場戲都好好拍了，後面拍的再亂，整體質量還是能夠上映的。
至於後面拍的亂，影響票房，影響觀感？那不是求之不得嗎？
洪金寳一聽許生不像是開玩笑，終於是帶著笑容坐了下來，左手拿話筒，右手拍胸脯。
「你放心！」
「他們這群好吃好喝夠了，錢也拿了，要是敢嘰嘰歪歪的，我絕不同意，放心就好了！」
得到許生首肯後，洪金寳也是徹底放心。
他可太想加班了！
主要還是每天有時候熱身都沒熱身似的，今天這場戲就該收了，也是整得他只覺得錢到手裡燙得慌。
他在嘉禾掙五十萬港幣，他肯定又是這裡當導演，那邊做武術指導，然後還得主演。
忙的跟什麼一樣。
在許生手下掙五十萬，說實話，跟踏馬度假一樣。
至於，劇組裡手底下人同不同意？
開什麼玩笑，他在劇組向來說一不二，加班，必須加班！
再說了，除了每天正常飲水，加班時間還有加班費，甚至是三倍加班費！
許生還是太善良了。
雖然劇組還有許生公司的人，他不好直接說什麼，但殺雞儆猴還是會的。
這樣想著，洪金寳心裡高興，表面上卻很嚴肅的來到片場，畢竟怕待會說出口後，嬉皮笑臉的怕大家不相信。
或者降不住人。
不過他沒有直接找人說，而是先跟副導演吳於森聊了聊，吳於森跟他也是熟人，吳於森也在嘉禾拍過電影。
「真的假的？真是許生說的？」
吳於森表示懷疑，跟公司待了這麼久，他還真不相信許生對員工會這麼苛刻。
「三倍加班費，而且最多也就拍半個月。」
洪金寳解釋了一下，吳於森這才瞭然，把手裡菸頭扔到地上，然後抬腳踩滅。
畢竟這裡是片場，真燒起來，租金還是蠻貴的。
「不過說起來，他們估計會不適應，畢竟都清閒慣了。」
吳於森插進上衣口袋，看向片場的眾人。
「沒事，我來宣布，不行的話，我就開掉一兩個人嚇嚇他們。」
洪金寳還是江湖氣重，這種事不可能說自己躲後面，讓副導演去頂這個雷。
「大家，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
肥胖身軀的洪金寳站在片場，開口喊道：「從今天晚上開始，無論是夜戲還是白天戲，我們的進度太慢了！」
話說一半，大家聽了這話，忍不住互相看向身旁人，瞪大的眼睛無一不在表明，我沒聽錯吧？？
進度慢？
一天拍一個一兩個小時夜戲，進度能快得了嗎？
「所以，從今晚開始我們不再按照劇本順序拍攝，拉長每天的拍攝時長，你們以後會很忙，提高我們的進度，早點把它拍完，最好在十天內把它結束！」
洪金寳的聲音隨後略微降低一點，因為他知道大棒已經給了，接下來要給糖了。
「當然……」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剛說完，緊接著人群里就傳出聲音：
「真的可以嗎？！」
「好！」
「沒問題！！」
「不排到十二點誰都別想回去！」
劇組的工作人員們，還沒聽到三倍加班費的條件，居然一個個已經高聲喊了起來。
這倒不是他們一個個想吃苦，而是因為他們膩了這一天天折返跑一樣的工作。
這還在其次。
主要他們家裡的父母鄰居，真的已經在問，你是不是被炒魷魚了？
甚至有家裡妻子見丈夫班也不上，最近每天晚上出門兩個小時就回來，都踏馬開始跟蹤他了。
所以，他們也願意加班！
最多也就是朝三暮四嘛！
「呃，好……很好，你們也放心，許生你們是了解的，除薪水外，三倍加班時薪。」
洪金寳有些意外，吳於森也是完全沒有想到，這話落下，人群里又是一陣回應：
「好！」
「那就更別說了，洪導，咱們開始吧！」
還有三倍加班費？
那更好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如是想到。
……
香江是從1841年開始被殖民的，其中被英國殖民歷經上百年，其當地風俗習慣受了不少英國人的影響。
但好在農曆新年還是保存了下來，而且沒有受到大的影響。
街上雖然沒有像聖誕節那樣有專人張燈結彩，但民間的大家，每家每戶還是裝飾了起來。
紅燈籠，貼倒福，貼春聯。
同時，春節有著聖誕節比不了的一個氛圍，那就是開始有提前放假的市民回到家裡，一家團圓。
香江春節假是三十上班，初一初二初三休息。
但基本上三十下午很多公司都會提前放假。
此時此刻，香江陷入了一片迎接春節的熱鬧氛圍當中。
大年三十這天，【嘉慶影業】因為早早放了假，早就是空的。
楊琴琴回了【莎白苑】，周虹也回到家裡，一次次的拒絕家裡的催婚，不過比起往年，她的薪水數字幫她擋去了大量冷嘲熱諷。
成龍前幾天就開開心心的回了澳洲，好好跟老豆吹吹自己的成績。
吳司遠過年同時不忘生意，他敲定了上映時間，已經開始了《笑拳怪招》的海報宣傳。
很多業內人都對此表示詫異。
許婩華和章國鳴這兩人倒是意外的頗為熟絡，他們在三十前兩天提著禮物去公寓拜訪了許言。
跟他一通聊在【嘉禾】的感受，雖然嘉禾給他們確實安排了電影，但實打實的一上手寫劇本，那邊極為看重商業性，好不容易上面批了。
在劇組的待遇，真的是只有在兩個劇組都待過的人，才知道什麼是天差地別。
麥翠雪是離開公司最晚的，大家都放假的第二天，她還是帶助理來了公司，把所有事務處理完，匯報完，這才徹底放假。
這個家，不能沒有麥翠雪。
黃佰鳴做了次副導演後，後面因為許言沒再安排他，於是他就踏踏實實寫起了劇本，除了《搏命單刀奪命槍》外，又寫了幾個劇本，許言也都全部收下，並給了獎金。
泰迪羅斌給《鬼打鬼》做了配樂，當初他是因為章國鳴在這裡，所以加入了公司，結果章國鳴後面走了，他依舊留了下來。
再加上吳於森不在公司，他倒是跟黃佰鳴愈發熟絡。
而吳於森在哪裡呢？
當然是，和洪金寳一起加班加點的趕《鬼打鬼》的進度了。
《鬼打鬼》劇組的人已經高強度工作一周了，而且是每天都在十個小時左右。
因為許言已經明確告訴給了洪金寳，他要在大年初六一起上映，所以，他必須得從拍攝完到剪輯後期製作等等所有，全部一切都搞好。
洪金寳一聽這個，馬上就有了在嘉禾被催進度的感覺了。
帶著劇組的人就「拼命」干，大家也不含糊，反正之前歇的也確實夠久，再說了，多拍一個小時好幾倍港幣。
這都年底了，誰不想多賺點錢回家，而加班費，許言他們可是現結哦。
直接當場發錢，用直觀的利益刺激這些工作人員。
以至於。
當關芝琳挽著許言手臂來到劇組探班時，許言發現洪金寳他們都仿佛換了一個狀態。
「法國飛」吳於森也沒有法國情調了，他抽著勁大的香菸，頭髮也沒有了頭油，亂糟糟的裹著個大衣，在現場指揮道具。
洪金寳胡茬都出來了，跟編劇還有林征英、元飆他們湊在一起看著劇本。
劇組的人同樣如此，他們這些天強度一下子上來，也是都頗為不適應，每天勞累了許多。不過一個個可能犯困，但都沒有黑眼圈。
因為之前太閒，沒什麼運動量，這會忙起來，反而個個回家倒頭就睡，睡得很香。
「許生？」
「許生好！」
「哇，許生你們兩個都好靚！」
「阿琳好久不見！」
他們正忙碌著今天最後的一場戲，突然有人瞥見許言帶著一個小姑娘來了，突然被大領導視察的緊張感，也被八卦之魂遮了下去。
「大家辛苦。」
許言跟關芝琳繼續朝著裡面走去，本來他給洪金寳安排的是三十和初一休息。
沒想到洪金寳怕趕不上，每天嘎嘎的拍，沒想到今天早上是最後一場殺青戲。
因為不用按照劇本順序拍，大決戰他們昨晚就拍完了。
「這裡，征英待會你這個動作最好再改一下……」
洪金寳正研究著最後一場戲，沒看到許言進來，還是有人提醒，這才反應過來。
「嗯？許生？許生好，還有這位……你也好。」
關芝琳的到來也是讓房間裡的人眼前一亮。
「她姓關，我女朋友。」
關芝琳有些害羞，牢牢抓著許言手臂。
許言輕輕摸了摸關芝琳的頭，然後接過她手上的購物袋，然後把購物袋遞給了洪金寳。
「大家今天還加班，辛苦了，待會把紅包給大家發一下，祝他們新年快樂。」
「謝謝許生！」
元飆反應最快，忙開口感謝，林征英他們隨後跟著開口。
「今天你們不是殺青嗎？沒有擺殺青宴？」
關芝琳突然怯生生的開口，衝著洪金寳他們問道。
她聽說了許言最近瘋狂催人加班，然後還聽說今天殺青，殺青一般都有殺青宴。
所以想跟著許言過來看看。
「呃，抱歉關小姐，今天不是大年三十嗎？大家都想著殺青完，早點回去跟家人過年，所以殺青宴還是算了。」
其實關芝琳問的這個問題有點笨，但沒辦法，這是許生的女朋友，他只能認真客氣的回答。
「對，我就說肥仔他們不會辦，你還不信？」
許言抬起手指，點了點關芝琳的鼻子，她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但身子貼許言更近了。
「我也不打擾你們了，我陪阿琳四處逛逛，你們繼續。」
許言帶著關芝琳出門，最後又補來一句，「別忘了給大家發紅包。」
「您放心。」
洪金寳回了一句，然後馬上開始帶人準備了起來。
這是今天最後一場戲，許生可能全程在場。
要知道，這部電影可是由他提出來的創意，他參與了劇本，而且不僅導演是自己，主演還是自己。
許言這是純純的在為他買單，所以，他一定得把最後一場戲拍好。
眾人也收拾起來，準備開拍。
而不知道是不是許言在不遠處觀看的原因，還是說，大家都知道這是「最後一舞」了，今天的劇組拍攝難得的順利。
沒錯。
最近這一周加班加點的拍攝中，不知道是不起強度變大後，台詞量一多，演員記不住了。
武師呢，拍一段能歇一天，現在是一天拍好多段，體力跟不上了，動作的標準和美觀都跟不上了。
洪金寳只能一次次的調整。
但今天，幾乎沒有ng過，大家拍的非常順利，吳於森見狀也提前準備殺青的蛋糕和小禮炮。
「卡！」
在洪金寳正式叫卡，高聲喊著殺青以後，大家在禮炮聲中，彩帶群下，也是非常開心。
等到洪金寳想讓許生一起來簡單慶祝，或者由許生發新年紅包時，一轉頭，發現許生不在剛才的位置。
許言已經離開了片場。
……
油尖旺街頭。
關芝琳跟許言站在略顯空曠的街道，在僅有極少數還在拉客賺錢得的士前，許言抬頭離開關芝琳的柔軟唇瓣，結束了吻別。
許言父母今年並不回來，他已經跟老豆媽咪通了好幾次電話，到了年底，媽咪居然開始催他找女朋友了。
估計是楊琴琴媽咪提到了自己健身，然後變得帥了？
他父母不回來，而關芝琳當然還是要回家過年的，今天她大年三十能跑出來見他，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關芝琳倒是不在乎，甚至還很願意許言去她家過年。
雖然她知道自己現在還沒畢業，父母肯定很生氣，但她為什麼不擔心的呢？
沒辦法。
許言實在是太能拿出手了，人又高又靚，性格好，還是公司老闆，而且只比自己大兩歲。
但許言還是拒絕了。
不合適。
就算要見，也是等關芝琳畢業後再說吧，今天是除夕，即便是有一點不好的情緒，他也不希望給關芝琳家人帶來？
的士司機按了下喇叭。
對方已經等了七八十秒了。
「好了，我得回家了。」
「要不然等我到家，天都黑了肯定要罵我，下午玩的很開心。」
關芝琳精緻漂亮的臉頰上帶著笑意，最後又拉了拉許言的手。
隨後她轉身朝著的士走去，但剛摸到車門，突然又折返回來：
「honey，新年快樂！」
關芝琳突然從自己包里翻出來一個深藍色的圍巾。
「這個送給你，祝你每天都特別開心。」
「要小心戴，我織了好久好久的。」
許言剛接過圍巾，甚至都沒有戴上，關芝琳一邊說著，一邊很快上了車，本來她想再跟許言揮揮手，沒想到的士司機很快就啟動了。
估計他也想在天黑前回到家。
許言手裡握著圍巾，看著不遠處的關芝琳從搖下的車窗內伸出一隻手，朝他擺了擺。
「嘖，今天光顧著給劇組發紅包，倒是忘了給阿琳買禮物了。」
聖誕節有情侶送禮物的習慣。
新年應該沒有什麼潛在的規則，因此，受到關芝琳親手織的圍巾，他還是蠻開心的。
農曆一九七八年最後一天的下午六點，在晚霞中，許言站在停運的公車站前，緩緩戴上了關芝琳親手給他織的深藍色圍巾。
他又遠遠看了幾眼關芝琳乘坐的，已經開出好遠的的士，這才坐回到自己的車上，準備開車回家。
只是。
要回哪個家呢？
【莎白苑】楊伯一家即便父母提不提，他們肯定希望自己過去，電話已經給他打了好幾次。
但許言卻並不是很想去。
回【麗苑閣】的大公寓？
好像又有點無趣？
車內的空調很暖，許言看著自己面前的方向盤，卻陷入了猶豫。
……
許言正猶豫去哪裡時。
吳司遠這邊可是忙的風風火火，他坐在家裡面，一會一個電話，一會一個電話。
「還沒搞定嗎？我可是付過加班費了，海報一定要大尺寸的！」
「……我知道現在停運，你們巴士公司在營業後，一定第一時間同步好嗎？」
「沒有，你怎麼現在就說我這是昏招呢？說實在的，我也是想替大家趟趟路嘛。」
吳司遠先是跟後續的海報，又是接聽來自朋友的沒什麼惡意的「嘲諷」，當然，更多還是勸他換個檔期的。
大家聚在一起，玩什麼不好？怎麼會想著去看電影呢？
而且電影院那會開門了嗎？
不是放假嗎？
其實初六確實是已經開門了，但基本上沒什麼存在感，有的人不住在影院旁邊，那是真不清楚。
這也說明，為什麼他朋友紛紛勸吳司遠改檔期。
開什麼玩笑？
你手握正當紅的成龍，不去暑期檔，聖誕檔，在春節這幾天上映？
到底要做什麼？
洪金寳激動的可坐不住了，肥胖的身子起身呈接近馬步的狀態，他轉頭衝著電話說道。
說實在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尊重許生，投資也是許生，自己也享受著好待遇的福利，
作為導演的他，絕對不可能對待手下人管的這麼寬鬆。
「我是相信你的，劇組的人都ok嗎？如果拍的太影響質量，那就得不償失了。」
許言簡單走了個過場，前面這麼多場戲都好好拍了，後面拍的再亂，整體質量還是能夠上映的。
至於後面拍的亂，影響票房，影響觀感？那不是求之不得嗎？
洪金寳一聽許生不像是開玩笑，終於是帶著笑容坐了下來，左手拿話筒，右手拍胸脯。
「你放心！」
「他們這群好吃好喝夠了，錢也拿了，要是敢嘰嘰歪歪的，我絕不同意，放心就好了！」
得到許生首肯後，洪金寳也是徹底放心。
他可太想加班了！
主要還是每天有時候熱身都沒熱身似的，今天這場戲就該收了，也是整得他只覺得錢到手裡燙得慌。
他在嘉禾掙五十萬港幣，他肯定又是這裡當導演，那邊做武術指導，然後還得主演。
忙的跟什麼一樣。
在許生手下掙五十萬，說實話，跟踏馬度假一樣。
至於，劇組裡手底下人同不同意？
開什麼玩笑，他在劇組向來說一不二，加班，必須加班！
再說了，除了每天正常飲水，加班時間還有加班費，甚至是三倍加班費！
許生還是太善良了。
雖然劇組還有許生公司的人，他不好直接說什麼，但殺雞儆猴還是會的。
這樣想著，洪金寳心裡高興，表面上卻很嚴肅的來到片場，畢竟怕待會說出口後，嬉皮笑臉的怕大家不相信。
或者降不住人。
不過他沒有直接找人說，而是先跟副導演吳於森聊了聊，吳於森跟他也是熟人，吳於森也在嘉禾拍過電影。
「真的假的？真是許生說的？」
吳於森表示懷疑，跟公司待了這麼久，他還真不相信許生對員工會這麼苛刻。
「三倍加班費，而且最多也就拍半個月。」
洪金寳解釋了一下，吳於森這才瞭然，把手裡菸頭扔到地上，然後抬腳踩滅。
畢竟這裡是片場，真燒起來，租金還是蠻貴的。
「不過說起來，他們估計會不適應，畢竟都清閒慣了。」
吳於森插進上衣口袋，看向片場的眾人。
「沒事，我來宣布，不行的話，我就開掉一兩個人嚇嚇他們。」
洪金寳還是江湖氣重，這種事不可能說自己躲後面，讓副導演去頂這個雷。
「大家，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
肥胖身軀的洪金寳站在片場，開口喊道：「從今天晚上開始，無論是夜戲還是白天戲，我們的進度太慢了！」
話說一半，大家聽了這話，忍不住互相看向身旁人，瞪大的眼睛無一不在表明，我沒聽錯吧？？
進度慢？
一天拍一個一兩個小時夜戲，進度能快得了嗎？
「所以，從今晚開始我們不再按照劇本順序拍攝，拉長每天的拍攝時長，你們以後會很忙，提高我們的進度，早點把它拍完，最好在十天內把它結束！」
洪金寳的聲音隨後略微降低一點，因為他知道大棒已經給了，接下來要給糖了。
「當然……」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剛說完，緊接著人群里就傳出聲音：
「真的可以嗎？！」
「好！」
「沒問題！！」
「不排到十二點誰都別想回去！」
劇組的工作人員們，還沒聽到三倍加班費的條件，居然一個個已經高聲喊了起來。
這倒不是他們一個個想吃苦，而是因為他們膩了這一天天折返跑一樣的工作。
這還在其次。
主要他們家裡的父母鄰居，真的已經在問，你是不是被炒魷魚了？
甚至有家裡妻子見丈夫班也不上，最近每天晚上出門兩個小時就回來，都踏馬開始跟蹤他了。
所以，他們也願意加班！
最多也就是朝三暮四嘛！
「呃，好……很好，你們也放心，許生你們是了解的，除薪水外，三倍加班時薪。」
洪金寳有些意外，吳於森也是完全沒有想到，這話落下，人群里又是一陣回應：
「好！」
「那就更別說了，洪導，咱們開始吧！」
還有三倍加班費？
那更好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如是想到。
……
香江是從1841年開始被殖民的，其中被英國殖民歷經上百年，其當地風俗習慣受了不少英國人的影響。
但好在農曆新年還是保存了下來，而且沒有受到大的影響。
街上雖然沒有像聖誕節那樣有專人張燈結彩，但民間的大家，每家每戶還是裝飾了起來。
紅燈籠，貼倒福，貼春聯。
同時，春節有著聖誕節比不了的一個氛圍，那就是開始有提前放假的市民回到家裡，一家團圓。
香江春節假是三十上班，初一初二初三休息。
但基本上三十下午很多公司都會提前放假。
此時此刻，香江陷入了一片迎接春節的熱鬧氛圍當中。
大年三十這天，【嘉慶影業】因為早早放了假，早就是空的。
楊琴琴回了【莎白苑】，周虹也回到家裡，一次次的拒絕家裡的催婚，不過比起往年，她的薪水數字幫她擋去了大量冷嘲熱諷。
成龍前幾天就開開心心的回了澳洲，好好跟老豆吹吹自己的成績。
吳司遠過年同時不忘生意，他敲定了上映時間，已經開始了《笑拳怪招》的海報宣傳。
很多業內人都對此表示詫異。
許婩華和章國鳴這兩人倒是意外的頗為熟絡，他們在三十前兩天提著禮物去公寓拜訪了許言。
跟他一通聊在【嘉禾】的感受，雖然嘉禾給他們確實安排了電影，但實打實的一上手寫劇本，那邊極為看重商業性，好不容易上面批了。
在劇組的待遇，真的是只有在兩個劇組都待過的人，才知道什麼是天差地別。
麥翠雪是離開公司最晚的，大家都放假的第二天，她還是帶助理來了公司，把所有事務處理完，匯報完，這才徹底放假。
這個家，不能沒有麥翠雪。
黃佰鳴做了次副導演後，後面因為許言沒再安排他，於是他就踏踏實實寫起了劇本，除了《搏命單刀奪命槍》外，又寫了幾個劇本，許言也都全部收下，並給了獎金。
泰迪羅斌給《鬼打鬼》做了配樂，當初他是因為章國鳴在這裡，所以加入了公司，結果章國鳴後面走了，他依舊留了下來。
再加上吳於森不在公司，他倒是跟黃佰鳴愈發熟絡。
而吳於森在哪裡呢？
當然是，和洪金寳一起加班加點的趕《鬼打鬼》的進度了。
《鬼打鬼》劇組的人已經高強度工作一周了，而且是每天都在十個小時左右。
因為許言已經明確告訴給了洪金寳，他要在大年初六一起上映，所以，他必須得從拍攝完到剪輯後期製作等等所有，全部一切都搞好。
洪金寳一聽這個，馬上就有了在嘉禾被催進度的感覺了。
帶著劇組的人就「拼命」干，大家也不含糊，反正之前歇的也確實夠久，再說了，多拍一個小時好幾倍港幣。
這都年底了，誰不想多賺點錢回家，而加班費，許言他們可是現結哦。
直接當場發錢，用直觀的利益刺激這些工作人員。
以至於。
當關芝琳挽著許言手臂來到劇組探班時，許言發現洪金寳他們都仿佛換了一個狀態。
「法國飛」吳於森也沒有法國情調了，他抽著勁大的香菸，頭髮也沒有了頭油，亂糟糟的裹著個大衣，在現場指揮道具。
洪金寳胡茬都出來了，跟編劇還有林征英、元飆他們湊在一起看著劇本。
劇組的人同樣如此，他們這些天強度一下子上來，也是都頗為不適應，每天勞累了許多。不過一個個可能犯困，但都沒有黑眼圈。
因為之前太閒，沒什麼運動量，這會忙起來，反而個個回家倒頭就睡，睡得很香。
「許生？」
「許生好！」
「哇，許生你們兩個都好靚！」
「阿琳好久不見！」
他們正忙碌著今天最後的一場戲，突然有人瞥見許言帶著一個小姑娘來了，突然被大領導視察的緊張感，也被八卦之魂遮了下去。
「大家辛苦。」
許言跟關芝琳繼續朝著裡面走去，本來他給洪金寳安排的是三十和初一休息。
沒想到洪金寳怕趕不上，每天嘎嘎的拍，沒想到今天早上是最後一場殺青戲。
因為不用按照劇本順序拍，大決戰他們昨晚就拍完了。
「這裡，征英待會你這個動作最好再改一下……」
洪金寳正研究著最後一場戲，沒看到許言進來，還是有人提醒，這才反應過來。
「嗯？許生？許生好，還有這位……你也好。」
關芝琳的到來也是讓房間裡的人眼前一亮。
「她姓關，我女朋友。」
關芝琳有些害羞，牢牢抓著許言手臂。
許言輕輕摸了摸關芝琳的頭，然後接過她手上的購物袋，然後把購物袋遞給了洪金寳。
「大家今天還加班，辛苦了，待會把紅包給大家發一下，祝他們新年快樂。」
「謝謝許生！」
元飆反應最快，忙開口感謝，林征英他們隨後跟著開口。
「今天你們不是殺青嗎？沒有擺殺青宴？」
關芝琳突然怯生生的開口，衝著洪金寳他們問道。
她聽說了許言最近瘋狂催人加班，然後還聽說今天殺青，殺青一般都有殺青宴。
所以想跟著許言過來看看。
「呃，抱歉關小姐，今天不是大年三十嗎？大家都想著殺青完，早點回去跟家人過年，所以殺青宴還是算了。」
其實關芝琳問的這個問題有點笨，但沒辦法，這是許生的女朋友，他只能認真客氣的回答。
「對，我就說肥仔他們不會辦，你還不信？」
許言抬起手指，點了點關芝琳的鼻子，她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但身子貼許言更近了。
「我也不打擾你們了，我陪阿琳四處逛逛，你們繼續。」
許言帶著關芝琳出門，最後又補來一句，「別忘了給大家發紅包。」
「您放心。」
洪金寳回了一句，然後馬上開始帶人準備了起來。
這是今天最後一場戲，許生可能全程在場。
要知道，這部電影可是由他提出來的創意，他參與了劇本，而且不僅導演是自己，主演還是自己。
許言這是純純的在為他買單，所以，他一定得把最後一場戲拍好。
眾人也收拾起來，準備開拍。
而不知道是不是許言在不遠處觀看的原因，還是說，大家都知道這是「最後一舞」了，今天的劇組拍攝難得的順利。
沒錯。
最近這一周加班加點的拍攝中，不知道是不起強度變大後，台詞量一多，演員記不住了。
武師呢，拍一段能歇一天，現在是一天拍好多段，體力跟不上了，動作的標準和美觀都跟不上了。
洪金寳只能一次次的調整。
但今天，幾乎沒有ng過，大家拍的非常順利，吳於森見狀也提前準備殺青的蛋糕和小禮炮。
「卡！」
在洪金寳正式叫卡，高聲喊著殺青以後，大家在禮炮聲中，彩帶群下，也是非常開心。
等到洪金寳想讓許生一起來簡單慶祝，或者由許生發新年紅包時，一轉頭，發現許生不在剛才的位置。
許言已經離開了片場。
……
油尖旺街頭。
關芝琳跟許言站在略顯空曠的街道，在僅有極少數還在拉客賺錢得的士前，許言抬頭離開關芝琳的柔軟唇瓣，結束了吻別。
許言父母今年並不回來，他已經跟老豆媽咪通了好幾次電話，到了年底，媽咪居然開始催他找女朋友了。
估計是楊琴琴媽咪提到了自己健身，然後變得帥了？
他父母不回來，而關芝琳當然還是要回家過年的，今天她大年三十能跑出來見他，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關芝琳倒是不在乎，甚至還很願意許言去她家過年。
雖然她知道自己現在還沒畢業，父母肯定很生氣，但她為什麼不擔心的呢？
沒辦法。
許言實在是太能拿出手了，人又高又靚，性格好，還是公司老闆，而且只比自己大兩歲。
但許言還是拒絕了。
不合適。
就算要見，也是等關芝琳畢業後再說吧，今天是除夕，即便是有一點不好的情緒，他也不希望給關芝琳家人帶來？
的士司機按了下喇叭。
對方已經等了七八十秒了。
「好了，我得回家了。」
「要不然等我到家，天都黑了肯定要罵我，下午玩的很開心。」
關芝琳精緻漂亮的臉頰上帶著笑意，最後又拉了拉許言的手。
隨後她轉身朝著的士走去，但剛摸到車門，突然又折返回來：
「honey，新年快樂！」
關芝琳突然從自己包里翻出來一個深藍色的圍巾。
「這個送給你，祝你每天都特別開心。」
「要小心戴，我織了好久好久的。」
許言剛接過圍巾，甚至都沒有戴上，關芝琳一邊說著，一邊很快上了車，本來她想再跟許言揮揮手，沒想到的士司機很快就啟動了。
估計他也想在天黑前回到家。
許言手裡握著圍巾，看著不遠處的關芝琳從搖下的車窗內伸出一隻手，朝他擺了擺。
「嘖，今天光顧著給劇組發紅包，倒是忘了給阿琳買禮物了。」
聖誕節有情侶送禮物的習慣。
新年應該沒有什麼潛在的規則，因此，受到關芝琳親手織的圍巾，他還是蠻開心的。
農曆一九七八年最後一天的下午六點，在晚霞中，許言站在停運的公車站前，緩緩戴上了關芝琳親手給他織的深藍色圍巾。
他又遠遠看了幾眼關芝琳乘坐的，已經開出好遠的的士，這才坐回到自己的車上，準備開車回家。
只是。
要回哪個家呢？
【莎白苑】楊伯一家即便父母提不提，他們肯定希望自己過去，電話已經給他打了好幾次。
但許言卻並不是很想去。
回【麗苑閣】的大公寓？
好像又有點無趣？
車內的空調很暖，許言看著自己面前的方向盤，卻陷入了猶豫。
……
許言正猶豫去哪裡時。
吳司遠這邊可是忙的風風火火，他坐在家裡面，一會一個電話，一會一個電話。
「還沒搞定嗎？我可是付過加班費了，海報一定要大尺寸的！」
「……我知道現在停運，你們巴士公司在營業後，一定第一時間同步好嗎？」
「沒有，你怎麼現在就說我這是昏招呢？說實在的，我也是想替大家趟趟路嘛。」
吳司遠先是跟後續的海報，又是接聽來自朋友的沒什麼惡意的「嘲諷」，當然，更多還是勸他換個檔期的。
大家聚在一起，玩什麼不好？怎麼會想著去看電影呢？
而且電影院那會開門了嗎？
不是放假嗎？
其實初六確實是已經開門了，但基本上沒什麼存在感，有的人不住在影院旁邊，那是真不清楚。
這也說明，為什麼他朋友紛紛勸吳司遠改檔期。
開什麼玩笑？
你手握正當紅的成龍，不去暑期檔，聖誕檔，在春節這幾天上映？
到底要做什麼？